第 41 章 着陆·编制
张唯然不安地握紧手腕。
衣袖是黑色的西装行服，应该不会有人注意她今天带了条金色的手链吧。
总觉得有哪里奇怪。
她以前当柜员的时候，身边的姐姐偶尔也会带首饰。
但那是婚嫁款，很厚很大片的金花瓣，戴在手上就像是仙女。
梁康送她的手链风格却很简约，就是常见的金链子，中间挂着一块刻有英文字母的圆环，还连着一粒小钻石。
如果不是因为英文字母是“LOVE”，她甚至没有自信戴着上班。
也许只是他随手买的，没有其他的含义。
至于为什么要送她，她想起，微博上热门的购物券小视频——男主送丑丑的女主化妆品，女主欣然接受，转身碰到他漂亮的前女友，被羞辱一番，男主也生气地说，“我是看你平时太土了才送你的。”伤心的女主回家遇到闺蜜，闺蜜推荐她去关注博主领购物券，从此变身时尚大美人，对男主不屑一顾。
所以，大概是她平时打扮得太朴素，他实在看不下去了。
张唯然尴尬地扯扯嘴角，感觉此刻有滴汗挂在她后脑勺上。
“诶，你手上戴的是新买的手表吗？”卢莹好奇地问，“看你一直在摸它。”
“不是手表，”张唯然不好意思地伸出手腕，“就是朋友送我的手链。”
说完，她咬了咬舌尖，不知道她和梁康算不算朋友。
严谨地说，应该只是同学。
“我看看，”卢莹俯身，凑近她的手仔细瞧，“好像是卡地亚的。”
“是么？”张唯然怔，没想到这条手链还有牌子。
卢莹骄傲地说，“对啊，我平时最喜欢研究奢侈品珠宝，什么香奈儿古奇，我都想买。”
保安大叔在一旁听得很囧，“这点工资够你买么。”
“诶呀，我老公不是在做生意么，会赚钱，我自己的钱就用来给我买买买。”卢莹爽朗地笑。
这会儿大堂里没客户，她一蹦一跳地走进放礼品的仓库休息，顺便拿出手机淘宝。
卢莹刚坐下，就听到仓库的门被人敲了敲。
她回头，看到张唯然一脸认真地站在门口。
“你知不知道这条卡地亚的手链要多少钱吗？”张唯然顿了顿，担心她觉得自己在炫耀，摸摸脖子，顾左右而言，“我不太懂，以为很便宜。”
卢莹放下手机，伸手摸她手链上的钻石，“一万五左右吧。”
这么贵。
张唯然石化了。
纯金的手链也只要两三千左右啊。
“哎我要是也有朋友送我就好了，”卢莹托着腮，继续刷淘宝，“你是不是谈恋爱了呀？”
“没有。”张唯然矢口否认，心里盘算着要不要打钱给梁康。
“哦我还在想是不是你朋友在追求你。”卢莹说。
追求，这……谈不上吧。
他也没有对她很殷勤。
但是他最近对她挺暧昧的。
张唯然用手指摩擦着圆环上的英文字母，咬着唇想。
“小张，你在这里啊，”陈洁路过仓库，找到了张唯然，“这里有张表，你签下字。”
“好的。”张唯然急忙接过陈洁手里的纸。
这是季度福利的领取单。
张唯然在表格里找到自己的名字，手指滑到岗位一栏，上面赫然写着“综合客户经理”。
她的编制在系统里已经改成客户经理了么。
一直以为还是柜员岗。
张唯然静静地默读“综合客户经理”这六个字，手一挥，认真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你是说你现在是客户经理，太好了，不用担心领导让你回柜台了。”宋珊珊在电话里激动地说。
张唯然握着手机，在更衣室里，对着衣柜说，“是啊，没想到已经把我的编制改了。”
她不由得回想起调走前李总与她的谈话，李瑜只是轻松地问她，对跑业务关注过么。
“不过综合客户经理，主要负责什么贷款？”宋珊珊疑惑地问。
“我也不清楚，现在只是让我站大堂帮忙。”张唯然如实地说。
“哦，好吧。”宋珊珊顿时感到无趣，搞不好这编制又是领导留人的嘘头。
“我今晚上请你吃饭吧，庆祝一下我的万年柜员编变成了客户经理，怎么样，你一定要来哦。”张唯然开心地说。
“好啊，我正巧有空。”
撸串小火锅。
这是一家将串串和火锅料理完美结合的店，地址在市中心，深受广大白领的喜爱。
张唯然和宋珊珊到店的时候，已经有许多人在排队，她们取了号，又去跑了一条街买奶茶，回来正好轮到她们。
入座后，张唯然不急着吃火锅里的串串，先美滋滋地喝了口奶茶。
“我现在感觉挺充实的，每天复习考试，虽然站大堂比较累，但是下班也早，今天又发现编制变了，好开心啊。”
“恩，那你还准备换工作么？”宋珊珊手上忙着涮毛肚串、牛肉串、鹅肠串。
张唯然想了想，“都说金三银四是跳槽季，现在没过年，我也不急着找工作。”
“哦，”宋珊珊把毛肚串塞到嘴里，“那就先呆着呗。”
“恩！”张唯然开朗地笑，“谢谢你一直陪在我身边，帮我度过了一段低潮期。”
“没事，又不要紧。”宋珊珊轻描淡写地说。
张唯然低头放了个丸子在火锅里煮，“其实最近发生的事情也比较多。”
比如陈容生病了，她和陆文远，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真正走到一起。
比如梁康。
“你最近还和梁康联系么。”宋珊珊边拿串串下锅，边随口问道。
张唯然捏着筷子，有一丝紧张，“算是在联系吧。”
“什么叫算是，”宋珊珊煞有介事地看着她，“你们有进一步发展么？”
张唯然咽了咽口水，“进一步是指？”
宋珊珊恶作剧地说，“谈婚论嫁？”
“哪有那么快。”张唯然郁闷地放了串茼蒿在锅里。
宋珊珊若无其事地说，“这有什么，我好多同学最近都扎堆结婚了，一个个交往才没几个月。”
“恩，但是我和梁康，他，”张唯然语无伦次地说，“你也知道，是我一开始倒追他的。”
“所以你们还没交往？”宋珊珊看着张唯然，顺手吃了一根牛肉串。
“是啊。”张唯然尴尬地说。
“这梁康，真难追，”宋珊珊嘟着嘴说，“是我就换个目标了。”
噗，张唯然被她逗笑了，“你想换什么目标？”
宋珊珊用筷子在空中画了个圈，“就是那种能陪我诗情画意的男生，你想啊，梁康多高冷一人啊，话都没有几句，还不如找个聊得来的。”
诗情画意……张唯然搅拌酱料，也是，宋珊珊从小就会弹钢琴，是个很有才艺的女生。
不知为何，提起诗情画意的男生，她想起了徐季扬。
也不知道电影筹备得如何。
这时，张唯然奶茶旁边的手机响了。
拿起来一看，竟然是梁康的电话。
“喂。”她莫名地感到对方又要对他生气了。
“你在哪里？”他冷冰冰地问。
“我，我在吃串串，和宋珊珊。”张唯然有些结巴地说。
“今天不看书么。”他似乎缓和了口气，问道。
“看啊，我吃完就看。”张唯然立刻积极地说。
“你的笔记本还在事务所，吃完就过来拿吧。”他不容拒绝地说。
“好。”张唯然软软糯糯地答应。
挂了电话，她急忙下了一大把荤菜串串，快速地解决晚餐。
“怎么了？”宋珊珊好奇地问。
“我要回家拿书，然后再去梁康事务所自习。”张唯然先把碗里的丸子塞进嘴里。
“哈？这是什么套路。”
宋珊珊心不甘情不愿地给张唯然充当司机，并不是因为远，而是觉得张唯然也忒卑微了吧。
女生就应该肆意自由地活着，让男人跪舔。这是宋珊珊信奉的真理。
更何况，梁康这么强势，他们真的在一起，张唯然能降得主他么。
宋珊珊不是很看好他们。
康宇设计。
宋珊珊抱着胸，在门口看logo。
所以这儿还有个合伙人，名字里有个宇字？
现在创业的人多，能活下来的只有少数，就算梁康有名校光环，也要面临着市场残酷的筛选。
宋珊珊跟在张唯然身后，高傲地走进了事务所。
她发现梁康还有四五个下属在加班，办公间装修得也不错，一副不容小觑的样子。
张唯然把包放在会客沙发上，准备在这里学习。
宋珊珊惊讶地说，“你进去不去找他？”
对哦，笔记本还在他那里。张唯然不好意思地说，”我怕打扰他工作，待会再去吧。“
“不行，你带我去见见他。”宋珊珊摇张唯然的手臂。
“行吧。”她轻轻地说。
梁康的玻璃办公室，就在事务所的最里面，一眼就能看到他在电脑上画图。
张唯然敲了敲门，宋珊珊扶着门框摆pose。
梁康抬头，“进来吧。”
他拿起手边的笔记本，递给张唯然。
张唯然接过本子，斯文地捧在胸口，“那我去看书了，对了，这是宋珊珊，你还记得么，我们高一是一个班的。”
梁康扫了眼宋珊珊的脸，看着张唯然说，”我知道，我们在一个群里面。”
他说的大概是剧本讨论群。张唯然点点头。
“话说，”宋珊珊一只手撑在梁康办公桌上，凑近他问，“你们事务所加班有加班工资么？”
“没有。”梁康说。
张唯然擦汗，果然资本家都是剥削人的，连梁康也不例外。
宋珊珊“哦”了一声，正要把手挪开。
梁康却说，“我给他们开的工资很高，他们都是自愿加班的。”
“有多高？”宋珊珊不以为意地问。
梁康说，“四千一个月，一周四天班。”
宋珊珊咋舌。她们商科的实习生一个月工资才两千左右。
“好吧，算你是个有良心的老板。”她继续报着胸说。
梁康商务性地笑，“我加你微信吧。”
张唯然愣，再见面之后很久他才加她的微信，在此之前她主动加还被他拒绝了。
难道他喜欢宋珊珊这样的女生。
是啊，宋珊珊人见人爱，她也很喜欢。
“好啊。”宋珊珊掏出手机，梁康已经把好友请求发送给她了。
她点击通过请求，正准备放下手机，梁康又给她发了个红包。
“这什么？”宋珊珊不禁问。
梁康手机放在桌上，双手交叉，像在谈判，“见面礼。”
他们在说什么啊。张唯然不解地凑近宋珊珊。
宋珊珊立刻将手机锁屏，不给她看。
“好吧，我们下次再聊。”宋珊珊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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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觉得有哪里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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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是婚嫁款，很厚很大片的金花瓣，戴在手上就像是仙女。
梁康送她的手链风格却很简约，就是常见的金链子，中间挂着一块刻有英文字母的圆环，还连着一粒小钻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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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谨地说，应该只是同学。
“我看看，”卢莹俯身，凑近她的手仔细瞧，“好像是卡地亚的。”
“是么？”张唯然怔，没想到这条手链还有牌子。
卢莹骄傲地说，“对啊，我平时最喜欢研究奢侈品珠宝，什么香奈儿古奇，我都想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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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头，看到张唯然一脸认真地站在门口。
“你知不知道这条卡地亚的手链要多少钱吗？”张唯然顿了顿，担心她觉得自己在炫耀，摸摸脖子，顾左右而言，“我不太懂，以为很便宜。”
卢莹放下手机，伸手摸她手链上的钻石，“一万五左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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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唯然石化了。
纯金的手链也只要两三千左右啊。
“哎我要是也有朋友送我就好了，”卢莹托着腮，继续刷淘宝，“你是不是谈恋爱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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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还在想是不是你朋友在追求你。”卢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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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唯然用手指摩擦着圆环上的英文字母，咬着唇想。
“小张，你在这里啊，”陈洁路过仓库，找到了张唯然，“这里有张表，你签下字。”
“好的。”张唯然急忙接过陈洁手里的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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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唯然在表格里找到自己的名字，手指滑到岗位一栏，上面赫然写着“综合客户经理”。
她的编制在系统里已经改成客户经理了么。
一直以为还是柜员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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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你现在是客户经理，太好了，不用担心领导让你回柜台了。”宋珊珊在电话里激动地说。
张唯然握着手机，在更衣室里，对着衣柜说，“是啊，没想到已经把我的编制改了。”
她不由得回想起调走前李总与她的谈话，李瑜只是轻松地问她，对跑业务关注过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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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珊珊恶作剧地说，“谈婚论嫁？”
“哪有那么快。”张唯然郁闷地放了串茼蒿在锅里。
宋珊珊若无其事地说，“这有什么，我好多同学最近都扎堆结婚了，一个个交往才没几个月。”
“恩，但是我和梁康，他，”张唯然语无伦次地说，“你也知道，是我一开始倒追他的。”
“所以你们还没交往？”宋珊珊看着张唯然，顺手吃了一根牛肉串。
“是啊。”张唯然尴尬地说。
“这梁康，真难追，”宋珊珊嘟着嘴说，“是我就换个目标了。”
噗，张唯然被她逗笑了，“你想换什么目标？”
宋珊珊用筷子在空中画了个圈，“就是那种能陪我诗情画意的男生，你想啊，梁康多高冷一人啊，话都没有几句，还不如找个聊得来的。”
诗情画意……张唯然搅拌酱料，也是，宋珊珊从小就会弹钢琴，是个很有才艺的女生。
不知为何，提起诗情画意的男生，她想起了徐季扬。
也不知道电影筹备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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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起来一看，竟然是梁康的电话。
“喂。”她莫名地感到对方又要对他生气了。
“你在哪里？”他冷冰冰地问。
“我，我在吃串串，和宋珊珊。”张唯然有些结巴地说。
“今天不看书么。”他似乎缓和了口气，问道。
“看啊，我吃完就看。”张唯然立刻积极地说。
“你的笔记本还在事务所，吃完就过来拿吧。”他不容拒绝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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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珊珊惊讶地说，“你进去不去找他？”
对哦，笔记本还在他那里。张唯然不好意思地说，”我怕打扰他工作，待会再去吧。“
“不行，你带我去见见他。”宋珊珊摇张唯然的手臂。
“行吧。”她轻轻地说。
梁康的玻璃办公室，就在事务所的最里面，一眼就能看到他在电脑上画图。
张唯然敲了敲门，宋珊珊扶着门框摆pose。
梁康抬头，“进来吧。”
他拿起手边的笔记本，递给张唯然。
张唯然接过本子，斯文地捧在胸口，“那我去看书了，对了，这是宋珊珊，你还记得么，我们高一是一个班的。”
梁康扫了眼宋珊珊的脸，看着张唯然说，”我知道，我们在一个群里面。”
他说的大概是剧本讨论群。张唯然点点头。
“话说，”宋珊珊一只手撑在梁康办公桌上，凑近他问，“你们事务所加班有加班工资么？”
“没有。”梁康说。
张唯然擦汗，果然资本家都是剥削人的，连梁康也不例外。
宋珊珊“哦”了一声，正要把手挪开。
梁康却说，“我给他们开的工资很高，他们都是自愿加班的。”
“有多高？”宋珊珊不以为意地问。
梁康说，“四千一个月，一周四天班。”
宋珊珊咋舌。她们商科的实习生一个月工资才两千左右。
“好吧，算你是个有良心的老板。”她继续报着胸说。
梁康商务性地笑，“我加你微信吧。”
张唯然愣，再见面之后很久他才加她的微信，在此之前她主动加还被他拒绝了。
难道他喜欢宋珊珊这样的女生。
是啊，宋珊珊人见人爱，她也很喜欢。
“好啊。”宋珊珊掏出手机，梁康已经把好友请求发送给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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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什么？”宋珊珊不禁问。
梁康手机放在桌上，双手交叉，像在谈判，“见面礼。”
他们在说什么啊。张唯然不解地凑近宋珊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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