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 着陆·装修
切好西红柿，再炒鸡蛋，然后把西红柿块放到锅里，加点调料，一道番茄炒蛋就做好了。
张唯然拿起锅铲，最后将西红柿和鸡蛋煸炒几下。
梁康在一旁切青菜。
张唯然把番茄炒蛋盛在碗里，就端出了厨房。
梁康接过她用过的锅，用水冲洗后，简单地清炒青菜。
一共三道菜，张唯然觉得两个人吃足够了，直接去盛饭。
米饭已经煮好了。
她给梁康盛了满满一大碗。
自己却只吃一小口。
晚上吃饭会胖的，她决定只吃肉。
张唯然笑眯眯地把饭端上桌，坐在餐桌边等梁康。
没多久，青菜就烧好了，他在拉开她对面的椅子，坐了下来。
张唯然立刻夹起一根鸭翅，放到碗里啃。
真好吃。
她美美地品味着。
吃完一根，她还想再尝一根。
抬头却发现，梁康正端着她做的番茄炒鸡蛋，将其悉数倒进碗里。
这可是满满一盘番茄炒蛋。
就被他一个人全吃掉了。
张唯然呆住。
以前不知道，他这么爱吃番茄炒蛋。
还是因为，是她做的么。
梁康放下盘子，碗里浸满了汤汁的饭和菜被叠得像小山一样高。
他凑到碗边，用筷子扫进嘴里。
张唯然默默含住鸭翅。
比起他用火锅底料做的鸭翅，番茄炒蛋真的不算什么美味的菜。
他吃的很快，发出忽忽的声音，像风卷残云。
张唯然莫名地觉得这一刻很温馨。
她夹青菜下饭，再抬眼时，梁康已经举起碗，将剩下的汤汁倒入口中。
这只碗被他吃的很干净。
梁康把筷子放在碗上，看向张唯然。
张唯然舔了舔唇，也放下碗，“我吃完了。”
“那我把碗洗了吧。”梁康站起来，拿走她的碗筷，走向厨房。
张唯然急忙跟在他身后，“我来洗吧。”
再怎么说，她也是这间屋子的主人，应该由她来善后才对。
“不用。”梁康说。
他把碗放在水池里，又到餐厅把剩菜一一盖好放进冰箱。
张唯然趁机打开了水龙头，用钢丝球刷碗。
梁康走到她身边说，“我来洗吧。”
“没事的，我来洗。”张唯然勤劳地说。
洗完一个碗，她正想拿下一个。
梁康的手却先一步把它拿起。
他的另一只手，绕过她的腰，从她手中抢过钢丝球。
张唯然看着眼前两只洗碗的手发呆。
此刻，他的胸膛就贴在她背后，下巴则靠近她的耳朵，只要她回头，鼻子就能触碰到他的脸。
她听到水声，还有，他的心跳声。
为什么和她的心跳一样齐。
张唯然的脸庞发烫，她想用手捂一下，动作却停在半空中。
“我想去看电视。”她灵机一动地说。
不愿意被他发现自己害羞得脸红。
梁康放下碗，给她让出一条路。
张唯然飞快地溜向客厅。
她坐到沙发上，开始胡乱地按遥控器切换电视台。
直到平复小鹿乱撞的心情后，她才偷看厨房里的梁康。
他正专心地洗着筷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如果她有读心术就好了。
张唯然抱着膝盖，埋头看自己的脚。
他会不会也对她有意思呢。
他吃光了她做的菜。
还抢着洗碗。
真是个好男人。
哎，张唯然啊，张唯然，让你去撩他，你却被撩到了。
她闭上眼睛，耷拉着嘴角。
梁康放好洗干净的碗筷，擦干净台面，走到客厅时，张唯然已经睡倒在沙发上。
他轻轻地拿起遥控器，关掉电视。
张唯然翻了个身。
其实她没有睡着，就是有点困。
梁康拿来一床毯子，盖在张唯然身上。
然后穿上西装，关灯，默默离开了。
黑夜中，张唯然拉了拉脖子上的毯子，扯到鼻梁上。
她决定今晚就在沙发上睡了，因为，这是他为她盖的，她感到心窝也被这块毯子给温暖了。
周日清晨，张唯然去鲜花店买了一束香水百合。
搭上地铁，她捧着花想，陈容那么爱美的一个人，看到花一定会很开心的。
而且百合的香气还能驱散医院里压抑的消毒水味。
张唯然走到病房门口，却发现陆文远早早就到了。
他带来了粥，正一勺一勺喂给陈容吃。
虽然他们没说话，但画面感很温柔。
陆文远穿着皮夹克，作为警察，他看上去那么粗糙，能搞得定三教九流的一个人，也有小心翼翼喂女人喝粥的时刻。
陈容苍白的脸蛋上挂着满足，生生为她增添了几许俏丽。
张唯然敲了敲门。
陆文远才注意到她来了。
“我给你带了花。”张唯然开朗地说。
“你先出去一下，我有话想对她说。”陈容用请求的眼神看向陆文远。
陆文远放下粥，“嗯。”
太好了，才一晚时间，她就已经愿意和人交谈了。
张唯然惊喜之余，又有点纳闷。
她有什么事需要私下跟自己说呢。
陆文远走出了房门。
张唯然坐到陈容床边，她不好意思地问，“你喜欢百合么？我觉得百合很好闻，所以挑了这一束。”
“抱歉。”陈容打断她。
张唯然愣。
陈容没有看她，对着医院白色的墙壁说，“我一直把梁康当成自己的弟弟，所以对你很排斥，还说了不少刻薄的话。”
“没关系的，”张唯然汗颜，急摇手，“这不算什么。”
比起职场里把她当透明人的同事，她觉得犀利指责她的陈容挺好。
“你能帮我，找他，”说到这里，陈容有点不自信，“谢谢。”
“不客气，”张唯然也变得有些拘谨，但她还是忍不住直率地说，“万事开头难，我相信你们一定能和好如初，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
陈容不语，这是以后长远的事情，不知道会不会如她所说那般顺利。
“我把花插在花瓶里吧。”张唯然主动打破沉默，站起来去拿花瓶。
“其实，梁康很关心你。”陈容突然说。
张唯然插花的手僵在空中。
“你知道吗，”陈容看向她，“他把你写的剧本发给了很多老板，为你们找投资。”
是么。
张唯然装作无动于衷地继续插花。
“而且，他在国外读书的时候，心里一直惦记着一个女生，说他要读博士是因为在那个女生面前说过自己要当老师，”陈容说着竟笑了，“当时我觉得他好天真。”
张唯然心尖微颤。
“这个女生不会就是你吧。”陈容问。
“应该…我也不知道。”张唯然紧张到语无伦次。
他的确对她说过要当老师。
但仅仅只对她一个人说了么。
“我先去倒水。”张唯然羞涩地抱着花瓶走出病房。
陆文远正在门口玩手机，猜到她要给花浇水，便说，“水池在房间里面。”
“哦，”张唯然红着脸，把花瓶交给他，“要不你去倒水吧。”
“那你呢？”陆文远好奇地看着她问。
张唯然低头，“我有事先走了。”
说完，她便沉浸在一个人的思考中，慢慢地往医院出口走。
如果梁康心里记挂的女生就是她，那是不是说明，他也喜欢她呢。
可是，这么多年，他从未主动联系过她。
康宇设计。
张唯然静悄悄地把书包放在大门附近的会客沙发上。
偌大的事务所，无论是实习生，还是玻璃办公室里的梁康，都在忙，有时梁康还会走出来和实习生们一起研究模型，讨论设计方案。
小吴又是第一个发现毫无存在感的她。
“你是来找梁总的么？”他严肃地抬了抬鼻梁上的眼镜，说。
张唯然嘿嘿地笑，“是啊，我知道他是工作狂，但没想到你们全都来了呢。”
“最近项目多，加班也是无可奈何，我们心甘情愿。”小吴又抬了抬眼镜，宣誓般说道。
“那你先忙，不用管我。”张唯然尴尬地说。
“哦，要我去通知梁总么？”小吴问。
“现在打扰他不太好，”张唯然拿起参考书放在胸前，认真地指着它说，“我正好在这里复习，消磨点时间。”
“行吧。”闲聊完，小吴转身回归工作。
张唯然眯着眼睛笑，大概她就是来蹭地方自习的吧。
一晃就到下午五点，实习生们收拾东西回家，经过门口，才发现带着耳机听课的张唯然。
走出事务所，他们不禁簇拥着吴一帆好奇地问，“小吴哥，这谁啊，看着来了好几次了，不像是客户。”
小吴神秘地说，“她是老板的熟人。”
“熟人？跟陈总一样么？”
小吴摸下巴，想了想才说，“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了？”
小吴挠挠头发，放弃了思考，索性张开手臂放在他们肩膀上，“哪里都有点不一样，以后再说，走走走，吃饭去。”
由于上回被梁康说了，不要擅自为他做什么事，张唯然决定这次吃一个人独食。
她从书包里拿出一个菠萝面包，啃一口，就翻一页书温习。
晚餐解决后，张唯继续投入到题海中。
六点、七点、八点、九点……
她终于熬不住了，把书盖在头上，昏沉沉地睡过去。
梁康关上办公室的灯，准备离开时，他才注意到会客沙发上，在书堆里睡得东倒西歪的她。
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不告诉他一声？
他微微皱眉。
走到沙发前，他直接拿起她的书包，把桌上的书本和文具一一收进去。
笔记本被她的脸死死压着，梁康捏着页脚，想把它从她胸前抽出来。
一张A4纸从本子里滑落。
好熟悉的笔迹，梁康呼吸一窒。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是他一时兴起，用素描画下了古诗文里的岳阳楼，还在留白处提上这行背烂的名句。
多少年了，还一直被她保存着。
书包倏地被他扔在沙发上，他将她拦腰抱起，走出了事务所。
晚风吹到她脸上，张唯然冷的一哆嗦，从他温暖的怀里醒过来。
“你——”她咋舌，羞红了半张脸。
梁康把她抱进副驾驶，熟练地为她系安全带。
“等一下，有个东西要给你。”他说。
“哦。”张唯然不敢看他，她猜他是要回去帮她拿书包。
他果然大步跑回事务所，把书包放到后车厢的座位上。
趁他上车，张唯然又把书包从后面拿到胸前抱着，这样比较有安全感。
她打开拉链，看看书本是不是都在里面。
“手给我。”梁康说。
“啊？”张唯然捏着拉链，不知所措地看向他的眼睛。
她做错了什么，要打她的手心。
见她愣在原地，梁康主动抓住她的手，一把扯到自己腿上。
张唯然紧张地示弱，“对不起，我不应该来蹭地方自习的，还睡着了，我错了。”
她说话声音越来越小，用乞求的目光看着他。
只见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绒布的小盒子，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条金色的手链。
张唯然在心底倒吸一口气。
工作三年，什么场面她没见过，但有男人送她首饰，还是第一次。
梁康仔细地帮她把手链戴在手腕上。
她想，这可不是在小学，男女之间可以随便送礼物，他更不是她的亲戚，可以互相收贵重的金玉珠宝。
天哪，他们之间到底算什么关系。
张唯然感到头皮一阵发麻，从大脑传到脚尖。
“你戴着吧，挺适合你的。”他把她的手放回书包上，像是漫不经心地说。
她抿唇，捏紧了书包，却不敢看手腕上的链子。
“谢谢。”
他挑眉，却也暗暗地松了口气，最后转动方向盘，把车挪出了车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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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唯然拿起锅铲，最后将西红柿和鸡蛋煸炒几下。
梁康在一旁切青菜。
张唯然把番茄炒蛋盛在碗里，就端出了厨房。
梁康接过她用过的锅，用水冲洗后，简单地清炒青菜。
一共三道菜，张唯然觉得两个人吃足够了，直接去盛饭。
米饭已经煮好了。
她给梁康盛了满满一大碗。
自己却只吃一小口。
晚上吃饭会胖的，她决定只吃肉。
张唯然笑眯眯地把饭端上桌，坐在餐桌边等梁康。
没多久，青菜就烧好了，他在拉开她对面的椅子，坐了下来。
张唯然立刻夹起一根鸭翅，放到碗里啃。
真好吃。
她美美地品味着。
吃完一根，她还想再尝一根。
抬头却发现，梁康正端着她做的番茄炒鸡蛋，将其悉数倒进碗里。
这可是满满一盘番茄炒蛋。
就被他一个人全吃掉了。
张唯然呆住。
以前不知道，他这么爱吃番茄炒蛋。
还是因为，是她做的么。
梁康放下盘子，碗里浸满了汤汁的饭和菜被叠得像小山一样高。
他凑到碗边，用筷子扫进嘴里。
张唯然默默含住鸭翅。
比起他用火锅底料做的鸭翅，番茄炒蛋真的不算什么美味的菜。
他吃的很快，发出忽忽的声音，像风卷残云。
张唯然莫名地觉得这一刻很温馨。
她夹青菜下饭，再抬眼时，梁康已经举起碗，将剩下的汤汁倒入口中。
这只碗被他吃的很干净。
梁康把筷子放在碗上，看向张唯然。
张唯然舔了舔唇，也放下碗，“我吃完了。”
“那我把碗洗了吧。”梁康站起来，拿走她的碗筷，走向厨房。
张唯然急忙跟在他身后，“我来洗吧。”
再怎么说，她也是这间屋子的主人，应该由她来善后才对。
“不用。”梁康说。
他把碗放在水池里，又到餐厅把剩菜一一盖好放进冰箱。
张唯然趁机打开了水龙头，用钢丝球刷碗。
梁康走到她身边说，“我来洗吧。”
“没事的，我来洗。”张唯然勤劳地说。
洗完一个碗，她正想拿下一个。
梁康的手却先一步把它拿起。
他的另一只手，绕过她的腰，从她手中抢过钢丝球。
张唯然看着眼前两只洗碗的手发呆。
此刻，他的胸膛就贴在她背后，下巴则靠近她的耳朵，只要她回头，鼻子就能触碰到他的脸。
她听到水声，还有，他的心跳声。
为什么和她的心跳一样齐。
张唯然的脸庞发烫，她想用手捂一下，动作却停在半空中。
“我想去看电视。”她灵机一动地说。
不愿意被他发现自己害羞得脸红。
梁康放下碗，给她让出一条路。
张唯然飞快地溜向客厅。
她坐到沙发上，开始胡乱地按遥控器切换电视台。
直到平复小鹿乱撞的心情后，她才偷看厨房里的梁康。
他正专心地洗着筷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如果她有读心术就好了。
张唯然抱着膝盖，埋头看自己的脚。
他会不会也对她有意思呢。
他吃光了她做的菜。
还抢着洗碗。
真是个好男人。
哎，张唯然啊，张唯然，让你去撩他，你却被撩到了。
她闭上眼睛，耷拉着嘴角。
梁康放好洗干净的碗筷，擦干净台面，走到客厅时，张唯然已经睡倒在沙发上。
他轻轻地拿起遥控器，关掉电视。
张唯然翻了个身。
其实她没有睡着，就是有点困。
梁康拿来一床毯子，盖在张唯然身上。
然后穿上西装，关灯，默默离开了。
黑夜中，张唯然拉了拉脖子上的毯子，扯到鼻梁上。
她决定今晚就在沙发上睡了，因为，这是他为她盖的，她感到心窝也被这块毯子给温暖了。
周日清晨，张唯然去鲜花店买了一束香水百合。
搭上地铁，她捧着花想，陈容那么爱美的一个人，看到花一定会很开心的。
而且百合的香气还能驱散医院里压抑的消毒水味。
张唯然走到病房门口，却发现陆文远早早就到了。
他带来了粥，正一勺一勺喂给陈容吃。
虽然他们没说话，但画面感很温柔。
陆文远穿着皮夹克，作为警察，他看上去那么粗糙，能搞得定三教九流的一个人，也有小心翼翼喂女人喝粥的时刻。
陈容苍白的脸蛋上挂着满足，生生为她增添了几许俏丽。
张唯然敲了敲门。
陆文远才注意到她来了。
“我给你带了花。”张唯然开朗地说。
“你先出去一下，我有话想对她说。”陈容用请求的眼神看向陆文远。
陆文远放下粥，“嗯。”
太好了，才一晚时间，她就已经愿意和人交谈了。
张唯然惊喜之余，又有点纳闷。
她有什么事需要私下跟自己说呢。
陆文远走出了房门。
张唯然坐到陈容床边，她不好意思地问，“你喜欢百合么？我觉得百合很好闻，所以挑了这一束。”
“抱歉。”陈容打断她。
张唯然愣。
陈容没有看她，对着医院白色的墙壁说，“我一直把梁康当成自己的弟弟，所以对你很排斥，还说了不少刻薄的话。”
“没关系的，”张唯然汗颜，急摇手，“这不算什么。”
比起职场里把她当透明人的同事，她觉得犀利指责她的陈容挺好。
“你能帮我，找他，”说到这里，陈容有点不自信，“谢谢。”
“不客气，”张唯然也变得有些拘谨，但她还是忍不住直率地说，“万事开头难，我相信你们一定能和好如初，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
陈容不语，这是以后长远的事情，不知道会不会如她所说那般顺利。
“我把花插在花瓶里吧。”张唯然主动打破沉默，站起来去拿花瓶。
“其实，梁康很关心你。”陈容突然说。
张唯然插花的手僵在空中。
“你知道吗，”陈容看向她，“他把你写的剧本发给了很多老板，为你们找投资。”
是么。
张唯然装作无动于衷地继续插花。
“而且，他在国外读书的时候，心里一直惦记着一个女生，说他要读博士是因为在那个女生面前说过自己要当老师，”陈容说着竟笑了，“当时我觉得他好天真。”
张唯然心尖微颤。
“这个女生不会就是你吧。”陈容问。
“应该…我也不知道。”张唯然紧张到语无伦次。
他的确对她说过要当老师。
但仅仅只对她一个人说了么。
“我先去倒水。”张唯然羞涩地抱着花瓶走出病房。
陆文远正在门口玩手机，猜到她要给花浇水，便说，“水池在房间里面。”
“哦，”张唯然红着脸，把花瓶交给他，“要不你去倒水吧。”
“那你呢？”陆文远好奇地看着她问。
张唯然低头，“我有事先走了。”
说完，她便沉浸在一个人的思考中，慢慢地往医院出口走。
如果梁康心里记挂的女生就是她，那是不是说明，他也喜欢她呢。
可是，这么多年，他从未主动联系过她。
康宇设计。
张唯然静悄悄地把书包放在大门附近的会客沙发上。
偌大的事务所，无论是实习生，还是玻璃办公室里的梁康，都在忙，有时梁康还会走出来和实习生们一起研究模型，讨论设计方案。
小吴又是第一个发现毫无存在感的她。
“你是来找梁总的么？”他严肃地抬了抬鼻梁上的眼镜，说。
张唯然嘿嘿地笑，“是啊，我知道他是工作狂，但没想到你们全都来了呢。”
“最近项目多，加班也是无可奈何，我们心甘情愿。”小吴又抬了抬眼镜，宣誓般说道。
“那你先忙，不用管我。”张唯然尴尬地说。
“哦，要我去通知梁总么？”小吴问。
“现在打扰他不太好，”张唯然拿起参考书放在胸前，认真地指着它说，“我正好在这里复习，消磨点时间。”
“行吧。”闲聊完，小吴转身回归工作。
张唯然眯着眼睛笑，大概她就是来蹭地方自习的吧。
一晃就到下午五点，实习生们收拾东西回家，经过门口，才发现带着耳机听课的张唯然。
走出事务所，他们不禁簇拥着吴一帆好奇地问，“小吴哥，这谁啊，看着来了好几次了，不像是客户。”
小吴神秘地说，“她是老板的熟人。”
“熟人？跟陈总一样么？”
小吴摸下巴，想了想才说，“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了？”
小吴挠挠头发，放弃了思考，索性张开手臂放在他们肩膀上，“哪里都有点不一样，以后再说，走走走，吃饭去。”
由于上回被梁康说了，不要擅自为他做什么事，张唯然决定这次吃一个人独食。
她从书包里拿出一个菠萝面包，啃一口，就翻一页书温习。
晚餐解决后，张唯继续投入到题海中。
六点、七点、八点、九点……
她终于熬不住了，把书盖在头上，昏沉沉地睡过去。
梁康关上办公室的灯，准备离开时，他才注意到会客沙发上，在书堆里睡得东倒西歪的她。
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不告诉他一声？
他微微皱眉。
走到沙发前，他直接拿起她的书包，把桌上的书本和文具一一收进去。
笔记本被她的脸死死压着，梁康捏着页脚，想把它从她胸前抽出来。
一张A4纸从本子里滑落。
好熟悉的笔迹，梁康呼吸一窒。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是他一时兴起，用素描画下了古诗文里的岳阳楼，还在留白处提上这行背烂的名句。
多少年了，还一直被她保存着。
书包倏地被他扔在沙发上，他将她拦腰抱起，走出了事务所。
晚风吹到她脸上，张唯然冷的一哆嗦，从他温暖的怀里醒过来。
“你——”她咋舌，羞红了半张脸。
梁康把她抱进副驾驶，熟练地为她系安全带。
“等一下，有个东西要给你。”他说。
“哦。”张唯然不敢看他，她猜他是要回去帮她拿书包。
他果然大步跑回事务所，把书包放到后车厢的座位上。
趁他上车，张唯然又把书包从后面拿到胸前抱着，这样比较有安全感。
她打开拉链，看看书本是不是都在里面。
“手给我。”梁康说。
“啊？”张唯然捏着拉链，不知所措地看向他的眼睛。
她做错了什么，要打她的手心。
见她愣在原地，梁康主动抓住她的手，一把扯到自己腿上。
张唯然紧张地示弱，“对不起，我不应该来蹭地方自习的，还睡着了，我错了。”
她说话声音越来越小，用乞求的目光看着他。
只见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绒布的小盒子，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条金色的手链。
张唯然在心底倒吸一口气。
工作三年，什么场面她没见过，但有男人送她首饰，还是第一次。
梁康仔细地帮她把手链戴在手腕上。
她想，这可不是在小学，男女之间可以随便送礼物，他更不是她的亲戚，可以互相收贵重的金玉珠宝。
天哪，他们之间到底算什么关系。
张唯然感到头皮一阵发麻，从大脑传到脚尖。
“你戴着吧，挺适合你的。”他把她的手放回书包上，像是漫不经心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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