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 着陆·胃炎
周六，宋珊珊约张唯然逛街。
张唯然背着一只迷你斜挎包等在市中心的地铁口，宋珊珊容光焕发地朝她走来。
“我们去买衣服吧。”宋珊珊爽朗地说。
今天她的心情极佳，美美地画了一个妆，穿上黑色的吊带衫，阔腿牛仔裤，浑身的潮流风范。
她挽起张唯然的手，就向百货商场的方向走去。
“要不要先去吃点东西？”张唯然提议道。
和宋珊珊逛街，起码得走八个小时，现在才上午十点钟。
张唯然觉得自己体力会告急。
宋珊珊说，“好啊，那我们先去找家甜品店，吃点心垫垫肚子。”
“嗯！”张唯然点头。
两个女生开心地挽着手，走进一家蛋糕坊。
端着一杯牛奶，和果酱面包，张唯然在宋珊珊对面坐下。
宋珊珊点了一杯拿铁。
“我跟你说，最近女魔头平易近人了不少。”宋珊珊撕了一半果酱面包，八卦地说。
“真的么？”张唯然问。
“她每天中午都神神秘秘地带着一个饭盒出去，一开始我还以为她自己带饭吃，后来才知道她是去给人送饭的，”宋珊珊说，“你说她是不是去给男朋友送饭的？”
男朋友…该不会是给陆文远送饭吧。
张唯然立即想到。
“奇怪了，她原来是那么贤惠的一个人啊。”宋珊珊边嚼着面包，边说。
张唯然吸了口牛奶，“她年纪也不小了，有男朋友很正常的。”
“对，而且她下周休假，”宋珊珊贴近张唯然的脸说，“像她一样的工作狂，还舍得休假，肯定是和谁旅游去了。”
休假旅游，她和陆文远进展真快。
张唯然由衷替陈容开心，不由得感叹道，“太好啦。”
宋珊珊摸摸张唯然的额头，“你没发烧吧，怎么比我还乐，完全状况外。”
张唯然挥掉宋珊珊的手，俏皮地说，“我那是为你着想，也许在感情的催化下，她就从女魔头变成了一个对下属特别好的领导呢？”
宋珊珊嘟嘴，对此并不抱特别大的希望，“可能吧。”
简单地吃了点心，两个女生走进百货商店，挑选衣服。
宋珊珊还在一旁观察每件衣服的细节，张唯然已经试了好几件套装。
半个小时，张唯然就买下两套颇为知性的衣服和裤子。
宋珊珊坐在沙发上看张唯然付款，觉得有点古怪。
临走时，宋珊珊问，“你最近怎么换风格了，我记得你以前明明喜欢清纯的装扮。”
张唯然笑眯眯地说，“因为想换个心情，要认真上班。”
宋珊珊跟着张唯然又走进一家时装店。
穿梭在衣架中，宋珊珊狐疑地问，“可是你们上班不都穿行服吗？”
张唯然点点头，“对啊，但上下班路上还是会穿自己的衣服。”
“哦。”宋珊珊似懂非懂地说。
没有选中喜欢的衣服，宋珊珊挑了双新款的皮靴。
想买衣服的人买不到衣服，不想买衣服的人却满载而归，大概是逛街逃不过的定律。
下午三点，张唯然左右手都提满了品牌纸袋，兴致满满地回到兰城花园。
走到自己家楼下，她蓦地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梁康正西装笔挺地站在车前，抬头望着四楼她家的方向。
“梁康。”张唯然欣喜地朝他打招呼。
梁康的目光转向她，眼里却是陌生的怒意。
“为什么不接电话？”
电话……
张唯然下意识捏了捏手里的购物袋，手机在包包里，她只顾着逛街一直没翻出来看。
“我没听到。”她弱弱地说。
梁康微微皱眉，质问道，“你为什么要把陆文远的消息告诉陈容？”
张唯然懵，他怎么知道的。
由于她的沉默，梁康愈发生气。
他甚至张开了指尖，想要一把扯过她的肩膀，问个究竟。
她低头看脚尖，小声说，“我觉得陈容有必要知道啊。”
“那你知不知道，她有很严重的抑郁症！”梁康冲张唯然大声地指责道。
说完他别过脸，不愿看女生瞠目结舌的模样，压抑着怒气说，“现在她人已经躺在医院里，不吃不喝，不哭也不笑，只剩下一副行尸走肉。”
购物袋被丢下扔在地上。
张唯然不顾一切地走近梁康，“你是说她得了抑郁症，因为…因为陆文远吗？”
梁康转身背对着她。
张唯然绕到他跟前，着急地问，“陆文远对她怎么了？我和宋珊珊都以为他们去旅游了，她才会请假的，没想到是生病了。”
梁康不肯解释，他抓起她的手腕，把她塞进车里的副驾驶座位。
“我带你去见她。”
走之前，他不忘把她逛街的战利品放进后备箱。
张唯然揉揉被他抓红的手腕，坐在车里看着他忙前忙后，心里又多了几分自责。
以他们三人的关系，确实是由梁康决定告诉陈容才对，她不应该插手。
一个是他事业上的贵人，一个只是蹭他吃喝地盘的……高中同学。
天平的两端上，明显是陈容比较重要。
可她也想帮点忙，让自己分量重一些，虽然从结果来看，是大大的倒忙。
梁康上车，系好安全带，准备驶离小区。
张唯然闷闷地说，“对不起，我原先只是想撮合他们。”
“不用说对不起。”他冷冷地说。
“哦，”张唯然抿唇，“那，谢谢你。”
梁康猛地踩刹车。
“以后任何时候，”他说，“都不要对我说谢谢。”
他好像更生气了。
张唯然按着因突然刹车而加速的心脏，低了低头，说“好。”
“你没有对不起我。”梁康继续向前开车。
是么？可他明明动怒了。
张唯然看着路上闪烁的红绿灯，“我错了，我在做这些事前应该通知你一声，也许你会告诉我陈容有抑郁症，不能让她受到刺激，这样至少我可以陪着她去……”
“有用么？”梁康反问道。
张唯然沉默了。
失恋是人生大事，对陈容来说，正因为得了抑郁症，才无法从陆文远逃婚的阴影中彻底走出来，她始终相信陆文远是她的未婚夫，总有一天会娶她，只是这段感情暂时出了问题，而对陆文远来说，他早就和陈容分手了。
梁康说，“她既然来了苏市，不看到陆文远和其他人结婚，是不会死心的。”
张唯然说，“你的意思是，她早晚都会病发么？”
“嗯。”梁康说。
“那你能不能不要那么生气了？”张唯然小心翼翼地望向他专注路况的侧脸。
梁康握着方向盘，不情愿地“嗯”了一声。
其实，她猜对一半了，因为她没有事事向他汇报，他才生气的。
但愿她没有发现他的心思。
好久都没有听见她的声音，梁康侧过脸，偷看她的表情。
她正捂着嘴偷笑。
糟糕，被发现了。
张唯然慌忙放下手。
她只是觉得梁康这么高冷的大神本质上也挺好哄的。
“不论出什么问题，我都会负责的，”她信誓旦旦地说，“以后你忙的话，我来照顾她。”
梁康挑了挑眉，看向远方。
然后默默地呼出一口气装作什么也没看到。
笨蛋。
她怎么可能明白他在想什么。
陈容没有住精神病医院，她是因为突发急性胃炎而被送进人民医院的。
在此之前，她已经三天没有吃过东西了。
病房的门被悄悄推开，张唯然探出一个脑袋。
护士在给陈容输液，看到有人来了，问道，“你们是她的家人吗？”
张唯然摇摇头，梁康站在她身后，说，“我们是她的朋友。”
“以她现在的情绪，建议在这里治疗之后，再转到精神病院看，至少吃点药吧。”护士说。
“好的。”梁康说。
张唯然在陈容身旁坐下，看着她苍白又纹丝不动的脸，忍不住替她盖紧了被子。
陈容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慢慢流下眼泪，但她什么也不说。
“她现在怎么样了？”张唯然紧张地问。
“胃炎的话，在我们这住院两天，就能好了。”护士说。
张唯然点点头，从手袋里掏出一包餐巾纸，替陈容擦眼泪。
“没事的，别哭了。”她安慰道，像照顾一只小猫咪。
护士在本子上做好记录，就走出了病房。
梁康也在陈容身边坐下。
“怎么办，她真的不理人了。”张唯然急忙看向梁康。
梁康说，“我们能做的，只有照顾好她的饮食起居，先把胃病养好。”
“要不然，让陆文远来看她吧，也许能让她开心一点。”张唯然提议道。
梁康迟疑地说，“陆文远拒绝了她，他们不可能重新开始了。”
“但他知道陈容因为他得了抑郁症吗？他现在又是警察，我不相信这么有正义感的一个人，会对她的病情视而不见。”张唯然笃定地说。
梁康无言，他并不是不相信陆文远的人品，只是人的感情是复杂的，难以用道德来约束，即使陆文远于心有愧真的来了，也未必对陈容的抑郁症有所帮助。
“我这就打电话给他。”张唯然咬唇，拿出手机拨通了陆文远的电话号码。
她站起来，绕过梁康，走到阳台上，“喂，陆警官，陈容现在在医院，她得了绝症，马上就要走了，希望你来看她最后一面。”
陆文远沉默了十秒，轻笑道，“你在说什么？”
“你不信是么？那我挂了，反正你们以后也不会再见了。”张唯然说。
“等一等，我不懂你的意思。”
“你以为陈容这么优秀的女人，凭什么要屈尊降贵从北京追到苏市，我告诉你，是因为她知道自己身体不行了，想来和你度过生命中最美好的一段时光，可是你呢？你做了什么？”
张唯然说到这里，忍不住红了眼睛，带着哭腔说，“我大学里爷爷就去世了，我能体会那种亲人离去的感受，她一个人在苏市，家人都不在身边，如果不是认识梁康，连死在家里都不会被人发现，你说她的家人知道她就这样孤零零地走了，会有多伤心。”
“你简直太混蛋了，陆文远。”张唯然望着天空，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
“……你们在哪里？我马上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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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唯然背着一只迷你斜挎包等在市中心的地铁口，宋珊珊容光焕发地朝她走来。
“我们去买衣服吧。”宋珊珊爽朗地说。
今天她的心情极佳，美美地画了一个妆，穿上黑色的吊带衫，阔腿牛仔裤，浑身的潮流风范。
她挽起张唯然的手，就向百货商场的方向走去。
“要不要先去吃点东西？”张唯然提议道。
和宋珊珊逛街，起码得走八个小时，现在才上午十点钟。
张唯然觉得自己体力会告急。
宋珊珊说，“好啊，那我们先去找家甜品店，吃点心垫垫肚子。”
“嗯！”张唯然点头。
两个女生开心地挽着手，走进一家蛋糕坊。
端着一杯牛奶，和果酱面包，张唯然在宋珊珊对面坐下。
宋珊珊点了一杯拿铁。
“我跟你说，最近女魔头平易近人了不少。”宋珊珊撕了一半果酱面包，八卦地说。
“真的么？”张唯然问。
“她每天中午都神神秘秘地带着一个饭盒出去，一开始我还以为她自己带饭吃，后来才知道她是去给人送饭的，”宋珊珊说，“你说她是不是去给男朋友送饭的？”
男朋友…该不会是给陆文远送饭吧。
张唯然立即想到。
“奇怪了，她原来是那么贤惠的一个人啊。”宋珊珊边嚼着面包，边说。
张唯然吸了口牛奶，“她年纪也不小了，有男朋友很正常的。”
“对，而且她下周休假，”宋珊珊贴近张唯然的脸说，“像她一样的工作狂，还舍得休假，肯定是和谁旅游去了。”
休假旅游，她和陆文远进展真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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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珊珊摸摸张唯然的额头，“你没发烧吧，怎么比我还乐，完全状况外。”
张唯然挥掉宋珊珊的手，俏皮地说，“我那是为你着想，也许在感情的催化下，她就从女魔头变成了一个对下属特别好的领导呢？”
宋珊珊嘟嘴，对此并不抱特别大的希望，“可能吧。”
简单地吃了点心，两个女生走进百货商店，挑选衣服。
宋珊珊还在一旁观察每件衣服的细节，张唯然已经试了好几件套装。
半个小时，张唯然就买下两套颇为知性的衣服和裤子。
宋珊珊坐在沙发上看张唯然付款，觉得有点古怪。
临走时，宋珊珊问，“你最近怎么换风格了，我记得你以前明明喜欢清纯的装扮。”
张唯然笑眯眯地说，“因为想换个心情，要认真上班。”
宋珊珊跟着张唯然又走进一家时装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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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唯然点点头，“对啊，但上下班路上还是会穿自己的衣服。”
“哦。”宋珊珊似懂非懂地说。
没有选中喜欢的衣服，宋珊珊挑了双新款的皮靴。
想买衣服的人买不到衣服，不想买衣服的人却满载而归，大概是逛街逃不过的定律。
下午三点，张唯然左右手都提满了品牌纸袋，兴致满满地回到兰城花园。
走到自己家楼下，她蓦地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梁康正西装笔挺地站在车前，抬头望着四楼她家的方向。
“梁康。”张唯然欣喜地朝他打招呼。
梁康的目光转向她，眼里却是陌生的怒意。
“为什么不接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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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唯然下意识捏了捏手里的购物袋，手机在包包里，她只顾着逛街一直没翻出来看。
“我没听到。”她弱弱地说。
梁康微微皱眉，质问道，“你为什么要把陆文远的消息告诉陈容？”
张唯然懵，他怎么知道的。
由于她的沉默，梁康愈发生气。
他甚至张开了指尖，想要一把扯过她的肩膀，问个究竟。
她低头看脚尖，小声说，“我觉得陈容有必要知道啊。”
“那你知不知道，她有很严重的抑郁症！”梁康冲张唯然大声地指责道。
说完他别过脸，不愿看女生瞠目结舌的模样，压抑着怒气说，“现在她人已经躺在医院里，不吃不喝，不哭也不笑，只剩下一副行尸走肉。”
购物袋被丢下扔在地上。
张唯然不顾一切地走近梁康，“你是说她得了抑郁症，因为…因为陆文远吗？”
梁康转身背对着她。
张唯然绕到他跟前，着急地问，“陆文远对她怎么了？我和宋珊珊都以为他们去旅游了，她才会请假的，没想到是生病了。”
梁康不肯解释，他抓起她的手腕，把她塞进车里的副驾驶座位。
“我带你去见她。”
走之前，他不忘把她逛街的战利品放进后备箱。
张唯然揉揉被他抓红的手腕，坐在车里看着他忙前忙后，心里又多了几分自责。
以他们三人的关系，确实是由梁康决定告诉陈容才对，她不应该插手。
一个是他事业上的贵人，一个只是蹭他吃喝地盘的……高中同学。
天平的两端上，明显是陈容比较重要。
可她也想帮点忙，让自己分量重一些，虽然从结果来看，是大大的倒忙。
梁康上车，系好安全带，准备驶离小区。
张唯然闷闷地说，“对不起，我原先只是想撮合他们。”
“不用说对不起。”他冷冷地说。
“哦，”张唯然抿唇，“那，谢谢你。”
梁康猛地踩刹车。
“以后任何时候，”他说，“都不要对我说谢谢。”
他好像更生气了。
张唯然按着因突然刹车而加速的心脏，低了低头，说“好。”
“你没有对不起我。”梁康继续向前开车。
是么？可他明明动怒了。
张唯然看着路上闪烁的红绿灯，“我错了，我在做这些事前应该通知你一声，也许你会告诉我陈容有抑郁症，不能让她受到刺激，这样至少我可以陪着她去……”
“有用么？”梁康反问道。
张唯然沉默了。
失恋是人生大事，对陈容来说，正因为得了抑郁症，才无法从陆文远逃婚的阴影中彻底走出来，她始终相信陆文远是她的未婚夫，总有一天会娶她，只是这段感情暂时出了问题，而对陆文远来说，他早就和陈容分手了。
梁康说，“她既然来了苏市，不看到陆文远和其他人结婚，是不会死心的。”
张唯然说，“你的意思是，她早晚都会病发么？”
“嗯。”梁康说。
“那你能不能不要那么生气了？”张唯然小心翼翼地望向他专注路况的侧脸。
梁康握着方向盘，不情愿地“嗯”了一声。
其实，她猜对一半了，因为她没有事事向他汇报，他才生气的。
但愿她没有发现他的心思。
好久都没有听见她的声音，梁康侧过脸，偷看她的表情。
她正捂着嘴偷笑。
糟糕，被发现了。
张唯然慌忙放下手。
她只是觉得梁康这么高冷的大神本质上也挺好哄的。
“不论出什么问题，我都会负责的，”她信誓旦旦地说，“以后你忙的话，我来照顾她。”
梁康挑了挑眉，看向远方。
然后默默地呼出一口气装作什么也没看到。
笨蛋。
她怎么可能明白他在想什么。
陈容没有住精神病医院，她是因为突发急性胃炎而被送进人民医院的。
在此之前，她已经三天没有吃过东西了。
病房的门被悄悄推开，张唯然探出一个脑袋。
护士在给陈容输液，看到有人来了，问道，“你们是她的家人吗？”
张唯然摇摇头，梁康站在她身后，说，“我们是她的朋友。”
“以她现在的情绪，建议在这里治疗之后，再转到精神病院看，至少吃点药吧。”护士说。
“好的。”梁康说。
张唯然在陈容身旁坐下，看着她苍白又纹丝不动的脸，忍不住替她盖紧了被子。
陈容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慢慢流下眼泪，但她什么也不说。
“她现在怎么样了？”张唯然紧张地问。
“胃炎的话，在我们这住院两天，就能好了。”护士说。
张唯然点点头，从手袋里掏出一包餐巾纸，替陈容擦眼泪。
“没事的，别哭了。”她安慰道，像照顾一只小猫咪。
护士在本子上做好记录，就走出了病房。
梁康也在陈容身边坐下。
“怎么办，她真的不理人了。”张唯然急忙看向梁康。
梁康说，“我们能做的，只有照顾好她的饮食起居，先把胃病养好。”
“要不然，让陆文远来看她吧，也许能让她开心一点。”张唯然提议道。
梁康迟疑地说，“陆文远拒绝了她，他们不可能重新开始了。”
“但他知道陈容因为他得了抑郁症吗？他现在又是警察，我不相信这么有正义感的一个人，会对她的病情视而不见。”张唯然笃定地说。
梁康无言，他并不是不相信陆文远的人品，只是人的感情是复杂的，难以用道德来约束，即使陆文远于心有愧真的来了，也未必对陈容的抑郁症有所帮助。
“我这就打电话给他。”张唯然咬唇，拿出手机拨通了陆文远的电话号码。
她站起来，绕过梁康，走到阳台上，“喂，陆警官，陈容现在在医院，她得了绝症，马上就要走了，希望你来看她最后一面。”
陆文远沉默了十秒，轻笑道，“你在说什么？”
“你不信是么？那我挂了，反正你们以后也不会再见了。”张唯然说。
“等一等，我不懂你的意思。”
“你以为陈容这么优秀的女人，凭什么要屈尊降贵从北京追到苏市，我告诉你，是因为她知道自己身体不行了，想来和你度过生命中最美好的一段时光，可是你呢？你做了什么？”
张唯然说到这里，忍不住红了眼睛，带着哭腔说，“我大学里爷爷就去世了，我能体会那种亲人离去的感受，她一个人在苏市，家人都不在身边，如果不是认识梁康，连死在家里都不会被人发现，你说她的家人知道她就这样孤零零地走了，会有多伤心。”
“你简直太混蛋了，陆文远。”张唯然望着天空，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
“……你们在哪里？我马上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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