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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7 章 着陆·送饭

微凉是薄荷味的糖 君子无愧 4660 Mar 17, 2022 12:08:14 PM
  “书带了吗?”梁康问。
  “带了,”张唯然把肩上的帆布包打开,拿出一本厚厚的注会教材,憨憨地笑,“我也是想边看书边等你。”Μ.5八160.cǒm
  梁康说,“我不介意把办公桌分你一半。”
  张唯然点点头。
  梁康转身向办公室走去,张唯然乖乖地抱着书跟在他背后。
  他的办公桌很长,稍作整理,就划分出了一块自习区域。
  张唯然放下书,掏出文具盒、迷你平板、笔记本,就开始全神贯注地学习。
  梁康坐在她身旁,对着台式电脑的屏幕工作。
  时间滴答滴答地溜走。
  张唯学完一个章节,做好课后习题,已经将近10点钟。
  透过办公室的玻璃,她望向实习生座位,不知不觉,人都已经走光了。
  张唯然合上书本,偷偷看梁康。
  他还在电脑软件里画图,大概是在赶房地产商的大项目吧。
  看样子,还得等很久才能做完。
  不知道还能不能赶上最后一场次的电影。
  张唯然低头看手表。
  “我先送你回家吧。”梁康突然打破沉默。
  张唯然愣,“不看电影了么?”
  “太晚了,你熬夜上班会太累。”梁康说。
  “没事的,”张唯然急忙说,“我可以。”
  梁康打断她,“下次吧。”
  “哦。”张唯然低眉说。
  第一次主动约他,虽然没有被直接拒绝,最后却还是没有去成。
  回家的路上,张唯然一言不发地玩手机。
  梁康似乎也没有和她聊天的**,只顾着开车。
  微信朋友圈里,陆文远发了张照片。
  是一个女生在点菜。
  张唯然放大照片。
  菜单遮住了女生的脸,但她指甲的颜色很漂亮,胸部很大,看得出来是个身材很好,爱打扮的女生。
  这是他新交的女朋友么?
  张唯然想。
  以前从没见到他发任何异性的照片。
  包括陈容。
  这时,车停了。
  张唯然解开安全带,礼貌地说,“谢谢。”
  她打开车门,就独自走上了楼。
  打开书桌上的灯,张唯然放下包,坐下仔细看着手机中的照片。
  不行,她不能无视,应该让陈容知道。
  如果陈容来苏市,是为了和陆文远重归于好的话。
  张唯然把照片编辑成短信,发送给陈容,并写上,“陈总,陆文远今天和一个女生吃晚餐,大概是他现在的女朋友。”
  她发完之后,陈容立即回复道,“为什么要告诉我?”
  张唯然想了想,写道,“因为我很欣赏你,如果可以,想成为你一样优秀的女人。”
  这条信息发送过去后,陈容很久都没有再回复。
  是不是她地信息太肉麻了?
  张唯然不好意思地想。
  放下手机,她准备先去洗澡。
  等到她换好睡衣,上床睡觉前,看手机上的时间,才发现陈容回复她了。
  陈容写道,“明天几点下班,我请你喝咖啡。”
  张唯然开心地缩进被窝。
  地点还是在老地方。
  乔司咖啡馆。
  张唯然不再拘谨,跟服务员点了份甜品。
  “你也点份吃的吧,我买单。”她开朗地说。
  “不用,”陈容说,“我减肥。”
  “行。”张唯然把菜单递给服务员。
  两杯咖啡很快就送到她们桌前。
  “你可别以为,知道了我和陆文远以前的事,就掌握了我的把柄。”陈容端起咖啡杯,优雅地吹了吹。
  “没有啊,”张唯然说,“我从来没这么想。”
  陈容放下咖啡杯,看向张唯然的眼睛。
  干净,真诚。
  即便如此,她也不愿意轻信。
  陈容挑眉看向别处,“好吧,那你有什么别的目的么?”
  张唯然说,“我知道你帮了梁康很多忙,所以我想帮他谢谢你。”
  要你来谢。陈容有点反感。
  张唯然垂眸说,“因为我没什么用,你说的对,站在他身边,我太普通了。”
  陈容说,“那就好,看来你还有点自知之明。”
  张唯然说,“但我不想放弃,我也想成为一个有价值的人。”
  “我看,你现在应该想好好工作,而不是想着怎么追男人。”陈容说。
  张唯然苦笑,“我工作上并非一帆风顺。”
  陈容打量她,“是么,说来听听。”
  张唯然说,“我本来在银行财务部工作,虽然是借调,但已经呆了有两年,就在转正考试上,一个新人作弊通过了考试,而我却落榜了,领导也更偏爱这个新人,把我调回了网点。到网点之后,依然安排我站大堂,打扫卫生,完成一些小指标。打击我的不仅仅是位置上的落差,更是对自我对体制对职场的怀疑。”
  陈容说,“所以你才开始写剧本,想改行。”
  张唯然摇头,“在失去放手一搏的勇气后,我不断地降低对未来的预期,只希望这份工作能让我衣食无忧罢了。”
  陈容说,“银行部室的确难进,但你应该相信机会只留给有准备的人。”
  “比如你说的那位新人,就算是作弊,她也是应该提前打定了主意要钻空子,或者找了关系给她作弊的条件。”
  “而你落榜了,只能说明你考试之前复习准备得不充分。”
  “也许你应该提前和领导沟通,确定领导是想选择你,还是另外提拔新员工,这样你至少也有个心理准备。”
  陈容顿了顿,说,“起码你在进行下一份工作时,会有较大的选择空间。”
  张唯然怔怔地看着陈容。
  不愧是宋珊珊的魔头上司,一针见血地指出了她的问题。
  这两年在财务部,她和领导说的话屈指可数。
  如果提前问了领导的意见,说不定心里还有个底。
  可这又有什么用呢,还是感觉自己在财务部白干了。
  陈容看出了她的想法,“既然有财务经验,你可以再考些证书,很多用人单位都重视这个。”
  “嗯,我这段时间就在准备注会。”张唯然说。
  陈容说,“另外,领导用人不一定是看她是否通过考试,更看重她对自己对部门的用处。”
  “你也说自己没什么用,你应该思考的是,能帮上什么忙。”
  “而不是把工作当成混吃等死的场所。”
  张唯然点点头,如果手上有笔记本,她一定会写下来。
  陈容喝了口咖啡。
  “谢谢你。”张唯然说。
  陈容看了看表,准备要离开。
  张唯然急忙问,“你会去找陆文远么?”
  陈容说,“我知道他在哪里,去不去是我私人的事。”
  张唯然说,“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反正消息也是我发给你的。”
  陈容说,“不必。”
  “哦,”张唯然低头慢慢地吃蛋糕。
  吃了一半,陈容还没走,张唯然觉得陈容也没有那么傲慢,挺有礼貌的。
  她笑着握紧拳头给陈容打气,“我支持你。”
  陈容用下巴指了指剩下的半块蛋糕。
  “吃完再走。”
  张唯然点头,“嗯!”
  陆文远是通过国考,拔得头筹,进入苏市公安应急指挥中心任职的。
  清晨,他迈着自信的步伐走进办公厅。
  “陆哥,看你印堂发红,肯定有喜事,快说,昨晚相亲得咋样?是不是快成了?”
  邻座的小严用椅子滑向他,热心地问。
  陆文远靠在椅背上,双手枕在脑袋后面,“还行,挺好的姑娘。”
  小严竖起大拇指,“祝你脱单顺利。”
  “哟,小陆要有女朋友啦?”路过的宋警官说。
  他们三人共用一排办公桌。
  陆文远说,“还在了解中。”
  “还在了解中就是,”宋警官端着茶杯坐下来,“你对她感觉还不错哦,快要成啦。”
  陆文远笑笑,正襟危坐,上班时间就要开始了。
  他很喜欢这份警察工作,能够为人民服务,将罪恶与灾难铲除殆尽。
  沉迷于光荣的使命,一不留神,就到了午饭时间。
  “走,去食堂。”宋警官从座位上站起来,吆喝两个年轻人去吃饭。
  指挥中心吃午饭都是成群结队地去,大家都穿着警服,非常有秩序地坐电梯下楼,再走上五分钟,到达机关共用的食堂。
  大楼之下,警察们自由组合,形成一支队伍,走向食堂。
  在门卫附近的空地上,有个女人似乎是某位警察的亲属,正提着饭盒观察这支行走的部队。
  小严视力极好,他说,“快看,有美女出没,这会是谁的家人啊。”
  陆文远怔住了。
  女人穿着正红色的过膝连衣裙,扎着工整的马尾辫,露出一对珍珠耳环。
  若不是她的妆容端庄明艳,他差点没认出来。
  陈容总是把眼睛画得很美才出门,她说希望在别人眼里,自己是很有精神的一个状态。
  那时她每天都穿得很朴素,衣服也只买便宜的穿,像一个家境普通的留学生。
  他很想照顾她,优秀而贫穷的她。
  陆文远站在原地,这一刻他的脸忽青忽白。
  小严顿时拎清楚了状况,推搡着他,“陆哥,她就是你昨天的相亲对象啊,居然跑到单位里来看你了,你还不快上。”
  陆文远被推出了行走的队伍。
  同事们纷纷向他投来好奇的目光,他顿时感到如芒在背。
  陈容大方地走向他,拎起饭盒放在他眼前,笑着说,“饿了吧,我是来给你送饭的。”
  陆文远咬了咬后槽牙,半天才硬生生吐出一句,“你怎么会在这里?”
  陈容把饭盒抱在胸前,眼睛里亮亮的,“我在苏市上班,顺便来探望探望你,怎么,不欢迎我呀?”
  看着她美丽的脸庞,陆文远顿时心软了几分,他微微垂下脑袋,低声说,“欢迎欢迎。”
  “那还愣着干什么?走,去你们单位的食堂。”陈容开心地说。
  陆文远以为她下一秒就要牵起自己的手,立刻用左手握紧右手的胳膊,退后一步,与她保持距离,自嘲地笑,“其实,你不必在我身上花那么多心思。”
  他抬头看向陈容的脸色。
  她人呢?
  陆文远惊讶地往前看,红裙子的女人已经跟着队伍走了十米远。
  望着她醒目的背影,陆文远顿时觉得这一年多,她变了很多,又或许,这才是真正的她。
  食堂里,黑压压一片警员坐在四方桌上吃饭。
  陈容打开饭盒,她做了些家常菜,都是陆文远喜欢的口味,有红烧肉、西芹虾仁、番茄炒蛋、清炒芦蒿。
  她把筷子递给犹豫的他。
  陆文远拿着筷子,屏住呼吸,快速地把饭菜席卷入口中。
  头也不抬,机械地咀嚼吞咽。
  “慢点吃。”陈容温柔地说。
  熟悉的温柔攻势。
  陆文远皱了皱眉,并没有放慢吃饭的速度。
  他只想快点结束。
  陈容却松了口气,重新打起精神,“其实我这次来,是向你自首的,陆警官。”
  陆文远抬头看了看她,又垂眸夹起一块虾仁。
  “我知道,你心里早就判了我无期徒刑,”陈容顿了顿,坦诚地说,“我想过要报复你,给你寄的匿名信,你收到了吧,有没有被吓一跳。”
  “没有。”陆文远平静地说。
  在感情上,他自认为没有对不起陈容,他们虽然同居了两个月,但他自始至终没有碰过她。
  “在美国,我只想给你个家,并没有恶意,”陈容红了眼眶,“可你却不告而别,当场宣判,陆文远,你对我实在太残忍了。”
  陆文远放下筷子,怔怔看着她。
  他不明白陈容身边有那么多追求者,为什么还惦记着逃婚的他。
  对有钱的她来说,难道非他不可么?
  他不相信。
  这一定是个圈套,是白富美的游戏。
  陈容拿纸巾擦了擦眼睛,她并不想在大庭广众中哭。
  “我只是觉得很不公平,”陈容恢复元气,“我知道你回了苏市,到了你真正的家乡,所以我也来了。”
  她正直地说,“我希望你这次好好考虑,给我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陆文远垂下脑袋,把剩饭剩菜一扫而光。
  他把饭盒组装好还给陈容,“谢谢你,但你也看到了,我们单位有食堂,不用麻烦你特意给我送饭。”
  陈容笑了,即使她如此卑微,也挽不回他了么。
  “好。”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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