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 着陆·实习
第一学年结束，建筑系的学生计划在欧洲旅游。
梁康没有跟团走，减少了娱乐活动，他设计出一个更简单的路线。
意大利，米兰。
经过了罗马和威尼斯，这里是梁康游学的第三站。
走进宏伟华丽的米兰大教堂，光线比较暗，梁康下意识先调整单反的参数。
教堂大厅的地面是彩色的地砖，两侧有着高耸的石柱，和绚丽的花窗，再往上看，是仿佛贴近天空的拱顶，震撼到让身处平地的人无法想象。
梁康举起单反，将拱顶拍摄下来。此前他已经参观过不少教堂，这是最为壮观的一间。
人们在教堂里观光，在教堂里祈祷，即使有说话声也被压低得很小。
左右的座位上坐着□□个信徒，默默感受着上帝的恩典。
是啊，拥有如此神圣而精美的教堂，本地人很难不信教。
梁康欣赏着墙壁上的雕塑和油画。
这时，有一个女人从座位上站起来，站在他背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巧，又遇到你了。”女人微笑。
女人戴着深蓝色的贝雷帽，披肩的长发笔直又柔美，耳坠是拥有设计感的几何图案。
梁康认出了她，是陈容。
一个学期没见，陈容瘦了很多，尖尖的下巴让她的气质少了几分温婉，多了些许干练。
她没画眼妆，但依然能被她美艳的五官惊艳。
他们结伴来到大教堂广场前。
“MBA毕业了，在正式回国之前，我还是想在欧洲玩一阵子。”陈容边走边说，她放松地把手背在身后，深深地呼吸，享受着米兰的艺术氛围。
梁康却沉默地抱着单反，不知道该如何聊起。
她和陆文远最后和好了么？
似乎是察觉到男伴的尴尬，陈容活泼地转身，跳到他面前，倒退着走。
“那次和你见过面后，我就没有再去找他。”她轻松地说，仿佛把已经恩怨全部放下。
“为什么？”梁康问。
“因为，我不想影响他的学业，”陈容笑着说，“如果我继续找他，他一直不出现，以纽约大学的课业强度，我猜期末考，他很难通过。”
陈容继续说，“虽然我们只相处了短暂的两个月，但我很清楚他的为人。”
陈容低下头看地面，声音变得很小，“明知道自己不行，为了面子也要硬撑到最后一秒。”
再说下去她会很伤心，梁康岔开话题，提议道，“你想喂鸽子么？”
陈容抬头看着他，点了点头。
梁康塞了把玉米粒给她。
陈容来到鸽子群中央，单膝蹲下，撒了一些玉米粒，鸽子们纷纷朝她靠拢觅食。
她摊开手心，一只鸽子飞到她掌上，扑腾着翅膀，陈容不禁露出开心的表情。
又有两只鸽子飞到她的肩膀，她敞开心扉，很享受地站起来，张开双臂，让鸽子们在她肩上多逗留片刻。
梁康举起单反，将这幅风景拍了下来。
看着相机里的陈容，他突然想明白了，记忆中的女生，兴许只是捕捉到一番风景，才把另一个男生的照片洗出来欣赏。
并不是有心暗恋他。
陈容正侍弄着鸽子，远远望见梁康刹那的失神，她放下鸽子跑来，欣喜地问，“你刚刚在帮我拍照吗？”
梁康却关了单反，“没有，只是一些风景照。”
陈容失望又不失礼貌地笑，“你接下去的行程是去哪里，或许我们可以结个伴。”
梁康坐下在广场的阶梯上，看着右侧新古典主义建筑风格的王宫，“我再去趟巴黎就返程。”
陈容坐在他旁边，问，“为什么不趁这个机会把欧洲玩个遍呢？”
梁康说，“我还要在美国读博士，不急于这一时。”
陈容专心致志地看着他。
梁康继续说，“所以这次只选了几个地方重点看看欧洲建筑。”
“其实，以你的专业水平没必要再念博士了，”陈容用手托着腮看他，“你知道吗，我依然按照你的设计方案装修了房子。”
梁康看向她。
陈容与他四目相对，“装修的效果很棒，就是我理想中的房子。”
梁康怔了怔。
陈容朝他笑了，“虽然我没有孩子，未婚夫也跑了，但这并不妨碍我拥有一个色彩斑斓的家。”
“所以大建筑师，创业吧，我支持你。”陈容说。
我……创业么……
那些成功的建筑师，无一例外都拥有自己的建筑事务所。
梁康陷入了沉思。
良久，他才开口，“我曾经对一个人说过，要当个大学老师。”
陈容问，“那个人对你来说很重要么？”
梁康把目光投向远方，“我不知道有多重要，但她在我人生中很重要的时间里出现过。”
“我猜这是个女生。”陈容小心翼翼地说。
“是的。”梁康顿了顿，他依然无法对外人形容张唯然。
陈容想，他虽然性格比陆文远沉稳，但在感情方面太年轻了。
果然是她的弟弟。
“其实你犯了一个错误。”看着梁康英俊的侧脸，她还是忍不住指出。
“你把回忆想的太美好了，就不再期望得到对方。”陈容说。
她说，“我对陆文远的回忆就很糟糕，所以我非常想得到他。”
“这个女孩现在在哪里？”陈容问。
梁康说，“她在苏市工作。”
陈容严肃地说，“如果你真的喜欢她，就更应该回国争取。”
梁康被她打动了，“谢谢，我会考虑的。”
“不管他身边有没有人，”陈容站起来，笃定地说，“是我的话，一定会想方设法得到他。”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陆文远，我终将会把你找到，我们终将会在一起。
游学结束，梁康恢复了忙碌，进入Philip建筑事务所开始了为期两个月的实习。
今年，他在美国期刊上发表了论文，接手了三个小项目的设计工作，成绩出乎意料的好，这份实习也是经导师介绍他来的，在美国的留学生活至今为止一帆风顺。
事务所的办公室分为两个Team，一个Team负责国际竞赛项目，主攻文化之类的建筑，另一个Team负责商业项目的竞标，做的都是住宅。
梁康在第二个Team里，其余的四名员工也都来自国内外名校，有严谨追求完美的博士Markus，有幽默会活跃气氛的Thomas，有强势的美女学霸Janet，还有精通四国语言的Peter。
这支队伍的员工都是年轻人，因此同事关系很和谐，在工作中能积极地交换想法，也会在休息日前的晚上找一个酒吧聚餐。
老板Philip也毕业于耶鲁，六十多岁了，是耶鲁大学的荣誉教授。他并没有把梁康当成混经历的实习生，每次见客户去工地都会带上他。
而梁康在事务所工作的主要内容，就是画出Philip的想法。
“康，你会留在我们事务所工作吗？”画图时，Marus问，“作为实习生，你太出色了。”
梁康说，“我不确定。”
“我想，只要你愿意留下来工作，实习生里老板肯定会选你的。”Marus说。
梁康商业性地笑了笑。
在Philip的事务所，他的确学到了很多，从高档住宅到大型开发商项目，熬夜做模型绘制草图，他见证了一个又一个的中标。
梁康并不忍心放弃这么好的锻炼机会。
于是，这份实习工作一直持续到第二学年。
事务所很少加班，但圣诞节前的几天，梁康和Markus都选择在事务所里加班画图。
看到他们比平时更辛勤地工作，Philip差点红了眼眶，这可是圣诞节啊。
给两人订好披萨和零食，老板就回家了。
Markus问，“康，你画不完的图我可以帮你画。”
梁康说，“不用，今天我可以画完。”
Markus端起一块披萨，暂时从工作中解脱的他，坐在沙发上脑袋放空地享受美食，“圣诞节到了，我却很悲伤，因为我女朋友和我分手了。”
梁康画图的手顿了顿，“为什么呢？记得你以前说过她来看你，还帮你做过模型。”
Markus的女朋友在华盛顿学艺术设计，时常会从华盛顿飞来纽黑文找Markus玩。
“我们认识三年了，因为我要读博士，才异地的，”Markus黯然地说，“也许是距离太远了，她在美国的最东边，我在美国的最西边。”
“所以她向你提出了分手？”梁康问。
Markus捂住眼睛，带着哭腔说，“如果可以，我真的不想念这个博士了。”
他的手指上还戴着和女友一起买的情侣戒指。
梁康放下笔，准备安慰安慰这位失恋的男人。
Markus却挥干眼泪，瞬间变镇定了，“但历史是无法改变的，对么？”
梁康说，“是的，我们无法改变过去。”
Markus开玩笑，“如果你要读博士，千万不要谈恋爱，这样就可以不和女朋友分手了。”
“我之前的确有读博的计划，”梁康顿了顿，说，“而且我没有女朋友。”
Markus认真地说，“那你至少要改变下思维模式，当同学们一个个都成家立业，你们的话题会越来越少，我的前女友就认为我已经和社会脱节了。”
他苦涩地补充说，“即使我已经为了她，非常积极地工作。”
梁康沉默了。
圣诞节前夜就在加班的氛围中度过。
11点钟，梁康回到宿舍，他打开电脑，想上Youtube网站浏览视频放松下，这是他留学时光里私下唯一的休闲活动。
网页上提醒他有一封电子邮件需要接收查看。
他点开收件箱，是陈容写的。
正文如下。
你好，建筑师，我已经回国到北京了。
你应该感到很意外吧。其实，我也没有打算一直定居在美国，虽然我买了别墅。
别墅现在租给了一对夫妻，他们有一个很可爱的孩子。这里要再次夸一下你的设计，让这个房子特别适合家庭生活。
现在，我正在一家知名的投行总部工作，上级领导告诉我集团内部有个机会到苏市任职，我申请这个项目，我想，我很快就会到苏市。
你呢？你应该还在耶鲁读研究生，我想你学成之后，一定能成为一名更杰出的建筑师，而我还是原来的想法，你应该回国创业。以你的才华，一定能干出一番事业！
在这个过程中，我会尽可能地帮助你。但是会有条件的哦，那就是，如果你把公司做大了，我要成为股东，躺着赚钱一直是我的梦想。
马上就是圣诞节了，在美国太浪漫了，好好享受吧。
期待你的回信。
梁康读完，言简意赅地写了一封回信，大意是多谢关心，安好勿念。
在事务所工作，更多地是遵循老板的风格，而创业，则是实现自己的想法和理念。
在实习之前，梁康一直觉得积累行业资源和经验很重要，但接触到事务所里跳槽单干的设计师时，他了解到，无论在什么阶段创业，都会遇到无数多无法预料的挑战，积累经验远不如实战重要。
梁康点开一则视频，却没有认真看，只是把声音放了出来。
他打开手机，有几条来自父母的短讯。
他发现，国内的确有机会让他做项目。
不管陈容是否帮他，起码熟悉的商人也开始对建筑行业跃跃欲试了。ωww.五⑧①б０.℃ōΜ
既然如此，不如先回苏市发展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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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康没有跟团走，减少了娱乐活动，他设计出一个更简单的路线。
意大利，米兰。
经过了罗马和威尼斯，这里是梁康游学的第三站。
走进宏伟华丽的米兰大教堂，光线比较暗，梁康下意识先调整单反的参数。
教堂大厅的地面是彩色的地砖，两侧有着高耸的石柱，和绚丽的花窗，再往上看，是仿佛贴近天空的拱顶，震撼到让身处平地的人无法想象。
梁康举起单反，将拱顶拍摄下来。此前他已经参观过不少教堂，这是最为壮观的一间。
人们在教堂里观光，在教堂里祈祷，即使有说话声也被压低得很小。
左右的座位上坐着□□个信徒，默默感受着上帝的恩典。
是啊，拥有如此神圣而精美的教堂，本地人很难不信教。
梁康欣赏着墙壁上的雕塑和油画。
这时，有一个女人从座位上站起来，站在他背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巧，又遇到你了。”女人微笑。
女人戴着深蓝色的贝雷帽，披肩的长发笔直又柔美，耳坠是拥有设计感的几何图案。
梁康认出了她，是陈容。
一个学期没见，陈容瘦了很多，尖尖的下巴让她的气质少了几分温婉，多了些许干练。
她没画眼妆，但依然能被她美艳的五官惊艳。
他们结伴来到大教堂广场前。
“MBA毕业了，在正式回国之前，我还是想在欧洲玩一阵子。”陈容边走边说，她放松地把手背在身后，深深地呼吸，享受着米兰的艺术氛围。
梁康却沉默地抱着单反，不知道该如何聊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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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察觉到男伴的尴尬，陈容活泼地转身，跳到他面前，倒退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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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梁康问。
“因为，我不想影响他的学业，”陈容笑着说，“如果我继续找他，他一直不出现，以纽约大学的课业强度，我猜期末考，他很难通过。”
陈容继续说，“虽然我们只相处了短暂的两个月，但我很清楚他的为人。”
陈容低下头看地面，声音变得很小，“明知道自己不行，为了面子也要硬撑到最后一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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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容来到鸽子群中央，单膝蹲下，撒了一些玉米粒，鸽子们纷纷朝她靠拢觅食。
她摊开手心，一只鸽子飞到她掌上，扑腾着翅膀，陈容不禁露出开心的表情。
又有两只鸽子飞到她的肩膀，她敞开心扉，很享受地站起来，张开双臂，让鸽子们在她肩上多逗留片刻。
梁康举起单反，将这幅风景拍了下来。
看着相机里的陈容，他突然想明白了，记忆中的女生，兴许只是捕捉到一番风景，才把另一个男生的照片洗出来欣赏。
并不是有心暗恋他。
陈容正侍弄着鸽子，远远望见梁康刹那的失神，她放下鸽子跑来，欣喜地问，“你刚刚在帮我拍照吗？”
梁康却关了单反，“没有，只是一些风景照。”
陈容失望又不失礼貌地笑，“你接下去的行程是去哪里，或许我们可以结个伴。”
梁康坐下在广场的阶梯上，看着右侧新古典主义建筑风格的王宫，“我再去趟巴黎就返程。”
陈容坐在他旁边，问，“为什么不趁这个机会把欧洲玩个遍呢？”
梁康说，“我还要在美国读博士，不急于这一时。”
陈容专心致志地看着他。
梁康继续说，“所以这次只选了几个地方重点看看欧洲建筑。”
“其实，以你的专业水平没必要再念博士了，”陈容用手托着腮看他，“你知道吗，我依然按照你的设计方案装修了房子。”
梁康看向她。
陈容与他四目相对，“装修的效果很棒，就是我理想中的房子。”
梁康怔了怔。
陈容朝他笑了，“虽然我没有孩子，未婚夫也跑了，但这并不妨碍我拥有一个色彩斑斓的家。”
“所以大建筑师，创业吧，我支持你。”陈容说。
我……创业么……
那些成功的建筑师，无一例外都拥有自己的建筑事务所。
梁康陷入了沉思。
良久，他才开口，“我曾经对一个人说过，要当个大学老师。”
陈容问，“那个人对你来说很重要么？”
梁康把目光投向远方，“我不知道有多重要，但她在我人生中很重要的时间里出现过。”
“我猜这是个女生。”陈容小心翼翼地说。
“是的。”梁康顿了顿，他依然无法对外人形容张唯然。
陈容想，他虽然性格比陆文远沉稳，但在感情方面太年轻了。
果然是她的弟弟。
“其实你犯了一个错误。”看着梁康英俊的侧脸，她还是忍不住指出。
“你把回忆想的太美好了，就不再期望得到对方。”陈容说。
她说，“我对陆文远的回忆就很糟糕，所以我非常想得到他。”
“这个女孩现在在哪里？”陈容问。
梁康说，“她在苏市工作。”
陈容严肃地说，“如果你真的喜欢她，就更应该回国争取。”
梁康被她打动了，“谢谢，我会考虑的。”
“不管他身边有没有人，”陈容站起来，笃定地说，“是我的话，一定会想方设法得到他。”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陆文远，我终将会把你找到，我们终将会在一起。
游学结束，梁康恢复了忙碌，进入Philip建筑事务所开始了为期两个月的实习。
今年，他在美国期刊上发表了论文，接手了三个小项目的设计工作，成绩出乎意料的好，这份实习也是经导师介绍他来的，在美国的留学生活至今为止一帆风顺。
事务所的办公室分为两个Team，一个Team负责国际竞赛项目，主攻文化之类的建筑，另一个Team负责商业项目的竞标，做的都是住宅。
梁康在第二个Team里，其余的四名员工也都来自国内外名校，有严谨追求完美的博士Markus，有幽默会活跃气氛的Thomas，有强势的美女学霸Janet，还有精通四国语言的Peter。
这支队伍的员工都是年轻人，因此同事关系很和谐，在工作中能积极地交换想法，也会在休息日前的晚上找一个酒吧聚餐。
老板Philip也毕业于耶鲁，六十多岁了，是耶鲁大学的荣誉教授。他并没有把梁康当成混经历的实习生，每次见客户去工地都会带上他。
而梁康在事务所工作的主要内容，就是画出Philip的想法。
“康，你会留在我们事务所工作吗？”画图时，Marus问，“作为实习生，你太出色了。”
梁康说，“我不确定。”
“我想，只要你愿意留下来工作，实习生里老板肯定会选你的。”Marus说。
梁康商业性地笑了笑。
在Philip的事务所，他的确学到了很多，从高档住宅到大型开发商项目，熬夜做模型绘制草图，他见证了一个又一个的中标。
梁康并不忍心放弃这么好的锻炼机会。
于是，这份实习工作一直持续到第二学年。
事务所很少加班，但圣诞节前的几天，梁康和Markus都选择在事务所里加班画图。
看到他们比平时更辛勤地工作，Philip差点红了眼眶，这可是圣诞节啊。
给两人订好披萨和零食，老板就回家了。
Markus问，“康，你画不完的图我可以帮你画。”
梁康说，“不用，今天我可以画完。”
Markus端起一块披萨，暂时从工作中解脱的他，坐在沙发上脑袋放空地享受美食，“圣诞节到了，我却很悲伤，因为我女朋友和我分手了。”
梁康画图的手顿了顿，“为什么呢？记得你以前说过她来看你，还帮你做过模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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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认识三年了，因为我要读博士，才异地的，”Markus黯然地说，“也许是距离太远了，她在美国的最东边，我在美国的最西边。”
“所以她向你提出了分手？”梁康问。
Markus捂住眼睛，带着哭腔说，“如果可以，我真的不想念这个博士了。”
他的手指上还戴着和女友一起买的情侣戒指。
梁康放下笔，准备安慰安慰这位失恋的男人。
Markus却挥干眼泪，瞬间变镇定了，“但历史是无法改变的，对么？”
梁康说，“是的，我们无法改变过去。”
Markus开玩笑，“如果你要读博士，千万不要谈恋爱，这样就可以不和女朋友分手了。”
“我之前的确有读博的计划，”梁康顿了顿，说，“而且我没有女朋友。”
Markus认真地说，“那你至少要改变下思维模式，当同学们一个个都成家立业，你们的话题会越来越少，我的前女友就认为我已经和社会脱节了。”
他苦涩地补充说，“即使我已经为了她，非常积极地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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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点钟，梁康回到宿舍，他打开电脑，想上Youtube网站浏览视频放松下，这是他留学时光里私下唯一的休闲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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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建筑师，我已经回国到北京了。
你应该感到很意外吧。其实，我也没有打算一直定居在美国，虽然我买了别墅。
别墅现在租给了一对夫妻，他们有一个很可爱的孩子。这里要再次夸一下你的设计，让这个房子特别适合家庭生活。
现在，我正在一家知名的投行总部工作，上级领导告诉我集团内部有个机会到苏市任职，我申请这个项目，我想，我很快就会到苏市。
你呢？你应该还在耶鲁读研究生，我想你学成之后，一定能成为一名更杰出的建筑师，而我还是原来的想法，你应该回国创业。以你的才华，一定能干出一番事业！
在这个过程中，我会尽可能地帮助你。但是会有条件的哦，那就是，如果你把公司做大了，我要成为股东，躺着赚钱一直是我的梦想。
马上就是圣诞节了，在美国太浪漫了，好好享受吧。
期待你的回信。
梁康读完，言简意赅地写了一封回信，大意是多谢关心，安好勿念。
在事务所工作，更多地是遵循老板的风格，而创业，则是实现自己的想法和理念。
在实习之前，梁康一直觉得积累行业资源和经验很重要，但接触到事务所里跳槽单干的设计师时，他了解到，无论在什么阶段创业，都会遇到无数多无法预料的挑战，积累经验远不如实战重要。
梁康点开一则视频，却没有认真看，只是把声音放了出来。
他打开手机，有几条来自父母的短讯。
他发现，国内的确有机会让他做项目。
不管陈容是否帮他，起码熟悉的商人也开始对建筑行业跃跃欲试了。ωww.五⑧①б０.℃ō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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