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迫降·回归
结束工作时表盘已经指到九点，梁康拨通了陆文远的电话。
“到我家喝一杯。”
梁康平时并不喝酒。
“阿康，这确定是你家？”陆文远有点惊悚地问。
空荡荡的客厅，梁康似乎只是把毛坯房刷了一层高档的油漆。
万幸还铺了层地板。
厨房是开放式的，连接着客厅。
梁康从橱柜里拿出一瓶红酒，两只高脚杯，放在厨房的吧台上。
这都是他刚从超市里买的。藲夿尛裞網
“吃夜宵么？”梁康倒酒。
“不用。”陆文远沉浸在第一次到梁康家里的惊奇中。
这里是神仙住的地方吧，空旷得有些渗人。
陆文远想起正事，一只手搭桥似地拍在梁康肩膀上，打趣道，“我今天可是舍命陪君子，特地从相亲场赶回来。”
事实上，在这个设计冷淡，风格简约到家具只有一张沙发的环境里，只有厨房优雅的暖光灯稍微透露着一丝烟火气息，表示这里的确有个正常人住。
不然谁还有心情把酒言欢。
梁康把木塞装进酒瓶，“你去相亲了？没听你提过。”
陆文远无所谓地耸耸肩，“是啊。”
考上国家公务员后，乡邻亲戚都在为他的终身大事操心，当然能受到关怀，他也是乐在其中。
陆文远举起斟着红酒的酒杯摇晃，想起相亲的见闻，“现在的女孩就没别的话题，说些房子车子工作，非常无聊，吃完饭后就去看了场电影。”
喝红酒，有醒酒的过程，但陆文远闻着气味香甜，毫不介意度数地把它一口灌了下去。
梁康若有所思地端着酒杯。
这款红酒后劲十足厉害，他是万万不敢痛饮的。
陆文远舌头发涩，这酒怎么越喝越渴。
这里也没有白开水，陆文远只好又拿来酒瓶给自己倒满了酒，“但我告诉你，这些都不是真爱，以前我遇上的，加上现在这个，回家后我都不太理她们。”
梁康问，“给你寄恐吓信的人，不会就是和你相亲的女孩之一吧？”
陆文远笑着说，“不可能，每一个我遇到的女生，我都认真追过，不可能会再报复我。”
梁康默默抿了口酒。
耳边回响着徐季扬的挑衅。
如果你不打算追张唯然，那么我准备追她。
“你是怎么追女生的？”梁康突然问。
陆文远强行站直打起精神，摇摇酒杯，“给她们买东西，吃大餐，先满足她们物质上的要求。”
梁康通通记在了心上。
这的确是礼貌性的第一步。
而且从竞争的角度看，非常具有可比性。
这周还有五天时间。
张唯然自暴自弃地睡到中午十二点。
颠倒昼夜的打磨剧本，却始终不能让自己满意，反而丧失了更多创作的热情。
究竟为什么要写这个故事。
张唯然头发凌乱，魔怔地盯着笔记本电脑里闪烁的光标。
对专业程度的不自信，在大量学习深奥的科技论文之后，并没有变淡，因为比起科技文化内涵，这部电影的商业性质似乎更加重要，而她的剧本能经受得住观众的考验么？
这种妄自菲薄的状态一直持续到上班前一天。
张唯然又来到了康宇建筑事务所。
她刚轻轻地关上门，就听到梁康严肃冷峻的声音。
“淮市高铁站的投标很重要，我们的时间非常紧迫，小吴，你先放下手里的事情，我们一起开个短会。”
吴一帆说，“好的。”
他们似乎很忙。
张唯然蹑手蹑脚地走到自己曾经的办公桌，拿出笔记本电脑放在上面。
“咚”，笔记本电脑碰到了桌面。
张唯然屏住呼吸，望向梁康。
他摘下眼镜，换上强烈的探究目光，注视着她。
张唯然紧张地立正举手说，“我是来收拾东西的。”
事实上，她是来蹭地方写剧本的。
为什么在他面前，她总是表现得很废柴，张唯然默默地自嘲。
梁康手里拿着一叠资料，他捏了捏纸的边缘，容颜冰冷地说，“这个工程项目需要保密，不能由第三者知悉，请你回避。”
对，她只是个已经辞职的实习生而已。
张唯然耷拉下脑袋，把笔记本电脑塞回包里，准备离开。
刚走一步，她又忍不住回头。
梁康和小吴都看着她等她走。
张唯然有点不好意思地握紧肩下包包的敞口。
“我的剧本，已经写好了。”
张唯然从口袋里拿出一个U盘。
“我不像你，什么都懂，”她微微一笑，有点苦涩，“只希望你看了以后，能给我一点建议。”
她走上前，把U盘放在梁康办公桌上。
梁康无言。
他并非这么厉害。
可但凡与你有关的，我都想知道。
于是闲暇时，他翻阅了许多文学评论的典籍，才有资格谈论专属于她的剧本。
该说的都说完了，张唯然低下头，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等等。”梁康说。
张唯然停下脚步，犹豫要不要鼓起勇气再回头看向冷酷的他。
梁康缓和口吻，让他听上去更像一位亲民的领导，“辞职之后，你准备去哪里？”
张唯然抿嘴，果断地转身。
坚决的目光落入他的眼眸里。
“我要回银行。”
她已经下定决心了。
无论迎接她的是打击还是鄙视。
至少她抗争过。
梁康移开视线，看向手中的资料，装作漫不经心地问，“去哪个网点？”
即使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但在追问之下，她还是不自然地摸包带子，“就在青年路上。”
在马路旁寻常矮小的银行网点，就是她未来的工作地址，再也不是市中心摩登的写字大楼了。
就像被打回原形，张唯然心虚地想逃避这个话题。
梁康挑眉表示他知道了。
“我走了，”张唯然低头说，“你们继续开会吧。”
她急匆匆走出了康宇建筑事务所。
回家后，张唯然先清理了电脑桌面，把二稿剧本和搜集的论文全部放到一个文档里。
这个文档她近期内都不想再打开。
反正也没有灵感了。
张唯然合上笔记本电脑。
与其再闭门造车，不如勇敢地去面对现实。
逆来顺受，也是在社会生存的必要能力。
第二天，张唯然穿着千鸟格的西装外套，黑色的九分裤，露出脚踝，自信地走进网点大门。
她可是在部门镀金了两年的白领，自然和刚入行时的菜鸟模样不同。
这是张唯然想给网点同事的第一印象。
毕竟她曾在这里任职过柜员，上至区行长，下至保安，都认识她。
顶着众人目光的压力，张唯然走过网点大堂，笔直地爬上楼梯，她要先去行长办公室报到。
姑苏区共有三家网点，负责管理的所有网点的区行办公点就设在青年路支行。
郑兴国行长，五十三岁，是现任姑苏区区行长。
张唯然心情忐忑，虽然人力老总说让她到网点跑业务，但她并不知道自己具体会被安排什么样工作。
她独自做了个深呼吸，然后才迈着自信的步伐走进郑行长的办公室。
“郑行长，你好。”张唯然首先礼貌地打招呼。
早晨并没有公务要忙，郑行长正坐在办公桌前抽烟，他老练地说，“小张，你来了，先坐。”
张唯然把包放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坐在靠近郑行长位置上。
郑行长夹着烟，并没有急着说话，对他而言这仿佛只是个寻常的工作日。
在新人时期，张唯然就没有学会郑行长热情客套的风格。
当年整个区行领导同事因为运动会而聚餐，结束后，郑行长邀请张唯然和其他柜员一起到他家里打麻将。
然而，资深乖乖女的张唯然从不打麻将，只能尴尬看着领导和同事打了一下午麻将。
中间郑行长还让发呆的她给在座的各位倒了一次茶水。
那时张唯然就觉得郑行长亲切得像她大伯一样。
但领导毕竟是领导，张唯然对郑行长更多的是敬畏，不敢轻视。
“回来啦，”郑行长把香烟在烟灰缸里点了点，“小丫头。”
张唯然腼腆地笑笑。
“回来挺好的。”郑行长说完继续抽烟。
得到肯定的张唯然有一丝感动。
“你对接下来的工作怎么看？”郑行长转向张唯然，问道。
准备过这个问题的回答，张唯然说，“我听领导的安排。”
郑行长接着她的话茬说，“我是这样想的，你先跟各个经理轮着学个一年，这样有个规划，你来网点工作必须先有个规划，对不对？”
“嗯，好的。”张唯然乖巧地说。
“周经理最近比较忙，你可以先跟她学学。”郑行长抽着烟说。
“行。”张唯然说。
周韵，三十六岁，是青年路支行的理财经理。
郑行长安排她跟着周韵一起工作。
张唯然跟周韵比较熟悉，新人时期就时常帮周韵整理信用卡申请表，而周韵本人也很看好她在银行的发展，曾经说她一定能有所作为。
可惜，在财务部借调了两年，她还是被退回网点工作。
毕竟是跟关系比较好的同事工作，张唯然还是在心里舒了口气。
“行不行？”郑行长笑着反问，给张唯然打气。
“行，我可以的！”张唯然自信地说。
“好，那去吧。”郑行长说。
“嗯。”
理财经理办公室在一楼，地处网点大堂里间，周韵平时就在那里营销客户买理财和保险。
张唯然离开的两年里，理财经理的办公室额外增加了一间会客厅，空间扩大了一倍左右，不仅在地面铺了层红色的地毯，还摆放了红木沙发、茶几、超薄的液晶电视机。
从设计看起来，支行的理财业务应该能蒸蒸日上。
“周经理，好久不见。”隔着十米，张唯然对坐在办公室里的周韵打招呼。
周韵在看笔记本电脑，见张唯然来了，才不冷不热地说，“哦，是小张啊。”
张唯然明白周韵的性格，成熟稳重，工作中从来不嬉皮笑脸，所以她才自然地坐到周韵对面，“郑行长让我先跟你学一段时间。”
周韵用笔敲了敲手边一沓厚厚的信用卡申请表，“好的为，我这里的信用卡件你可以理理。”
“哦好的。”张唯然欣然答应，立刻把信用卡申请表搬到自己面前。
“我先去大堂里，有客户在等我。”周韵说完，就离开了办公室。
张唯然并没有跟上去帮忙，她已经习惯在办公室里默默地工作，完全和网点办业务的气息脱节。
周韵走了之后，张唯然一个人坐在电脑椅上，对着周韵的办公桌发了会呆。
那么，以后她的座位就是——周韵办公桌对面招待客户用的电脑椅？
她必须和周韵共用一张办公桌，也许都不能说共用，这里只是一个让她临时坐坐的地方。
张唯然感到很不适应。
发完十分钟呆后，她稍微放松了些，才开始整理信用卡件。
这项工作其实很简单，只要把客户没有写完整的地方补全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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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我家喝一杯。”
梁康平时并不喝酒。
“阿康，这确定是你家？”陆文远有点惊悚地问。
空荡荡的客厅，梁康似乎只是把毛坯房刷了一层高档的油漆。
万幸还铺了层地板。
厨房是开放式的，连接着客厅。
梁康从橱柜里拿出一瓶红酒，两只高脚杯，放在厨房的吧台上。
这都是他刚从超市里买的。藲夿尛裞網
“吃夜宵么？”梁康倒酒。
“不用。”陆文远沉浸在第一次到梁康家里的惊奇中。
这里是神仙住的地方吧，空旷得有些渗人。
陆文远想起正事，一只手搭桥似地拍在梁康肩膀上，打趣道，“我今天可是舍命陪君子，特地从相亲场赶回来。”
事实上，在这个设计冷淡，风格简约到家具只有一张沙发的环境里，只有厨房优雅的暖光灯稍微透露着一丝烟火气息，表示这里的确有个正常人住。
不然谁还有心情把酒言欢。
梁康把木塞装进酒瓶，“你去相亲了？没听你提过。”
陆文远无所谓地耸耸肩，“是啊。”
考上国家公务员后，乡邻亲戚都在为他的终身大事操心，当然能受到关怀，他也是乐在其中。
陆文远举起斟着红酒的酒杯摇晃，想起相亲的见闻，“现在的女孩就没别的话题，说些房子车子工作，非常无聊，吃完饭后就去看了场电影。”
喝红酒，有醒酒的过程，但陆文远闻着气味香甜，毫不介意度数地把它一口灌了下去。
梁康若有所思地端着酒杯。
这款红酒后劲十足厉害，他是万万不敢痛饮的。
陆文远舌头发涩，这酒怎么越喝越渴。
这里也没有白开水，陆文远只好又拿来酒瓶给自己倒满了酒，“但我告诉你，这些都不是真爱，以前我遇上的，加上现在这个，回家后我都不太理她们。”
梁康问，“给你寄恐吓信的人，不会就是和你相亲的女孩之一吧？”
陆文远笑着说，“不可能，每一个我遇到的女生，我都认真追过，不可能会再报复我。”
梁康默默抿了口酒。
耳边回响着徐季扬的挑衅。
如果你不打算追张唯然，那么我准备追她。
“你是怎么追女生的？”梁康突然问。
陆文远强行站直打起精神，摇摇酒杯，“给她们买东西，吃大餐，先满足她们物质上的要求。”
梁康通通记在了心上。
这的确是礼貌性的第一步。
而且从竞争的角度看，非常具有可比性。
这周还有五天时间。
张唯然自暴自弃地睡到中午十二点。
颠倒昼夜的打磨剧本，却始终不能让自己满意，反而丧失了更多创作的热情。
究竟为什么要写这个故事。
张唯然头发凌乱，魔怔地盯着笔记本电脑里闪烁的光标。
对专业程度的不自信，在大量学习深奥的科技论文之后，并没有变淡，因为比起科技文化内涵，这部电影的商业性质似乎更加重要，而她的剧本能经受得住观众的考验么？
这种妄自菲薄的状态一直持续到上班前一天。
张唯然又来到了康宇建筑事务所。
她刚轻轻地关上门，就听到梁康严肃冷峻的声音。
“淮市高铁站的投标很重要，我们的时间非常紧迫，小吴，你先放下手里的事情，我们一起开个短会。”
吴一帆说，“好的。”
他们似乎很忙。
张唯然蹑手蹑脚地走到自己曾经的办公桌，拿出笔记本电脑放在上面。
“咚”，笔记本电脑碰到了桌面。
张唯然屏住呼吸，望向梁康。
他摘下眼镜，换上强烈的探究目光，注视着她。
张唯然紧张地立正举手说，“我是来收拾东西的。”
事实上，她是来蹭地方写剧本的。
为什么在他面前，她总是表现得很废柴，张唯然默默地自嘲。
梁康手里拿着一叠资料，他捏了捏纸的边缘，容颜冰冷地说，“这个工程项目需要保密，不能由第三者知悉，请你回避。”
对，她只是个已经辞职的实习生而已。
张唯然耷拉下脑袋，把笔记本电脑塞回包里，准备离开。
刚走一步，她又忍不住回头。
梁康和小吴都看着她等她走。
张唯然有点不好意思地握紧肩下包包的敞口。
“我的剧本，已经写好了。”
张唯然从口袋里拿出一个U盘。
“我不像你，什么都懂，”她微微一笑，有点苦涩，“只希望你看了以后，能给我一点建议。”
她走上前，把U盘放在梁康办公桌上。
梁康无言。
他并非这么厉害。
可但凡与你有关的，我都想知道。
于是闲暇时，他翻阅了许多文学评论的典籍，才有资格谈论专属于她的剧本。
该说的都说完了，张唯然低下头，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等等。”梁康说。
张唯然停下脚步，犹豫要不要鼓起勇气再回头看向冷酷的他。
梁康缓和口吻，让他听上去更像一位亲民的领导，“辞职之后，你准备去哪里？”
张唯然抿嘴，果断地转身。
坚决的目光落入他的眼眸里。
“我要回银行。”
她已经下定决心了。
无论迎接她的是打击还是鄙视。
至少她抗争过。
梁康移开视线，看向手中的资料，装作漫不经心地问，“去哪个网点？”
即使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但在追问之下，她还是不自然地摸包带子，“就在青年路上。”
在马路旁寻常矮小的银行网点，就是她未来的工作地址，再也不是市中心摩登的写字大楼了。
就像被打回原形，张唯然心虚地想逃避这个话题。
梁康挑眉表示他知道了。
“我走了，”张唯然低头说，“你们继续开会吧。”
她急匆匆走出了康宇建筑事务所。
回家后，张唯然先清理了电脑桌面，把二稿剧本和搜集的论文全部放到一个文档里。
这个文档她近期内都不想再打开。
反正也没有灵感了。
张唯然合上笔记本电脑。
与其再闭门造车，不如勇敢地去面对现实。
逆来顺受，也是在社会生存的必要能力。
第二天，张唯然穿着千鸟格的西装外套，黑色的九分裤，露出脚踝，自信地走进网点大门。
她可是在部门镀金了两年的白领，自然和刚入行时的菜鸟模样不同。
这是张唯然想给网点同事的第一印象。
毕竟她曾在这里任职过柜员，上至区行长，下至保安，都认识她。
顶着众人目光的压力，张唯然走过网点大堂，笔直地爬上楼梯，她要先去行长办公室报到。
姑苏区共有三家网点，负责管理的所有网点的区行办公点就设在青年路支行。
郑兴国行长，五十三岁，是现任姑苏区区行长。
张唯然心情忐忑，虽然人力老总说让她到网点跑业务，但她并不知道自己具体会被安排什么样工作。
她独自做了个深呼吸，然后才迈着自信的步伐走进郑行长的办公室。
“郑行长，你好。”张唯然首先礼貌地打招呼。
早晨并没有公务要忙，郑行长正坐在办公桌前抽烟，他老练地说，“小张，你来了，先坐。”
张唯然把包放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坐在靠近郑行长位置上。
郑行长夹着烟，并没有急着说话，对他而言这仿佛只是个寻常的工作日。
在新人时期，张唯然就没有学会郑行长热情客套的风格。
当年整个区行领导同事因为运动会而聚餐，结束后，郑行长邀请张唯然和其他柜员一起到他家里打麻将。
然而，资深乖乖女的张唯然从不打麻将，只能尴尬看着领导和同事打了一下午麻将。
中间郑行长还让发呆的她给在座的各位倒了一次茶水。
那时张唯然就觉得郑行长亲切得像她大伯一样。
但领导毕竟是领导，张唯然对郑行长更多的是敬畏，不敢轻视。
“回来啦，”郑行长把香烟在烟灰缸里点了点，“小丫头。”
张唯然腼腆地笑笑。
“回来挺好的。”郑行长说完继续抽烟。
得到肯定的张唯然有一丝感动。
“你对接下来的工作怎么看？”郑行长转向张唯然，问道。
准备过这个问题的回答，张唯然说，“我听领导的安排。”
郑行长接着她的话茬说，“我是这样想的，你先跟各个经理轮着学个一年，这样有个规划，你来网点工作必须先有个规划，对不对？”
“嗯，好的。”张唯然乖巧地说。
“周经理最近比较忙，你可以先跟她学学。”郑行长抽着烟说。
“行。”张唯然说。
周韵，三十六岁，是青年路支行的理财经理。
郑行长安排她跟着周韵一起工作。
张唯然跟周韵比较熟悉，新人时期就时常帮周韵整理信用卡申请表，而周韵本人也很看好她在银行的发展，曾经说她一定能有所作为。
可惜，在财务部借调了两年，她还是被退回网点工作。
毕竟是跟关系比较好的同事工作，张唯然还是在心里舒了口气。
“行不行？”郑行长笑着反问，给张唯然打气。
“行，我可以的！”张唯然自信地说。
“好，那去吧。”郑行长说。
“嗯。”
理财经理办公室在一楼，地处网点大堂里间，周韵平时就在那里营销客户买理财和保险。
张唯然离开的两年里，理财经理的办公室额外增加了一间会客厅，空间扩大了一倍左右，不仅在地面铺了层红色的地毯，还摆放了红木沙发、茶几、超薄的液晶电视机。
从设计看起来，支行的理财业务应该能蒸蒸日上。
“周经理，好久不见。”隔着十米，张唯然对坐在办公室里的周韵打招呼。
周韵在看笔记本电脑，见张唯然来了，才不冷不热地说，“哦，是小张啊。”
张唯然明白周韵的性格，成熟稳重，工作中从来不嬉皮笑脸，所以她才自然地坐到周韵对面，“郑行长让我先跟你学一段时间。”
周韵用笔敲了敲手边一沓厚厚的信用卡申请表，“好的为，我这里的信用卡件你可以理理。”
“哦好的。”张唯然欣然答应，立刻把信用卡申请表搬到自己面前。
“我先去大堂里，有客户在等我。”周韵说完，就离开了办公室。
张唯然并没有跟上去帮忙，她已经习惯在办公室里默默地工作，完全和网点办业务的气息脱节。
周韵走了之后，张唯然一个人坐在电脑椅上，对着周韵的办公桌发了会呆。
那么，以后她的座位就是——周韵办公桌对面招待客户用的电脑椅？
她必须和周韵共用一张办公桌，也许都不能说共用，这里只是一个让她临时坐坐的地方。
张唯然感到很不适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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