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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8 章 5

灯下黑 余姗姗 8057 Mar 16, 2022 7:35:14 PM
  Chapter5
  周珩回到公司时,许景烨正在和下面人开会,姚心语也在场。
  周珩没有进去,只在外面扫了一眼便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黄瑛端了一杯茶进来,放在桌上,又指了指旁边的一叠文件夹,开始跟周珩交代汇报工作。
  周珩单手撑着头,一边打量着黄瑛,一边想着过去和袁洋的种种接触。
  直到黄瑛话落,正准备离开,周珩却将她叫住了,还问了这样一个问题:“你小时候住在小白楼的事,还记得多少?”
  黄瑛明显愣了,但还是说道:“其实大部分事我都没印象了,就隐约记得我小时候在一个白色的房子里住过,那是在乡下一个村子附近。”
  周珩点了下头,想着那时候黄瑛才四五岁大,对那几年记忆模糊也很正常。
  周珩又问:“那你还记不记得袁生和高征,哦,还有他们的孩子,袁洋和高慎。”
  一听到袁生的名字,黄瑛脸色微变:“高叔叔和我爸后来一直有来往,我当然记得,还有高慎。至于袁家……这些年都没有交集。”
  周珩见她面露难色,一时也不免感到好奇,为什么黄瑛这么怕提到袁家?
  按理说,就算当年袁生犯了忌讳,后来也受到了处罚,不仅当场打断腿,还将他留在小白楼,当了十几年的废人。
  周楠申这个人虽然心狠手辣,但对下面人还是赏罚分明的,梁琦是他的女人,和他的手下睡了,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他必须要将面子找回来,所以惩治了袁生。
  但这件事和袁洋无关,所以后来周楠申还是将袁洋送出国读书,培养成才。
  单从这件事来看,周楠申和袁生的恩怨就等于翻篇了。
  那么,既然周楠申都翻篇了,怎么黄瑛听到袁生的名字,还是这种表情?
  周珩半晌没说话,只在脑海中过了一遍逻辑,随即起身走到门口,将敞开的门合上,再折回来,指着沙发说:“先坐吧。”
  黄瑛低着头,在沙发上坐下,直到周珩倒了一杯热水给她,她才低声说了句“谢谢”。
  周珩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瞅着她,忽然问:“周家的事,你爸有没有和你念叨?”
  黄瑛喝了口水,匆匆抬眼,又落下:“我爸说,以后所有事都要听周小姐的,我虽然在集团工作,但我们家一直是吃周家的饭,所以还是要事事以周家为先……”
  这话说的可真是好听。
  但也不可否认,黄彬这个人看上去虽然比高征鲁莽,心思也没那么深,在关键问题上还是拎得清的。
  不,应该说是,跟着周楠申多年,至今还在且已经独当一面的,就没有一个是简单的。
  周珩笑了下,遂慢条斯理的问道:“那你爸还有没有跟你说过别的?比如,袁生已经过世了,他是怎么死的。”
  黄瑛快速眨了几下眼,脸上也白了,还下意识朝周珩看了一眼,点了点头。
  哦,看来是知道了。
  那就好办了。
  周珩交叠着双腿,想着该如何利用黄瑛对她的畏惧,随即话锋一转,说:“当年小白楼的事,你后来有没有听你爸说过?尤其是关系到袁生的。”
  黄瑛没有立刻回答,也没有摇头否认,她似是有些犹豫,显然是知道一些,只是不确定。
  周珩没有催促,就耐心的等她思考,同时观察她的反应。
  直到黄瑛问了句:“都过去这么久了,周小姐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些?”
  周珩心思一转,回答道:“哦,你也知道,袁洋现在是我的司机,他也是我爸一手栽培起来的。当年袁生以下犯上,受到处罚,袁洋和你虽然年纪还小,但他对此也有一些印象。前段时间我们还聊过这件事,其实他一直都想弄清楚当年的内情。”
  说到这,周珩故意一顿,以眼神示意黄瑛。
  黄瑛接着说:“内情,我听说是袁生起了二心,和周先生的……有私情。后来被我爸和高叔叔发现了,他们商量了一下,这才决定告诉周家,请求清理门户。”
  周珩接道:“对外说的版本的确如此。可你知道么,在那之前,他们三人是有难一起当的好兄弟。而在他们告状之前,其实袁生做了什么事,他们一早就知道了。一开始他们也是选择帮忙隐瞒的,后来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没谈拢,这才把袁生卖了。”
  “这……我不知道还有这回事。”黄瑛愣了。
  周珩见她也不像是装的,又道:“我也相信你不知道,毕竟当年你还小。但这件事我早晚都要弄清楚,因为我要给袁洋一个交代,也要断了他追责的念头。现在他和你们家,还有高征和高慎,都在为我们周家办事,我以后要靠你们的地方还很多,自然不希望我手下的人暗地里勾心斗角,搞内斗。这层意思,你明白么?”
  “是,我明白。周小姐,我可以跟你保证,我和我爸都不会的。”黄瑛立刻表态道。
  “哎,我当然是相信的。但这事却不好办啊。”周珩跟着一声轻叹,“袁生到底是袁洋的父亲,他爸当年的事到现在都不清不楚,他身为儿子,是不可能放下的。换做是你,你也办不到,对么?”
  周珩将自己的为难之处抛了出来,黄瑛意会,很快建议道:“我想,只有告诉他一个他愿意相信的故事,他心里才能释疑吧。”
  周珩继续引导:“可是要他愿意相信谈何容易啊。若是像之前一样,把所有责任都推在袁生身上,袁洋是无论如何都不会信的。真正高明的谎言,往往是七分真,三分假,而且真要真在关键处,假要假在细枝末节上,这样才不至于离大谱。只是这么细节的事,我是不会跟你爸,或是高征、高慎去商量的。他们呐,虽然有能力,但到底不如女人细心,这里面的弯弯绕绕怕是说他们也理解的不够透彻。可你不一样,我观察过你的工作,发现你不仅细心而且谨慎,考虑周全,有些事我不用说透,你也能懂。所以只能辛苦你帮我想想了。”
  周珩将话说到这步,便站起身,状似无意的去翻看办公桌上的文件夹,同时还露出一副有些苦恼的模样。
  而黄瑛的目光就一直追着她。
  相比其他人来说,黄瑛干净的就像是一张白纸,但这并非出于黄彬对她的保护,而是因为黄彬对她不够重视,还有点重男轻女,所以并没有像高征器重高慎一样,将一些重要的事交给黄瑛去办。
  而这些年,黄瑛在集团只是做一个小助理,黄彬也从未她争取过,还认为她一个女孩家,以后嫁人生子就行了,不必掺和其它。
  可周珩注意到黄瑛的点,也是因为她是一张白纸。
  因为面对白纸,拿笔的人会更容易发挥。
  周珩也观察过黄瑛的工作态度,除了她方才说的细心周到之外,还有一点很特别,那就是黄瑛有用便签做标注和笔记的习惯,然后再将这些便签夹在给她的文件夹中。
  有时候,那些便签上会标注这份文件里特别需要注意的东西,有时候,则会委婉地提出一点小建议。
  这些东西看似没什么特别,却刚好显露出,黄瑛是非常希望在工作上出头的。
  可要在工作上出头,谈何容易,不仅要机会恰当,遇到合适且愿意赏识的上司,还要自己有本事,有能力。
  黄瑛具备了后者,以她的能力来说只做个助理实在委屈了。
  于是周珩便适时在工作表现上,点出她的优点,这不仅是对她的认可,也是向她抛去一支橄榄枝,让她看到契机。
  至于要不要接,就看她自己的了。
  就这样,周珩一边看着文件一边耐心等了片刻,直到黄瑛放下杯子,站起身走到她面前,好似已经拿定了什么主意,说:“其实袁洋这件事,我可以为周小姐分忧。”
  “哦。”周珩抬了下眼皮,淡淡笑了,“说说看。”
  黄瑛吸了口气,很快说道:“有一次我爸和高叔叔一起喝酒,他喝多了,就被高叔叔送回来。然后,我就听到我爸说了几句醉话,他不仅提到了袁生,还提到那个……那个女人的名字。”
  那个女人?
  周珩眯了下眼,问:“哪个女人?”
  黄瑛小声说:“就是那个,和袁生在一起的女人,我记得她姓梁,我小时候好像还叫过她梁阿姨。”
  周珩手上一紧,脸上却愣是绷住了,没有露出丝毫异状:“继续。”
  黄瑛又道:“我爸说的不清楚,我也听得不是很全,但有两句话我听得真真儿的,我爸说,其实他和高征都知道,就算袁生睡了梁阿姨,也不至于被打断腿,最多就是教训几句,毕竟梁阿姨也不是第一次勾引人……”
  不是第一次勾引人了?
  周珩下意识皱起眉,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在袁生三人去小白楼之前,母亲曾经被当时负责看管的男人侮辱过。
  当然,母亲是被迫的。
  后来那些人就被招了回去,但下场如何她并不知道。
  难道说他们回去之后,说是母亲勾引的他们?
  然而周珩刚想到此处,就听黄瑛说:“高叔叔听到我爸胡言乱语,当时还阻止他来着。可我爸却说他没胡说,还说那个梁阿姨的孩子,叫什么周琅的,就是证据。周先生是不会让自己的孩子流落在外的……”
  这之后,黄瑛又描述了一些黄彬的醉话,比如,袁生是因为和梁琦勾结了别的事,吃里扒外,这才惹怒了周楠申。
  周珩始终没有接话,心思仍停留在前面。
  直到黄瑛建议说,不如将这个故事版本告诉袁洋,让他知道袁生并非玩女人才害了自己,而是他生了二心,背叛了周家。
  可周楠申却念在过去的情分,只打断了他的腿。
  周珩这才应道:“可这番话口说无凭啊,总要拿出一点实据出来。否则袁洋会以为我是在帮你们开脱。”
  这之后,周珩又明示了黄瑛几句,黄瑛意会,也答应周珩会想办法搞清楚内情,最好是能找到证据。
  周珩拍了拍黄瑛的肩膀,这才让黄瑛离开。
  而黄瑛前脚走,周珩后脚就沉了脸。
  她着实想不到,因为黄彬的酒后胡言,竟然能扯出这么多线索。
  不过黄彬所说的她并非周楠申的女儿这一点,她到不是很在意,毕竟早在见到梁峰之前,她就猜测过了。
  那时候程崎的身份还没有暴露,他还引导过她,令她误以为自己的生父另有其人。
  可就连程崎都没料到,她对父亲这个身份,真是半点好感都没有,无论那个男人是谁,都不值得她追究到底,更不值得她倾注感情。
  “父亲”二字,就像是她的梦魇,他还代表了压迫、遗弃、漠视、欺骗,以及利用。
  她从这两个字上感受不到丝毫温情,又怎么会在乎他是谁呢?
  而那件事过了不久,她后来去周家看过一次周楠申,还当着他的面,从他身上拿下来一根头发。
  但直到现在,她都没有去做鉴定,一来,她不在乎那个答案,二来,就算是找了一个和周家无关的医生做了鉴定,她心里多半也会起疑。
  而且周楠申当时的表现非常淡定,好像一点都不怕她去检验。
  至于刚才黄瑛的那番描述,周珩还是愿意相信的,毕竟黄瑛也料不到她会突然推心置腹,自然也就不可能事先准备这套说辞。
  那么,既然黄瑛的话为真,那就是说黄彬确实知道一些事,比如她母亲梁琦,曾和别的男人有过一段情,还生下她?
  当然,这件事还有待证实。
  而且无论她的生父是谁,她都已经是周家的家主,这个位子任何人都抢不走。
  还有,黄彬说袁生被打断腿,并非是因为他和梁琦私通。
  这部分倒是和袁生留下的那段录音对上了。
  而那段录音,周珩至今仍记得几个要点,其中一点就是袁生怀疑梁琦的死,是高征和黄彬动的手,虽然他并没有亲眼看到。
  至于他们动手的目的,据袁生分析,那是因为周楠申先许家一步拿到账本,却又要防止梁琦再复制一份出来,于是让高征和黄彬杀人灭口,还将一早就知道的“私通”一事扣在袁生身上,借此打断他的腿,再带走袁洋。
  这样一来,就算袁生留有备份,也不敢交给许家。
  而那些账本,周楠申已经用来跟她交换药方了。
  周珩将几件事的逻辑串联到一起,再互相印证,最终确定了一件事,那就是无论是袁生的录音,还是黄彬的醉话,都说明了袁生受到惩罚并非因为他和梁琦的私情,而是账本。
  至于袁生分析说,梁琦的死极有可能是高征和黄彬所为,这也是目前为止最接近真相的版本……
  难道说,梁峰并没有在袁生的录音上动手脚?
  只是这番“结论”刚落下,很快又被周珩推翻了。
  不,她还不能轻易相信。
  梁峰的手段她是见识过的,程崎本身就是科技高手,他们要伪造一段录音实在是太容易了。
  而且正如她刚才和黄瑛说的那样,真正高明的谎言就是七分真三分假,同样的道理自然也适用在袁生的录音上。
  或许那里面大部分内容都是真的,小部分细节做了改动呢?
  无论如何,无论是周楠申、许长寻、梁峰,这三个人她哪个都不会信,也哪边都不能靠。
  脚下的路该如何走,得她自己说了算。
  任何交出去的信任,都有可能变成一把双刃剑,会有刺伤自己的一天。
  ——谁都不要信。
  也就是在这一刻,许景昕的忠告跃入脑中。
  周珩闭上眼,心思一下子就定了。
  而就在这时,办公室门外响起了“叩叩”两声,又将她的思绪拉回现实。
  周珩睁开眼,说了句:“请进”
  她转头望去,刚好对上这时走进来的,笑意融融的许景烨。
  周珩也笑了,起身迎上去:“开完会了?”
  许景烨伸手揽住她的肩膀,应了一声:“抱歉,我上午太忙,本想赶去医院陪你……你爸的事,我都听说了。”
  消息还挺快,多半是蒋从芸说的。
  周珩叹了口气:“本来想告诉你的,但这一上午也没闲下来。”
  许景烨对此并未介意,只问:“那他现在情况如何?”
  “不太乐观。”周珩摇头,“不过医院那边有最好的专家,还有很多人照顾他,我能做的也很有限。”
  “这样……”许景烨半垂着眼睛,眉头也跟着微微蹙起。
  周珩见了,问:“怎么了,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
  许景烨这才看回来,叹道:“刚才开会你不在,有件事还挺着急的,本来我是打算后天和你一起去趟春城,去见几个客户。但现在看来,还是我一个人去吧,你还要去医院照顾你爸。”
  周珩一顿,说:“医院那里我也帮不上忙,我可以和你一起去春城。”
  许景烨怔了怔:“你确定?”
  “当然。”周珩笑道,随即又问:“不过你还没告诉我,这次出差是为了海外部呢,还是国内市场部。”
  许景烨这才跟着笑了,敲了一下自己的额头,说:“瞧我这脑子。是市场部新开辟的业务线,前期我不放心,还是要自己亲自来盯。”
  周珩不动声色的听着,同时看着许景烨的神色,见他虽然疲惫,眉宇间却也有欣喜之色,一点都没有如临大敌的模样。
  这么看来,他还不知道许长寻已经决定将海外部交给许景昕了?
  思及此,周珩又问:“那海外部呢,你之前和程崎谈得那么不愉快,下一步打算怎么办,换一家,还是另有打算?”
  “哦,先冷他几天吧。”许景烨搂着周珩坐下,“下一步等咱们出差回来再看,兴许到那时候,他会改变主意呢。”
  改变主意?
  周珩可不这么认为,也不知道许景烨是打哪儿来的自信。
  而且程崎还提出那种要求……
  周珩垂下眼,一时没吭声。
  就在这时,许景烨兜里的手机震动起来。
  许景烨叹了一声,将手机拿出来,并没有避讳周珩。
  自然,周珩也看到了屏幕上的来电显示,还是上次那个人,和当下一个女明星同名。
  许景烨将电话接了起来。
  周珩就这样近距离的听到一点对话。
  好像电话里的女人说了一句,什么“我已经准备好了,许先生”。
  再看许景烨,他的侧脸坚毅挺拔,眼角上钩,此时正半垂着眼睛,神色淡漠的应道:“好,那今晚见。”
  这几个字落地,他就将电话切断了。
  许景烨再一转头,对上周珩探究的目光,漾出一抹笑,与刚才像是两个人:“怎么这么看我?”
  周珩依然目不转睛,问:“今晚见,谁啊?”
  许景烨先是一愣,遂笑道:“几个朋友,有些生意要谈。”
  “哦,女的。”周珩指出重点。
  “有一个的确是女性,但其余的都是男性。”许景烨一脸好笑,“怎么,吃醋了,怕我做错事?”
  周珩盯着他的表情,隔了两秒,也露出笑容,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直接起身道:“我去给你倒杯水。”
  周珩此举,令许景烨有些始料未及。
  若是她刨根问底,或是佯装镇定大方,这都还好,偏偏她提都不提,还把话题岔开,一副并不在意的模样。
  许景烨心里生出不适,一把拉住她的手,等她转过来,才皱着眉头说:“要是你不放心,晚上跟我一起去。”
  周珩眨了眨眼,抽回手时,依然在笑,随即轻轻拍了一下他有些认真的脸,只说:“好了,我知道了,晚上应酬少喝点,我在家等你回来。”
  许景烨似是还要说点什么,但最终还是放了手。
  直到周珩走向水吧,他的眉头又一次拧了起来,透着深沉和不确定,眼神也跟着变了。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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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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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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