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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7 章 4

灯下黑 余姗姗 9813 Mar 16, 2022 7:35:14 PM
  Chapter4
  周珩走进病房,环顾了一圈四周,就拉了把椅子坐在床边。
  她的目光落在此时已经昏迷不醒的周楠申的身上,见他盖着棉被,脸色灰败,一副将要不久于人世的模样。
  而她耳边也跟着响起蒋从芸的那句话——总算是熬到头了。
  如今回想起来,连周珩自己都说不清,她和周楠申的父女情是从什么时候消失的。
  那或许是被经年累月的勾心斗角和猜忌所消磨殆尽的,又或许是因为她母亲的死,可能还有一些是因为她被当作棋子和工具利用了这么多年,心里的温暖全都被透支光了吧。
  然而令周珩意外的是,她本以为她会和蒋从芸一样,因为这一天终于到来了,会有一种松口气的感觉,甚至会欣喜,会高兴。
  可是到了这一刻,当她已经在这间病房里嗅到了死亡的气息,她的心境却意外地没有丝毫变化,甚至没有波澜起伏,和过去的每一天并无不同。
  换句话说,就是这个人是死是活,都无法牵动她的情感了。
  当周珩意识到这一点时,她有些意外,也有点困惑,因为她知道自己不是圣人,更没有超脱到那个境界。
  恰恰相反的是,她是个**和私念都很重的人,她还很贪婪,放不下的,想要抓起来的东西太多了。
  可这一刻,她却只剩下漠然。
  周珩又坐了一会儿,便起身离开。
  走廊里已经不见蒋从芸,以她的性格来说,这会儿八成已经去庆祝自己恢复自由了吧,大概还会疯狂购物,或者是其他发泄方式。
  周珩就一个人在医院里溜达片刻,期间也整理了思路,还给周家大宅去了一通电话,联系上陈叔。
  陈叔正在收拾周楠申的东西,不会儿就要送来医院。
  周珩听着陈叔焦躁的语气,无声的笑了下,相比蒋从芸和她,陈叔大概是那个屋子里最关心周楠申的人了。
  当然,陈叔在周家待了这么多年,想必也会知道很多事。
  周珩说:“陈叔,医院这边有护工和护士照顾,你不用太担心。家里还有很多杂事需要你来处理,我妈她……你也知道,她好不容易解脱了,肯定是尽可能地把自己摘出去。所以后面的事,我还是要仰仗您啊。”
  这话虽然是一贬一捧,却也是事实,蒋从芸的一言一行,陈叔都是看的最清楚的。
  无论如何,蒋从芸是主人,陈叔是管家,周家散了,蒋从芸还能分到一笔财产,但陈叔却会因此丢掉工作。
  而这份工作不仅是待遇好,能握有一些权力,最主要的是陈叔在周家多年,对这份工作倾注了太多情感,甚至将周家当做他自己的家。
  所以可想而知,周珩这话不仅点出了陈叔的分量,也算是对未来的一种承诺——周家可以少了蒋从芸,却少不了他。
  陈叔欣慰之余,也很快表明立场:“小姐,你就放心吧。周先生前几天跟我交代过了,我也答应他,无论将来发生什么事,只要周家有需要,我肯定会一直在。你有什么需要我办的,尽管吩咐。”
  周珩笑道:“其实我现在就有一件事需要你帮忙。”
  陈叔忙问:“是什么?”
  就听周珩说:“这件事就是,你什么都不要做,就像过去一样该干嘛干嘛。我爸住院的消息一旦传开,有些心怀二心的,势必会在这段时间露出来,暗中搞小动作。我知道您眼睛毒,对下面的人了解也透彻,那您就帮我盯着点,有什么异动随时告诉我。等忙过了这段时间,我会一起收拾。”
  陈叔一听这话,顿时间整个心气儿都不一样了。
  原先他也担心,怕周珩根基不稳,心志不坚,扛不起周家的分量,会做错决定,会令本就走下坡路的周家,更加一蹶不振。
  可眼下听她这么一说,他又稍稍放了点心,起码周珩心里是清楚的,也沉得住气,还知道如何谋定而后动。
  陈叔问:“小姐是打算跟那些人一起算总账?”
  周珩只淡淡道:“是啊,要不然那些人还真的以为我爸不在了,周家就完蛋了。趁着这几天,让他们再蹦跶、蹦跶。”
  陈叔连忙应了,却也因此想起另外一出,说:“我先前还以为小姐你……好,既然小姐让我帮忙盯着,我肯定会尽心去办,不过在这之前,有句话我已经憋了很久了……”
  周珩听陈叔一副欲言又止的口吻,好像还有什么顾忌,便问:“是什么,您只管说。”
  陈叔又犹豫了几秒,似是权衡了一番,这才说道:“就是袁洋这个人,小姐,你最好还是提防着他。”
  袁洋?
  周珩脚下一顿,说话间人已经走到精神科后面单独开辟出来的花园里。
  平日里,病情稳定的患者都会在这里晒太阳,此时阳光和暖,院子里除了患者,还有不少家属和护工陪着。
  周珩站在一角,目光刚好扫过自前面走廊拐角走出来的一男一女。
  男的单手拄着拐杖,正是许景昕。
  而女人瞅着也有些眼熟,仿佛就是她之前见过的那个痴痴呆呆的中年女人……
  周珩愣了愣,又看了两人一眼,便将分散的注意力收了回来,嘴上问道:“为什么提到他,您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只管照实说。”
  “小姐有没有发现,他最近行踪不定?”陈叔突然这样问。
  周珩回想了一下,因为她最近大部分时候都是单独行动,也不方便让袁洋知道她去了哪里,见了谁,所以袁洋的动向她也没关注。
  说白了,就是她也不完全信任袁洋。
  周珩猜测道:“您的意思是,袁洋私下里见了一些人,还是他做了什么事?”
  陈叔说:“这……其实是前段时间,周先生托我办件事,却让我发现袁洋在跟踪我。”
  周珩不由得怔住了:“什么事?”
  陈叔倒没隐瞒:“说起来其实也不是什么重要事,小姐还记得袁生吧?他的身后事办的草率,负责料理的村民收了钱,给他弄了个坟,但现在那个村子面临拆迁,很多人都打算迁坟卖房,其中也包括当初收钱的那户村民。周先生怕这事会留尾巴,别人他又不放心,就让我亲自去处理。结果在去的路上,就让我发现袁洋的踪影。因为我去的太突然,他也来不及掩饰,被我发现后还谎称说是你让他去附近的立心福利院办事……”
  陈叔仔细的描述着,周珩只安静的听着,同时在脑海中拼凑着整件事,并回忆着过去可能出现过的却被她忽略掉的异状和蛛丝马迹。
  要说起袁洋这人,周珩倒是很少交代事情给他,用的比较勤的时候也是许景枫还在的那会儿,她让袁洋去调查过几个人。
  但说穿了,那几个人对周家都无伤大雅,她也不怕袁洋告诉周楠申,这才放心用他。
  至于那些要紧的,她比较在意的,全都没让袁洋沾过手,更没有跟他提过半个字。
  如今回想起来,似乎也就只有一件事,是在她实在无人可用,不得不用袁洋的时候,让他出面办过,而且就和立心捐款有关。
  只是周珩也想不起来她让袁洋捐了几次,具体时间是哪天,只记得第一次是她和程崎重逢之前,袁洋替她给立心捐了两次钱。
  而在立心的捐款名单上,她还瞥见了一个名字——梁云琅。
  那是她和程崎以前立下的暗号,并不是真实存在的人。
  就因为这个暗号,她才确定程崎去过那里。
  严格说起来,这件事若是袁洋一五一十的告诉周楠申,周楠申势必要问她,她就得想一番合理的解释出来。
  但无论怎么狡辩,她都很难说清楚为什么她会猜到程崎在立心出现过。
  结果就是,她利用立心福利院将程崎找出来的过程,袁洋最终也没和周楠申讲一个字。
  这件事她是领了情的,也因此觉得袁洋还懂一些轻重缓急,有些心眼,可如今再听陈叔这样一说,再想起这段小插曲,她心里忽然又多了另外一种想法……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袁洋曾说过,他一直念着以前在小白楼的日子,记得和她相处的年少时光,以及非常感激她帮袁生送终。
  但说到年少时光,那都是十多年前的事了,不仅遥远,而且那时候袁洋年纪还不懂事,能留到今天的记忆又有多少呢?
  再者,袁洋还说他曾去袁生的墓碑前祭拜过——那所谓的袁生的墓碑自然是周家伪造的。
  但问题也在这里,既然袁洋相信了那是袁生的墓,那又怎么会有前阵子跟踪陈叔一说?难道袁洋知道陈叔是去做什么的,就因为关系到袁生,所以他才乱了阵脚,进而被陈叔发现?
  这样一来,那袁洋先前所说感激她送终的话,必然就是假的。
  更有甚者,袁洋或许还知道是她亲手“送”走了袁生,知道她是和许家的人一起去的,而且和许家的人一样,以为是她动的手。
  想到这里,周珩顿觉得身体里涌出一阵寒意,连陈叔后面念叨的细节都是左耳进右耳出。
  直到她缓过神,这才将陈叔打断,问的却是另外一件事:“我爸只说让你去处理袁生的墓么,除此以外还有没有其他人的?”
  陈叔反问:“小姐指的是……”
  周珩吸了口气,说:“我生母,梁琦。”
  隔了几秒,陈叔才说:“原来小姐你还不知道。”
  知道什么?
  周珩心里跟着一紧。
  然后,就听陈叔说:“其实在十年前,那个村子就出过一次乱子,有好几家村民的祖坟都被人刨了。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刨坟的人是半夜动的手,动作也很麻利,等到第二天村民发现的时候,里面已经翻的乱七八糟了,而且还少了一具骸骨,就是……梁琦的。”
  听到这里,周珩的脑子瞬间空了,眼前也一阵阵打转,她下意识抬起一手,去扶旁边的一棵树,就这样背靠着树缓了片刻。
  直到她的思路恢复正常,这才将陈叔透露的讯息捋了一遍。
  如果陈叔所言非虚,那么她母亲梁琦的确是在小白楼附近的村子里下葬了,而且和袁生一样,收买了其中一户村民。
  那村民拿钱办事,就将骸骨放进后山自家的坟里。
  可是……
  有谁会跑去刨那些坟呢,而且还取走了她母亲的骸骨?
  此人的目的是什么?
  周珩脑中忽然跳出一个人——梁峰。
  除了他,她还真想不到有谁会做这种事。
  与此同时,就听到陈叔在电话里叫了她两声。
  周珩醒了神,将刚才的不适压了下去:“哦,照你刚才的说法,袁洋的确有点问题。”
  随即她话锋一转,又问:“对了,我爸不是让人给袁生做了一个假的墓碑么,据你所知,袁洋后来有没有去祭拜过?”
  “没有。”陈叔果断道。
  “你确定?”
  “确定。前两个月我还去那边看过,还特意问了人,都说没见袁洋去过。”
  也就是说,袁洋知道那是一座空坟,既然知道,自然不会去祭拜,而第一次去或许只是表现给周家看的。
  这之后,周珩没有和陈叔多聊,只听他嘱咐了几句,就将电话切断。
  她的脑子还有点乱,需要一点喘息的空间。
  再一抬眼,院子里已经不见许景昕和那个中年女人了,大概是回去了。
  周珩也顾不上去在意,找了一张长椅坐下来,皱着眉,只盯着前方的空地,怔怔的出了会儿神。
  若非陈叔提醒,恐怕她还不会去在意袁洋的动向,毕竟袁洋对许、周两家的局面并没有大的影响,更不要说阻碍了。
  最主要的是,像是袁洋这样的小角色,平时表现的没有半点杀伤力,也没有针对过她,或是做过对她不利的事,她自然就不会去操心,也无暇去多想。
  可如今看来,袁洋却比她以为的藏的要深,起码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袁生的死另有隐情。
  但奇怪的是,既然知道,为什么却没有对她露出丝毫敌意?是袁洋的演技太好,还是他知道袁生并非死在她手里?
  还有,袁洋是怎么知道这些的,许家的人告诉他的,还是另有其他途径?
  这里面一定有什么细节是她忽略掉的……
  只是周珩刚想到这里,身边就多了一道存在感,跟着听到“叩”的一声,像是什么金属物碰到了地面。
  周珩下意识转头。
  而与此同时,许景昕也在她旁边落座。
  “在想什么,从刚才就一会在愣神,脸色也不太好。”
  “哦,没什么。”周珩下意识摸了一下自己的脸,有些凉,而他突然这样一问,她又不知道该从哪里讲起。
  周珩垂下眼想了想,隔了几秒,这样说道:“有件事我一直很好奇,早就想问你了。你到底用的什么办法,用来分辨身边的人哪些可信,哪些不可信?”
  大约是没想到周珩有此一问,许景昕先是扬了下眉,遂反问:“你为什么好奇这个,难道是发现有人和你以为的不一样么?”
  真是一语中的。
  周珩张了张嘴,诧异的看过来:“你是猜到的,还是我的表情露出来了?”
  许景昕似是笑了一下:“有区别么。”
  “当然有。”周珩说:“如果是前者,那说明是你脑子转的快,我很佩服你。可若是后者,那就意味着我的演技有破绽,这在关键时刻可是会要人命的。”
  “你就当是我脑子转的快好了。”许景昕摇头笑道:“至于你刚才问的,哪些人可信,哪些人不可信,我认为这件事没有甄别标准的,有时候要靠直觉,有时候要依据行为逻辑。如果非要总结出一条,那我会说,谁都不要信。”
  ——谁都不要信。
  周珩盯着许景昕带笑的眼睛,心里一时五味杂陈。
  半晌过去,她收回目光,又一次看向前方,神色逐渐恢复正常:“我曾经以为自己很聪明,很细心,做事也谨慎。但今天因为一些事,我又发现原来我不仅粗心大意,而且还有点自以为是。你刚才说的话,我会牢牢记住,关键时刻它或许会救我的命。”
  这话落地,周珩又自嘲的一笑,随即站起身。
  她得庆幸,袁洋之前并没有害她的念头,若他真想做这件事,她恐怕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许景昕也跟着起身,只不动声色的看着周珩粉饰太平的模样。
  周珩说:“你是不是探视完了,我送你回去。”
  许景昕摇了下头,同时示意自己的手机:“我叫了代驾,你去忙你的事吧。”
  周珩也没坚持,说:“也好,我也要回公司一趟。”
  说话间,她脚下一转,刚要走,却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又转回来:“对了,刚才光顾着想别的事,有个事忘了跟你说了。”
  许景昕目光平定的看着她:“什么事?”
  就听周珩问:“刚才和你一起在院子里活动的那个女人,就是你说的柳婧?”
  许景昕点了下头。
  “你之前说,她没有结过婚,也没有生育记录?”
  许景昕接道:“起码官方没有查到记录。”
  “哦。”周珩说:“那要是我告诉你,我之前见过她,还听到她念叨说,自己有一个孩子呢?”
  许景昕的表情终于变了,虽然很细微。
  一时间,两人都没说话。
  直到周珩摆了下手:“不过这件事也不重要,她有没有孩子,和咱们也没关系。好了,我真的要走了。”
  周珩话落,就径自走出庭院。
  ……
  许景昕等周珩走远了,这才不紧不慢的向来路折返。
  而在这一刻,母亲生前对他说的话,也再一次浮现在脑海中。
  她说,让他多来看望柳婧,还说在许多年前,柳婧曾经救过她一命,是她的救命恩人。
  母亲的为人他是了解的,母亲生前关心的事情都是家里的事,对于外面的事几乎是不闻不问,除非十分要紧。
  但对于柳婧这个人,母亲却表现得十分上心,他可从没见过母亲对他和养父以外的人流露出这样的情绪,哪怕到了弥留之际,仍是不忘再三嘱咐。
  直觉告诉许景昕,柳婧身上必然有一个秘密,一个母亲分明知道,却不能说的秘密。
  那件事或许很危险,或许会威胁到一些人的安危,或许和他那次撞见的毒品案中的嫌疑人有关,甚至关系到一些危险人物。
  又或者,是出于一个母亲对儿子的关心,她以为只要不说,他就不会去查,不会去碰,那自然就不会牵扯其中。
  而事实上,除了柳婧之外,他的母亲还留下另一个秘密,令他百思不得其解。
  那就是在二十多年前,他母亲和许长寻的那段过往。
  这件事直到她咽气了,都没跟他吐露过一个字,而他也从没有问过许长寻。
  究其原因,大约还是不敢问,或是没做好心理准备,毕竟许长寻的过去并不光彩。
  而母亲在他心里一向是善良的,正面的,温柔的,坚强的,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母亲会和许长寻有一段情。
  至于柳婧……
  他也不止一次的假设过,柳婧对母亲的救命之恩,是否就和许长寻有关?
  只是到底真相如何,事到如今似乎也没有挖掘的必要了,而柳婧又神志不清,她的说辞也难以分辨真假。
  就这样,许景昕一边想着一边回到精神科,就这样沿着原路往停车场的方向走。
  走到半路时,他的手机响了,是林戚打来的电话。
  这个时间,林戚应该还在接送康雨馨。
  许景昕很快将电话接起来,还未出声,就听林戚说:“她让我把她送到会所,让我在车里等。”
  既然去会所,多半就是为了会客。
  许景昕问:“都见了哪些人?”
  林戚说:“除了之前那些涉毒的老板,后来还来了两个男的,其中一个就是霍家老二霍雍,另一个就是他的律师韩故。不过他们进去没多久就出来了,看霍雍的样子,好像谈的并不愉快,走的时候还骂骂咧咧的。康雨馨明显是要巴结他,还追出来送了一段,但霍雍一上车,她的脸就垮了,看来她也不待见霍雍。”
  这么看来,康雨馨现在应该正处于四处找靠山的阶段,又或者是要一脚踩两船,刚巴结上许景烨,这又开始打霍家的主意了。
  只是这个霍雍……
  许景昕回想了一下,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之前收到的资料里就提过,廖云川在被警方逮捕之前,不仅在慈心医院任职,也是霍雍的私人医生,两人私交一向不错。筆蒾樓
  当然还有一些事是资料里没有的,比如霍雍喜欢玩的那些私人派对,廖云川也有参与。
  程崎的其中一位好友茅子苓,她在失踪之前,不仅曾多次到春城和历城两地“出差”,和廖云川有过接触,还一直在私下给人看诊。
  也就是说,茅子苓私下看诊的地点很有可能就是那些私人派对,目的就是防止某些人在派对上玩出人命,有两名医生在也好第一时间处理。
  如果他估计的没错的话,茅子苓的失踪,大概率就和霍雍以及廖云川有关。
  按照这个逻辑,再加上程崎做事的风格,在料理完廖云川之后,他下一个要针对的对象应该就是霍雍。
  许景昕的思路刚走到这,电话里林戚便问道:“要不要想办法干预一下,要是康雨馨和霍家搭上线……”
  许景昕明白林戚的担忧,他们通过程崎牵线,来到他身边,无非也是希望借此从康雨馨这里找到他们的儿子女儿被害的真相。
  而相比康雨馨来说,他们本来就是弱势的,自然不希望自己的敌人变得更强大。
  许景昕也不好点破他知道的内情,只说:“不用,以我的估计,他们很难联手,也绝对容不下对方。你不要做任何事,以免暴露,只管静观其变。”
  “这……好吧,我听你的。”林戚只犹豫了一瞬,很快就同意了。
  直到电话切断,许景昕已经来到停车场。
  他将钥匙交给代驾,随即坐进后座,闭上眼,打算小眯一会儿。
  车子驶上路没多久,他就想到了康雨馨,想到她如此不安分,上蹿下跳的四处结交人脉,寻找可合作的关系户,却又无法做到跟对方交底,处处勾心斗角的日常,不由得笑了。
  选上霍雍,也不知道该说她太会算计,还是太过愚蠢。
  等到过段时间,程崎开始对霍雍下手了,康雨馨见到自己找的又一个下家这么快就凉凉了,也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
  呵……他竟然有点迫不及待了。  轰轰轰——!!  接连几团像素火焰爆发,将几只“神秘”的身形彻底淹没,在火光中分解为漫天的像素,消散无踪。  林七夜用精神力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对于卫冬的戒备放松了些许,他的精神力扫过前方,确认了几只从墙体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后,迅速的选择最优的突破路径,绕开了它们的围剿。  “你真的不知道别的什么线索了?”林七夜皱眉看向卫冬,“这些东西的数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们迟早会被耗死在这里。”  “这我真不知道……”卫冬苦笑着说道,“我只知道这神社就是一处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过我一开始以为这些只是单纯的石像而已,真的没想到它们居然还能复苏。”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卫冬在进行日本“人圈”毁灭计划之前,专门有研究过这方面的内容,所以能认出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训营可没有学的这么细致,自然也就不会注意到这些细节。  但当他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脑中灵光一闪,像是想到了什么。  “你知道络新妇吗?”林七夜问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传说中的一种。”  林七夜的双眸顿时亮了起来。  “你想到了什么?”雨宫晴辉疑惑问道。  “那句预言,‘络新妇的石像底端,藏着离开死境的钥匙’。”林七夜认真的说道,“这个地方没有出口,后方还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杀,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这里又有诸多石像复苏……  ‘络新妇’,‘石像’,‘死境’三个要素都齐了,如果那句预言是指向这个情况的话,离开这里的方法或许就藏在络新妇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这个预言的结果是正确的。”雨宫晴辉提醒道。  “我们没有别的选择。”  雨宫晴辉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后,他点了点头,“那就赌一把。”  “把络新妇的样貌特征告诉我,我试着找一下它。”林七夜一边飞奔,一边闭上了双眼。  在雨宫晴辉和卫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络新妇石像的位置,那是一个半身蜘蛛,半身妖娆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从墙壁中破出,身上到处都是密集的蛛网,一双血红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环顾着四周。  只是,她的位置与林七夜等人的逃离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说林七夜想去到那里,就必须回头杀穿那十几只正在穷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当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闪烁】过去,但雨宫晴辉和卫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气,“我们必须要闯过去。”  雨宫晴辉将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闪过郑重之色,虽然他无法使用祸津刀,但自身的刀术功底还在,不至于毫无战斗之力。  而卫冬则从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弹夹,塞进了手枪之中,同时左手握着一枚像素风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险,将银环吐出,说道:  “你开路,我们掩护你。”  林七夜点了点头,“好。”  话音落下,三人同时停下脚步,回头面对那十数只咆哮冲来的日本妖魔,双脚猛踏地面,身形如箭般冲刺而出!  林七夜将右手的直刀甩出,斩向为首的那只妖魔,同时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庞大的召唤法阵再度张开。  一抹白光闪过之后,一只满身绷带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头。  “木木,干活了。”  “嘿咻——!!”  咔嚓嚓!!  木木背后的绷带飞快的松开,一枚枚锃亮的挂载式导弹悬在它的身后,刺目的火光自导弹的尾端喷涌而出,呼啸着飞向身后廊道中蜂拥而来的十数只妖魔。  “卧槽!”  卫冬看到这一幕,瞪大了眼睛,脱口而出就是一句国粹,然后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轰——!!!  三枚挂载式导弹在狭窄的空间内同时爆炸,巨大的冲击力直接将周围密密麻麻的房间撕成碎片,汹涌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间淹没了那十几只妖魔的身影。  与此同时,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跃而下,身形急速膨胀成一座巨大的钢铁堡垒,横在了三人之前,将炽热的火浪隔绝在外。  雨宫晴辉是亲眼看过林七夜动用导弹的,但眼前的这一幕对卫冬来说,属实有些超出理解范围了……  抬手就发射空对地挂载导弹?这生猛程度已经堪比会长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钢铁堡垒如气球般缩小,又变成了一个挂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后,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于火浪之间。  几道寒芒自火海中闪烁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经拉满,但依然有几只妖魔自爆炸中存活,这些妖魔的故事传播越是广泛,力量便越强,此刻能够从火光中冲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轻松秒掉的那些杂鱼。  一个手中提着青灯的幻影迎面撞上林七夜,灯盏间的青光大作,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弥漫出无尽的死气,像是拥有生命般,疯狂的钻向林七夜的七窍。  林七夜眉头一皱,正欲有所动作,一声枪鸣便从他的身边响起。  一枚像素子弹精准的击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灯,将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开来,环绕在林七夜周围的死气也随之消散,林七夜转头看了一眼,卫冬正握着手枪,对着林七夜微微一笑。  锵——!  刹那间,一抹刀芒自雨宫晴辉的腰间闪出,在火浪中划过一道圆弧,斩下了那失去了青灯的幻影头颅。  紧接着,又是几只妖魔从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闪出,咆哮着冲向跑在最前面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语,他伸出手,在空气中一按,九道绚丽的魔法阵光辉在他的身前闪烁,一道道穿着深青色护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阵中闪出,向着那些妖魔拦截而去。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app阅读最新章节。为您提供大神三久零的无良神明与不存在老婆的恋爱日常最快更新第713章联手对敌免费阅读https://笔迷楼为你提供最快的灯下黑更新,第117章4免费阅读。https://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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