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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章 我要和蒋奕文成亲!

将军夫人娇又飒 秋意重 2210 Feb 3, 2022 8:29:12 AM
    只见纸面上画着一山与一江,山壁陡峭隐约可见赤壁二字,古朴大气铺面而来,另有宽阔江河依山而过,浪涛滚滚拍击着江壁。
    哪怕隔着一张纸面,都似能听见那浪涛互相击打时的声响,震耳欲聋轰然耸立。
    高耸山旁用疏狂草书写着一行诗。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
    那股睥睨天下指点江山的疏狂豪气,令所有人初看时都心潮澎湃呼吸急促,激动得久久挪不开眼。
    众人都看痴了。
    许久许久竟都无一人挪开目光。
    “好!”
    不知是谁先赞叹出声的,惊醒了痴迷中的众人。
    “写得太好了。”
    “我的气都喘不上来了,这幅画的意境实在太大气了。”
    “江河滔滔浪潮滚滚的大气磅礴,实在令人难以挪开眼。实在是惭愧,方才一瞬间,老夫竟被激起了一股建功立业豪情。”
    ……
    奉山居士此刻才将将惊醒,心脏砰砰直跳,一连倒退了两步,才喘着气望那副画。
    他方才竟被这幅画摄走了心神!
    这幅画是真的好。
    连他都挑不出一句刺。
    那股顶天立地的英雄儿女,胸腔中冲撞着的壮志凌云,竟像是活脱脱印在纸面似的。
    境界太广了。
    意境太狂了。
    用词太大胆了。
    可偏生就是这份大胆疏狂,牢牢吸引着所有人!
    他的那一副‘零落成泥碾作尘’,单看自然是极好的,可在这一副‘滚滚长江东逝水’前,竟是不在一个量级上。
    心境,差了太多。
    他重重吐出一口气,心情难堪难以置信地沉重。
    无需他人宣判,众人都心中明了。
    他输了。
    蒋奕文,是蒋侯爷的儿子,便能轻易将他打败。
    他再批评蒋侯爷又有几人肯附和他?
    他输得太彻底了!
    有他的追捧者想挽回几分面子,言不由衷地道:“画是好画,可咱们题目是咏春,他这是跑题了吧。还有咱们都还没画完,他一个人扔下画就走了,竟丝毫不打算听众人评价。这是笃定自己会赢吗?行事也太狂妄了!”
    “不懂就别瞎说,这一幅画都在画春!滚滚东逝的江水里有未化完的冰块,古赤壁上泛着青黄色,是因春日春华复苏之故。这幅画‘无一处着春,却处处是春意’”
    “‘无一处着春,却处处皆春意’,立意太巧了。”
    “提早离场便狂妄?狂妄又怎么了,要是我有这份才华,我当比他狂妄百倍千倍。有才者自风*流,就当有那轻权贵的凌云志。”
    “‘我辈岂是蓬蒿人,仰天大笑出门去’,我竟在此见到了这等豪情才子,恍惚当年李太白在世。这等才子不狂妄还复谁当狂妄?”
    ……
    文人才子们议论纷纷。
    林间啸风卷过,卷起了画纸一角,飒飒作响。
    众人说着说着又意兴阑珊,只剩下凝视着那幅画时,满心的怅然若失。
    许久才有人说出一句话,却转瞬便被风撕碎卷走了。
    “同为弱冠之年,若有一日,我能有这份才情华采与狂妄豪情多好。”
    湖面波光粼粼光滑如镜。
    桃林间枝叶摇曳着发出沙沙声响。
    小渠里水波激荡哗哗淌向湖面。
    风声。
    水声。
    叶声。
    却无一人应和那人。
    只许久后才又有一人道:“散了吧。”
    “走吧。”
    “不看一看评一评其他人的画了?还有呢……”
    “不看了。”
    “没意思了。”
    “既生瑜何生亮,哎……”
    ·
    今天注定是蒋奕文要惊艳京城之日。
    东厢房。
    这是郑兰淳的房间。
    比起寻常女儿家的闺房,此处实在太干净硬朗了些,整整一面墙的书柜上头摆满了各类典籍,墙角另有一个兵器架,放着刀枪剑戟,墙上挂着一把银色长弓。
    为了今儿个宴会,郑兰淳难得换下短打,换上朱色马面裙。
    “好!”听丫鬟转告到兴起时,郑兰淳一拍大*腿,便要翘起二郎腿,“说得太好了。”
    她的丫鬟湖墨跺脚道:“小姐,您忘了您今儿个穿得是裙子!”
    郑兰淳扯着裙摆,悻悻然地坐好:“这劳什子裙子太烦人了。”
    湖墨苦心劝道:“烦人也得穿,小姐你以后还得嫁人呢。”
    郑兰淳白她一眼:“谁说我以后一定要嫁人了。”
    湖墨一下懵了:“可小姐您是女人啊?”
    郑兰淳嗤笑:“谁规定女人就得嫁人了?我啊,这辈子就打算学司马迁,编一部《史记》流传青史呢。”
    湖墨痴呆地张大嘴。
    郑兰淳催促道:“别打岔了,那新来的文人还说了什么,‘文景之治’和‘犯我大汉者虽远必诛’的差别,究竟是因何?”
    湖墨将蒋奕文的话重复了一遍。
    郑兰淳再一拍大*腿,腾地站起身:“好,说的太好了。”
    湖墨一迭声提醒:“小姐小姐,您的裙子!”
    “别管裙子不裙子了!”郑兰淳转瞬望向湖墨:“你方才说那文人是平阳侯府大公子,叫做蒋奕文,字疏青?”
    湖墨讷讷点头。
    郑兰淳果断道:“我要和他成亲!”
    “啊?小姐,这是不是太草率了。”湖墨吓得舌头都打了结:“这、这、这可是一辈子的婚姻大事,您您您刚才不是说这辈子要用来编《史记》的吗?还有那蒋家公子,他是个瘫子啊!”
    郑兰淳正色:“瘫子又如何,只他能说出这一番疏阔言论,便知他躯壳内有一副浩然灵魂。天底下不知多少肢体健全者,却终生庸俗短浅浑如禄蠹,他一个瘫子却朗然若清风,胜过那些人许多,岂不是更说明他的出众。”
    “我原打算终生不嫁,是因觉得此生都无法遇到与自己灵魂契合者。如今既然碰上了一个,又怎能轻易放过。”
    “这蒋家少爷尚未定亲吧?”
    “那我的动作得快些了,他腹有锦绣乾坤,纵然明珠蒙尘,迟早亦是要绽放光华。”
    “可不能让他错过了我!”
    ·
    湖边。
    迟到的魏清荷站在桃花林门口,拿着方才拾到的那一张残画,凝视了许久许久。
    那是一副以咏春为题的画。
    题目很老套。
    画中破题意境却太过悠远从容。
    只见宣纸上画着一个春雨飒飒,春雨急促的烟雨天,一处郊外渡口,并无半个过路人,一个空空的野舟自在浮泊,悠然漠然,连船夫都不见踪影。
    旁边写着大半句诗。
    ——‘春潮带雨晚来急,野渡无人舟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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