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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九章 我凭本事当莽夫,为什么要

将军夫人娇又飒 秋意重 2154 Feb 3, 2022 8:29:12 AM
    出声的当然不是文士们。
    他们自诩高傲矜持,不屑于当面落井下石。
    况且他们心里清楚,奉山居士只一时丢脸,名声并未全然遭透,这时一脚踩上去,被奉山居士记恨,实为不智。
    嘲笑出声的是大长公主的宾客。
    他们可不认得奉山居士,也与蒋奕文不熟,只是单纯看热闹。
    “哎哟这事情可太好玩了。我前脚听那不穿鞋的说,要当那位公子的一日之师,还以为他厉害得不得了。结果竟是个哑巴的。倒是那位年轻公子当了那不穿鞋的一日之师。”
    “这就叫做半瓶子水晃荡。”
    “对对对,之前叫那么大声,还以为他有多厉害呢。结果呢,啧啧啧……”
    “话说这坐在轮椅上的是谁?生得好生俊美,文采也太好了些。只是坐在轮椅上可惜了……”
    “好像是平阳侯蒋家的公子。”
    ……
    在这些议论声里,魏清轩盘腿坐着,抱着一把长剑,发出了终极嘲讽:“半瓶水晃荡,丢人。”
    奉山居士终于忍不住了。
    教育不了蒋奕文,他还不能教育一个小崽子了:“你这竖子人在文会,为何仍不知改一改你这口出无状的莽夫态?除了来回说‘丢人’,你是没有第二句话了?”
    魏清轩理直气壮,昂起了下巴:“我凭本事当得莽夫,凭什么要改!”
    “再说。”他指着奉山居士。
    “你,就是丢人!”
    众人:……噗。
    奉山居士何曾见过这等胡搅蛮缠的,望着魏清轩胡须直抖抖,差点气昏过去了!
    一旁的文人们眼见不妙,站出来打了圆场。
    “清谈会到此结束,不若我们来论一论书画吧。”
    众人纷纷连连附和。
    “书画好。”
    “文人本就应远离朝堂。”
    “今儿个有奉山居士在,我等本就为书画而来。”
    ……
    众文士皆只觑向蒋奕文。
    蒋奕文只挑了挑眉,朗声疏阔洒脱道:“诸位说的是,今日景好意境好,本身就宜有才者一展文墨。”
    大家皆松了口气。
    看热闹的尚在议论纷纷,文人们却只想尽快揭过这一茬。
    有人瞥见了满园桃林,便提议以‘春’为题,来做一副应景的画。有余力者可题诗,其余者不做硬性要求。
    奉山居士总算稍稍能喘一口气。
    他复又抬头。
    冷冷地望着蒋奕文,他冷哼了一声。
    辩论他比不过。
    书画,他自认能与蒋侯爷一较高下。至于蒋侯爷之子,当然也该被他吊打了。
    他徐徐地磨起了墨。
    以咏春为题吗?
    ·
    “咏春,好俗的题目。”魏清轩撇嘴。
    蒋明娇笑道:“能把俗套的题目写出新意,还不失水准,才是真本事呢。”
    蒋奕文拿出笔墨画架,望向蒋明娇道:“娇娇,你要不要也试一试?”
    女子文墨不宜外露,但若只是自娱自乐亦无不可。
    蒋明娇笑道:“那我便陪大哥一起画一场吧。”
    白术徐徐替她铺开画纸。
    蒋明娇拿着笔,歪头望了一眼天色,忽然有了主意。
    她调着丹青画了起来。
    蒋奕文瞥了眼她的进度,亦低头用画架画了起来。
    一时场景里静谧无声。
    早有觉得无热闹可看,甚是无聊的宾客起身离开了,留下的都是真心对书画感兴趣的。
    春日水边多风。
    大片桃林的左边是一个小湖,小渠流水正是流入了湖中。
    忽然一阵春日风起,卷起了众人的画卷。好在众人皆有镇纸,压住了飘飞的画纸。
    只是不巧。
    蒋明娇当地恰好在低头调墨,一时不防竟让那轻薄宣纸,被一阵风卷到桃林里去了。
    白术忙起身道:“小姐,我去捡回来。”
    蒋明娇无甚着恼地点头。
    一张残画罢了。
    她复又取出一张纸,让魏黑黑用剑给她压着,重新画了起来。
    魏清轩解下剑,起初还嘟噜了一句:“女人就是麻烦。”
    被蒋明娇拧着耳朵教育了一顿,疼得嗷嗷嗷地叫后,悻悻然乖巧闭嘴了。
    第二次提笔时,蒋明娇明显感觉到用笔时更顺畅,意境勾勒亦比第一次更悠远。
    蒋奕文瞥了一眼:“这便叫做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蒋明娇亦是莞尔。
    片刻后白术回来,神情很是沮丧:“小姐,我没有找到你的画。我方才明明看着那纸吹到了那边,不知怎么就不见了。”
    蒋明娇不甚在意:“一张残画罢了,上头又未标明我的名字,丢了便丢了罢。”
    白术认真点头。
    若是小姐署了名的画,她说什么都要找回来的。
    ·
    两个时辰过去。
    奉山居士那边忽然爆发出一阵惊叹声。
    “奉山居士果然才华出众。”
    “在书画上的才情,奉山居士居当世第一,无人敢居第二。真正是令我等自愧不如。”
    “好生出众的意境与用笔,这诗亦是极为出众。”
    ……
    奉山居士拎起一张墨迹未干的画,飘然得意地抚着胡须,坦然接受着众人夸奖。
    只见他画上画着一个农家小院。
    小院的天阴着,正下着朦胧细雨,墙角种着一树桃花,桃花已过了花季,只剩下嶙峋枝节,三两枝越出了院墙外。
    春意阑珊。
    一个纤弱少女拎着小篮子,跪在桃花树旁的坟墓前哭泣,旁边是满地零落的桃花。
    旁边题着一行小字。
    “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这幅画与诗的确出众。
    奉山居士自己都觉得这是他的巅峰之作之一,被众人吹捧着不免更加自得。
    忽然有人提到。
    “奉山居士这水准,只怕比蒋侯爷要高出不少了。”
    “说到蒋侯爷,方才那蒋公子呢?”
    “蒋公子方才好像也作画了。”
    ……
    众人皆循着方向看去,却并未看到意料之中的轮椅。
    原地空空荡荡。
    “该不会胆小的落荒而逃了吧?”一人小声嘀咕。
    奉山居士露出不屑,又不免庆幸。
    还好这小子又自知之明。
    忽然有人惊呼道:“你们快来看,这是蒋公子的画。”
    原来是河石上正用鹅卵石压着一幅画。
    众人纷纷挤过去。
    “我看看,我看看,那蒋公子到底画了什么。”
    “我也要看。”
    “都让让。”
    ……
    连奉山居士都探了脑袋,望向那一幅画。
    然后众人一瞬都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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