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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对弈

软软入相思 言凝倪 3435 Jan 31, 2022 10:34:38 PM
    白木雨没有说话,而是回了房间。
    拿了发带,把散发绑在了脑后。
    木姝梓最后看了一眼已经跑远了的小刺猬,转身去唤了人。
    很快,几个丫鬟端着稳重的步态进入了秋千院。
    “阿软,还记得娘几日前与你交代的事吗?”
    听到身后的声音,阿软脑中思路转了几圈。
    想起了什么,点点头。
    木姝梓招手唤了丫鬟,对着阿软说道:“我们打扮打扮,就出发了。”
    阿软又点了点头,任由丫鬟摆弄自己。
    木姝梓则来到了衣柜前,打算收拾一些衣服。
    山里凉,得多带些衣服。
    打开衣柜,一排五颜六色的衣服,看的人眼花缭乱。
    却一点都没耽搁木姝梓找的速度。
    首先就把新做的披风给拿了出来。
    眼睛却看到了什么,疑惑道:“嗯?这是什么?”
    弯腰拿起放在柜子角落的一包东西。
    拆开包裹,最外面是一层黑布。
    然后是油纸;
    然后又是一层油纸。
    随着包装外衣的拆开,一种杂乱的味道进入鼻尖。
    香甜、酸甜、油香...
    这些味道分开都是引人馋虫的,合在一起却有些厌人了。
    里面各种吃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存的。
    木姝梓心里酸的厉害。
    这小丫头在外面到底遭了多少罪。
    默不作声的把东西包回原样,放回了原来的位置。
    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拿了几件衣服。
    梳妆台前,略施粉黛的阿软,看着更粉嫩了。
    多了灵动生气。
    木姝梓走过来,心里一软。
    蹲下身,摸着阿软的脑袋,放软了语气,“阿软,娘的阿软。”
    无源无由的一句话,引得阿软侧目。
    看着木姝梓温柔的视线,像是暖阳一般,被严丝合缝的包围。
    无处可躲,无处可退。
    无所适从。
    只有低下头,看着指尖,发着呆。
    木姝梓却是站起身,看了看外面的天色。
    “好了,我们该走了。”
    牵起阿软的手走出了秋千院。
    马车已经在府外候着了。
    抱着阿软上了马车,马车却没有动。
    像是在等人。
    没过多久,马车外面传来了脚步声。
    紧接着一个巨大的食盒,出现在了马车里。
    小厮站在外面说道:“夫人,东西都在这里了。”
    “嗯,出发吧!”
    马车慢慢驶离白府。
    马车里,木姝梓环着阿软。
    “爹爹晚点会追上我们,我们先走一步。”
    阿软像是出了神,没什么反应。
    木姝梓默默打开了食盒,轻拍了拍走神的阿软。
    唤道:“阿软,快尝尝。”
    闻言抬头,马车里不知何时多出来了一小桌子。
    桌子上摆满了水果点心茶水。
    一应俱全。
    阿软接过娘递过来的花瓣点心,送入口中。
    微甜,更多的是花瓣的清香。
    犹豫了片刻,坚定的说道:“娘,我想见少主。”
    吃掉了最后点心的最后一瓣,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正端着一杯水的木姝梓。
    第一次听到阿软对自己提出想要什么,木姝梓第一反应是开心。
    却在听懂了要的是什么的时候,有些犹豫。
    明显看到了木姝梓脸上神色的异样,白木雨收了心思。
    “娘,阿软刚刚说笑的。”
    可是脸上那一本正经的神色,跟说笑完全不搭边。
    木姝梓陷入了沉思。
    少主身份敏感,若是不好好安排,怕是会生乱。
    抬头便看到了正望着窗外的阿软。
    安安静静的,很美,她却不喜欢这样的阿软。
    没什么生气。
    忍不住轻声开口打破这种安静,冲着阿软招了招手,道:“阿软,过来。”
    听到娘唤,阿软放下了帘子,收回了视线。
    乖巧的挪近了些。
    木姝梓顺势把人给圈在了怀里,环的很紧。
    絮絮叨叨的说着:“阿软,娘从前啊,从来不信神啊鬼啊什么的...”
    木姝梓是练武之人,身上不似闺中女子那么温软。
    有力的肌肉均匀的覆盖在她的身上。
    被她环着的时候,第一感觉就是很有力道。
    但同时,也很温暖。
    阿软没有说话,静静的听着。
    头顶上,木姝梓还在絮絮的说着。
    “直到我遇到了一个人,他说我命里有一女。
    可是后来...”
    说到后面,语气顿了顿,像是在压抑着什么。
    “后来伤了身子,便再也不可能有孕了。
    所以在听到我命里有一女时,娘当时只觉得是一句玩笑话。
    听过便忘了。
    可是娘现在有了阿软...”
    说到这里,嘴角都带着温柔的笑。
    而阿软,除了听着,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来回应。
    “夫人,我们到了。”
    不知不觉,马车已经到了目的地。
    神色温柔的看着怀里的阿软,“阿软,我们到了。”
    弯腰,把阿软抱下了马车。
    入眼便是直入林间,不见尽头的台阶。
    台阶两边尽是茂密的草木,显得台阶越发的幽静。
    让人断了想要一探源头的心思。
    “那人是这里的一位师傅,娘今日带你来见见。”
    大手温柔的摸了摸阿软的脑袋。
    看着眼前的台阶,阿软点了点头。
    随即抬脚踏上了台阶。
    台阶虽长,却并不陡峭。
    像是为了考验人的决心,却又不太过严苛。
    木姝梓连忙把手上的东西交给了身后跟着的人,起步追上。
    看着身边的小人,张口就说:“阿软,娘抱你上去,台阶太长了。”
    伸手就要去抱,却被阿软抓住了手。
    “娘,阿软自己可以。”
    阿软都这般说了,木姝梓便收回了手。
    就那么跟在身后,时刻注意着,准备着...
    准备着应对任何会发生的意外。
    中途好几次,木姝梓都开口要抱阿软,却都被阿软一句“做事当有始有终”给挡了回来。
    台阶尽头,几人走了许久才走了上来。
    阿软微张着嘴,喘着粗气。
    面前,一扇古朴的大门迎面开着。
    香火燃烧的味道淡淡的,并不浓烈。
    从门看进去,两三个僧人正慢悠悠的打扫着落叶。
    一僧人迎出门来,似是认识。
    停在母女俩面前。
    微微欠身,“施主,师傅明日才出关。
    寺内已备好了厢房,施主可先休息一晚,明日师傅出关便可得见。”
    木姝梓弯腰,回谢道:“多谢小师傅。”
    “施主请随我来。”
    说罢,那僧人先一步走在前面带路。
    木姝梓回头,示意阿软跟上。
    ...
    “施主,厢房已到。
    斋饭届时会送至厢房。
    施主若是无聊,可去后山看看。”
    那僧人把人带至厢房,便离开了。
    这寺庙外面看着很小,里面空间却很大。
    这厢房位于寺庙的最后方,属于寺庙之地,却又独立安置。
    倒是很适合给寺外之人居住。
    木姝梓想着刚刚走了那么远,怕人饿着,忙问道:“阿软,饿不饿?”
    两名丫鬟快速的收拾好了所需,然后立刻退了出去。
    点心已经摆好在桌子上,看着香甜可口。
    但已经被投喂了一路的阿软,根本就没有肚子装了。
    便摇了摇头,“不饿。”
    “那就洗洗睡会儿吧!
    等你醒了就可以看见爹爹和哥哥了。”
    说着,木姝梓把干净的衣服放在一旁,自觉的走了出去。
    褪去被汗浸湿了的里衣,缓缓踏入水中。
    被水包裹着的那一刻,白木雨才舒展了眉。
    “咯吱....咔哒...”
    细微的声音从脑后传来。
    白木雨微微起身,却并不大动作。
    只是又往下沉了沉,手里捏着一个什么东西,朝着一个方位扔了过去。
    “哩...哩!!!”
    一大早被弄醒,肚子很快就饿了。
    于是小刺猬就循着味道,去找了吃的。
    结果好不容易吃饱了,回来主子找不到了。
    身为跟班,这可是很不称职的行为。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找到人。
    刚看见,还没说一句话,就被一不明物体给打飞。
    留下了一声惨叫。
    白木雨没有理会,穿了衣服便躺下了。
    她确实有些困了。
    暗处,音亓看着自己被扎了几个窟窿的剑鞘,有些心疼。
    抱着自己的剑鞘,看了一眼屋内的人。
    随即掏出了一块木头,开始细细雕琢起来。
    床上的白木雨呼吸渐缓,应是已经睡着了。
    而在后山的一处瀑布下,一棋盘,两人对立而坐。
    “你可是许久未来了,今日突然来此,怕不是只为与老衲我叙旧。”
    说着,老师傅手指捻起一枚棋子,落在棋盘一处。
    对面之人听言,唇角微勾,笑的一脸邪肆。
    与对面那慈眉善目的老师傅格格不入。
    “上次见面是二十年前还是三十年前了?
    许久未见,倒是有些想了。”
    说着,在棋盘落下一枚黑旗。
    眉梢跳动,调笑道:“这么多年未见,老头你都不想我的吗?”
    老师傅无奈的摇了摇头,“老衲...”
    对于这人的恶趣味,老师傅始终无以招架。
    “哎呀,看你。
    你也算得上是我在这世间唯一的朋友了。
    死之前来送送你也是应该的。”
    对于这无礼的话,老师傅一点也不在意。
    反而是赞同的点点头,“算来,也是时候了。”
    再次落下一枚棋子,脸上却有了豫色。
    男子落下一枚黑子,有些不喜的说道:“有什么便说,吞吞吐吐可不像你。”
    老师傅恍然,愣了半晌才回道:“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语气中的忧虑,让男子笑了。
    笑的很是开心。
    “哈哈哈哈...
    老头,你越活越回去了。
    怕这怕那的;
    我既做了,便定要收了这果。”
    老师傅叹了一口气,“怕是你要后悔...”
    话说了一半,直接被男子打断。
    “后悔?
    老头,你该知道,在我的世界,没有后悔二字。”
    低头看了一眼棋盘,心情颇为不错的说道:“胜负已定,走了。”
    随即起身,挥挥衣袖很快消失在远处。
    留下老师傅一人,看着棋盘中被死死压制住的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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