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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江6

灰色 situhan 4391 Nov 28, 2021 9:33:34 PM

    渡江(6)</h1>    “老大,老大,你先跟嫂子说说话,这小侄子先让我亲近亲近,嘿嘿,我那丫头可俊了,要不要……那啥……”铜锣硬是从李久手里“夺过”了婴儿,嘴里还不咸不淡的夸着自己家里的丫头,本来不大的眼睛笑的直接看不见眼珠子了。
    “滚一边去!佟胖子你少乱打主意,要论丫头,我们家也有!”曲麻子大声的说道,“秀儿啊,你咋不把咱家的丫头接来?让她从小就照顾小……”
    “你们乱喊什么?你们的那些丫头都大了,等我家媳妇再生个丫头,那才叫般配,就你们?你瞅瞅你们一个二个的歪瓜裂枣的样子……”赵豁子也过来凑热闹,可他这个话招来了众怒,曲麻子要翻脸,铜锣要动手……赵豁子是好汉不吃眼前亏,连忙高举双手,“当我没说,啥都没说,你们还咋咋地……”
    铜锣装模作样了一会后,“好!这小子样子不错,比李老大要英俊,这我就放心了!那个啥,好了,嫂子,小侄子我看了,你这也挺好的,让老大好好的陪你几天,我保证不会来烦他,保证把店里弄好……那个,我的礼数尽到了,等满月酒的时候我再来闹,我这就跟你们说……再见了!”铜锣说完转身就溜了。
    谁能想到铜锣来了个180度的大转弯,还是不带刹车的那种,刚才还拿自己的闺女做幌子来的,怎么一转眼就开溜了?这看的大家是目瞪口呆,搞什么飞机?
    “他这是要赶着去干啥?火烧屁股了?”李久诧异的看着消失的铜锣身影。
    “他急着回去看自己媳妇哪,你瞅瞅,其他人都来了,就他媳妇守着那个旅社,那里的女人都在盼自己的男人回来呢,有几个说是牺牲了。”钱抹着眼泪说道,“铜锣自己是个钱串子,找的媳妇也是个守家的,你可别怪他。”
    “他是拿那盒鬼子罐头回去孝敬老婆呢,也不知道他是咋整的,那么大块头,偏偏叫媳妇给管住了,这一路上我听他念叨媳妇,耳朵里都起子了。”小红旗靠在窗边望着“落荒而逃”的铜锣背影,鄙视的耸耸鼻子。
    有铜锣这一带头,李久还没觉得咋地,可是钱却是反应过来了。
    “各位兄弟都回吧,你们媳妇可是在家里牵挂的很,看了媳妇还不行,你们还得回去看看你们的孩子……唉!说到这孩子,我说老赵,你家的老大老二你得管管了,那简直就是我们那片的小霸王,经常带着院里的弟弟妹妹们出去打架,这个不行啊,马上就要开学了,他也够上学的年纪了,送学校去!”
    “诶!诶!我一定按嫂子说的办,那个,那我们就先走了。”
    赵豁子其实心里早就想带着老婆回家了,不过大家都在,他不好意思先提出来,现在,钱给了他梯子,那还不借坡下驴?连忙应承着,一边给钱鞠躬,一边给媳妇使眼色,然后讪讪的笑着,拉着翠娥也走人了。
    “也对!那行!我瞅着这里都挺好的,我那,也该回去歇歇了,这个暑假的课业落下不少了,我还有一门选修课的书没看呢!再说了,这次出去累坏了,身子骨有些不得劲,我得回去好好的补补……”说话的是小红旗,一个16岁大点的半大小子,竟然也老气横秋的说话,然后还扯着嘎子,示意嘎子跟他一起走。
    “哦,对了,我也该回店里去看看了,走了这些日子,还怪想的呢!师父师母,你们唠着啊,我那个先走了!”嘎子也是被小红旗给点醒了,立马溜号。
    这里最干脆的就是曲麻子,就给李久和钱点了个头,拽上媳妇就走。
    等到嘎子都走了后,李久才注意到,刚才满屋子的人都撤了,整个房间里就剩下两口子了,“嘿!这群见色忘义的混蛋,有了媳妇就不要老子了?”李久顿时大怒,“下回闹出毛病别再来找我!老子不待见你们!绝不去救你们了!”
    李久那以假扮真的“发脾气”把钱逗得使劲的咬住嘴唇,她不敢笑,一笑肚子疼,那上面还没拆线呢。孩子呢?孩子被奶妈抱去喂奶了。
    钱也不知道是咋弄的,就是没奶,翠娥和段家小娘先后找了不少土法子发奶,什么炖猪肘子啦,鲫鱼汤啊,老母鸡啥的,都吃了,不管用。好在李家不差钱,段家也不差钱。稳婆没帮上忙,还拿了个红包,正不好意思呢,立马就给找了个奶妈。还有谁能比她这个稳婆更清楚谁家刚刚生完孩子有奶妈吗?
    那年月,雇个奶妈也花不了几个钱,到处都是逃难的,小鬼子真是造孽啊。
    房间里没人了,正好给李久向钱“汇报工作”的机会,人家就是给他们两口子说话的机会,要不,再怎么猴急,翠娥和阿秀都不会忙慌着被老公拽走。
    “说说吧!本来说是去救赵豁子曲麻子的,结果,你就差一点整回一个营来了,搞的动静还这么大,你要知道,我们的身份是不能暴露的,你这样搞,还谈什么隐蔽身份?我都没法说你,是,我们是不能见死不救,可你……”
    钱还真是对李久无法进行深度的批评,尤其是不能以组织的名义去批评,只能以老婆的名义唠叨他,就这,也是觉得自己理不直气不壮的。
    “这次出去是捅娄子了,可是,屎堵屁股门,有时没法子,这就叫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是吧……”李久嗫努着,都不敢看钱的眼睛,“本来吧,就是想把曲麻子和赵豁子他们哥俩救回来算了,可没成想……曲麻子还好,找到他的时候就他一个人,可我找到赵豁子的时候人就多了,你说吧,都是中国人,都是同胞,我能撒手不管吗?要是真那样,我回来可能要受处分,既然怎么都是受处分,那就把人救回来呗,所以啊,我就……都一年多没打鬼子了,这见了鬼子就没搂住,打的狠了点……其实,我也是想看看那几个祸害手上的功夫撂下了没有,结果还挺好,你也看到了,小红旗和嘎子他们都成熟了,是吧……这个”
    “忽悠!继续忽悠!”钱板着脸,“照你这样的说法,我还得给你表扬?”
    “表扬啥的就不要了,我诚恳的接受批评和处分,我回头自己关自己禁闭。”
    “就这么点事,你干嘛做检讨的态度这样好?救回2个人和救回300多个人在本质上没啥区别啊?你是不是还有啥事瞒着我?快!坦白从宽!”
    “那个……老婆,我这次恐怕是真的惹出了大麻烦了,回来的时候我想了一路了,搞不好组织上会开除我,我自己都不知道咋办了!”李久愁的两个剑眉都拧成八字眉了,“这次整的动静太大,救人不说,我还把鬼子的好几个据点都给端了,加上最后那一仗是当着江对面的**打的,有点狠,有点过了,我估计老卢那边不会放过我,搞不好他们会强逼着我再次进入**……没有组织的指示就进去,那是犯纪律的,可是,不那么打,鬼子就会注意到江水里的溃兵啊,那是人命啊!哎哟,我现在太难了,老婆,你说,咋办?要不咱们跑吧,离开这里咱们回根据地去。大不了回去背个处分,降级当小兵呗。”
    李久此时就像是个做错事的小学生,还要硬撑着“好汉做事好汉当”的样子,看的钱是既心疼又有些无奈。李久有啥本事她在从南京出来的时候就见识到了,后来在根据地里,有段时间她在安县当县委书记,更是见识到李久那神出鬼没的行动能力,要说李久带着她离开昆明,估计是没有人能够阻止得了他。他的那些兄弟也都会跟着他走,拉回去一个连可能有些夸张,可拉回去一个排毫无问题。李久说“跑”,她还真信。可是他们能就这样随便的跑吗?
    也许是生完孩子的原因,钱智力明显退步了,也许是她真的怕李久又搅和到了国民党那**的军队中去,她居然心中也想着的是跟李久撤回根据地。可是,没有完成组织上交给的任务,就这样跑回根据地?回去后难道就是简单的挨批评和做检讨吗?组织上布置他们在昆明这里的所有用功不都打了水漂?
    钱现在也算是听明白了,他们所面临的问题不是有没有请示组织去搞了这次救人行动,而是李久将面临滇军或者中央军的“重新征用”,他在67军服役的记录抹不掉,他在滇西的行动成就更是抹不掉。
    组织上会不会同意李久进入滇军或者中央军呢?在钱看来是不大可能。如果上级有这样的意愿,以李久原来在这里的关系和能力,刚来的时候就可以进入滇军或者中央军啊,还用等到现在吗?在钱看来,上级的每一个布置都是有深意的,都是包含着许多不为人知的作用。现在,李久这个环节出了意外,那就等于破坏了原来的所有计划和人员配置,甚至是战略上的布局,在这点上,李久的所作所为能被容忍吗?至少钱自己都觉得不能容忍。所以,她在明白了核心问题后,眉毛也拧了起来,只是,她拧的要比李久的好看多了。
    地下党的能力是无限的,曾经在历史上做出了许多人都无法想象的成就,在人们想象不到的地方,都会有人在默默的承担着巨大的风险做着常人根本做不到的事情。就在许多人都以为完全蛰伏下来的时候,其实还是有人在留意观察着外面发生的一切。钱还没有挂出紧急求见的信号,就有人到医院来看她了。
    来人是西南联大的一位老师,他客气的慰问了钱,在慰问的话语中说出了接头的暗号……钱也是个老地下工作者了,不动声色的与其接上了头。平时也见过面,哪里会想到双方都是组织里的人?这就是地下工作。
    此时,李久正在九九玉器铺里与段老爷子一起品茶,说着闲话聊着天。
    李久他们哥几个离开九九玉器铺差不多有半个多月,段文宣把这里打理的井井有条,他自己做掌柜的,带着家里的一个下人当学徒,生意不仅没有落下,反而更红火了。有人说,这个铺子是新老两代翡翠王的“共鼎”。
    圆通寺门口打卦的算命先生更是对这个玉器铺子大加吹捧,他对人说,“‘九九’两字是透着无穷的霸气和深邃的寓意。试问,这个世界上还有比九更大的数字吗?皇家才叫九五,不敢取满,意在规避“月盈则亏”的魔咒。我们算卦的也是拿九五说事,曰:前九可做卦象总势――极阳!是最好走势,后五则表示,做老大要居中,不偏不倚,若要保证最好运势,须不傲且谦和,勿成九九归一之势。可是你们看九九玉器铺,人家就敢霸气的喊出‘不怕归一’!你不还价,人家还有给你‘归一’,见过这样的买卖人吗?怕是只有两代翡翠王才能如此也!”
    这个话,不胫而走,于是,九九玉器铺的生意火的不行,段文宣没有那么多货了,咋办?没关系,同行的货不好卖,打磨打磨,变点小花样送过来,一家不够?那就再多来几家……很难说这盘龙河边的玉器行会不会九九归一了。
    要是有人知道那个打卦的张铁嘴从段文宣这里拿了15块大洋的好处,不知道这店里的生意还会不会有这样好,不过,李久不在乎,段文宣也不在乎。平时门面上的生意是养店的,是做给大顾客和增添人气人脉的,真正赚钱的还是后面和下面的生意,那才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啊。
    “段兄,这些天辛苦你了,我没想到我走后你做了这么多生意。”李久客气的给段文宣倒茶,“你是不是看我走的时候账上没几个活钱?其实,我不差钱。”
    “我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你怕自己回不来,做了预先的安排,这个我理解,可是,咱们这是开门做生意,要的还是一个人气和名声,只有这两样东西上去了,咱们的店才会风雨无忧传承后世啊!”段文宣同样是笑眯眯的品着茶。
    “受教了!真的受教了!”李久一愣,细一琢磨还真是这样的。
    “这个店我原本打算等你回来就不管了,可目前看来,我可能还一时半会走不开。今天,我可不是来向你交店子的,而是来求你帮忙啊!”段文宣最后还是下了决心直说了,“我家老二段武又被调回云南了,就驻扎在楚雄,我想求你收了他,帮我把他看好,别让他出什么岔子,老哥我一生子嗣艰难,就俩儿子。”
    “等等,你儿子比我的还多一个哪!我还没叫屈呢!”李久翻眼看着段文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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