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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41章

修罗战神陈平 陆通 4986 Oct 8, 2021 5:17:43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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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秋之夜,月亮银盆一样明亮地挂在空中。夜风习习,宋小卓站在宽大的阳台上极目远眺,已是万家灯火,整个城市似乎融成了一片浮动的星火云烟,犹如一幅迷离奇幻飘遥的梦境。
  算起来她离开这个城市已有八年了。记得在西苑饭店工作的时候她的宿舍在十八层,她最愉悦的事就是在露台上看夜景。眯着眼极目远眺,有一种会当凌绝顶飞翔的感觉,便突发奇想,要有翅膀,一定飞向那大地与苍穹的交汇处,看看天际边那里到底有什么?
  人的机遇真是妙不可言。记得在巴黎时,她在一本法文杂志上看到这么一句话:人生就是一切偶然行为的交叉组合。
  但有些偶然的出现还是会打你个措手不及。不是吗?嫁给椰子,尽管椰子是有蓄谋,但对她来说绝对是个突发的偶然事件。
  八年前的那个三十晚上,她跟徐海涛吵架怄气,第二天上午便上了单位。她仅仅只是赌气,她来到宿舍,大年初一小姐妹们除了在岗上的,能回家过年的都回家过年了,空寥寥的宿舍令她有些寒意。
  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坐起来又无聊,百无聊赖中拿起好几天前扔在三屉桌上的一张名片,秋风翻落叶般她想起给这张名片的家伙——叶子江。叶子江是饭店的常客,人长得憨态可掬,操着一口生歪歪老鸹学舌似的的汉语唧唧哇哇很难听懂,见着宋小卓眼睛笑成一条缝。每回来都好像故意找些理由和她接近,并送她一些城市猎人之类小东西。那是非常顶级的法国香水,不是随便什么小白领就能用得起的普通香水。
  同事姐妹戏说道:城市猎人那就像是一把狙击□□,谁遭遇了都会在劫难逃。她当时认为那是鬼话,但后来证明,她真的被击中了,这真可谓意外躺枪啊。
  饭店里常有一些客人弄些小东西小礼品巴结巴结女孩子的事司空见惯。目的嘛,多为各怀鬼胎,无非是想讨女孩子欢心占点便宜的色狼。当然也不尽然,有的男人有钱就烧包,就想带着个漂亮女孩子出席各种场合很拉风,不过就是闲的摆摆款没有什么不良居心。
  叶子江说他是法籍华裔,祖上就定居巴黎,老家是福州人。而那张名片也是中文加外文,那些蝌蚪字尾巴看不懂,但那上面的中文的确是:巴黎菲拉尔奈公司总经理。名片烫金,还有些香味。
  叶子江最后是在一星期前来过饭店,这回叶子江送给她一条法国钻石项链。那枚钻石光闪闪的耀目,至少有1克拉,看样子不是玻璃,她当时也不懂,估计不是卡地亚就是蒂梵尼。也不知项链的价值,但看其质地很好,也很漂亮。
  宋小卓显出为难的样子,说这么贵重的东西那里敢收?叶子江做出小K斯(littlecase.小意思)的样子说不值钱的啦,带着玩玩么。叶子江又说送项链的目的就是请宋小姐帮个小忙的啦。
  叶子江这个小忙不过是说他在法国的妹妹托他想在北京买些东西,还真拿出个清单让尾巴看。又说另外他春节准备回趟老家福州过年,想顺便买些北京特产做带手礼送给亲朋。所以想让她一块去帮助参谋参谋。尾巴欣然同意。
  找了个休息日她和叶子江满北京城转了一天,晚上他友情地请尾巴吃了顿饭。进餐时叶子江说,如果宋小姐有闲情逸致的话,春节不妨到福州去与他老家人一块过年。
  人生百态,人心千种,有时生活中的一个不可知的小小因素,就像铁道叉的扳手,轻轻一扳,就改变了一个人的人生轨迹。正所谓:有一种人生是我们所不知道的人生。
  无聊的她照着名片上的大哥大号码拨通了电话,那边喂了一声。这时她才觉得自己闲得有点手犯贱,撑着了没事给人家拨什么电话呀?但电话接通就不得不说话。她说自己是宋小卓,没事,打个电话只是想拜个年。
  那头的叶子江显然被惊着了,狠狠是意外惊喜!那声调就像中了头彩的赌棍似的。说宋小姐给他拜年真是让他受宠若惊啦,宋小姐是不是很辛苦还在班上么?
  她说自己是在饭店,但没上班,休息,好无聊。
  叶子江就说宋小姐无聊的话就到他们老家来过年吧?说他们那里好好热闹,宋小姐赏光肯来的话绝对会开心无比的。
  宋小卓说叶先生是不是过年酒喝大了在说疯话呢吧?她又没长翅膀,说飞就飞过去?
  叶子江说想长翅膀好办啦,只要宋小姐呆在饭店别动,不出两个小时就有人会给她送翅膀。
  宋小卓哈哈大笑,说她倒要看看叶先生给送什么翅膀来,不会是鸡翅吧?可要熟的呦,生的没地方炖。最好再捎带一瓶酒来,大年初一晚上举杯望明月对影成三人也是满有诗情画意的哈。
  让她打破头也想不到的是,一个多小时后,竟有一个自称是叶的朋友的人,给她送来一张飞往福州的机票。那人将手中大哥大拨通,告知机票送达。然后又将大哥大递给宋小卓。
  电话那头叶子江说,宋小姐翅膀收到啦?宋小卓真被雷着了,有些蒙圈,说叶先生玩笑有些大了,她长这么大还没出过这么远的门,再说初三还要上班。
  叶子江说一切不用宋小姐操心,朋友会送她上飞机,这边他接机,宋小姐想什么时候回去随时再飞回去,只当是打个车兜个风。
  这个风兜得也忒远了吧?但很具有刺激性,宋小卓绝对心动,不由小宇宙爆发:心动不如行动!
  忽悠悠地宋小卓半夜里就飞到广州,那边叶子江驾车早就在机场等候,晕乎乎就去了叶子江的老家福州。
  什么叫误打误撞走火入魔?莫不如此。仅仅闲极无聊随手拨了个电话,仅仅在叶子江老家呆了几天,我们的宋丫头算是彻底明白了这个世上穷和富俩字的真正含义:天悬地殊呀!
  叶子江还说要带她去巴黎他的家转一圈,如果宋小姐愿意的话就上他们公司就职,成为法籍人。
  这对一个“灰姑娘”而言,绝对是天籁般的召唤,法国!巴黎!老天爷啊,要知道在那个年代,当时的中国平头百姓心中那就是人间天堂啊!只有有智障的人才犹豫,宋小卓智商完好无损理所当然毫不犹豫。只是她说家里有个爷爷,还是回家安顿一下再走。
  叶子江说应该。即拿出两万元,说一万给爷爷,一万留着自己零花。两踏没开封的钞票放在手里沉甸甸的,她从来到这个世上哪里见过这么多钞票?激动得她眼泪掉到地上摔成梅花瓣。
  初八,宋小卓打着飞机回到北京,她没敢在家里多呆,怕碰到老疙瘩引出麻烦。
  再后来的情景剧,连她自己也想不到的——她糊里糊涂地就成为了叶子江的第二任夫人。
  当在巴黎第一次见到叶子江的父母时,叶的父亲笑容灿烂地说,为你能够成为我叶家成员而骄傲。而叶老太太紧紧拥抱着她说,你是我儿子从大陆带回来的一颗明珠。
  叶子江在法国已是第四代了,叶家现在的基业是他爷爷的爸爸创下的,祖爷当年是被□□偷渡到巴黎的,按照时下的说法就是闯关东走西口下南洋。那时当年的华工去欧洲就是两个字:心酸!而他祖爷则是另外两个字,血泪。据说他祖爷从要饭起家的,后辈开过饭馆,做过按摩,从荷兰倒腾过烟土,如今叶家在巴黎十三区拥有三座门店专做大陆时下俏货。
  叶子江有一哥一妹。哥哥有些弱智,在法国属禁婚之列,这就使叶子江担负起为家族传宗接代的重任。叶的前妻就是因为生下一个女儿后,得了卵巢癌切除术再不能生育问题离了婚。人生有子万事足,身后无儿总是空。宋小卓的到来是叶子江全家的希望。
  这时她才明白叶子江的所有意图——她以后将肩负着为叶家传宗接代的重要使命。使命其实对宋小卓来说是小菜一碟,不就生几个孩子么?这回再用不着偷偷摸摸去人流了。
  婚礼是在巴黎新世界大酒店举行的,极尽奢华和隆重。婚后很快她就怀了孕,叶家全家上下无不欢欣鼓舞。当公主当皇后当格格什么滋味她不知道,但她知道她在叶家就是明珠般待遇,叶子江真是拿她捧在手里怕摔着含在嘴里怕化了的明珠,她在叶家的地位是拿着馒头想蘸白糖蘸白糖想蘸红糖蘸红糖。真是彪悍的人生不需要细节啊。
  然而,问题出现了,当宋小卓怀孕快两个月的时候下身见红了。医生说是先兆流产,给她开了几针□□,注射七八天后血仍没止住。医生说流了这么长时间的血,即使保住也会引发婴儿畸形,建议拿掉。叶子江与家人商量后,也觉得这种事情不能冒险,想着媳妇还年轻机会多多,有青山在还怕没柴火?以后再生个健康的,于是做了人流。
  当尾巴二次怀孕时,没想到又在孕初期见红,并且再次诊断为先兆流产。这一次,她马上住进医院进行保胎治疗,整日保持绝对卧床。医生每天给她口服安胎药,并肌肉注射HCG(绒毛膜促性腺激素)。但这一切措施似乎不见什么效果,下身的血越流越多,到怀孕第60天时,做了B超检查,结果却是:胚胎在第36天的时候就已经停止发育了。不得已之下,只好选择了清宫术。
  两次怀孕未果令叶家很是沮丧。尾巴也大为不解,和徐海涛在一起时,她十七岁就怀孕了,那时她懵里懵懂屁事不懂,都怀孕快四个月了,肚子都显形了才发现事态的严重性了。那时堕胎是要单位开证明的,幸亏大嘴征子的小姨是东四妇产科医生,给她偷偷进行了引产术。
  她怀着种种一疑窦自己去看医生,并把她曾经在中国做过五次人工流产的经历告诉了医生。
  那个红头发的法国妇科医生惊异得双眼碧波激荡,手指在胸前乱划一气,“上帝呀,我的可怜的孩子,但愿上帝饶恕你的罪过。”
  红头发医生告诉宋小卓:多次堕胎会造成习惯性流产,因为在人流手术过程中,扩宫有可能造成子宫颈口损伤、宫颈内口松弛,术后出现感染也可能造成宫腔粘连,再加上多次手术后,子宫内膜会越来越薄,胚胎生存的环境被破坏了,所以不易胎儿生长。
  宋小卓听罢大恐不已,一口痰没上来差点呛死自己,急问该怎么办?
  医生碧眼一翻,双肩一耸显出一种无奈,最后建议将养一阵子,看看也许上帝会保佑她的。红头发医生在胸前做了个祷告:“阿门。”
  回来后,宋小卓告诉叶子江,医生说两次流产,可能是水土不服原因。流产后也要将养,医生建议多调养些日子再说。椰子虽有不悦,但也不太在意,来日方长,何必在乎一城一池的得失。
  就这样宋小卓调养了两年后第三次怀孕了。吸取以前的教训,医生要求宋小卓口服阿司匹林和泼尼松(强的松),要吃够三个月,并且绝对卧床,吃喝拉撒全在床上。
  叶家全家人像保护世界濒危物种似的全力呵护,而她躺在床上连咳嗽一下都是不敢的。熬到了第四个月,遵医嘱,她开始下床在家里慢慢地活动,全家人又开始欣喜起来,快五个月了,比上两次有长足的进展,说明孩子稳住了。她也舒了口大气,就像夺冠的运动员一样,兴奋地就等着到领奖台上捧金杯了。
  然而,悲剧再一次重演。
  一天晚饭后,她靠在床上休息,突然肚子有点胀痛,椰子赶紧拉着她去医院。医生对她采取了静脉输入硫酸镁等药物紧急保胎措施。她感觉小腹一阵阵发紧胀痛,经过一夜的痛苦挣扎,第二天早上,早已滑入产道的羊膜囊终于掉了出来,吓得她捧着肚子大哭起来。医生护士都赶来了,她被推入产房,不一会儿,产下一个已成形的死婴。
  此时,产床上的她只觉得腹内一下子空了。紧接着是清理残留的胎盘,医生把手伸入子宫,一点一点往外掏,痛得她死去活来,恨不得就此死去。事后,医生曾一度怀疑她是宫颈口肌肉松弛,但B超检查证实,宫颈口不松。后来,医生把流产下来的死婴送去做了病理解剖,却没有检查出任何问题——是一个发育正常的男婴,在旁边目睹了一切的叶子江忍不住失声哀嚎。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婆婆甚至在十三区一江湖中医医生那里淘换来几大包说是专治流产的中草药。一日三遍地喝中药汤喝的脸都绿了,连鼻息、发梢和尿液里都是草药味。Μ.5八160.cǒm
  一年后宋小卓第四次怀孕。怎奈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吶——可怜腹中婴儿在五个半月的时候,又重复了第三次流产的经历:同样是男婴,刚生下来时还哭了两声,接着就无声无息了。
  公公仰天长叹:老天要绝叶家的后哇!
  她欲哭无泪,五次堕胎四次流产谁之过?!
  这一次又怀孕了,一丝丝惊喜与期待萦绕在心头。但她不敢抱有任何奢望,到头来还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所以尾巴决定在北京多呆一些时间,以后又流产了只当什么事都没发生,省得再遭叶家白眼。算起来怀孕有三个多月了,她不打针不吃药不做任何保胎措施,更不卧床不动的去忍受那份不是人遭的死洋罪,她该吃吃该喝喝该玩玩该乐乐,只当没怀孕,日子过得倒也爽歪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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