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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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道这个任劳任怨干活的蔡家女孩是洛阳城第一才女蔡琰啊！
古人就是神神秘秘，真难伺候。
皇甫嵩最后是带着恨铁不成钢的心情离开的。
他不是离开欧阳家，是真的打算离开洛阳，与朱儁、卢植一起北上。洛阳城事定，百姓安顿好，没有必要死守洛阳废墟了。
欧阳旭感觉这个正值中年人生黄金年华的皇甫嵩，背影流逝着光芒，渐行渐远，出尘出世，心灰意冷。
感觉这一生也许都不会相见的人。
卢植要回涿郡涿县，皇甫嵩与朱儁漫无目的的跟随。
人生谁人没有迷茫？
欧阳旭初来乍到，无能为力。
蔡琰最终带着蔡邕过来，向欧阳旭道谢。
蔡邕历史上有名的大家，培养的此女蔡琰确实也是难得，怪不得也一样看不起商贩，没有想过跟随欧阳旭当个杂货店店员。
毕竟这个小女孩在店里帮忙的时候，很是勤快，很让人满意。
人家身份高高在上，士农工商，处于士族啊！
也许只有歌伎之女的貂蝉，才与商人门当户对。
欧阳旭如是自嘲。
蔡邕现在六十有余，老来得子，疼爱蔡琰非常。
但是这老家伙，又穷，人家救济女儿多次，更是舍命拦箭，也拿不出什么谢礼。
最后只买了几包方便面和几瓶水，离去。
蔡琰却在蔡邕离去后，折返回来，手上竟然抱着一把古琴。
欧阳旭有些奇怪问道：“蔡姑娘，还有什么事么？”
蔡琰脸上有些伤感，到欧阳旭身前直接就是跪下，磕头：“感谢公子救命之恩。昭姬这辈子无以为报，这辈子定烧香拜佛保佑公子一生平安。今日爹爹来洛阳，是带昭姬离去，与长安卫家联姻。这辈子……这辈子……”
却是哭泣，哽咽，无法言语。
欧阳旭自然知道这个大才女最后嫁给一个叫卫仲道的短命鬼，然后各种坎坷命运流转，甚至流落到匈奴，被匈奴左贤王玩弄，还生两个小孩。野史上更有记载，匈奴有个恶心习俗，子承父业，还承父妻，蔡琰又不得不嫁给自己的儿子，对于汉族文化侵入骨子里的她而言，痛苦万分。
当然正史上没有此事，但也用匈奴的这个恶心习俗，烘托了蔡琰一生命运的凄凉。
之后曹操统一北方，花重金赎回蔡琰，嫁给一个叫董祀的陈留人。
但是曹操那个喜欢别人之妻的爱好，也不知道是不是染指过蔡琰不得而知。
如此悲凉的命运，就要开始了吗？
欧阳旭突然对着蔡琰说道：“蔡姑娘，不如你留在我这吧。虽然我是一个让人看不起的商人，但是却可以改变你的命运。”
蔡琰双眼一亮，可是又随之暗淡，无奈地说道：“昭姬已经许了人家，爹爹又亲自来接，昭姬心中是万般喜欢与公子与貂蝉姐姐一起生活的。可是我若不去长安，是不忠不义不孝，不忠于丈夫，不义于世道，不孝于爹爹，害爹爹失信于人。昭姬无能，无法为公子再分忧，就让昭姬为公子奏乐一曲，表谢意，亦是离别。”
“昭姬妹妹，你真当要离去？”却是貂蝉从客厅后面走出。
蔡琰又拜谢了貂蝉一番：“这些日子感谢姐姐如此疼爱昭姬。昭姬不想离去，但是人世间命数自有安排。姐姐勿要伤感，妹妹嫁与人为妻，日子自然也是极好的。卫家是大汉顶级家庭，生活不会差。”
欧阳旭拿起矿泉水，对蔡琰说道：“蔡姑娘，你喝过这水，你也见多识广，可知道天下哪里还有这神奇的水吗？”
蔡琰摆放好了古琴，闻言一愣，却是马上摇头：“公子此处神奇，世间绝无仅有。此水缓解人乏，效果无出左右。公子为何一问？”
欧阳旭喝了一口水后，正色说道：“好，你承认就好，我的神奇你知道就好。那我接下来说的话，也是神奇无比，你能当多少是真，多少是假，我不知道。但是这对于你父女二人来说，都是一个参考。我只是希望你们听了之后，不要以为我有什么坏心思。”
蔡琰闻言，正襟危坐，作福道谢：“公子为人，昭姬万分信任。”
欧阳旭接着说道：“首先，你父亲蔡大家，去了长安，董卓必然重用。但是董卓活不了几年，毕竟天怒人怨，然后你父亲会被恨董卓的人直接杀死！”
“啊！”蔡琰花容失色，惊悚站直，“我父亲怎么可能助纣为虐？”
欧阳旭叹气说道：“乱世当中，谁又能自己把握自己的命运。你若是跟跟随你父亲去长安，等待的不是你父亲老死，是被害死，是遗臭万年的死。你嫁给了卫仲道，但是这个人是短命鬼，也就婚后一两年，必定死去，你就是变成寡妇，然后你会被匈奴捉去，在那边生活十二年，还为匈奴人生下两个孩子。十二年后，你才会被人用赎金买回来，再嫁人。”
貂蝉这时候看到蔡琰脸色苍白如纸，全身颤抖，无力坐在椅子上，双眼空洞，这只是一个十四岁的小女孩，怎么可能受得住这些话？
但是公子的神奇，举世无双，公子预言，估计也是真的。
貂蝉心疼上前，抱住蔡琰。
蔡琰很是无魂，倒在貂蝉身上，死死抱住。
然后说了一句话，让欧阳旭下定决心，一定要改变这个女孩的命运！
蔡琰是这样说的：“公……公子，你为昭姬，如此泄漏天机，天道处罚，即使蔡琰魂飞魄散，不足以抵罪啊！”
欧阳旭看到蔡琰已经失去魂魄般，却依然为他着想，竟是感动了。
现代人已经很少被感动了，这真的被这个小女孩感动了。
欧阳旭：“你信不信我说的这些？”
蔡琰凄凉一笑，应声道：“公子所言，昭姬怎能不信？昭姬死便是死了，也愿公子安好。只是命运如此，可怜我爹爹一世英名，竟然毁了。”
欧阳旭连连翻白眼。
这小妞实在太逆来顺受了！比不过貂蝉对抗命运的勇气！
现在知道自己的命运如此，竟然没有想过丝毫改变，只知道悲天怜人，自艾自怨，逆来顺受，直接就接受这命运的安排了。
貂蝉、蔡琰，真是两个极端。
貂蝉不甘歌伎身份被人玩弄，挣扎，自己主动留在洛阳，遇到了欧阳旭，得以改变命运；
蔡琰悲伤坎坷命运，不挣扎，不反抗，被动走失，落在洛阳，遇到欧阳旭，知道自己一生，只是伤感自己如此凄凉，半分改变不曾想。
蔡琰才女之名越响，越感觉到这个小女孩读书——读傻了！被这世间世俗完全浸化了。
你看，貂蝉果然扶起蔡琰，正色说道：“好妹妹别哭！公子既然泄露天机于你，你就当试着改变命运才是！怎么能认命？”
蔡琰却是犹如天雷劈中般，怔了怔，这才回神：“改变吗？”
欧阳旭接着说道：“我说出来，自然是希望你的命运改变！你跟我有些日子了，也不怕告诉你，董卓的那个谋士贾诩的命运已经改变了，他本来不会这么早去跟曹操的，但是现在提前了好几年；还有那个赵云，他回到袁绍那边，本来就是去跟随公孙赞，但是，现在已经直接去跟刘备了；还有典韦，其实他应该是跟着曹操，然后过几年后为曹操而死的，但是现在跟了我；还有我的好蝉儿，本来是王允拿来去给董卓那头肥肥的猪玩弄的，然后又给吕布玩弄，现在却跟了我，我一定不会给好蝉儿回归原来的命运的……”
貂蝉却是懞了：“公子，我的命运你却没有跟妾身说过。但我原是王府歌伎，送人玩弄是迟早，送谁不是谁？董卓也罢，吕布也罢，还好妾身现在跟随了公子。”
蔡琰身体渐渐坚定，站直，双眼透着坚毅，视死如归般说道：“公子，昭姬不想爹爹遗臭万年，昭姬不想如此凄惨！昭姬愿意改变！请公子教昭姬，如何改变？！”
“那就不要去长安！不要嫁给卫家！不要让你父亲去跟董卓做事。”欧阳旭正色说道，“未来不知道怎么样。但是需要我们努力的改变。明知道去了是命运的开始，那么我们就不给命运开始的机会。”
“爹爹执意回长安怎么办？”蔡琰很了解父亲，父亲回长安绝对不是想为董卓效力，而为了给献帝效力。
但是现在的献帝都是董卓说的算，给献帝效力与给董卓效力没有任何区别。
可是读书人的脑子就是转不过弯来啊！
“昭姬，爹爹的长安之行是必须去的。”蔡邕这时候却走了进来。
欧阳旭一个卫生眼鄙视这个老家伙：竟然还偷听小辈说话？
蔡邕也不想偷听了，可是你们这些小辈子说的话，实在骇人惊俗了！
蔡琰却是慌乱了，急忙抱住蔡邕手臂，紧坚死捉，仿佛怕蔡邕突然消失一般，带着哭腔说道：“爹爹，长安之行，你……”
蔡邕淡然安抚蔡琰说：“昭姬，爹爹知道，你们所说，我全听到了。但是爹爹身为朝廷命官，怎能在大汉将倾之际，选择明哲保身？遗臭万年又如何？却也净凡为大汉效力。董卓待我不薄，正是如此，爹爹才更有机会为大汉排忧解难。”
读书人，特别是吃饱了撑了死读书的人，果然是思想顽固到了极度。
蔡邕又轻扶蔡琰头发，一脸疼爱，惭愧的说：“卫仲道如果真的早亡，爹爹确实坑害了我的女儿。爹爹既然很大可能遗臭万年，失信于人也不在乎了。所以昭姬还是留置洛阳吧。卫家那边，爹爹去退婚。”
蔡琰却是死死摇头，哪愿意爹爹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