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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章 别动了胎气

魔骨剑尊 云霆飞 4162 Nov 3, 2021 12:57:18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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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下的郑观欣喜地注视着摇摇欲坠的云州城,那看起来得意的表情下还掺杂着一种被猜忌的愤恨。
    如果自己率领的是御林军,哪怕只有五万,也比这二十万新兵要强得多。
    这是此刻郑观最想说的一句话。
    他承认穆之寻足够毒辣,但是他知道在“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这方面他和他老爹还是差的很远。
    郑观身为御林军最高统帅,外出打仗时竟然不能带着自己熟悉的部下,不得不说穆之寻终究还是信不过他。
    但即使是这样,此时的郑观仍有信心荡平区区北境七州。
    城楼之上,林有光目光坚定地握着手中的宝剑指向前方,血水从他的腿部、腹部和手臂间不断地渗出,如果不是绳子把他固定在了椅子上,那他顷刻间就会失去重心,一头栽倒在地。
    此时的林有光已经说不清楚话了,口中混合着血水的支吾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伴随着一声巨响从楼下传来,他知道……这是城门被撞开的声音,越来越多的敌军开始涌上城楼,他身边熟悉的身影已经越来越少,和快,最后一个北平军将士惨死在了敌军的乱刀之下,突如其来的血水溅了他一脸,他竭尽全力举起手中的剑朝着近在咫尺的敌军士兵挥去……
    ……云州城陷落了。
    城楼之上,“北平”军旗被换成了往日熟悉的“大宁”旗帜,混乱的尸首杂乱无章地被堆叠在了一起,位于城楼正中央的木椅之上还坐着一具无头尸首,他的头颅被挂在了云州的城墙之上……
    在这北境混沌的夜色中,纷乱的大雪从天而降,冻僵了这些已经远去天国的人所留下来的肉身。
    然而这一切才仅仅只是个开始,郑观一向擅长做这种血流成河的事情,自从他当年眼睁睁地目睹了自己的弟弟死后,他的血早已不再温热。
    那晚的云州城……注定逃不过人间炼狱的下场。
    “北境七州,皆是乱臣贼子,卿下一城……便屠一城。”这是郑观临行前一天的晚上穆之寻对他说过的话。
    哀嚎之音不绝如涛,血腥之气绵延八方,惨烈至极,天地同泣!
    此时,乘风御雪的北平军主力已经赶到了云州城的外围,空气中异常浓烈的血腥气让将士们纷纷红了眼,一张张含泪隐忍的表情下,是一颗颗无比愤恨而又震颤的心灵,行军打仗多年的他们想必已经猜到了云州城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张奔远!”陆子羽狠狠地勒了一下手中的缰绳,他几乎是在怒吼。
    “末将在!”将领的声音丝毫不比陆子羽的声音小。
    “你立刻率领八千虎头骑埋伏在云州南郊,倘若到时候放走一个人,提头来见!”
    “末将遵命!”张奔远目光坚定地朝着陆子羽郑重地行了一个军礼,随后他手中的马鞭狠狠地抽打在了地上,朝着身后的虎头骑高喊道:“妈的!虎头骑都跟我来!”
    “北平军全体将士听令,为云州城的父老们报仇!”陆子羽举起手中的虎头枪含泪高呼。
    长龙一般的队伍化作蛇芯在云州郊外分作两股,死死地包围住了云州城,哪怕城内敌军的数量是他们的数倍,可那又能怎样,不管你有多少人,惹怒了北平军就从来都没有过什么好下场。
    承平十年,混邪汗国发兵三十万顷全国主力进犯大宁,妄图以草原游牧民族惯用的闪电战方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举拿下大宁北境,然而他们却被八万北平军将士死死地顶在了凛风关外。
    面对这场大宁朝建国以来最大的外侵危机,时任北平军节度使的六旬老将陆鼎铭身先士卒,登楼击鼓,身负重伤而不下火线,最终在凛风关前力战而死。
    老帅的死彻底激怒了当时的北平军将士,陆鼎铭之子陆天远戴孝上阵,率领虎头骑自西北出凛风关、日驱近百余里绕到混邪大军的后方,截断补给,焚烧混邪粮草大营,致使混邪三十万大军阵脚全乱,在陆天远的前后夹击之下大败于凛风关前。
    大宁七万北平军大破混邪三十万大军,这是亘古以来少有的以少胜多的战役,此役之后陆家被景宗封为世袭千岁北阳王,成为了大宁朝开国以来第一位异姓王,从此混邪汗国再也无力侵扰大宁,大宁朝与混邪汗国在北境相持不下近百年的格局被打破,此后的天下,便是大宁朝一家独大的天下。
    此役之后,混邪汗国元气大伤,已然是日暮西山,最终于承平二十七年被草原上新崛起的元纥部落所灭亡,承平二十九年,元纥汗国再次进犯大宁,意图完成当年混邪汗国没有完成的愿望。
    然而这次,大宁内部出现了奸佞,在穆之寻和郑观的暗中相助之下,北境连丢十四州,不败战神北阳王更是中了元纥左贤王燕山护的伏击,殉国而死。
    燕山护的举动彻底惹怒了陆子羽在内的所有凛风关的北平军,那年冬天,两万余北平军尽数戴孝,弃关而出,在陆子羽的率领下,于同州城前大破燕山护麾下的十万大军。
    燕山护本人亦在乱阵之中被陆子羽一枪挑死。
    这……就是惹怒了北平军之后的下场。
    如果说北平军前两次的愤怒是来自于己方主帅阵亡所带来的,那么他们的愤怒似乎还没有到达到最顶峰,然而这次郑观丧尽天良的屠城行为,可以说是已经突破了北平军所能忍受的一切极限。
    屠戮手无寸铁的百姓……陆子羽无法接受。
    云州城内的惨叫声已经停了下来,在城中扎好营寨的郑观正在安排布置城防,他分出了一半的兵力在城外,一半的兵力在城内,以防止自己的大军被陆子羽的援军包围在城内。
    小小的城池无法使得十余万大军悉数发挥作用,把他们分散开以后就会有更大的作战面积,这样便可以发挥人数上的优势,这是郑观的想法,因为当年花承嗣败在他手里的一个重要原因便是没有发挥好兵力优势、及时分兵,从而导致了东远和明疆联军虽兵力众多,但仍不敌郑观率领的军队。
    可今日他着实不应该做出这样的安排,关键在于他对于北平军还是不够了解,面对战力骁勇的北平军,只有在人数上有着极大的碾压才有可能取得胜利,当年混邪三十万大军都没能成功,更何况如今他这十几万新兵。
    云州城外,大批郑观的军队已经手持弓箭、劲弩把守在那里,只要北平军一出现在他们的视线里,他们就有绝对的把握将他们射成筛子。
    震耳欲聋的马蹄声越来越近,这些手持弓弩的士兵脸上的表情明显没有了刚刚的自信和从容,突如其来的大风裹挟着雪花从北边吹了过来,风力之大直吹得他们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睛。
    可当他们再次睁开眼时,眼前的景象几乎让他们呆滞。
    映入眼帘的“北平”军旗如同天龙一般在空中盘旋翻滚,军旗之下,一排排手持银枪、赤衣戎甲的铁骑地正声势滔天地朝着自己的这边冲来。
    天兵下凡,无人能挡。
    “放箭!”劲弩营的将领大惊失色地连忙下令。
    齐刷刷地箭雨朝着冲锋而来的北平军飞去,手持弓弩的士兵满怀期望地注视着射出去的箭矢,因为如果这批箭雨不能有效地遏制住北平军的攻势,那么下一刻,就要轮到它们人头落地了。
    可当箭矢要接近冲锋而来的北平军时,这些手持弓弩的士兵眼中流露出的却是清晰可见的无助和绝望。
    所向披靡的北平军面对面前飞来的箭雨纷纷从战马上取出了数十斤重巨盾立于身前,完美地挡住了漫天而来的箭矢,随后他们手中的长枪又齐刷刷地朝着面前的敌军抛去。
    冲锋陷阵,左手持巨盾,右手抛长枪,这是每一个北平军将士都必须练会的一项本领。
    郑观手下那些可怜的士兵面对的是比箭雨更为致命的枪雨。
    锋利地长枪划破夜空,把那些士兵死死地钉在地上,呼啸而过的北平军迅速从那些人的身体上踏了过去,身手矫健的北平军骑兵从马上微微倾腰便再次拔出了那些刺穿敌军身体的长枪。
    碾压之势莫过于此。
    很快,城外的敌军被消灭殆尽,浩浩荡荡的北平军步兵紧随骑兵身后,带来了各种攻城器械。
    云州的城门再次被撞开的那一刻,陆子羽率领身后的千军万马第一个杀了进去。
    “殿帅!殿帅!不好了……北平军杀进来了。”一名身负重伤的将领慌忙跑到了郑观的营帐内。
    “什么!”郑观拍案而起,“本帅不是已经布置好城防了吗,你们难道没有按照本帅说的去做吗?”
    很显然郑观不相信这个事实。
    “末将怎敢,可我们是真的……打不过北平军啊!”将领跪地而哭,绝对的碾压让他找不出任何理由来辩解。
    虽然郑观事先已经预料到自己的部队和北平军正面交锋会有些困难,可他却没想到差距竟然会如此之大,他仍旧不死心道:“城外的军队为何没有响应。”
    “末将……末将不知啊,从头到尾都没有看到他们前来支援啊。”
    就在这时,又有一名浑身带血的士卒冲进了营帐,更确切的说以他目前的伤势来看,他是滚进营帐的。
    “殿……殿帅,我们在城外遭到了不明骑兵的进攻,败的……败的太惨了。”士卒同样是哭着说出了这番话。
    士兵的这番话让郑观原地踉跄了几步,他已经有些站不稳了。
    士兵说得没错,他们才刚出了云州城南门没多久就遇到了张奔远,以张奔远的暴脾气加上他率领的是整个北平军最精锐的骑兵主力,郑观那些可怜的手下自然被杀的血肉模糊。
    “哼!一群废物,让本帅去会会他陆子羽。”愤怒至极的郑观一把掀翻了案台,跨上战马的他手持双锏带着大队骑兵朝着城内战斗最激烈的地方疾驰而去。
    此时此刻,陆子羽正率领着北平军同敌军进行着激烈的巷战,他一边冲杀,一边寻找着郑观的踪迹,今天他一定要亲手诛了这个老贼。
    “陆贤侄。”
    似曾相识的声音从陆子羽的身后传来,陆子羽连忙回过身,那人正是郑观。
    “陆贤侄,云京天涯驿馆一别,你我叔侄二人已有两年多未见了吧。”马背之上,身着金甲、手持双锏的郑观似笑非笑地看着陆子羽。
    “郑观老贼,纳命来!”陆子羽丝毫没有想和郑观废话的意思,他对郑观只有滔天的恨意与愤怒,从北境的暗箭到弑君逼宫,再到如今的云州屠城,陆子羽的心中早就想杀他一万遍了。
    坐下的踏雪朝着郑观飞奔而去,寒光闪闪的虎头枪破空而出直指郑观的咽喉。
    郑观连忙架起手中的双锏,迎面挡住了陆子羽的枪尖,银枪与金锏在剧烈的碰撞之下擦出了些许火花,一老一少,一正一邪厮杀在了一起。
    郑观毕竟作了那么多年的殿前都指挥使,武力自然也是不凡,陆子羽那几乎招招毙命的枪法不是被他躲闪了过去,就是被他用双锏架开,但在二人的交锋之下,他能做的也仅仅只是一味地防守,若是再年轻二十岁,这场交锋还不一定是谁胜谁负,可如今的他终究还是老了,他的体力已经开始有些不支了。
    郑观身后的将士也已经看出郑观开始占下风了,他们握着手里的刀枪蠢蠢欲动,可陆子羽身后的北平军也正死死地盯着他们,只要他们一动,那陆子羽身后的北平军亦会挺身而出。
    双方都在急切地等待着二人见血的那一刻。
    陆子羽发觉到了郑观开始喘粗气后,他故意卖了个破绽,把自己的脖颈暴露在了郑观的金锏的攻击范围之内,果然,筋疲力尽且求胜心切的郑观想都没想就举起双锏朝着陆子羽的脖颈砸去。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郑观举起双臂的时候,陆子羽手中的长枪直直地刺向了郑观的心口,惊觉上当的郑观连忙躲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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