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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宣战

东京良人 啊咿呀哒 4398 Oct 5, 2021 7:43:58 AM
    那一刻,所有眼前的景象瞬间于白川思绪中补合成一条清晰脉络。
    ‘藤宫会杀人’!
    脑海中信息量猝然爆发。
    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了。
    没错,他要杀的,赫然是那个劳改头不良来犯者。
    “停下,藤宫,你要干嘛?”
    ‘咚!’
    重重踹开了大门,井上藤宫不予理会,径直冲出了门去。
    白川追着他冲下楼梯。
    凭借在黑夜里对于小区的地形了解优势,以及身形灵活优势,藤宫把白川甩在后面,比他更早地来到小区外,然后跨上摩托,狠狠拧动把柄。
    ‘轰——’
    摩托咆哮着,像一头怒红的野兽,冲出了栅栏。
    “麻蛋,平时没见你小子骑这么快。”
    白川拍拍头疼的额头,赶紧也跟着发动摩托前往最近处的地铁站。
    灯火繁华的市心路段。
    即便是晚间,路灯也一盏一盏地亮着。
    往来人影络绎不绝,尤其是在地铁站旁边。在东京这种大都市,夜间赶路的比比皆是。
    忽然。
    一辆黑色的二手改造铃木SUZUKI从人行道上以七十码的速度飞驰而过,拽出了比跑车还炫的灯光,路人纷纷惊嚷着退向两旁。
    两个不良并排走在靠近地铁站入口处的行道上,一个是进入藤宫家中的劳改头,另一个,赫然是偷下藤宫手中方便袋调虎离山的那个人。
    “呵呵呵,你就说那小子,回去见到他姐姐的时候该怎么抬头吧?”
    “亏他老姐还言之凿凿地当面说他在上学什么的,差点当场给我笑死。你是没看到,等我拿出照片后,那样子,不吱声了。那个不敢相信的神情呀。”
    “你说,指不定他老姐被这个败类东西气死吧?
    “气死最好!活该他自作自受。”
    ‘轰隆隆!’
    背后传来一阵机车咆哮。
    两个不良赶紧回头。
    “什么东西?”
    “草!是冲老子来的!”
    “快闪开!”
    ‘咚!’
    两个不良退往一边,摩托车重重砸在地铁站门前的栏杆上,在人行道上灌出一条狭长的白色烟气,机油味和碎屑零件四溅。
    周围行人呆了,都讷讷地看着这一幕。
    “刚才那个速度,是真的想撞死我啊!”劳改头不良心跳狂突。
    “到底是哪个家伙?”
    “不知道,太快了,没看清楚。不过那样子撞上地铁站,应该没了吧。”
    望着身前浓烈的硝烟,劳改头不良不由暗道好险,庆幸地叹出一气。
    忽地,他神情蓦然一滞。
    从白烟背后,走出一个身穿护具的人影。
    宛若,死神被硝烟环绕着,走出炼狱。
    两个不良颤不能视。
    “你,你是谁?”
    那人没有回答,把头盔解下,抛往一边,朝着两人快速冲来。
    “井,井上藤宫?”
    话还没说完,劳改头不良腹部就重重挨上一拳,整个身子冲飞出去。
    “他个子那么小,怎么可能......”
    旁边同伴下意识地想反抗,可手刚伸过去,就被如同金刚杵的五指一把拧住手腕,然后整个人重重背过去,在空中来了个过肩摔。
    不良的身体摔倒在地上,落地又重重弹起,眼眶全白,仰面喷出血来。
    “噗——咵。”
    只一招,带着小个子野兽汹涌洪水般的宣泄愤怒,那人直接被砸晕过去。
    有路人想上前劝架,可霎一接触到藤宫那凌厉如刀的眼神,连忙缩回脖子。
    这个时候,看着背靠电线杆目光惊颤的劳改头不良,井上藤宫掏出刀来。
    周边群众再也忍不住爆发出尖叫,一哄而散,一边连声大喊:“杀人啦!杀人啦!有人杀人啦!”
    他们像子弹一样四处溅射开,不少在逃路过程中撞击在顺路赶来的白川身上,阻碍着他前行。
    “喂,你们说得杀人,杀人,位置到底是在哪?”
    也顾不得那么多,白川抓住一个路人就问。
    “就在,就在那!”
    路人手指颤颤地指向一个方位。
    白川眉目紧蹙,赶紧赶往过去。
    “是你,是你,是你害死了我姐。”
    井上藤宫站在劳改头不良面前,两手插兜,眼神戾黑。
    “你要干什么?别过来!别过来!”劳改头不良好似意识到什么不妙,两手撑在地上,目光惶恐,步步倒退。
    “是你啊,是你啊。就是你啊。”井上藤宫反复魔怔般地,朝着他不断走近。
    “我的姐是因为你而死,她是被你们害死的。”
    “就让你,下地狱去偿还,用你的命,你的尸体!”
    井上藤宫将手掏出了兜,在那里,寒光一闪,在路灯下的映照下折射宛若来自地狱的森冷色调,赫然是一把呈亮的水果刀!
    劳改头心神陡然!顿时慌不能己地大叫起来:“你,你,你这样是要去坐牢的!等等,你想干什么?”
    “坐牢?呵呵。”
    井上藤宫只是无谓地笑了笑。
    骤然间,他面色凄厉,如鹰隼般扑身朝着无路可退的劳改头不良刺去:
    “你知道吗?我姐她已经回不来了!”
    ‘哒,哒’。
    鲜红色的血液,沿着锋刃,一路徐徐坠下,滴落在地。
    井上藤宫诧异地放大了瞳孔。
    劳改头不良浑身颤栗,劫后余生下一幅面瘫的样子。
    “是你?”
    井上藤宫不可思议地低声喃喃。
    “白川,你怎么在......”
    白川十六夜大喘着气,一手握住刀锋,整个手背都被鲜血染得通红,顾不得回答他的话,好不容易赶上了。
    “藤宫,你不能杀他。”
    “不能杀他?为什么......”井上藤宫脸色因为剧烈的情绪而臻至苍白,无比激亢地喊声道:“他可是杀了我姐!”
    “让开!”
    “你停下!”
    “别拦着我!”
    井上藤宫嘶声大吼,再度举刀,就要刺向地上的劳改头不良。
    这个时候,白宫拦上前去,大吼着‘白痴’,瞳孔中光芒霍烁,一把就迎着水果刀的锋刃伸手抓下,将他止住。
    “白川,你为何......”
    藤宫的眼里夹着闪烁不定的神色,开始动摇了。
    “你忘了吗?你全都忘了吗?”
    白川在他面前放声大吼。
    “你以为杀了他一切就能完结吗?你以为不管不顾地发泄了情绪就能解脱吗?你能逃避的了什么?逃避自己的一生吗?”
    “我只是个外人,对,但我将一切都看在眼里。你这个样做,怎么能对得起死去的井上惠?”
    “我,我......”
    井上藤宫立在原地,茫然无措,木滞地说不出话,身体如堕寒窖,一个劲地抖动起来。
    “你忘了,你姐想要你替她实现的梦啊!”
    “是去读大学将来闯荡出一番事业的梦,而不是在监狱里毁掉一生的梦!”
    “藤宫,我不是要阻止谁,我是要帮你!跟这种人渣同归于尽,井上藤宫,你听着,你姐在另一个世界里也难安心!”
    藤宫彻底破防了,他整个身子跪在地上,蜷缩成一团,在拼命地颤抖哭泣。
    白川看了眼鲜血弥漫的手掌。
    他并没有喊疼,而是转身看向地上人影。
    白川平静地来到劳改头不良身前。
    “他的姐姐,因你们而死了,知道吗?”
    “死,死了?”
    “对。”白川气色平静地望着劳改头说。“所以,你是杀人犯。”
    劳改头心跳磕磕绊绊,结巴得说不上话来。
    “我,我我我,我没有......”
    在这个过程中,白川一直仔细揣摩着劳改头的神色。
    是他么?
    不,不对。
    看样子,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带来的后果,还以为自己做的一切只是普通的告状。
    倘若是普通的告家长,又何必劳苦费神手机关于藤宫的各种照片?还通过高额借债把他骗入陷阱,又是迢迢追踪查清居址。就算是不良也不齿用这种搬不上台面的手段,何况利不及弊?
    除非,真正的凶手早就知道这一切的真正意义,清楚井上惠的病症状况,明晰井上藤宫辍学打工的目的。井上惠的死亡乃至井上藤宫的暴走,都在那人计划之内。
    当然不可能只是眼前着家伙,像这种替人跑腿挨刀,游离在核心边缘的杂碎脸小喽啰。
    试想——
    如果不是自己及时制止,今日的藤宫就这么刀下去,将导致被关进监狱,对其一生造成彻底性的、不可扭转的伤害。
    更甚者,通过让樱花会的干部锒铛入狱,促使他们名声昭臭,趁机击垮。
    乃至是激起内部矛盾,引发义愤激昂者与警察间的矛盾,执使他们最终崩塌,永无翻身。
    想到这里,白川不由心脏猛地一缩。
    这和系统昭示的樱花会命运不谋而合!
    一切都在对方的计划内吗?
    是了。
    劳改头只是个‘饵’!
    特地送到面前,要让藤宫去咬的‘饵’!
    害死井上惠只是第一步,借藤宫之手杀死这个喽啰,才是整个计划的真正关键!
    很险。
    而刚才的藤宫,距离上钩只有一步之遥。
    若是这一刀子捅下去,不仅不能让真凶付出代价,反而付出代价的是自己。
    至于真正谋划出这一切的家伙,正指不定躲在幕后偷着乐呢
    胜负只在这一念间。
    白川面目一松,攥紧的五指微微握开。
    ‘饵’有它另外的价值,但不是用来‘咬’的。
    他要顺‘饵’寻‘钩’,揪出真犯。
    劳改头不良此时心跳已经快停跳了,呆傻空洞地望着地面,反复念叨着‘我没有’、‘我不是’之类的,已然说不出别的话来。
    白川伸出鲜血弥漫的手,揪起了劳改头不良的衣领,将他整个从地上举起。
    血从劳改头不良的衣领上,冰冷刺骨地流进了他的衣口,更令他吓得哇哇大叫,双腿不由自主地拼命踢蹬,宛若被人拎起身子的野狗,那叫一个不能自理。
    “直视我。”
    劳改头不良颤颤低着头,不敢予视。
    白川右手径直一拳挥在劳改头脸上,一颗牙齿从他口中跳飞出去。
    “我让你对着我说话!”
    剧烈的疼痛令劳改头整个脸型一阵痉挛,就像被揉碎的蛋。
    他不得不看向白川,眼前这个少年皮肉狰狞的表情,就像阎王在披覆着地狱脍炙的烈火一样。
    他人已经傻了。
    “告诉我,你背后的人是谁?”
    劳改头半边脸肿胀得老高,带着缺漏的牙齿和含混不清的嗓音说:
    “我,我们是‘极乐屋’的成员,是嘻哈镜老大叫我们来的,我俩什么都不知道......他还说不许我们道出家门,否则就宰了我们,可我,我......”
    白川朝下瞥了一眼。
    一泡尿影在劳改头的身下扩散。
    证明他所言不假。
    “还会讲话吗?”白川问。
    “我......”
    “我特么没让你开口!听着就行!”
    白川又是一巴掌,把脸给他煽匀了。
    劳改头有苦不敢讲,小鸡啄米似直点头。
    “如果你还会讲话,就带消息回去:”
    “以我白川十六夜的名义,我们樱花会,向极乐屋,宣战了!”
    “我们会不遗余力地、倾城而出地,将你们撕碎剿灭,哪怕你们躲到任一个角落。”
    “找你们复仇的人,叫作井上惠!一个二十几岁的大好青春姑娘!你们听着,我们会带着她的仇恨和意志,每一拳都替她打在你们身上,让你们看着‘她’怒火的眼神,血债血偿!”
    “听见没有!”
    “明明明明明,明白了。”
    ‘咚!’
    他将劳改头贯甩在地上。
    与此同时,扯掉了他身上寸衫,套在手上,作为包扎。
    白川一圈圈缠绕。
    丢落在一边的不良,像条死鱼,一仰眼假死过去。
    至于身旁的一位同伴,虽然醒了过来,却是一声也不敢吭,逃也不敢逃,早躺在地上装死了。
    白川回身朝跪卧在地上的那个人影走去。
    井上藤宫透过泪眼朦胧的视界,看到了白川朝他伸来的手。
    “藤宫,走吧。”
    白川十六夜将他拉起。
    “警察就要来了,先离开这里。”
    “至于你姐的事。我发誓,那就是我的事,一定帮你复仇。”
    “啊啊啊啊!”藤宫又是难受地哭起来,抓紧白川手腕。
    与其说是哭泣,不如说是释放。
    风嚣刮骨的寒夜里,白川骑摩托车,带着藤宫行走在回头的路上。
    夜晚的东京很冷,街道在微白色的灯光下,都像裹上了一层殓妆。
    白川能感受到身后之人的不断抖动。
    【你完成了step 1】
    【你成功阻止了井上藤宫杀人案。】
    【你阻止了樱花会和日本警察起冲突,进而开始走向一条不伦道路。】
    【但主线任务仍未变更。】
    【step 2:阻止樱花会和警署之间的矛盾发生】
    这次收获了任务完成,白川的心头却没有一丝喜悦。
    因为,有更沉重的事情在等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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