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石楠花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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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所恐惧的，难道不是无穷无尽的黑暗吗？纵使你如钢铁般坚强，时间的侵蚀也能使你身体被腐蚀。
    遭受到挫败的闫歆躲在她那个不见天日的衣柜已经一天了，在那里她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无论睁眼或是闭眼都是漆黑一片。毫无差别，反之在那个空间里的恐惧却能让她安静地反省。
    闫问天知道闫歆的症状，她躲起来的衣柜的门是可以反锁，怕女儿闷着的老父亲还在顶部装了空调。还定时找人保养，有备无患。现在果然出问题了！因为她上次躲在里面已经是许忻茹离家的那天，差点就出大事！甚至连杨子维的事情都不足以让她回到那个漫无边际的黑暗当中。
    对闫歆而言，黑暗——足以勘测人心，对于一个有AS的人，封闭空间无疑是最好的领地。
    “还没出来啊？”
    “昨天夜里到现在了，厕所都没上过！”
    闫问天父子在讨论着她什么时候出来，视乎都没有打扰她的意思。因为他们都熟知闫歆，她现在需要不被打扰地思考。她并不是因为内疚或遭受不住打击而逃避这个世界，她早已学会面对这个世界了。
    她的方向，是因果关系。漆黑中她的两根手指有序地打圈转着。沉思着，她坚信的“因果关系”是这个世界的定律。那对于舒贤而言她的“因”仅仅是小时候的那件事吗？那时候她都没懂事能不能记起来都是个值得怀疑的问题，顶多只是个因素，不是动力因或者目的因。
    片刻过后，她认为她需要一个专业的人帮她求证一件事！她的手指停止了转动，散乱的头发随着猛然抬起的头显得更加凌乱。她稍稍整理了她那蓬松凌乱的头发，打开了衣柜的门，她用手稍稍遮挡了一下刺眼的阳光，由于躲在黑暗中一段时间，光线刺激不适的双眼几乎无法睁开。
    “出来了？洗个澡整理一下准备吃早餐了！”闫问天看着披头散发的闫歆，想笑又忍住了。
    “我都怀疑我是不是你亲生的了，我躲在里面那么久你不怕我出事的嘛？”
    “里面不舒服你能在里面那么久？”闫泽这时候补了一刀，闫歆差点没把他掐死。
    “我猜，你是想到了什么才跑出来的吧？我帮你约了姑姑了！十一点！但是我今天约了人打麻将，你自己去或者叫你哥陪你去呗！”
    闫歆刚刚想叫闫问天帮她问问闫惜惜今天是否有空，话还没说出口便已经被闫问天回答了。这难道不是说明她又被闫问天猜到了？她无奈地看一眼，点了点头，连“你怎么知道的”都不必问了。
    闫泽陪着闫歆准时到达了闫惜惜的诊所，他们刚到，便看见舒荣笙带着舒贤从里面走出来。
    闫歆知道，她又慢了！
    尽管闫歆再不满她也不会暴露于人前的，兄妹两礼貌地与舒荣笙问好，正准备进去之际，舒贤把闫歆叫住了。
    “闫歆，你见过姐姐吗？”舒贤泛红的双眼泪汪汪地看着闫歆。
    “她不是回家了吗？”
    “她没回家，我好担心她！我已经把何帆还给她了，她怎么还不回家呀？”说着说着舒贤的两行眼泪倾巢而出。这时站在旁边的舒荣笙轻轻拍了拍的肩膀，安慰着说：“没事的，姐姐只是一时之间接受不了出去散散心而已！别这样了哈！”安慰的话语中带着溺爱。
    “对咯，没事的！她散散心而已！”
    其实闫歆内心很担心舒宛，她用力地控制自己不露出一丝丝破绽。
    推门而进，闫惜惜见了闫家兄妹，露出了欣然的微笑。
    “你们两多久没过来看姑姑啦？今天咋突然过来啦？自己坐吧！”
    “哪有，姑姑你贵人事忙，我怕烦着你了呢！”闫泽见闫歆藏在背后的手微微颤抖，赶忙回应着闫惜惜。
    “歆儿的脸色不是很好，不舒服吗？还是病情有变化？”闫惜惜对闫歆的病一直都很上心，虽然经常叫闫问天把闫歆带过来闫歆都不愿意。
    “姑姑，我今天过来是有事请教的！但似乎我慢了！”
    “你说的是关于舒家两个女儿的事情吗？”
    “是的，刚刚我看到他们了，他们来找你是有什么事情吗？”
    “我是一个专业的医生，病人的情况我怎么能告诉你呢？”
    闫歆想了一下，也是啊。她作为医生是不可能把病人的情况告诉她的。她接着说：“那你又把我的事告诉杨子维，这不公平喔！！！”
    “我告诉杨子维，是得到大哥的允许的哦，何况，你的情况他理应知道的嘛！！”闫惜惜笑了笑。
    闫歆知道肯定又是闫问天安排的了，就不与她在这个问题上面过多的纠缠了。
    “算了，我说不过你！我今天过来是有问题想不通需要请教一下姑姑的！”
    “嗯，你说！我力所能及的我一定会尽量解答你的疑惑！”
    “我想知道，一个人会不会因为小时候发生的一些事情而影响长大后的心理？”
    “emm，那就要看看小时候经历具体是什么，人的童年是三观形成的重要因素，一些有利于成长的领悟型经历，可以让人从小明是非；反之就是会形成现在很多心理疾病，如果不加以及时的矫正治疗可能会导致出现很多精神问题的哦，例如世界闻名的一个病例，就是因为童年阴影而出现人格障碍，分裂出24个人格呢！”
    “所以，换言之，一些不好的经历，有可能会造成心理扭曲的问题了？”
    “是的，但是心理扭曲的情况相对比较严重，有时候可能不止是童年，而是在成长的过程中不断地经历一些事情而刺激导致的！”
    “那心理扭曲具体的情况会有哪些？例如极端的报复行为？”
    “不排除有这种因素，很多心理扭曲的报复行为的动力因都是因为错误的观点诱发出来的动力因从而导致的！”闫惜惜的看着闫歆的眼神，视乎在引导着她往她思考的方向。
    闫惜惜的话，似乎解答了闫歆内心所有的疑惑。
    闫泽闫歆开车回家的路上，闫歆一言不发。一直在思考着刚刚闫惜惜所说的话。
    “怎么？你怀疑谁心理扭曲啊？舒贤吗？”
    “哥，我是不是又慢了！”
    闫泽双手握着方向盘，用余光瞟了一眼他的妹妹，笑着说：“怎么？这次遇到劲敌了吗？让你如此惆怅？”
    “刚刚他们从姑姑那里走出来，我看她的眼神，我觉得她不是真的，我觉得她甚至是在做戏！”
    “我觉得你想多了吧！我看她也挺惨的，男朋友没了，孩子也没了。”
    闫歆听闫泽这么一说，便直接闭嘴了。闫泽估计也只是听闫问天略略带过这件事，他的反应也是大部分人的反应。
    舒贤从闫惜惜的办公室出来的那一刻，闫歆就已经知道她的用意了。还是她一贯的套路，让无知者心疼她是个弱者，同时先发制人避免了像闫歆一样怀疑她心理扭曲的人有所行动。她已经谨慎到了每一步都经过精心计算的地步，闫歆也知道，这明明白白就是一场硬仗。
    瑞泰经历了一次如此动荡的游戏发布会，本以为会对公司造成许多负面的影响。然而事实却是截然相反，不少人因为这件事而了解到这个游戏，游戏的营运居然比预期理想，公司上下的人得知舒贤的这件事，无一不是对舒贤充满了怜惜。然而，正因为此事也无疑坐大了徐谦策划部的气焰，在每次的公司的会议中徐谦就更趾高气扬了。
    闫歆见此，丝毫未见担心和紧张。她本以为徐谦是个认真干事业有头脑的人，却没想到几次开会都看到徐谦那个得意洋洋的样子，她反而笑了。
    策划部的大伙们正忙着举行庆功，大家租了别墅一起去玩！整个部门都沉浸在成功的快乐中不亦乐乎。
    舒贤则自己坐在角落一言不发，她知道徐谦正在留意她，早就已经想好了怎么让徐谦成为她的囊中之物了。
    “怎么？自己坐在这里？不去跟他们一起玩的？不舒服吗？”
    “不是，我只是开心不起来！”
    “还在想上次那件事？”
    说着说着舒贤便开始掉眼泪，她哭着说：“是我不好，我怎么会这么不小心的？活该他怪我的！是我不好！”
    “你男朋友居然还怪你？不是吧？”
    “他跟我分手了，估计已经跟姐姐一起了吧！”
    “你流产了，他还搭上了你姐姐？”
    “不是这样的，是因为姐姐于我是双胞胎，很像！那一天他喝多了，把我当成了姐姐，我反抗不了，发生了关系。我们才在一起的！说起来我还真的抢了姐姐的男朋友！我其实知道她和姐姐还有关系的，后来，我怀孕了就以为他会安分一点了，哪知道流产之后他怪我，现在大概就跟姐姐一起了吧。”
    “这…太过分了吧！别哭了！你会遇到更好的啦！”
    徐谦拿纸巾递给了舒贤，舒贤接过纸巾啜泣着说：“不会了，我流过产啊！不可能的了！不好意思失仪了，我上个洗手间！”
    她在洗手间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楚楚可怜的样子触动了徐谦的恻隐，继而她露出了一个狰狞得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字字句句看似说着事实，而却又不是事实的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