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0章航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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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晚上霍薇睡得极好，因为她彻底弄清楚了娄霄对赵思嘉的态度,不枉她一点一点绕着圈子试探。接下来就好办了,就算她和赵思嘉对上，也不会影响她和娄霄的来往。
    她等了好几天没去公司,就是为了先把身上的伤养好，再静心地把画给画好。现在她的头已经不疼了，脚踝也消肿了,只要慢点走别太着力不会有什么影响,她就穿上妈妈买的新衣服，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去了霍氏总部。
    前台是认识她的,见到她就引她去电梯那边。
    霍薇礼貌地道了谢，微笑着走进电梯。
    前台回工位低声和左右的同事说：“刚才那位是董事长的千金啊，说话好温柔,长得也好好看，还很有礼貌,一点都不像娇纵跋扈的样子。”
    同事很小声地说：“那是你没看见她上次来的样子，上次她冷着脸直接闯进去的，还和总经理吵了一架。”
    “那……她这次来干什么呀？应该不会吵架了吧？她还笑呢。”
    “嗐,神仙打不打架跟咱们也没关系。”
    几人只说了几句就不提了,不过心里都惦记着这事儿,等着霍薇会不会闹出什么动静。
    霍薇直接上了顶楼,直奔董事长办公室。第一个发现她的就是看文件看得头昏脑涨的赵思嘉,赵思嘉看见她这副精神奕奕的样子,心里就冷笑。这霍薇就会胡搅蛮缠,把自己说得跟受害者似的，结果苦头全是她在吃。她这些天过得一天比一天不开心，居然还有不少人觉得是她伤害了霍薇，真是莫名其妙。
    赵思嘉坐在工位上没动，还低下头像没看见似的，一点招呼的意思也没有。按理说这里办公的都是董事长身边的资深秘书和特助，她的资历最浅，招待来客、端茶倒水都应该是她负责，现在她一动不动，其他人就有些不喜。
    霍庭威的第一秘书秦秘书微笑着迎了上来，客气地打招呼，“霍小姐怎么有时间过来了？董事长现在有客人，客人大概二十分钟后离开，您在会客室稍等一下可以吗？”
    “当然可以，我不着急。”霍薇对她点了下头，径直走向会客厅，路过赵思嘉的时候，看都没看她一眼。
    赵思嘉不想和她说话是一回事，现在被她无视就又是另一回事了。赵思嘉低着头，总感觉其他同事在看她笑话。霍薇是霍氏千金，而她只是个被撇清关系的“朋友”。现在霍薇当她不存在，就像在当众讽刺她不自量力。
    秦秘书问过霍薇，给霍薇煮了一杯咖啡，余光看到赵思嘉像雕像一样动也不动，微皱了下眉，心里有点烦。
    王菁和夏萌的下场大家都看到了，现在霍薇来了顶楼，被祸害的人就变成她了。她这几天用熟悉工作当借口，一直让赵思嘉整理不涉机密的档案，但这样的借口不能一直用，以后要怎么对待这尊佛，她还有点没底。
    秦秘书找了两本时尚杂志，连同咖啡一起送进会客厅，礼貌地笑道：“霍小姐还有什么需要吗？”
    霍薇双腿交叠，放松地靠在沙发上，拨弄了一下头发，伸手朝对面的沙发示意道：“秦秘书坐，我有点事和你说，耽误你几分钟。”
    秦秘书有些诧异，不明白她们之间有什么说的，但还是依言坐到了她对面，带着两分好奇做出洗耳恭听的姿态。
    会客室离赵思嘉的工位有段距离，但可以互相看到。霍薇向外看了赵思嘉一眼，又看向秦秘书，“之前我和霍铭、赵思嘉的事闹得沸沸扬扬，爸爸答应补偿我，我就让赵思嘉调岗，做了爸爸的助理。”
    秦秘书听她提到赵思嘉就拿出了应对客户的专心，以免一个分心说出不该说的话，步了王菁、夏萌的后尘，她身为董事长的第一秘书可不能掺和霍家的任何事。
    不过她倒是有些意外，赵思嘉调岗居然是霍薇的主意，而不是董事长给赵思嘉升职，那赵思嘉在董事长心里的地位就值得斟酌了，也许并没有她想的那么重要。
    霍薇歉意地道：“这两天我听说了一些传闻，似乎赵思嘉的工作能力很差，连累和她共事的同事受处分。这是我之前没考虑过的，现在她做了爸爸的助理，一定给你添了不少麻烦。非常抱歉。”
    “霍小姐千万别这么说，我做的都是我分内的事，没有什么麻烦。”秦秘书两边都不站，不肯顺着她的话说。
    霍薇也不在意，还露出释然的表情，好像真的相信了她的话一样，笑说：“秦秘书不怪我就好，我还怕给秦秘书添麻烦呢。其实以秦秘书的能力，就算赵思嘉是个新人，秦秘书也一定能把她带出来。希望她以后能踏踏实实做事，把基本的工作技能掌握好，不给爸爸惹出乱子吧。不然要是连累了你们，我心里会很过意不去。”
    秦秘书亲和地微笑着，很官方地说：“霍小姐不用担心，我们一定会用心工作，认真完成董事长的吩咐。”
    霍薇点点头，端起咖啡，轻轻搅动，“那我就放心了，耽误了秦秘书的时间，不好意思。希望没有影响你工作。”
    “不会。那我先去忙了，霍小姐有事叫我。”秦秘书站起身，和霍薇打了个招呼，出去关上了玻璃门。从头到尾都是一个完美的秘书，没有任何言行上的不妥。
    但她其实心里有点疑惑，霍薇特意叫住她就是为了表示歉意？霍薇其实不需要对她表示歉意吧？
    秦秘书带着疑惑回到工位，赵思嘉装作拿东西，往会客厅看了看，就见霍薇悠闲地喝着咖啡，一身不知道什么牌子的衣服，搭配得特别好看，把她衬得又漂亮又精致，让人看一眼就能看出她是个千金小姐，从小被宠大从来不受委屈的那种。
    对比她自己从早到晚的整理档案，头昏脑涨、腰酸背疼，霍薇才是更幸福的那个。
    最近一连串的事情让赵思嘉没之前那么有底气了，她曾经多少次在霍薇面前生出不可抑止的优越感，虽然她知道那不对，但她就是控制不了。霍庭威和霍铭都更喜欢她，她出身不好，第一次见霍薇都是仰望的感觉，可霍家父子的宠爱让她感觉自己比霍薇强了。
    就算霍薇含着金汤匙出生又怎么样？还不是被父亲和哥哥讨厌？每次她看到霍薇生气、吵闹，她都会隐隐高兴。因为霍薇是富家千金也很不开心，而她只是个普通女孩儿，却拥有了原本属于霍薇的幸福。
    但是今天，她拿着档案，看着那边悠闲的霍薇，突然觉得她一直都想错了。霍薇想生气就生气、想高兴就高兴、想花钱就花钱，什么都不用顾虑，明明就比她幸福得多。她才是寄人篱下，处处受制的那个人。
    赵思嘉想了很多，越想越不舒服，还克制不住地总想朝霍薇那边看，可惜直到霍庭威办公室里的客人出来，霍薇都没看她一眼，将她无视得彻底。
    特助将客人送走，秦秘书进办公室向霍庭威报告了一下，说霍薇已经来二十分钟了。
    霍庭威有些意外，下意识就觉得霍薇是来瞎闹腾的。她们母女搬出去好几天不回家，这会儿过来能有什么好事？
    他刚要让秦秘书去叫霍薇进来，就见霍薇走到了办公室门口站定，敲门说道：“爸，见你一面可真不容易，我能进来了吗？”
    “什么事？”霍庭威皱了下眉，低头看桌上的文件。
    两人一个照面就让秦秘书确定他们父女之间有矛盾，见霍庭威没有赶人的意思，她默默退出办公室。关门的时候，她听到霍薇说：“我要做研发部经理。”
    她脚步一顿，错愕地抬起头，看见霍庭威和她一样错愕，冷声道：“你又闹什么？闹够了就和你妈回家，我还有事忙，别胡闹。”
    霍薇漫不经心地说：“霍铭有的，我也要有。他刚进公司就是经理，现在还当了总经理，我要求不高，我就做研发部经理，适合我。”
    秦秘书不好再听，轻轻关上门去了茶水间。她觉得有点可笑，霍铭在经商管理方面是天才，能力有目共睹，进公司做了经理也没出任何差错，表现还很出众。霍薇是凭什么？据她所知，霍薇从小就是学渣，只会画画，也没出过什么好作品。
    这是大小姐在家玩够了，要来祸害公司了？她想到之前在会客厅那番谈话，深深感觉如果霍薇来了公司，杀伤力绝对是赵思嘉的好几倍，恐怕以后就没安生日子过了。
    她端着水杯回到工位，看见赵思嘉神不守舍地时不时瞟向办公室，连档案归纳错了也没发现，不由得眉头一皱，上前敲敲她的桌面，告诫道：“做事专心点。”
    赵思嘉低头一看，顿时满脸通红，急忙把放入盒子里的档案重新拿出来分类归纳，低声道：“对不起，秦秘书，我不是故意的。”
    谁看她也不是故意的，但工作就是要认真工作，这么心不在焉比故意还过分。以后出点什么事谁负责？秦秘书坐回工位，这么都想不到赵思嘉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她脑海中忽然浮现出霍薇的那番话——只要赵思嘉踏踏实实地掌握基础技能，就不会惹出乱子了。
    她敲打键盘的手指停下来，仔细想想，豁然开朗。她一直不知道该给赵思嘉安排什么工作，其实她可以把赵思嘉当做纯粹的新人，就让赵思嘉做琐碎的小事啊！
    既然赵思嘉连这种小事都做不好，那不就应该多锻炼锻炼吗？好多职员刚进公司都是这样锻炼的，虽然这样的人连他们部门的边都摸不到，但赵思嘉不是走后门进来的吗？
    关系户是个职场小白很正常，从基础简单的事情做起，慢慢锻炼才是对的。如果赵思嘉真能一点一点进步，她自然也可以给赵思嘉分配更重要的工作，一切凭能力说话，符合他们部门的宗旨，很公平，还不会让其他同事对她有意见。
    不过她也得事先做些准备，以免赵思嘉不高兴了跟霍庭威告状。多亏霍薇的话提醒了她，霍薇今天来，一点都没给她添乱，还帮她解决了眼前的困难。秦秘书心里轻松得很。
    她突然又想到，霍薇是不是故意说那些话的？就为了让她压着赵思嘉，不让赵思嘉出头？但看霍薇说要当经理的鲁莽样子，又不像会绕弯这样给赵思嘉挖坑的。
    不管怎么样，她这么做是最好的选择，霍薇有意无意都不关她的事，对她有利就够了。赵思嘉一向标榜自己在努力、在进步。那么接下来就让赵思嘉凭真本事工作吧，相信赵思嘉也没什么可说的。
    秦秘书在外边想霍薇是有意无意，霍庭威在办公室里也在想霍薇来公司有没有什么特殊的意思。他看霍薇坚持要当研发部经理，已经失去了耐心，不悦道：“你哥当经理是靠他的能力，你靠什么？关系？”
    霍薇用拇指反手指了指外面，“那赵思嘉是靠什么当上的总经理助理和董事长助理？靠能力？听说她工作做得一塌糊涂，经常连累同事给她收拾烂摊子，她不是靠关系？
    为什么她能靠关系，我不能？论这关系，我和你更近吧？毕竟是真有血缘关系的。”
    霍庭威就厌烦她这么说话不客气的样子，一点不尊重他，还质疑他的决定。他面无表情地道：“思嘉和你不一样，她没有家人，又不愿意白花我们的钱，所以给她一份工作让她自力更生。再说她能静下心努力工作，你能吗？让你上班，想找你都找不着你人影。”
    霍薇拍手笑道：“好一个自力更生！她比大多数人都富有了吧？就为了她那可笑的自卑自尊，你就让她在公司祸害你的得力助手？行，你是董事长你随意，但我的待遇比她差就不行。我和霍铭都是霍家人，他有的我都要有。”
    “不可能，回家去。我还有会要开。”霍庭威懒得和她争辩，直接命令她走人。
    霍薇是故意来激化矛盾的，怎么可能就这么走呢？她整理了一下衣领，说：“开什么会？我也要参加。你不用着急拒绝我，你总说我无理取闹，怎么我觉得不讲理的是你？你说霍铭当经理是有能力，你怎么知道我没有？你都没面试我、没考过我，就这么否定我不觉得太过分了吗？”
    她坚持进公司的执着终于让霍庭威认真起来，他看了她半晌，沉声道：“你这是要和你哥打擂台，想要抢家业？”
    霍薇不置可否地耸耸肩，“我不认他是我哥，我和他都是你的孩子，怎么你重男轻女？认为女儿不配继承家业？”
    霍庭威从来没考虑过重男轻女的问题，因为他在亲情方面就很淡漠，儿子优秀，他会感到有些骄傲，女儿贪玩叛逆，他则没什么感觉。他觉得一个家庭里，每人扮演好各自的角色就好了。他是家主，崔静是体面的太太，儿子是优秀的继承人，女儿是玩几年嫁给别人的闲人。
    现在他还好好做着自己的事情，只对赵思嘉多了几分照顾，崔静就和他吵架，离家出走。儿子也做错了事，全网丢脸。现在女儿居然要争夺继承权，简直莫名其妙！
    霍薇眼看着系统显示的好感值从40跌到了30，丝毫不怕，还提议道：“不如叫研发部的人开个小会？如果我实力不足，立刻走人。”
    霍庭威眼神沉沉地看着她，好一会儿才同意这丢人现眼的行为，“好。”
    他按下内线，冷声吩咐：“秦秘书，通知研发部开会，叫上霍铭。”
    “好的，董事长。”秦秘书应了一声，立即打电话通知下去。
    霍铭疑惑地问开会的目的是什么，秦秘书只说霍薇在这里，其他的不清楚。没一会儿，霍铭就皱着眉上来了，直奔办公室。
    霍铭急着看霍薇闹什么，路过赵思嘉也没看她。赵思嘉之前被霍薇无视正难受呢，这次居然被霍铭无视了，顿时心都凉了。她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看秦秘书在联系会议室，她就悄悄拿好电脑做好了准备，打算以做会议记录的名义跟进会议室，反正这也是助理该做的事。
    霍庭威晚点还有重要的会议，所以这个会就通知得比较紧急，霍铭走到办公室门口的时候，霍庭威和霍薇正往外走。
    他问霍庭威说：“董事长，为了什么事突然开会？霍薇为什么也跟着？”
    他们父子在公司一向公事公办，霍庭威闻言就抬了下手，示意他稍安勿躁，“霍薇认为自己有能力胜任研发部经理一职，要在会议上证明自己的实力。”
    “简直胡闹。”霍铭和霍庭威反应一样，第一时间就想让霍薇回家。
    霍薇走过他身边，带头往电梯的方向走，当着秘书和助理的面说：“霍经理是害怕我进公司？还是害怕我展现自己的能力，以后就没人衬托你的优秀了？”
    霍庭威沉声道：“霍薇，不要乱说。”
    霍薇不在意地微笑，她说的是事实，会议室见分晓。天才怎么了？很多人都能被成为天才，她有信心不会比霍铭差。
    霍庭威看了眼她的表情，沉默不语。他会同意开这个会，一方面想让霍薇死心不再闹着进公司，一方面也是想看看是什么让霍薇这么有底气。
    最大的可能就是霍薇高价收了关于研发AI机器人的资料，想在会议上出风头，借此进入公司。这不是没可能的，如果说霍铭是让他骄傲的儿子，那霍薇从小学渣的表现就让他觉得霍薇有点蠢。蠢人做出这种事自然符合常理。
    也许是被丢在树林让霍薇有了危机感，和下一代当家人处不好关系，还不如自己抢夺家业。这个想法不错，只可惜能力不足。
    霍庭威最近被家事闹腾得已经很烦了，他想借这次机会，好好教训霍薇一顿，再让崔静好好检讨她是怎么溺爱女儿的，让家庭重归平静，结束他们之间的矛盾。
    以后赵思嘉住在外面，和她们见不到面，各过各的，就不会再发生最近这样烦的事。也算是一劳永逸吧，这个会值得开。
    赵思嘉低头跟在几人身后，没什么存在感，默默抱紧了怀中的笔记本电脑。她不了解霍庭威的想法，只觉得霍庭威对亲生女儿还是要好一些，霍薇提出这么离谱的要求，霍庭威都任霍薇胡闹。
    而她明明没怎么样霍薇，霍庭威就让她向霍薇道歉，还为了“补偿”霍薇让她离开霍家，给她调岗。她曾经为霍庭威偏心自己感到沾沾自喜，现在忽然不确定起来。霍庭威真的偏心她吗？那今天霍薇不讲道理，为什么不把霍薇赶出去呢？
    研发部的几个重要成员先到的会议室，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开会，看到霍薇都很诧异，不知道她出现在这里是为了什么。
    霍庭威坐下，在众人脸上扫视一圈，慢慢说道：“今天叫大家来，是因为霍薇毕业了，有意进研发部锻炼。大家测试一下她的水平，看看她能不能加入研发部。”
    研发部几人同时看向霍薇，脸上的惊讶都掩藏不住。然后有个人推推眼镜，尴尬地说：“研发部对专业能力要求很苛刻，工作的时候还很辛苦、很枯燥乏味，有时候几天几夜都待在实验室里，加班到凌晨两三点是常事，可能不太适合霍小姐。”
    霍薇淡定地笑说：“做感兴趣的事怎么会觉得枯燥乏味呢？我很喜欢AI机器人，自从霍氏前两年开始攻占AI市场时，我就用心学了很多专业知识。今天请大家来就是考验一下我，你们放心，如果我能力不够，我以后再不会提进研发部的事了，你们不要有负担。”
    几人心里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根本没把她用心学习的事放在心上。专业学这个的都不一定能学好，霍薇业余爱好能学成什么？多半是大小姐自以为是而已。
    赵思嘉刚才在外面一直没说话，就怕他们说没她什么事不让她进来。现在坐进了会议室，她就抬起头直直地看向霍薇。
    霍庭威说霍薇要当研发部经理，可真是敢想！
    她从来没见过霍薇用心学习，霍薇怎么可能懂研发？她倒要看看霍薇怎么收场，闹成这样，等一下恐怕要找个地缝钻进去了！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