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沿海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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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爸，你辛苦了
陈海东被问住了，挠着那圆寸脑袋，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沈亚楠被他这傻样，给惹的忍俊不禁。
看着他脸上青紫熊猫眼，脸上笑忽而止住了。
“你说你，小小年纪，斗什么狠！你打得过人家吗！”
“打得过啊！”陈海东理所当然的说道，“他就打了我这一下，我刚才可抡了他十多拳！”
翻了个白眼，沈亚楠轻斥，“你还挺能耐？能耐你把那六百万现在还给我啊！”
一说到钱，陈海东才反应过来什么，赶紧把手中银行卡取出来。
“那个，这里面还有十几万，先还给你。”
原本还想教训的沈亚楠，结果被他这张卡给噎回去。
捏了捏手指，最后还是把卡抓在手里。
“剩下的钱，我会尽快还给你的。”
陈海东脸色发苦，“不管怎么说，也是我有错在先。”
沈亚楠叹口气，“最后，我再问你一句。”
“当时，你为什么那么确定，那块玉盘值这个价格？”
“道听途说吧！”陈海东打着马虎眼，“也是从别人那听到的。”
似是看出他说谎，沈亚楠脸色沉下来，“是嘛，听谁说的？”
“这个，我也不大方便讲……”
在陈海东找借口时，沈亚楠直接打断他话头。
“是讲不出来吧！”
被这句话顶的哑口无言，沈亚楠也有些火了，都这个时候还糊弄她！
直接撕下一张纸条，取笔刷刷写下几行字，然后递给陈海东。
“签字！按手印！”
没明白她是想做什么，接过那张纸条以后，陈海东才细看上头娟秀字迹。
“2001年十二月十六日，陈海东因投资失败，欠沈亚楠六百万元整……啊？”
“啊个屁！没见过欠条？”沈亚楠没好气的说着。
“不是，我应该只缺七十二万的呀！”
然而根本不等陈海东有所辩解，沈亚楠直接捧起他粗糙大手，直接啃在拇指上。
“你干嘛！”陈海东惊呼。
因为茧子，第一口没咬破，于是不得不松了口，然而陈海东还没反应回来，面前那张樱桃小嘴又张开来！
这下终于渗出血迹，沈亚楠把他的血指印按在了欠条上。
这可把陈海东疼的龇牙咧嘴，最后沈亚楠呸了两口，看着欠条，还算有些满意。
“记住！这是有法律效益的，一年后你要是不还钱，我就把你关进去监狱！”沈亚楠威慑道。
陈海东看着她笑起来，嘴边那颗带着调皮意味的小虎牙，登时感觉，有必要去扎一针狂犬疫苗。
“想什么呢！”
沈亚楠俏眸中，还有未消的濡湿，带着愠怒看过来，当真有些梨花带雨的感觉。
陈海东一时间看呆了。
上辈子，他打了三十多年老光棍，连女人手都没拉过！
然而，这重生回来后，虽然摊了个债主，但债主模样俊俏的紧！
“姐，你真好看。”
下意识的一句话，让沈亚楠愣了，脸颊红润刚消下去，这会儿又腾上来。
“好看又不能当饭吃！”赶紧转过身子。
略有些消气，但这小弟弟，真是……
太鬼了！
虽说是他害自己公司没法再运营下去，但没来由就是没多恨。
当然，该气还是得气。
回过身，就看到他还捂着手指，那血流个不停。
“真是麻烦！”沈亚楠红着脸嘟哝了两句，就拉着他去做消毒包扎，还煮了鸡蛋，给熊猫眼散淤。
陈海东真的是受宠若惊，他本来就没怎么接触过异性，这会儿又是拉手又是被照顾，让陈海东面颊，变得黑红。
“你个小屁孩，还知道羞？”
说罢，沈亚楠恶作剧般，加重揉按眼眶力度，登时把陈海东弄出嗷嗷声。
从她家出来时，天色已经彻底晚了，而门口一直骂骂咧咧那人，也不见了踪影。
这时的雪已经下的大了些，陈海东也没再耽搁，赶忙去了医院。
只是没想到，父亲这会儿就在医院大门口干坐着，那一身伤口的靠在医院大门口，似是睡着了。
陈海东赶紧上前，“爸！醒醒！”
父亲艰难睁开双目，干涩通红的眼睛，看到陈海东时，长长吁了口气，略有些焦急问道。
“你去哪了？听他们说，你被派出所带走了？到底怎么回事？”
陈海东摸了摸眼睛，“和几个小混混缠上了，然后打了一架。”
这个说辞，勉强能忽悠过去，父亲张了张嘴，但最后还是没说什么。
沉默半晌，最后还是父亲先开了口。
“先回去吧，后面还得需要一笔钱，我得去看看矿上怎么回事，你也要去学校。”
陈海东嗯了声，就跟着父亲去车站。
因为没赶上最后一班车，陈海东父子只好在车站将就了一晚。
车站停止售票后，就会停止供暖什么的，所以两人就挤在角落里。
陈海东是累坏了，虽然冷的要命，但还是睡着了，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没多冷。
转眼就看见父亲在酣睡中，冻得直打哆嗦，而他身上那件外套，就在自己身上盖着。
父亲昨天说的那些话，还犹在耳边。
但……父亲始终还是那个父亲。
陈海东把身上衣服脱下来，想盖回去，但饶是把动作放到最轻，也还是把父亲惊醒。
“天亮了？”
父亲定了定神，看见那件外套后，也没多说什么，直接穿回身上，靠坐在一边，仰望着冬日早晨里城市高楼灯火，沉闷抽着烟。
“东子。”
“怎么了？”
父亲眼神，有些怅然所失的样子，随着烟雾吞吐，能看到那皱纹忽隐忽现，
“这都过了半辈子，家里除了你爷爷留下那平房，什么都没有，娶你妈妈时，几乎是只送去了两万多块彩礼，什么大件首饰都没有。”
“到现在，无论怎么拼命，也没能把你妈妈和妹妹治好，是不是很窝囊？”
陈海东没想到父亲忽而说起这些，想起之前跟他说的，没钱，就是窝囊。
父亲夹着烟的手，一直在发颤，不知是因为冷，还是什么其他原因。
心脏忽而一紧，陈海东两只拳头紧紧攥住。
“爸，”陈海东靠坐在父亲身边，几乎是咬着牙不让自己掉泪，“你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