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三章 两条腿走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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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莽暗谍为什么会对我下手？
　　宁时凤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他一个边缘人物怎么会引起北莽暗谍？
　　唯二与北莽产生交集的大概就是北莽节度使耶律察璟被杀一案和镇妖坛失窃案，然而这两起案件他都是在背后的，并没有走上前台。
　　难不成北莽的情报力量有那么强？查出了自己是幕后破案的人？
　　宁时凤觉得应该不可能，排除了这个，唯一有可能让北莽动手的就是自己暗谍的身份。
　　但这个身份……知道的人并不多。
　　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多留几个心眼，实在不行就去抱大腿。
　　宁时凤叹了口气，朝着如临巷走去，刚刚到巷口就看见一群身着黑衣黑裤黑靴的精壮汉子狼狈地从巷子里走了出来。
　　后面是郁雪风带着一群身穿青衣青裤青布靴的汉子，嚣张潇洒地看着他们。
　　宁时凤回头看了眼这些精壮汉子，朝里面走去。
　　“宁公子，您回来了？”郁雪风见面便迎了上去。
　　“这是怎么回事？”宁时凤指了指那群狼狈的汉子。
　　郁雪风轻蔑且不屑地说道：“城北帮那群狗腿子又想来找项先生的麻烦，被我们给拦了下来。”
　　言罢，他又笑着看向宁时凤：“宁公子，抽空您来红袖招坐坐，姑娘们都在想着您呢。”
　　红袖招的生意一天比一天好，这足以让鱼龙帮的压力减轻不少，郁雪风自然是十分感激宁时凤的，他甚至亲口跟红袖招里的姑娘们说了，以后只要宁时凤来玩，谁都不准收钱。
　　“改日，改日。”宁时凤敷衍道。
　　今天见识到了秦姝手里情报组织的厉害，他可不想自己在秦姝心里的形象变差了。
　　倒不是为了吃软饭，主要就是为了当好一个暗谍。
　　等到郁雪风等人离开，宁时凤进了养生堂，项宽坐在柜台后面，一手撑着低下头，一手写着什么东西。
　　“大人让我来查一查难民失踪的案子。”宁时凤开口说道。
　　项宽写字的手一顿，然后声音低沉地说道：“我收集了一份名单，那上面都是最近出现在难民群里的生人，我打探了一下，全都是城北帮的人。”
　　又是城北帮？
　　宁时凤微微一怔，犹豫了一下才说道：“你觉得，会是朝中的人干的吗？”
　　项宽没有说话，手里仍旧在写着。
　　“如果是朝中的人在做这件事，他们为什么要做这个？”宁时凤又问道。
　　项宽“呵”了一声，低声道：“洪武二十二年，京城曾经发生一起骇人听闻的人口贩卖案，涉及贩卖的人口足足有五百余人，事后查出幕后真凶为国公严达会，其目的是想以人命来完成某种祭祀。”
　　“祭祀？”宁时凤皱起眉头。
　　项宽没有回答宁时凤的疑惑，继续道：“最后，此案惊动到了官家，然官家最终只是罚没其家产、撤除其公职，仍然保留其爵位。”
　　说到这里，他抬起了头，“所以，你觉得朝廷里的人，还把难民的命当成命吗？”
　　项宽的眼睛看起来很可怕，蕴含着很多情绪，但更多的是愤怒与仇恨。
　　宁时凤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并不知道项宽的愤怒与仇恨从那里来。
　　不过，从洪武二十二年这起人口贩卖案来看，现在这起案件似乎也跟这个严国公有关。
　　“京城里还真是一片浑水啊。”宁时凤心里嘀咕。
　　他不怎么想掺和进来的，感觉还是在镇妖院里发育自在，等到实力强悍了，还怕什么？
　　宁时凤决定暂时不掺和这些案子了，等着后面秦姝给他传递回镇妖院的消息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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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近傍晚时，宁时凤接到郁雪风的消息，让他来红袖招，结果入目的景象让他呆住了。
　　光是在大门口就有人在打滚：“我是李宾，小娅姑娘，我来找你了……”
　　宁时凤无语地迈进大门，只见无数客人围着那些小厮，全都追问着：“小娅姑娘何在？”
　　小厮们一个个赔笑道：“小娅姑娘正在楼上休息，还在思念李公子呢。”
　　“这是五百两！我要为小娅姑娘赎身！”有人挥动着银票。
　　“哪儿来的狗东西？五百两就想独占小娅姑娘？我出一百两，只求见小娅姑娘一面！”
　　“滚开！某家少爷乃是京城茶王之子，特邀小娅姑娘上府一叙，愿帮小娅姑娘找到李宾公子！”
　　整个红袖坊原本因为那些花招、内衣已经热闹了一番，现在人更多了，像是闹腾腾地菜市场。
　　宁时凤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他根本没有想到，自己写的那篇落榜学子的故事竟然产生了这么大的影响。
　　不过，酒桌所在的花厅那边倒是挺安宁的，一群读书人模样的正在那里搂着姑娘喝小酒。
　　郁雪风一直在留意下面，见到宁时凤来了，连忙迎了过来：“宁公子，你可算是来了。”
　　“今天竟然有这么多客人，姑娘们忙得过来吗？”宁时凤问道。
　　“姑娘自然是够的。”郁雪风笑着回应道。
　　宁时凤点了点头：“十二金钗还别急着接客，后面的那十一个姑娘，你找人像我那样编点故事就行了。”
　　“先不说这个了。”郁雪风把宁时凤拉到一旁，脸色突然变得无奈起来：“那边还有一群麻烦等着您解决呢。”
　　“麻烦？”
　　宁时凤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看见了那边那群读书人，他疑惑道：“有什么麻烦？”
　　郁雪风哭笑不得：“还不是您写的那故事？那群读书人都是国子监的学生，他们全都嚷嚷着要见您呢！”
　　“见我干什么？”宁时凤着实有些不解。
　　“您去了便知道了。”
　　郁雪风拉着宁时凤朝那边走去。
　　鱼龙帮虽然是京城最大的帮派之一，可也不敢惹国子监的学生，这些学生要么背景深厚，要么前途无量，完全拿捏得住鱼龙帮。
　　所以，在听见国子监要找写那边故事的作者时，郁雪风完全不敢随便找个人来顶替，只能派人去给宁时凤传递消息了。
　　现在宁时凤来了，他便松了口大气。
　　领着宁时凤到花厅，郁雪风指着宁时凤说道：“诸位，这便是你们要等的人。”
　　说完，他便告退在一旁，然后暗中观察着这边。
　　这群国子监的学生全都看向宁时凤，一个个都打量着，那个目光简直像是在看姑娘一样，搞得宁时凤极为不自在。
　　“你便是写李宾与小娅姑娘之间的事的那人？”有人开口问道。
　　宁时凤点点头。
　　“我们想知道这个李宾是谁。”
　　嗯？不是，你们也想像故事里的李宾那样？
　　宁时凤心里嘀咕一句，笑道：“那个故事就是杜撰了，没有李宾这个人。”
　　“噢？既然如此，文章里的那首诗是谁写的？”
　　“哪首？”
　　一名学子摇头晃脑地吟诵道：
　　“众芳摇落独暄妍，占尽风情向小园。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
　　原来是因为这首诗啊，看起来他们很喜欢这首诗，我的文豪之路开始了啊……宁时凤脸上露出笑意：“这是我写的。”
　　宁时凤本以为这群学子听见作者是自己以后，会无比激动、震惊，不料他们全都脸色阴沉了下来，一个个咬牙切齿。
　　“竟是你写的？简直不当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