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苏旭汕（二）
【京城·相府】
夜已悄然而至，苏戴严端坐在书桌前处理文案，他面前一个身姿挺拔的青年正襟危立，直到苏戴严放下最后一个文案，青年这才躬身唤了一声。
“父亲。”
“汕儿，你回来啦。”苏戴严揉了揉腰，自叹岁月不饶人。“听说你一早便进了京城，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父亲，儿在路上遇见了几个以前当值的朋友，去喝酒了。”苏旭汕挠了挠头，一脸歉意。
“朋友多了是好事，不过下次先回家报个平安。”想起早上的闹剧，苏戴严只觉得头疼，“免得让你母亲担心。”
听出苏戴严担心两字故意加重语调的意思，苏旭汕俊俏的脸上一正，说：“今天的事，儿已经听说了，确实是母亲有些过分。”
“唉，自从妍儿回来，她和斐儿便越来越乖戾，我也不知该如何劝诫了。”苏戴严说着，身体疲累的重重靠在椅子上。
“父亲请保重身体。”苏旭汕顿时心里一疼，说道，“父亲放心，母亲和妹妹那边，我自会去提醒。”
“还有，禹王今天一鸣惊人，怕日后京城便不再安宁，三国聚会之后，你还是赶紧回军中去。”苏戴严说出后，像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凌，“不！我会启奏皇上，让你去汕州！”
“是！”心中虽然疑惑，苏旭汕却不敢多问，苏戴严这样做必有他的原因。
“去看看妍儿吧，她在后院柴房。”苏戴严叹出一口气，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恐怕说的就是他了，手心手背都是肉，哪有什么公正。“还有，去厨房看看还有什么吃的，那丫头恐怕还生气呢。”
“知道了父亲。”行礼离开，苏旭汕脑海中浮现出一张娇气柔美的脸庞，“不知道跟着吴老先生学艺后，会有什么变化。”
看着苏旭汕的背影，苏戴严眼眸渐渐迷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柴房中，苏妍舒舒服服躺在草堆上，摇晃着二郎腿，啃着一只鸡腿，要不是绿裳在门外轻轻抽泣，还真叫人以为她在享清福呢。
“哎呀，我说绿裳，我还没死呢。”关在这里苏妍很无所谓，她想出去随时随地都可以，只要她想，相府那几个废材家丁能难住她？笑话。只是不知不觉间，满世界的跑了这多年，她居然渐渐习惯了这里。
“呸！呸！呸！小姐你可不要胡说。”绿裳双手扒着窗台，垫着脚尖才能看到里面的情况，自己呸了一脸的灰又用手擦了把眼泪，直接成了小花脸。
“你就放心吧，绿裳，你家小姐可没你想的那么脆弱。”扔掉骨头，苏妍拍了拍手枕在脑后，被绿裳这样“折磨”了大半天，也懒得管她了。
“这地方哪是小姐住的呀，都怪绿裳腿脚慢，买个东西去那么长时间，要不然肯定能给小姐作证的。大夫人实在是太过分了，春红也不讲义气，亏得小姐平日里还想着她，她也不给小姐作证，坏死了。”绿裳越说越是伤心，一张嘴又是大哭起来。
“绿裳！你都说了十遍啦，回去睡觉吧，我也要睡啦。”苏妍实在没有办法，干脆直接堵起了耳朵。
过了一会儿，苏妍突然听不见了声音，心中不由一揪，立刻唤道，“绿裳，绿裳？”
“小姐，有什么吩咐。”
窗台上露出半个脏兮兮的小脸，看得苏妍一阵心疼，没好气的说道，“还以为你哭晕了呢，怎么还不回去睡觉？”
“我要陪着小姐，这里这么安静又这样黑，小姐一定会害怕的。”说着绿裳一双灵动的眼眸，有些恐惧的向身后看看。
苏妍直接翻翻白眼，刚想嘲笑她，绿裳直接一声尖叫，小脸也瞬间消失在窗台上。苏妍心思耳朵一动，果然有人在靠近，一摸腰间突然又是想到了什么，随手抓起一物便向那人打去。
“绿裳，我是……嗯？骨头？”来人正是苏旭汕，随手扔了骨头，走到躲在角落的绿裳身边，笑着说道：“小鼻涕虫，是我呀，还这么怕黑？”
“二少爷？”从手指缝里看见来人的面目，绿裳随即高兴起来。
“什么人呀，知道她害怕，大半夜的穿一身白衣晃荡，你故意的吧！”苏妍透过窗户，将来人看得真切，剑眉大眼和苏戴严有八成相像，不是苏旭汕还能有谁？
“呵！跟着吴老先生两年，尽学了嘴皮子吧？”透过月光苏旭汕看见的还是那一张脸，可语气倒是一百八十度反转，不由呛她一句。
“学了嘴皮也没用，还是斗不过你们家的演技。”苏妍摊了摊手，立即回击。
苏旭汕一愣，心中的记忆和眼前的现实产生巨大的落差，心里闪过一丝怀疑，这是娇娇弱弱的苏妍？不过人总是会变的，苏旭汕不去多想。
“二少爷，您能不能给小姐求求情，让老爷放了小姐吧。”绿裳找准空当，抓着苏旭汕的衣袖，眨巴着雾气的眼眸，看着他。
“这次真的难办，这次虽然是我母亲不对，可妍儿确实打了母亲，父亲大人已经很为难了，我该怎么去求情？”苏旭汕一脸歉意，想起带来的食物，“这是父亲大人吩咐的，希望妹妹能明白父亲大人的难处。”
听他这么一说，苏妍对他的好感瞬间上升，能承认自己母亲的错误，至少他不是一个虚伪的人。
说实话，苏戴严隐忍着没有打下那一巴掌，苏妍心中还是有些感动的，怎么会怪他？将柴房门打开，走出去拿来食物，又回到柴房，苏妍这才怪声怪气的说了声“谢谢”。
绿裳傻着一张脸，看着苏妍一整套动作，原来小姐能出来呀！门没上锁？
还好苏妍不知道她的心思，要不然肯定会甩她一句，本小姐一根方便面开一小区，这破锁算个屁呀！
“看来，你在吴老先生那里还真学了不少东西。”
她的小动作骗骗绿裳还行，哪里逃得过苏旭汕的眼睛。见她不说话，苏旭汕还以为她也觉得这事不光彩，哪知苏妍心中正在犯着嘀咕。
“这个吴老先生到底是个什么玩意？老娘六岁练功的成就全归他了！”
千里之外，凉州苍剑山深处，一个满身泥土的老人，从土里小心翼翼的捧出一个物件，突然一个喷嚏，物件掉在地上碎了，老人一脸心疼，一片片捡起，嘴里念叨着“罪过，罪过呀”。
夜已悄然而至，苏戴严端坐在书桌前处理文案，他面前一个身姿挺拔的青年正襟危立，直到苏戴严放下最后一个文案，青年这才躬身唤了一声。
“父亲。”
“汕儿，你回来啦。”苏戴严揉了揉腰，自叹岁月不饶人。“听说你一早便进了京城，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父亲，儿在路上遇见了几个以前当值的朋友，去喝酒了。”苏旭汕挠了挠头，一脸歉意。
“朋友多了是好事，不过下次先回家报个平安。”想起早上的闹剧，苏戴严只觉得头疼，“免得让你母亲担心。”
听出苏戴严担心两字故意加重语调的意思，苏旭汕俊俏的脸上一正，说：“今天的事，儿已经听说了，确实是母亲有些过分。”
“唉，自从妍儿回来，她和斐儿便越来越乖戾，我也不知该如何劝诫了。”苏戴严说着，身体疲累的重重靠在椅子上。
“父亲请保重身体。”苏旭汕顿时心里一疼，说道，“父亲放心，母亲和妹妹那边，我自会去提醒。”
“还有，禹王今天一鸣惊人，怕日后京城便不再安宁，三国聚会之后，你还是赶紧回军中去。”苏戴严说出后，像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凌，“不！我会启奏皇上，让你去汕州！”
“是！”心中虽然疑惑，苏旭汕却不敢多问，苏戴严这样做必有他的原因。
“去看看妍儿吧，她在后院柴房。”苏戴严叹出一口气，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恐怕说的就是他了，手心手背都是肉，哪有什么公正。“还有，去厨房看看还有什么吃的，那丫头恐怕还生气呢。”
“知道了父亲。”行礼离开，苏旭汕脑海中浮现出一张娇气柔美的脸庞，“不知道跟着吴老先生学艺后，会有什么变化。”
看着苏旭汕的背影，苏戴严眼眸渐渐迷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柴房中，苏妍舒舒服服躺在草堆上，摇晃着二郎腿，啃着一只鸡腿，要不是绿裳在门外轻轻抽泣，还真叫人以为她在享清福呢。
“哎呀，我说绿裳，我还没死呢。”关在这里苏妍很无所谓，她想出去随时随地都可以，只要她想，相府那几个废材家丁能难住她？笑话。只是不知不觉间，满世界的跑了这多年，她居然渐渐习惯了这里。
“呸！呸！呸！小姐你可不要胡说。”绿裳双手扒着窗台，垫着脚尖才能看到里面的情况，自己呸了一脸的灰又用手擦了把眼泪，直接成了小花脸。
“你就放心吧，绿裳，你家小姐可没你想的那么脆弱。”扔掉骨头，苏妍拍了拍手枕在脑后，被绿裳这样“折磨”了大半天，也懒得管她了。
“这地方哪是小姐住的呀，都怪绿裳腿脚慢，买个东西去那么长时间，要不然肯定能给小姐作证的。大夫人实在是太过分了，春红也不讲义气，亏得小姐平日里还想着她，她也不给小姐作证，坏死了。”绿裳越说越是伤心，一张嘴又是大哭起来。
“绿裳！你都说了十遍啦，回去睡觉吧，我也要睡啦。”苏妍实在没有办法，干脆直接堵起了耳朵。
过了一会儿，苏妍突然听不见了声音，心中不由一揪，立刻唤道，“绿裳，绿裳？”
“小姐，有什么吩咐。”
窗台上露出半个脏兮兮的小脸，看得苏妍一阵心疼，没好气的说道，“还以为你哭晕了呢，怎么还不回去睡觉？”
“我要陪着小姐，这里这么安静又这样黑，小姐一定会害怕的。”说着绿裳一双灵动的眼眸，有些恐惧的向身后看看。
苏妍直接翻翻白眼，刚想嘲笑她，绿裳直接一声尖叫，小脸也瞬间消失在窗台上。苏妍心思耳朵一动，果然有人在靠近，一摸腰间突然又是想到了什么，随手抓起一物便向那人打去。
“绿裳，我是……嗯？骨头？”来人正是苏旭汕，随手扔了骨头，走到躲在角落的绿裳身边，笑着说道：“小鼻涕虫，是我呀，还这么怕黑？”
“二少爷？”从手指缝里看见来人的面目，绿裳随即高兴起来。
“什么人呀，知道她害怕，大半夜的穿一身白衣晃荡，你故意的吧！”苏妍透过窗户，将来人看得真切，剑眉大眼和苏戴严有八成相像，不是苏旭汕还能有谁？
“呵！跟着吴老先生两年，尽学了嘴皮子吧？”透过月光苏旭汕看见的还是那一张脸，可语气倒是一百八十度反转，不由呛她一句。
“学了嘴皮也没用，还是斗不过你们家的演技。”苏妍摊了摊手，立即回击。
苏旭汕一愣，心中的记忆和眼前的现实产生巨大的落差，心里闪过一丝怀疑，这是娇娇弱弱的苏妍？不过人总是会变的，苏旭汕不去多想。
“二少爷，您能不能给小姐求求情，让老爷放了小姐吧。”绿裳找准空当，抓着苏旭汕的衣袖，眨巴着雾气的眼眸，看着他。
“这次真的难办，这次虽然是我母亲不对，可妍儿确实打了母亲，父亲大人已经很为难了，我该怎么去求情？”苏旭汕一脸歉意，想起带来的食物，“这是父亲大人吩咐的，希望妹妹能明白父亲大人的难处。”
听他这么一说，苏妍对他的好感瞬间上升，能承认自己母亲的错误，至少他不是一个虚伪的人。
说实话，苏戴严隐忍着没有打下那一巴掌，苏妍心中还是有些感动的，怎么会怪他？将柴房门打开，走出去拿来食物，又回到柴房，苏妍这才怪声怪气的说了声“谢谢”。
绿裳傻着一张脸，看着苏妍一整套动作，原来小姐能出来呀！门没上锁？
还好苏妍不知道她的心思，要不然肯定会甩她一句，本小姐一根方便面开一小区，这破锁算个屁呀！
“看来，你在吴老先生那里还真学了不少东西。”
她的小动作骗骗绿裳还行，哪里逃得过苏旭汕的眼睛。见她不说话，苏旭汕还以为她也觉得这事不光彩，哪知苏妍心中正在犯着嘀咕。
“这个吴老先生到底是个什么玩意？老娘六岁练功的成就全归他了！”
千里之外，凉州苍剑山深处，一个满身泥土的老人，从土里小心翼翼的捧出一个物件，突然一个喷嚏，物件掉在地上碎了，老人一脸心疼，一片片捡起，嘴里念叨着“罪过，罪过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