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此间乐，不思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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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柚静静反应了会刚才他说了什么。——那就坐怀里。
奚柚手揉着耳朵，隐约能感觉到带着的热度，她轻轻碰了下陆枕川的腿，“你再闹，就一个人坐。”
陆枕川弯唇笑了下，也没有再逗她，挪了个位置让她坐在身边。
奚柚心理建设很是完美，强行让自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坐了下来。
她怕他会觉得冷，趁着看电视剧的缝隙，把毯子盖到他身上。
毯子刚刚放过去没多久，周围带起了阵轻微的风声，连着覆盖住了她的腿面。
奚柚：“嗯？”
陆枕川：“怕你感冒。”
“……噢。”
奚柚是喜欢看电视剧的，不过时间不多就看得少，现在注意力全放在了《红楼梦》的剧情上。
毛毯下传来的轻微的动静，猝不及防地，她的手被握住。
奚柚的注意力一下就被吸引走了。
少年手掌宽厚温热，从指尖轻轻触碰着，最后包裹住她的手。
她轻微挣扎了下，他力道反倒握得更紧了些，像是觉得不够，他有一下没一下地把玩着她的手指。
奚柚下意识去看齐瑶他们的反应，好在没有人注意到这边来。她松了口气，偏头去看陆枕川。
少年的眸光带着些玩味，明目张胆地勾着人。
奚柚移开目光，最后没忍住，也跟着弯唇笑了下。
在模糊不清的恐怖背景音里，少年手指尖的温度滚烫，毯子下交握住秘密，悄无声息。
齐瑶低头看了会手机，不知道剧情是什么，问奚柚：“宝贝你刚才看了没，贾宝玉刚才说什么来着？”
完全没看剧情的奚柚：“……”
奚柚冷静道：“应该是撒娇、找姐妹和在找姐妹玩的路上。”
不知道反正印象里，这几个总会有一个是对的。
“……”
齐瑶：“羡慕了羡慕了，谁不想像宝玉一样，家里天天都有好多小美人。”
奚柚为了赶快把话题圆过去，应和道：“嗯，对。”
话音刚落，奚柚的手指被人不重不轻地捏了下，倒也不是疼，就是她本来就紧张，这一下差点被吓到。
闹什么呀。
奚柚想让他松开。
陆枕川变本加厉，一强势又霸道地直接穿过她的手指，变成了十指紧扣。
他问：“很多什么。”
奚柚眨了眨眼睛，偏头和他对视了几秒。
少年的眼神——
不知道为什么，奚柚突然想到了那个表情包，就是金毛自闭面对着墙，然后下边加上的字幕“你在外面肯定有狗了”。
奚柚有些想笑。
她瞄了眼齐瑶那边的动静，正好情节进展到最精彩的地方，他们俩没空搭理她。
她胆子大了些，主动靠到了陆枕川那儿，放软了声音。
“放心，我只养一个小美人。”
裴执礼打电话来的时候正好是那一集的剧情结束。
奚柚碰了下陆枕川，示意他把手松开。
少年眉头轻蹙了一瞬，触及奚柚目光，才不情不愿地松了手。
奚柚走到边上，“喂。”
裴执礼：“柚子你什么时候回来？”
“应该……晚上吧。”奚柚说。
“你们女孩子都这么腻歪吗。”裴执礼不解，“平常一起上学不够，周末还要住一起，粘粘乎乎的。”
奚柚咳了声，“你不懂。”
“算了，你——”
裴执礼话还没说完，齐瑶这边忽然闹出动静，大声道：“邵和枫你能不能做个人——”
“！！！”
奚柚怕裴执礼听见立刻捂住了听筒，眼神示意齐瑶小声点。
裴执礼：“你那什么声音？”
“阿瑶的声音。”
“这我知道，怎么还听见男声？”裴执礼警觉，“你和男生在一块？”
“……”
是狗耳朵吗。
这都能听得见。
奚柚无奈，老实道：“现在在陆枕川家里。”
话音刚落下，对面男生的音量就地起高，“谁家？”
“陆枕川。”奚柚，“你冷静点，我和阿瑶陪着一起的。你刚才也听见她声音了吧？”
奚柚怕裴执礼不信，招了招手，让齐瑶过来。
齐瑶凑到听筒边：“裴少爷您放心吧，我亲自看着我爱豆，不会让她出事的。”
裴执礼哂笑，“裴奚柚，把摄像头打开。”
“……”
奚柚照做，45度角仿佛和齐瑶自拍一样对着镜头，“小老头，您能放心了吗？”
齐瑶小声嘀咕，“裴小少爷这侦查意识绝了，不过这是在管姐姐还是在管女儿，太狠了吧。”
裴执礼冷不防道：“我能听见。”
“……”
裴执礼：“镜头放过去，我和他聊聊。”
“你和他有什么好聊的。”奚柚反应很快，“他生病了我们才来看的，没有别的事情。”
齐瑶补充：“小少爷人家还是因为你生病的，柚子代表你过来慰问下。”
裴执礼细细想了会，好像是真有这么回事，但这压根就不能阻止小少爷的聊天计划。
“不用代表，镜头挪过去，我自己慰问。”
“……”
奚柚和齐瑶对视了眼，无奈又好笑。她实在是啰嗦不过裴执礼，进了客厅把手机递给陆枕川。
“他找你。”
陆枕川和视频里的男生对视了会，裴执礼的眼神满是防备，还没有率先开口的意思。
陆枕川：“有事？”
“你……”裴执礼有些不自然，“病得严重吗？”
陆枕川面不改色，“挺严重的，刚刚打完吊瓶。”
“……？”
奚柚眼神透露出迷茫，看了眼陆枕川。
连家庭医生都不让过来的人，什么时候打的吊瓶。
但这句话说完，原本带着少爷脾气的裴执礼，气焰明显消减了些。
“那天谢了，你好好休息。”
奚柚眨了眨眼睛，裴执礼每次最少半小时以上的“叨叨”，居然也有这么早结束的一天。
裴执礼：“柚子，我等下过去接你？”
奚柚的眼神下意识飘到陆枕川那儿。
陆枕川唇角轻弯，慢声道：“我困了。”
奚柚反应可快，接过了电话，“梨子，我和阿瑶回去就行，你好好准备竞赛，我先照顾他。”
说完一点反应时间也留下，迅速地把电话挂断了。
奚柚还是第一次这么骗裴执礼，心跳不自觉地快了几分，她小声嘀咕，“我怎么感觉跟，做贼似的。”
陆枕川轻抚了下她的发顶，气音停在她的耳畔。
“小女朋友，地下恋，都是要刺激些。”
“……”
那真是太刺激了。
逐出家门的刺激。
江城冬季接近六点的时候就差不多是天黑。
齐瑶要去回去上舞蹈课，邵和枫送她，两人就先走了。
奚柚计划是吃完晚饭再回去，刚准备拿出手机点外卖的一瞬间，动作忽然停止住。
她萌生了个新的念头。
——亲自下厨给陆枕川煮顿饭。
她目光飘向正在客厅内看书的少年。
应该，做顿饭也没有什么难的吧，而且只是煮个粥。
嗯！行动！
奚柚打开了手机搜索教程，厨房里翻箱倒柜的摸索材料。
其实也没啥材料，就是米。
她雷厉风行一顿操作，因为没找到量杯，只能按照感觉放米。
一捧够吗？
陆枕川的声音悠悠传来：“妹妹，在厨房干嘛？”
“煮粥。”奚柚说，“我打算在今天开启我的厨艺首秀。”
因为刚才在看书，少年戴着金丝眼镜，鼻梁高挺，五官立体精致，微垂着眸看人的时候，像是个斯文败类型的妖孽。
奚柚眨了眨眼睛：“小美人好好看。”
她特别、无敌、喜欢戴眼镜的陆枕川，雅痞又禁欲的即视感太强烈了。
陆枕川轻笑了声：“喜欢？”
“嗯。”奚柚用力地点了点头。
陆枕川俯低了些身，和她的视线齐平，温声引诱着：“喜欢谁。”
他眸里的亮光明目张胆，明明没有做什么，却也像是在撩拨人似的。
“你。”奚柚忽然想到，自己好像没有说过这句话。
“差点忘了告诉你，”奚柚手轻轻捏着他的脸颊，极为认真地说，“我喜欢你。”
而且已经喜欢你很久了。
在你不知道的时候，是我先喜欢你的。
奚柚默默在心里补充。
小姑娘的眼睛像是染着一层星光，眼角下的泪痣跟着轻动，娇媚又乖巧的。
她凑过来的时候还带了着甜香。
陆枕川笑意在眼底晕开。
“嗯，我也是。”
突如其来的告白秀，奚柚后知后觉的耳热，但霸总的人设还是不能丢，她转过身继续鼓捣她的粥。
“哥哥，煮粥难吗。”
“不难。”陆枕川，“怎么突然想起要煮粥。”
“要有时刻准备养小美人的自觉。”奚柚有些小得意，“我还是挺负责的。”
陆枕川弯唇：“对哥哥这么好啊。”
“嗯，这还是第一次下厨，奚柚，”我的第一次给你了。”
奚柚说完才发现这句话有歧义，少年看着她的目光灼热。
“……”
她支吾道，“你回去躺着吧，我觉得我可以的。”
话音刚落下没三秒，奚柚小声嘀咕，“这个水要放多少来着……”
身后像是传来了些细微的动静。
少年的手臂毫无预兆的环过她的腰间，清冽的雪松木香笼罩下。
短黑发蹭过她的颈窝，像是贴着她似的，环绕立体声的低音炮嗓音。
“要先洗米……像这样……”
奚柚愣在原地，完全没有听进去少年说了些什么。
温热的水流里，他主动带着她的手触碰过米，紧贴着的掌心勾出暧昧。
陆枕川：“奚柚。”
奚柚心跳都快了几分，“嗯？”
“礼尚往来，今天是——”
话音落下，她脸颊落下了温热，一点位置偏差，他吻过她唇角边。
短暂的触碰。
陆枕川唇角弯起弧度，尾音懒散撩人。
“我第一次，为小朋友献吻。”
“……”
完全是意料之外的动作，奚柚眨着眼睛，脑海里唯一的反应就是。
他嘴唇也好软。
奚柚偏头，下意识地盯着他的唇看。
薄唇，红艳。
像是吸血鬼。
奚柚强壮镇定：“我是不是需要……说谢谢？”
陆枕川眼眸弯起：“不用，这是我应该做的。”
“……”
奚柚不自然地咳了声，目光注意到他的衣服。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弄的，水花溅到了他的家居服上，明显多了几块水渍。
奚柚：“……先去换衣服吧，有点湿了。”
“啊。”陆枕川漫不经心道。
他的家居服也是衬衫款式的，少年动作极慢解着纽扣，松松懒懒地露出小片肌理，深邃的锁骨线条上点缀着小痣。
不自觉的，奚柚的目光被吸引了过去。
这是什么美男直播解衣服。
也不是是不是她的目光太过炽热，少年骨节分明的手指忽然停住。
他眉眼微抬，拖腔带调地，“阿柚，哥哥生病了。”
这话题转得奚柚有些反应不及，她视线还看着他的锁骨。
“……哪里不舒服吗？”
“嗯，头晕。”
“那我——”
陆枕川眸里的笑意玩味，慢条斯理地说，“帮哥哥换个衣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