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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咸安征北

栖凰 流凰千度 3367 Sep 19, 2021 2:12:53 AM
    安景二十八年正月,自咸安昭告天下,圣上圣体抱恙,崩,太子忧思成疾,薨。
    故而皇后嫡出四殿下继承大统,国号安景改为安乐。
    一个风雨飘摇的清晨,司马皇室的安乐元年,就此拉开。
    新皇登基,举国征收役民,大兴土建,造芙蓉并蒂园,称为国祈福。此事议论罢了,众臣又施施然报上各州郡得来的消息。
    有大臣忿忿道:“冀州虽说有些小灾小难,但也用不着漠北那边的小世子赈灾救民吧?这可是僭越的大罪!”
    “莫非使官还未到?黄毛小儿尚不知他父犯下滔天罪过?”
    “皇上须得振天威,惩治僭越诸侯!”
    “……”
    五层金阶,黄玉屏风,金碧龙椅上坐着个十来岁的少年。这正是新登基的皇帝,司马承乐。
    新皇穿着一身合适得体、怎么也不像才赶出来的龙袍,拘谨而紧张的端坐着,眼珠子在盘龙九柱和朱红横梁上转来转去,最终移向两列文武最前方的两位大臣。
    司马承乐问:“陇川王如何看?杨爱卿如何看?”
    被点到名的陇川王和杨党参互相对视一眼,陇川王上前一步:“臣以为,圣上需镇君威,那漠北小国,北境骚扰不断,漠北王不好好治理边境,竟然僭越插手冀州一事,便是漠北罪王没有行大逆不道一事,也该重惩!”
    杨党参适时上前,恭敬道:“冀州小打小闹,漠北世子此番举动,其心可见!臣认为,应罢黜其王位,诛三族。”
    有人道:“使官一去不返,音讯全无。”
    陇川王笑笑,向新皇提议道:“何威将军近年来屡历功勋,不如让何威将军率军前去北边平了冀州内乱,等冀州内乱平定,再请漠北世子来帝都亲自向圣上请罪。”
    司马承乐盯着皇叔一双细长微眯的眼睛,一时忘了看向铁青了脸的杨党参,呐呐道:“便这样办吧。”
    陇川王躬身:“臣领旨。”
    等下朝后,人尽退,杨党参拦下小皇帝,恭敬揖手:
    “圣上刚刚继承大统,所忙事物太多,恐怕忘记何威是谁了吧?何威是舅舅的学生,舅舅可是一直记得,在圣上还年幼时,何威还是个中郎将时,就已经对圣上一片忠心啦。”
    司马承乐低头,手心蹂躏着龙袍袖口,不知该说什么。
    恰时陇川王踱步进来:“既然如此,此时不正是他大表忠心的时候?一个边境小国,岂不正是何将军立战功的台阶?难道杨丞相和本王想的不一样?”
    杨党参望着逐渐靠近的眯眯眼,皮笑肉不笑道:“亲王说的哪里话…”不过他这话还没说完,就隐没在了一道惊雷下。
    就在咸安议论冀州动荡期间,两个月一晃而过。两个月间,远在漠北的燕燎已经将下谷周围的四个郡完全收进了手里。
    可这还远远不够。
    燕燎要把冀州完全拿下,且,他还需要征收更多的兵力,熔建更多的军武。
    徐少清捏着战报拜进燕燎的军帐,恭敬递上战报,一脸肃然,轻声道:“王上,咸安派将领率三万军北征,想必要不到两个月便能抵达。”
    “三万?”坐在案前擦拭火燕刀的燕燎听完徐少清的话,挑了挑眉,问他:“知道是哪个将领了吗?”
    徐少清蹙眉:“领将名为何威,先皇时任中郎将,新皇登基提拔为安北将军,曾经功绩如何,尚不得知。”
    “何威?”燕燎想了想:“…没听说过。”
    徐少清只当燕燎是不熟悉大安朝堂那些官员。他拱手道:“王上放心,臣一直有在打听学习大安朝中与各个官员有关的事项。”
    燕燎毫不吝啬赞道:“你做得好。”
    不过,燕燎确实对何威这号人印象不深。他上辈子也没有和叫何威的将领交过手。
    见燕燎陷入思考中,徐少清心里有些没底,怕是燕燎觉得不好应付,忐忑询问:“王上准备如何应对何威?”
    “咸安里几只狗东西,只是过来试探罢了。”
    大安说是征北,派来了三万兵力。可这三万的数字,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估摸着也就是个试探。
    且大安至今没有一道诏令昭告天下漠北王“谋反弑君”一事,恐怕也是想等这次试探完结果再做打算。
    燕燎起身,取了地图摊开铺于案上。他眸中锐茫锋亮,骨节分明的手指按着图上并州与青州的位置,缓缓道:
    “何威想必会驻军并州,并州和青州两州间夹着冀州。等何威一到,我们若是被两面夹击,冀州守起来就难了。”
    徐少清点头:“最难的是,王上目前尚未完全收服冀州!”
    冀州还没被燕燎拿下的五个小郡,他们见燕燎并不主战,而是以劝服为主、战为辅,一时间竟然团结成了一致,上演出宁死不从的好戏。
    徐少清道:“毕竟有人打着好算盘,想在这场动荡中立功,坐上冀州郡守的位置。
    王上,现在如何做?是否要下令强攻冀州其余各郡?”
    燕燎扬眉,勾唇一笑:“不必,派人去趟北境,让几个小族出来溜溜,做做样子。”
    徐少清先是一愣,随即醒悟过来:北境那些小族和漠北签了停战协议的事,大安并不知情!
    燕燎双手交握,慢慢揉捏着手指骨节。“就陪何威在并州玩玩吧,让我来看看,他用兵怎么样。”
    正巧这时,徐少浊掀开营帐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
    随着徐少浊的动作,一束阳光投入帐中,刚好照在燕燎半张脸庞上,将燕燎脸上的笑意抹了一层暖金,震地直直望过去的徐少浊心跳瞬间漏拍一节。
    愣愣放下营帐,徐少浊问:“世子…不对,王上又准备揍谁去?”
    这笑的太好看了,明明白白要去揍人的样子。
    燕燎心情愉悦:“先不揍,继续拿冀州。”
    徐少浊唔了一声,这才想起来自己是有正事来报的:
    “常山营战马与战甲都已经更换成最佳状态,百里那个怪人,也按照您的吩咐,在操练常风营的枪兵。
    还有,漠北征兵一事也在有序进行中…哦对了,还有一些冀州的原难民也要参军。”
    徐少清一直在旁侧站着,听得徐少浊一通话讲的乱七八糟,和“条理”二字完全搭不上边,不愉快地拉下了唇线。
    等燕燎让徐家两兄弟退下,徐少清在帐外不冷不热地说了一嘴:“汇报个军情这么难?不会把话缕清楚再说出来?”
    徐少浊不好意思地挠头:“我…我下次注意。”难得哥哥主动找他说话,叫他有些受宠若惊。
    “下次下次!你已经说过多少个下次了?”徐少清怒道:“你作为王上贴身禁卫,就是这么一副样子?你这个没用的东西!”
    徐少浊一愣,不太明白怎么自家哥哥突然就发起火来…
    徐少清接连教训了徐少浊好几句,直把徐少浊训斥地垂头丧气、蔫了吧唧的傻站在原地。
    见徐少浊不吭声了,徐少清又道:“你叫百里云霆怪人?你可知道王上十分器重他?”
    徐少浊低声说:“我知道…”
    “你知道你还口无遮拦?你小心迟早祸从口出!要是真有那么一天,别说你我是血亲!”徐少清撂下这句话,挥袖而走。
    登时帐外只剩下了徐少浊。
    徐少浊垂头扁着嘴,右眼微微发红,盯着自己的脚尖看。直到换岗的一队兵士走过来向他行礼,才把他从沉默中拉醒,慢慢往自己的营帐走。
    ——
    如燕燎所料,安乐元年五月,何威率三万安军,驻扎在了并州兴门郡。
    六月,何威主动出兵攻打冀州,与燕军交战与下冯郡,燕军不敌,退地。
    七月,何威继续出兵,燕军不敌,退地。
    八月,何威继续出兵,燕军不敌,退地。
    并州郡守府衙,何威受着郡守的招待,喝酒作乐,好不得意。
    “不过小国卑民,能有多大本事,看把小皇帝吓的!”
    何威左右两手各搂着个美婢,讥笑道:“本将军在并州待了几个月,也听说了些不入流的传闻,说什么漠北世子用兵如神,怎么?就是这样程度?
    那本将军是什么?神威显灵吗?哈哈哈哈哈,回头是不是该叫圣上封我一个神威将军当当?”
    两个美婢赔笑道:“将军自然是威武,哪方面都威武的紧呢。”
    何威又哈哈大笑起来。
    何威当然是无以言表的得意。
    一方面,并州郡守好酒好肉招待着他;另一方面,他战战大捷,还让人将捷报递去咸安,只等着班师回朝后讨个好封赏。
    反而是并州郡守被这海吃山喝的将军逼得急了,频频试探着问:“既然将军如此威武,为何不一举拿下冀州?”
    在并州郡守看来,这事儿也真是有些蹊跷。你说这仗每次打的好像都很成功,怎么驻军的营地却一次也没往冀州挪呢?
    是不是有哪里不太对啊?
    何威毫无所觉,依旧开怀饮酒:“急什么,你知道什么叫好事多磨吗!”
    于是,何威这好事一磨,就足足磨了一年半载。
    安乐二年十月,一个乌黑无月的夜晚,何威驻军的兵营,兵器库忽然燃起大火。
    滔天火焰划破了乌漆的黑暗,黑底红字的燕字旗扬在火光里,仿佛从天而降般,突然冲出来一万兵士,将三万尚未从梦中醒来的安军杀了个片甲不留。
    可怜何威,从此芙蓉暖帐再无了春意。
    大安征北一战打了一年多,本来燕军内忧外患,完全不是何威的对手,谁会想到能有这么一出奇袭?直接给了何威致命的打击。
    待“何威战败殉国、冀州已被反贼燕燎完全掌握”的战果传到咸安皇城,陇川王司马桀和丞相杨党参皆是色变,怒从心头起。
    好一个燕燎!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无害就出来耍啦!还有!无害长大了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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