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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6章

顾黎月厉景川小说 霸总追妻火葬场 10056 Sep 18, 2021 3:12:08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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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秋之后,我便只能等秋猎时才能再见到江澄。不过,这期间一个月的时间,和之前有了很大的区别——
  我开始三天两头给他写信。
  而江澄也会很给面子地回几乎是同等长度的信。不管我写的多长,都能在两天之后收到他的信。
  于是,我就把我在不净世里每日发生的零碎小事,一点点写下来。连同我那颗萌动的心,一起封进信封里。再趴在窗口,从阿沐将信接过去的那一刻开始,等他的来信。
  九月初时,百家赴清谈。只可惜没有我和哥哥的事。大哥把我们俩留在不净世内,详细布置了每日的功课,然后独自去了金麟台。
  下个晴好的下午,我和哥哥一起靠在院子里吃点心。一阵凉风略过,头顶的银杏沙沙响着,一片金色的叶子缓缓落下。我想,秋天,是真的来了。
  去秋猎场的前一晚,我简直激动的一夜未眠。第二天,大概是满面的憔悴之色。但因着阿沐不知是何等原因,脸上起了些小红斑,如何都消不下去——吸引了别人的目光,自然没人有空来管我。临行前实在是无法,只能先给她找了一块面纱戴上,遮一遮面上的红斑。
  我们到达猎场时,金光瑶已经在门口等着了。见到他,哥哥可比我兴奋多了——着急忙慌地跑过去,生怕有人抢他的三哥。拉着金光瑶,不停地说着中秋那日淘到的扇面多么好,价钱多么合适。
  金光瑶还是一如往常地先关心我们一路上来是否顺利,再问近来的情况。听到我们说一切都好,他便笑着点头,说带我们去安置好的营帐。
  此时已经有许多宗门先于我们扎帐,四周也是热闹非凡。成群的侍从搬着箱子,来来回回地送着东西。还有侍女跑着说要些熏香艾叶——她家小姐最受不了蚊虫。
  远处的训马场传来了骏马的嘶鸣,还有猎狗的吠叫声。万里长空一碧如洗,大雁成行地从天空飞过。这一年一度的秋猎,终于要开始了。
  行至半路,我们却碰上了带着弓箭的金子勋。见了他,金光瑶立刻垂下了眼睑,十分温顺地问了声好。但金子勋理都没理他,只是不屑地哼了一声,后而转向我和哥哥,拱手道:
  “聂公子,聂姑娘。”
  我和哥哥也同样还礼。
  说起金子勋,我还住在金麟台时就认识他了。算起来,他还是我名义上的表哥,而且能算我半个朋友。
  刚开始,我们俩的确是互相看不顺眼。他这人毛病太多,天资平平却又眼高于顶,自诩非凡,颇有自不量力的样子。而且,傲慢又有些轻浮。在学堂里,我俩可以说是分外的不对付,经常当堂吵架。但也从来没打起来过——他是怕姨母和轩哥哥的权势,怕被逐出家族。而我,是真的怕打不过他,自己吃亏。
  但有两次意外,莫名让我们俩之间有了那么点惺惺相惜的友谊。
  一次是我们俩又在课堂上吵架,都被罚跪抄书。我到了晚上饿得不行,就偷偷去了厨房,看能不能找到些吃的。结果,在我抱着怀里的糖糕转身时,和抱着半只烧鸡的金子勋看了个对眼。我们俩沉默了片刻,一起走出厨房,非常默契地假装从未见过彼此。
  另一次是先生突然查默课文,看着那张挖空的印纸,我只能半蒙半猜记得一半。金子勋和我的课桌挨着,好巧不巧,我俩的视线又在半空中相碰。他沉默了,我也沉默了。最后我们俩靠着他背一半、我背一半,成功蒙混过关。
  自此之后,我们俩说不上关系多好,但见了面还是会说上两句话。毕竟,他说到底不算个坏人,顶多是个蠢人。
  他向来看不起金光瑶的出身,每次见了都要讽刺几句。我只能赶在他开口之前,赶快把金光瑶支走。
  “瑶哥哥,我和金子勋有两句话说说,你先带哥哥去营帐。”
  “也好。阿琰的营帐和秦姑娘挨着,一会我便去请她派人过来接你——你的行装我便叫人先送去了。”
  金光瑶才走出去两步,金子勋就迫不及待了。
  “那娼妓之子何德何能?你这么护着他。”他拨着手中的弓弦,满眼轻蔑。
  我翻了个白眼,“他现在可是姨母名下的嫡子,你也注意些,别总是逞一时口舌之快——小时候在学堂还没学到教训吗?”
  “嘁,和你吵架那才叫逞一时口舌之快。他?我不过是说实话罢了——他就是偷奸耍滑,见形势不对才倒戈。他在温家当客卿,要杀温若寒那可是易如反掌——他若真和咱们是一条心,早就动手了!何须等到各家伤亡惨重了再动手?!分明是近水楼台先得月,竟然还得了便宜就卖乖。攀上金家的嫡脉,以为自己了不起吗?骨子里的轻贱,再贵气的名分都盖不住!”
  “金子勋!”我也是生气了,瑶哥哥那么好的人,他怎么可以如此说他!“你做事能不能有点君子风范?你觉得道不同的话,就不相为谋好了。言语上羞辱人算怎么回事?”
  他不以为然地撇撇嘴,“也就是你,看谁都好的很!不说他了。听闻你去给江晚吟治家来着,怎么回事?”
  “就那么回事——亲戚嘛。”这事不敢随便说,我只能打个官腔过去。
  “也是,你的数术还算看得过去。看他家近来是过得比以前好些了,不过啊,在清谈会上该受气还是受气。那姚柏年也是,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就狗一样的乱叫,我看了都好笑。挑衅,都挑衅道宗主眼皮子地下了——要我看,翻年就到他挨整的时候了。”
  “小江宗主年纪轻,说起来也就比你大月份吧?他们一群乌合之众不过就是倚老卖老,以为有姨夫当靠山多么了不得。不过,这姚柏年一向乖顺的很,如今是怎么了?”
  “他就是个卖布的,有两把刷子——当地权贵效仿莲花坞一带的衣着,大用他那里产出的段子还是织锦,忘了是什么。他今年,是财源滚滚。硬是让各家都跟着养蚕缫丝,四处种桑苗。上江边的树都快给他砍秃了——全用来造织机了。他地界里的人也听话,家家都在绣花织布。这下,钱多了野心也大呗,大有要脱离宗主,自立门户的意思!从前,但凡宗主有什么提议,他都是狗跟主人似的同意——现如今,沉默不语、故作深沉,而后说不可!公然反对宗主说要在各家建造瞭望台的打算!不过啊,话说回来,制衣确实来钱来的快——这价钱涨的,真让人眼红!”
  清谈会的事大哥一向不和我们多说,但瞭望台怎么听都有几分温氏监察寮的意思——也不知道是谁给金光善出的好主意。这瞭望台要是建起来了,那可就更方便他的势力渗透各大世家了。想来这主意,大哥肯定是头一个不同意。但这拒绝起来,肯定还得从长计议。在这之前,我还得先把瞭望台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打听清楚再说。
  金子勋就是个糊涂虫,和他打听消息,大多就能知道个皮毛。我想着,不如等秋猎结束了,我去各家的茶馆里听听,最后再去问大哥。实在不行,还有姨母和轩哥哥呢。
  我心里打着算盘,脸上的笑却是一点不敢忘,“你一个宗门贵公子,你眼红他小宗主做什么?再说了,你又不缺钱。”
  他瞥我一眼,继续低头哀叹,“你就是女儿家,头发长见识短——我有钱有什么用?我一点权力都没有!而他呢?他算个什么东西,眼看着就要翻身了,我怎么能不眼红?”
  我心里笑话他,他才是真的头发长见识短呢——我自己的手笔我还不清楚?但我还是顺着他说下去,“那你眼红能怎么办?个人的福气到了,该他发财翻身又能怎么样呢?”
  “唉,我就是感叹——这样的人都有翻身之时,我金子勋何时才能有出头之日啊?”
  其实我很想说,就你这点眼光和才气,在金家当个管事的就顶了天了,还想出头?但我也不好正面打击昔日同窗的兴致,只能安慰他道:“金掩于土亦有光,早晚有那么一天的。”
  金子勋一听便笑了,拍拍我的肩膀道:“不得不说,还是你有眼光——他们可都当本公子不过是块朽木呢!我这便去练射艺,等过两天,拔个头筹让他们都看看!”
  我也笑了,点头道:“那先贺你拔得头筹!到时候,可别忘了请我喝酒!”
  “那是忘不了!”他要转身却又停了下来,看了看四周,小声对我说:“对了,方才一说那娼妓之子险些忘了要事——金妍这次可是来了。鬼知道她耍的什么花招,竟让她爹把她也带来了。你可瞧着点,别让那小娘们儿有机会坑你。”
  我差点脱口而出——那小女表子怎么也跟来了?!
  金妍是金子勋叔父的女儿,生得颇有几分姿色。脑子吧,说不上多聪明,反正背书背得挺快的——以前在学堂里,我和金子勋没少受她嘲讽。
  而且,她这个人就喜欢痴心妄想。仗着自己那张皮囊,四处作妖——总是忘了,自己不仅是旁支还是庶女的身份。小时候想攀轩哥哥,如今还做着个当妾的梦。殊不知,同姓不可嫁这个规矩。当年听学的时候,还试图攀扯过蓝忘机和泽芜君。当然,我哥哥也遭过她的荼毒——一想到她把我哥哥吓得大喊大叫,用玄铁扇子打出来就好笑。夷陵老祖自然也有过惨遭其毒手的经历。
  这么算下来,世家公子榜前五,只有江澄没被她作践过了。我心里暗想,决不能让她这个染缸脏了江澄那么一张白纸。
  我对他点头道:“知道了,就她那点小算盘还打不到我这儿。你先去吧,别耽误了。”
  我刚转身想走,就听见金子勋的声音,“见过江宗主,江宗主安好。”
  “金公子。”这冷漠的声音分外熟悉。
  “我正要去练射艺,先行告辞,望江宗主谅解。”
  “自然。”
  我见他走过来,便朝招了招手,“江宗主!”
  他看我一眼,似笑非笑地点了一下头,便从我身边经过了。金子勋站在不远处同情地对我笑了笑,“他还真是捂不热的主——你俩,实打实的,就那么回事。这亲戚,还不如我呢。”
  “你快去吧你!一张嘴没完没了的!”
  我刚要去找江澄,却迎面被秦愫叫住了,还有朝我扑过来的南宫懿——自从一起去求过花神令之后,我们几人的关系近了不少。我接住一头扎进我怀里的南宫懿,有些惊讶地看着她问道:
  “秦姐姐怎么亲自来了?瑶......三哥不是说去请你指个婢女来吗?”
  她笑着把南宫懿从我身上拉开,轻声责怪她没个女孩子家的样子,也不怕把我撞坏了。而后又握了握我的手,知道我并未冻着又继续开口道:“这才来了忙得紧,我看她们都腾不开手,也就没叫。而且,这儿营帐多,容易找不着路。我想,还是自己来稳妥些。”
  “秦姐姐用心了。若不嫌弃,唤我阿琰就好。”
  秦愫的眼睛闪了闪,露出一个略有些惊喜的笑容,“那自然是好。哪有什么嫌不嫌弃的,阿琰折煞我了。”
  我不得不感叹秦愫大家闺秀的风范,更难能可贵的是,她从来都是真心待人好。说来南宫懿与她毫无亲缘,却能亲近至此,可见她待人是真诚的。而且,做事周到用心,总是体谅他人。的确,有主母的气度。
  秦愫引我到营帐边,便带着南宫懿先去她那里——留给我收拾整理的时间。南宫懿原本还闹着要过来跟我们一起住,却被秦愫以又是挪帐子东西的,太劳动下人拒绝了。又怕她难过,还说若是愿意过来,可以待到就寝前再走。
  我点头赞同,但其实我心里想着人多了眼杂——我偷偷出去找江澄就不方便了。
  临走前留下话,说松江的梁晚烟也来了。住的地方,和南宫懿近些,邀我一道用晚膳。
  锦儿替我打帘,走近帐内倒还宽敞。迎面是一架屏风,上绣着《望庐山瀑布》的名画。屏风后便是书桌,靠床边的位置放了一张小几,想来是用作加餐时临时摆膳用的。在靠内处的一角,有三架屏风合围处。其中,放了一只浴桶,并布巾和花露等东西。
  等一切收拾妥当了,已经是下午时分了。我紧着躺下休息了一会,便又起来同秦愫她们一聚。好巧哥哥闲来无事跑过来找我,就同我们四个姑娘凑在一起用了晚膳。
  过后我们又围着篝火读诗、玩飞花令也是畅快,还听哥哥用短笛奏了几首曲子——并没有因他是男子就显得尴尬。
  我们几人一直玩到了戌正半刻,才被各家的姑姑催着回营帐休息。我们几人意犹未尽,约定好了,等围猎结束、射艺比赛前再聚。
  次日清晨,天将蒙蒙亮时我就被锦儿从被子里挖出来了。
  山里较之外面更冷些,这时候帐子里都燃着火盆,可我还是打了个哆嗦,吸吸鼻子。
  但我还是不死心地继续挑了一件齐胸襦,在外面套了一件缎面的短衣,又披上一件斗篷才能抵御这秋日清晨的寒气。
  用过早膳,出去的时候恰是碰上了秦愫一行人,我便与她们同行。
  草叶上朝露未晞,裙摆一扫便给露水沾湿。地面尤有白霜,走过时,如落雪一样留下一连串的脚印。
  我们去的不算早,此时看台上已经坐了不少的人。姨母和其他几家的主母都到了,江厌离也在其中。
  看台的座位是提前安排好的,想来是金光瑶有心的缘故,我们几个姑娘的座位凑了一堆。而金妍等庶女,则被安排在了比较靠后的位置上。我自然明白这安排是什么寓意,百凤山围猎,除了真的看围猎,还有各家主母替自家女儿相看各家公子的作用。Www.ЪǐMíξOǔ.COM
  我向四周瞧了瞧,却没看到虞茗姬的身影,觉得甚是奇怪。南宫懿却开心极了,“她不来才好呢!免得又要看她那副谁都看不起的样子。”
  “阿懿,别这样!”秦愫嗔怪地看她一眼,“虞姑娘想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也许一会就来了。”
  “哎呀,不说她了。表姐,你说今年哪位公子会得的花最多?”
  我想了想,“肯定不是我家的。”
  这话引来她们一阵笑声,连梁晚烟都跟着笑了起来。
  “我想,应当还是蓝家的泽芜君吧?”
  梁晚烟说的不是没道理,可南宫懿却是打趣道:“嗯,泽芜君。怎么不是含光君呢?”
  “我想起来了,清心一曲琴上弦!梁姑娘是不是偏心啊?”
  说到这儿,梁晚烟的耳朵红了起来,低下头去没说话。
  秦愫赶紧捂住南宫懿的嘴,自己上前去安抚梁晚烟道:
  “阿懿她年纪小,心直口快些,梁姑娘莫怪。”她停了一下,又小声地说道:
  “不过,梁姑娘生得清俊,而且医术卓绝。要说配泽芜君,也是当得起的。”
  “秦姐姐想多了,我只是随口一说罢了。泽芜君为世家公子榜第一,我不过是出身小门户的医修,哪里配得了他?可快不要折煞我了。”
  南宫懿听了,反倒觉得是自己的不是,赶紧凑过去想要补救一下。“梁姑娘,是我的不是,我不该乱说。只是,梁姑娘也不要轻贱了自己才是——各家的嫡姑娘哪个不是千娇万宠地捧在手里的?这配不配的都是世道,心里还是要金贵自己的。不然,可是伤了梁宗主的心。”
  梁晚烟看着她,那张一向清冷的面庞上露出几分笑容来——宛如朝阳落在冰面上,亦是亮眼的。
  “多谢,我自会更珍重些的。不过,大家也不必梁姑娘地叫我了——听着怪生分的。若是不介意,可以叫我朔子。我阿娘就这么叫我。”
  “朔子?”我觉得这名字有些奇怪,便好奇地问道:“有什么说头吗?”
  “我出生时月相为朔月,名字便取了这个朔字——南方这一辈从水,就唤作溯了。”
  我依稀记得,泽芜君蓝曦臣的佩剑名唤朔月。这么一想,他们俩似乎确有不小的渊源呢。可这话再说下去也无意义,我便留在了心里,只是笑着点了点头。
  正说着,听到台下响起礼炮声——远处的山巅上,格外醒目的烟火依次炸现出各家的家徽。有小厮高声念道:“玄正贰拾肆年秋猎,骑队□□,起——!”
  “兰陵金氏!”
  轩哥哥着藤黄织锦的半臂圆领袍,内衫的袖子用皮革腕甲束得极紧。胸口处用混金丝的线绣了一朵金星雪浪,日光一照,便熠熠生辉。金子勋虽也是面容清秀,美冠华服,只不过神色傲慢,眉目间有少几分硬朗深沉,差几分气韵。又有轩哥哥珠玉在前,这么一比,便当真如顽石一般平淡了。
  他二人身后有十几随行的金家弟子,一个个也是衣着不凡。轩哥哥刚一露面,看台上的女孩子便将鲜花抛洒而下。他虽然已有家室,但的确人气不减。我把在场的各家小姐扫了一遍,想嫁进去当妾的也不在少数。再看江厌离略有些寡欢的神色,我知道还得靠我出手。
  我确实和江厌离没有太深的交情,但我也不会允许别人窥探金家主母的位置。
  我走到江厌离身边,有意大声说道:
  “嫂子怀有身孕,行动不便。那今年的花儿,我便替嫂子和未来的小侄子抛了。还想提前向嫂子讨个赏,将来先教他叫姑姑可好?”
  江厌离很快便明白了我的意思,对我感激地笑了笑,“那是自然,多谢阿琰了。”
  我将篮子里的花抱出来一大半,一股脑地抛下去,还趴在栏杆边大声喊道:
  “轩哥哥!嫂子给你的花儿,接好了!”
  南宫懿她们几人见了,也紧随我后,跟着我把花儿往下扔了几朵。
  “替小金夫人给金公子的!”“小金夫人说,祝公子拔得头筹!”
  紧随其后的便是清河聂氏。和往年一样,各家仙子在我家的骑队出来时都是安静的。倒是各家男修,皆挥着手中的刀剑,齐呼我大哥的尊号“赤峰尊”。
  这时候,我哥哥跟在大哥后面就显得有些落寞了——仙子们不理他,男修也不理他。所以,我花篮里剩下的花儿,一枝给大哥意思意思,剩下的全用来给哥哥撑场子。
  哥哥身着月白色的仙鹤暗纹广袖外袍,内着青色的内衫,腰上用铜色腰扣系住草灰色的腰封。还是和往常一样,举着他的折扇摇啊摇——完全就是个闲散公子的模样,一点没有要秋猎的士气。他和威武的大哥,一前一后,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大哥每年都被我丢出去的那枝花砸得一愣,颇有些不知所措地用常年握刀的手捻着那朵芙蓉,朝我挥一挥示意。而哥哥就完全不一样了,我那一大捧砸下去,他可甚是享受——
  一般都是耳边戴一朵,嘴里叼一朵,手里举一朵,胸前别一朵,非常招摇。
  但我也乐得看他扮这个样子。
  今年他得的花儿种类更丰富些,因为秦愫她们三人也随我扔了花。
  而后便是姑苏蓝氏的骑队,意料之中的尖叫如潮涌。我发现,泽芜君从我们身前经过时,梁晚烟的面颊微红,修长的手指拿起一枝蝴蝶兰,轻轻地抛了下去。那花儿落在泽芜君的肩上,滑到他手中,引来他的侧目。
  “云梦江氏!”
  看见江澄我就意识到我犯了多大的错——我现在篮子都空了,去哪儿找芙蓉去?
  更让我觉得头疼的是,江澄今年格外的受欢迎——他一出来,各家女修的尖叫声简直不亚于蓝氏双璧。还有那如倾盆大雨的鲜花——我都好奇了,她们之前是一朵都没扔吗?
  秦愫见我犯难,也知道我去莲花坞治家应该和江澄有几分交情在,便很大方地给了我几朵芍药花。“虽说不是芙蓉,但我想心意到了,江宗主也是明白的。”
  我想了想,目前来说的确是没有别的办法了。我便依她所言,扔花之前我突然想起锦儿来,便招手把她唤到身边,递给她一枝芍药花。
  锦儿的脸唰一下就红了,推脱道:“小姐给我做什么?”
  我着急给江澄扔那几朵花,便问道:“你那点事我都知道,回去再找你算账。要不要?不要我扔了!”
  她最后还是接过了我手中的芍药花,有些扭捏地抛下看台,落到了江澈的手里。
  江澄自然也是接到我的芍药花。但他只是把花拿在手里,抬头看了我一眼——不咸不淡的,好像在问我,“你的芙蓉怎么没了”?
  “眉山虞氏!”
  南宫懿在我身边十分不屑地哼了一声,而后我便听到有人惊讶地喊着,“那是虞氏的长女!”
  一时间男修呼声大作,不少与她交好的女修也抛下了鲜花。而我和南宫懿则瞠目结舌地看着一袭红衣烈烈的虞茗姬束发昂扬,打马而过,英姿飒爽。
  最先反应过来的还是秦愫,她笑着为虞茗姬抛下两朵芍药,真心地赞赏道:“虞姑娘当真是女中豪杰,与寻常仙子不同。”
  这时候,我格外羡慕虞茗姬。羡慕她的美貌,也羡慕她的修为。她可以驰骋在猎场上,和江澄比肩而行。她可以挽弓射箭,百步穿杨。江澄遇到的危险,她能鼎力相助——而不是和我一样,只能坐在看台上,等他们归来。  轰轰轰——!!  接连几团像素火焰爆发,将几只“神秘”的身形彻底淹没,在火光中分解为漫天的像素,消散无踪。  林七夜用精神力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对于卫冬的戒备放松了些许,他的精神力扫过前方,确认了几只从墙体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后,迅速的选择最优的突破路径,绕开了它们的围剿。  “你真的不知道别的什么线索了?”林七夜皱眉看向卫冬,“这些东西的数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们迟早会被耗死在这里。”  “这我真不知道……”卫冬苦笑着说道,“我只知道这神社就是一处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过我一开始以为这些只是单纯的石像而已,真的没想到它们居然还能复苏。”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卫冬在进行日本“人圈”毁灭计划之前,专门有研究过这方面的内容,所以能认出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训营可没有学的这么细致,自然也就不会注意到这些细节。  但当他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脑中灵光一闪,像是想到了什么。  “你知道络新妇吗?”林七夜问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传说中的一种。”  林七夜的双眸顿时亮了起来。  “你想到了什么?”雨宫晴辉疑惑问道。  “那句预言,‘络新妇的石像底端,藏着离开死境的钥匙’。”林七夜认真的说道,“这个地方没有出口,后方还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杀,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这里又有诸多石像复苏……  ‘络新妇’,‘石像’,‘死境’三个要素都齐了,如果那句预言是指向这个情况的话,离开这里的方法或许就藏在络新妇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这个预言的结果是正确的。”雨宫晴辉提醒道。  “我们没有别的选择。”  雨宫晴辉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后,他点了点头,“那就赌一把。”  “把络新妇的样貌特征告诉我,我试着找一下它。”林七夜一边飞奔,一边闭上了双眼。  在雨宫晴辉和卫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络新妇石像的位置,那是一个半身蜘蛛,半身妖娆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从墙壁中破出,身上到处都是密集的蛛网,一双血红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环顾着四周。  只是,她的位置与林七夜等人的逃离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说林七夜想去到那里,就必须回头杀穿那十几只正在穷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当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闪烁】过去,但雨宫晴辉和卫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气,“我们必须要闯过去。”  雨宫晴辉将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闪过郑重之色,虽然他无法使用祸津刀,但自身的刀术功底还在,不至于毫无战斗之力。  而卫冬则从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弹夹,塞进了手枪之中,同时左手握着一枚像素风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险,将银环吐出,说道:  “你开路,我们掩护你。”  林七夜点了点头,“好。”  话音落下,三人同时停下脚步,回头面对那十数只咆哮冲来的日本妖魔,双脚猛踏地面,身形如箭般冲刺而出!  林七夜将右手的直刀甩出,斩向为首的那只妖魔,同时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庞大的召唤法阵再度张开。  一抹白光闪过之后,一只满身绷带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头。  “木木,干活了。”  “嘿咻——!!”  咔嚓嚓!!  木木背后的绷带飞快的松开,一枚枚锃亮的挂载式导弹悬在它的身后,刺目的火光自导弹的尾端喷涌而出,呼啸着飞向身后廊道中蜂拥而来的十数只妖魔。  “卧槽!”  卫冬看到这一幕,瞪大了眼睛,脱口而出就是一句国粹,然后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轰——!!!  三枚挂载式导弹在狭窄的空间内同时爆炸,巨大的冲击力直接将周围密密麻麻的房间撕成碎片,汹涌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间淹没了那十几只妖魔的身影。  与此同时,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跃而下,身形急速膨胀成一座巨大的钢铁堡垒,横在了三人之前,将炽热的火浪隔绝在外。  雨宫晴辉是亲眼看过林七夜动用导弹的,但眼前的这一幕对卫冬来说,属实有些超出理解范围了……  抬手就发射空对地挂载导弹?这生猛程度已经堪比会长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钢铁堡垒如气球般缩小,又变成了一个挂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后,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于火浪之间。  几道寒芒自火海中闪烁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经拉满,但依然有几只妖魔自爆炸中存活,这些妖魔的故事传播越是广泛,力量便越强,此刻能够从火光中冲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轻松秒掉的那些杂鱼。  一个手中提着青灯的幻影迎面撞上林七夜,灯盏间的青光大作,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弥漫出无尽的死气,像是拥有生命般,疯狂的钻向林七夜的七窍。  林七夜眉头一皱,正欲有所动作,一声枪鸣便从他的身边响起。  一枚像素子弹精准的击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灯,将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开来,环绕在林七夜周围的死气也随之消散,林七夜转头看了一眼,卫冬正握着手枪,对着林七夜微微一笑。  锵——!  刹那间,一抹刀芒自雨宫晴辉的腰间闪出,在火浪中划过一道圆弧,斩下了那失去了青灯的幻影头颅。  紧接着,又是几只妖魔从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闪出,咆哮着冲向跑在最前面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语,他伸出手,在空气中一按,九道绚丽的魔法阵光辉在他的身前闪烁,一道道穿着深青色护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阵中闪出,向着那些妖魔拦截而去。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app阅读最新章节。为您提供大神三久零的无良神明与不存在老婆的恋爱日常最快更新第713章联手对敌免费阅读https://笔迷楼为你提供最快的[魔道祖师/陈情令]从君行·江澄bg更新,第32章第二十三章·秋猎(上)免费阅读。https://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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