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 人员大变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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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肖珂提前到店，带着大堆为包场活动提前采购的食材，平常这事都是沈修做。院子草地上几只肥麻雀蹦来蹦去，人走近了也不飞走。月季花的边缘挂着晨露。店门紧锁，晨光照进室内，整齐的光柱里飘着浮尘。肖珂一边拿钥匙开门，一边担忧地探望二楼。整理好食材后，他才上楼叫沈修，结果发现人不在，房间里像有贼进来过似的，床上的被子挂在雕塑头上，架子上的衣服都被扯倒了，鞋架也被弄倒了，桌上的水壶横躺着还在滴水，榻榻米上都是水渍，浴室里的水龙头好像没关，流水声哗哗的……肖珂赶紧打电话找沈修，没想到没响两声就被挂了。“卧槽！”肖珂急了，继续打，这次接通了。
“不好意思啊，刚刚按错了。”电话里是陌生的男声，嗓音嘶哑鼻音很重，说完喷嚏不停，看样子是感冒了。
“你谁啊？修哥的手机怎么会在你手里？”肖珂有点懵。
“他好像发烧了！”
手机里喷嚏声不断，肖珂将手机拿远，好像隔着手机都会被传染似的。
等对方止住喷嚏，肖珂赶紧追问：“修哥呢？”
“刚吃退烧药，在睡觉。我把他叫醒！”
肖珂想说不用，手机的人已经开始喊沈修了：“喂，起来，有人找！”语气冷淡，听着有点不大友好。熟悉的感觉让肖珂瞬间想到了之前撕海报的学生。
“那人的哥哥？”
手机的男声不停地喊着沈修，虽然冷淡倒没有不耐烦。肖珂疑惑地挠头，那天见过那个学生后沈修晚上外出了，隔天早上回来就倒下了。
“肖珂？”沈修终于被叫醒了，声音已经哑得只剩下气声了，听着虚弱无力。
“你在那个学生的哥哥家里？”肖珂脑子里跑马似的出现很多限制级画面。
“嗯——喵——”沈修手边有猫。
“阿咚别闹。”另一个男声轻声说着。
肖珂从头酸到脚：“哟修哥真厉害，您老还记得今天有包场吗？”
沈修那头不吭声，肖珂又酸又急：“老板啊，你之前怎么好意思笑我的，说我只要爱情不要面包，你看看你自己，你还记得今天的包场吗？！人马上就要来了，什么都没准备呢！”
“我现在马上回去。”沈修嗓子哑得都快发不出声了。
肖珂为难地叹气，沈修在发烧，店里包场缺人手，他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我先回去！”
和肖珂通完话，沈修挣扎着爬下床，双脚刚落地黑猫阿咚就凑过来，躺到在他脚背上，长尾巴刷着他脚踝。
“它好像特别喜欢我呢，昨晚都睡在我脚边！”
沈修俯身摸阿咚，黑猫享受地闭上眼睛，摊开肚皮给他。它对叶子牧都很少这样。
“它可能喜欢你的脚臭吧！”叶子牧白眼一翻，回到客厅开了两盒罐头，阿嘻和白猫各一罐。
沈修抱着阿咚出来：“它的呢？”
“没有！”叶子牧嘴上这样说，手上还是开了第三盒罐头。阿咚将罐头叼到沈修脚边，才开始吃。
“真是白眼狼！”气得叶子牧挥手作势要拿回罐头，黑猫见他靠近，急忙叼着罐头躲到沈修身后。
沈修被他嫉妒的模样逗笑，无奈身体发烧，笑得十分费劲。
“笑屁啊！”叶子牧瞪他。
“你手好些了吗？”沈修盯着他缠着绷带的左手，昨晚他费了很大劲儿从掌心取出了两块碎玻璃，消毒上药弄了快一小时。叶子牧一直说：“不疼，一点都不疼。”明明牙都快咬碎了。
叶子牧好像没听到，扭身进了厨房，再出来手上端着一壶热水。他给沈修倒了一杯，沈修喝完摸摸阿咚：“我得走了，店里今天有很多事。”
“你这样还能做事？”
“那也没办法，有十来个人呢，两店员本来就忙不过来。”
沈修摸完猫双手撑膝站起，身形微晃，同时开始咳嗽，咳着咳着不得不找个椅子坐下，虚弱地靠着椅背。已经用尽了全身力气。
叶子牧也轻声地咳嗽了几声。
“完了，你被我传染了。”沈修有气无力。
叶子牧继续捂嘴咳嗽，他在北京就有点感冒的前兆了，昨晚两人又胡闹一通，没有像沈修那样发烧已经是幸运了。
“叶子牧——”沈修气声喊。
叶子牧止住咳嗽。
“昨晚的事，你还记得多少？”沈修努力端正了身体，认真地看着他。
“喝多了，什么都不记得。酒后的事大家都不用当真。你忙的话，就先走吧！”叶子牧转身走到角落，开始整理猫砂。黄猫阿嘻跟在他屁股后边抓来抓去，蓝眼睛的白猫蹲在阳光里悠闲地舔猫爪。黑猫阿咚跳到沈修腿上，用头蹭他脸。
“我没喝酒，我都记得。”沈修抱起黑猫，起身艰难地挪到叶子牧身旁，“我喊你爸爸，你说原谅我。我给你拔了手心的玻璃，我们躺在一起，拥抱接吻。你说抱紧我，我就抱紧你。你说没人爱你，我说有我爱你。你说好——”
“够了！”叶子牧厉声打断他，却不敢转过身面对他。昨晚发生的一切，他都隐约记得。大概酒喝得不够多，手上太疼了，沈修太啰嗦，吻他很用力，爱他时更用力。是他要求的，隐约或许也是骗人的。
“弄疼我。”他紧紧抱着沈修，哭着哀求他，像一条可怜虫。他喜欢疼痛，疼痛使人清醒。他同样喜欢酒精，酒精使人做梦。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想清醒，还是想做梦。
沈修在他耳边说“我爱你”的声音很大，震得他耳膜欲裂，心脏很疼，血管膨胀。身体被弄得粉碎，让人中毒的快乐，沾着血腥味。灵魂还在挣扎，胆怯地哀嚎哭泣。深海的鱼啊，向他游来时，他逃走了，再一次。他害怕深海，那里看不到光。
“你走吧，沈修。”
叶子牧说完，背上一沉，沉重的身体覆了上来，滚烫的脸贴上他的脖侧，一开一合的嘴唇吐着不寻常的热气：“我是真的，喜欢你。不要……”
深海的鱼鼓足勇气游到海面，耗尽了所有体力。得不到王子爱情的人鱼，会在日出时化成彩色的泡沫。
“不要！”沈修大喊着睁开眼睛，床边的肖珂被吓得一个哆嗦，刚咬到嘴里的香蕉从嘴边掉落。
“我怎么又来医院了？”沈修环望一周，回过神来。
“我也很想问你，怎么又来医院了！”肖珂捡起腿上的香蕉，重新塞入嘴里，“我的老板啊，你知道今天白天有多忙吗？我和方笑快累死了，晚上还要医院陪你！”
“谁送我来医院的？”沈修想从床上坐起，发现全身无力。
“得得得我的修哥啊，我帮你把床升起来。”肖珂凑到床头，将床头按起，“那个撕海报的学生的哥哥，他叫叶好对不对，他哥叶子牧呀。不然还有谁？”他揶揄地扫了一眼沈修。
“他人呢？”沈修望向门口。
“我来了他就走了。”肖珂耸肩，“他叫我来的，人都陪你一天了。”
沈修听完若有所思。
“对哦，他还帮你叫了吃的，说醒来让你吃。”肖珂打开床头柜的保温盒，从里面掏出一碗粥，又从另外一个保鲜盒里拿出切好的水果，“水果是方笑给你准备的。”
沈修喝了几口粥，粥还是热的，米粒煮的很烂，带点甜味儿，不像是外面煮的。
“修哥，那个叶子牧比他弟好看多了，挺有气质的，就是看着有点冷。他特别有条理，跟医生说话时一套一套的，你没看到那些护士看他的眼神都在发光。他好像也感冒了，医生说要给他开药。还有，他走前说让你醒了给他发个微信。”肖珂最后才说到重点。
“你怎么不早说！”沈修马上放下粥，找到手机后给叶子牧发微信：“我醒了。你怎么样？感冒有没有加重？”
隔了一会儿，收到叶子牧的回复：“我还好，你好好休息。”就这么几个字，让沈修激动地热泪盈眶。
看得肖珂不解地直皱眉头：“太夸张了吧！”
“明天晚上一起吃饭？”沈修赶紧约，生怕过了这村再没这店。
“明天没空。”
“那后天？”
“好。”
沈修冲肖珂兴奋地比耶，嘴裂得都能看到后槽牙了。
“这是追到手了？”
“快了！”
梦里日出跃出海面时，沈修看到王子从高高在上的船头纵身跳入海中，砸出的水花变成了彩色的泡沫。他还看到人鱼的尾巴像一把刀，划破汹涌的海浪。王子在海浪里微笑。人鱼游到王子身旁，牵着他的手一起游入深海。
“你刚刚做梦喊什么‘不要’，好大声！”肖珂很好奇。
“你会游泳吗？”
肖珂被他问得莫名其妙：“这有关系吗？”
“不会游泳，就不要跳海，会淹死的。”
“这哪儿跟哪儿啊！”肖珂完全听不懂。
沈修继续喝粥，喝完粥吃完水果还不够，又吃了一个必胜客十二寸披萨，吃完倒头就睡。看的肖珂目瞪口呆。
隔天早上，沈修生龙活虎地回到Asleep，方笑特别纳闷地问肖珂：“昨天你不是说他快死了吗？”
肖珂摊手：“爱情使人强壮！”爱情不止使人强壮，还使人胆儿大，昨天包场人手不够，他找醒默借人了，没想到许燃真借了，来的是肖欢。
沈修看到了昨天包场活动拍的照片，有个陌生面孔穿着他的店服：“这谁啊？脸这么臭！”
“借来的帮手，日薪500,已经结清。”肖珂脸黑黑地解释。
沈修还想追问，被方笑拉到一边小声地说了几句，沈修听完愣了很久，他一直缺得就是肖珂面对所爱的勇气与坦荡。幸运的是，他已经知道他缺什么了，虽然有点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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