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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永远都不会

芃然心动,情定小新娘 三人木合 2739 Sep 16, 2021 8:37:45 PM

    “所以,你也愿意是吗?”
    迷雾茫茫,她试图睁大眼睛,望向前方,想瞧见是谁在说话。
    “什么?”她朝向那一大片的雾气,大声问。
    “你说,你也愿意。”
    她好像想起了什么:“唔。”
    “所以,我不会让你离开我,也不会放弃你。”
    她跑了两步,想瞧瞧他的脸,可是她什么都看不见。
    “你在哪?”她垫着脚尖,四处张望着,大声问。
    “我就在这。”
    她一转身就撞上了一个胸膛,在她还来不及看清他的脸的时候,就被人紧紧抱住了。
    “永远都不会。”他贴在她的耳边,像是在允诺。
    她蜷缩在他怀里,气息有些不匀:“什,什么?”
    他没有再回答她,只是把她抱的更紧了。
    陈芃儿再次醒过来的时候,看到了老夫人。
    林凉哥的母亲,这个垂垂老矣挣扎残喘的老人,就坐在她的床前,摸着她的手。
    她身后站着吕妈妈,怀里抱着襁褓,不用想,她知道那襁褓里一定是襄夏。
    那是林凉哥满心盼望的孩子,可惜,他没能活到亲眼看一眼这个孩子的这一天。
    她的心隐隐抽疼,泪泛上眼眶:“老夫人……”
    “好孩子,”老人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你受苦了。”
    韩母浑浊的眸子凝视着、端详着她——面前这个女孩子孤零零的蜷缩在床上,那么小小的一个,之前高高隆起的肚子已经瘪了下去,顿时显的瘦到可怜巴巴。一张巴掌大的小脸烧的通红,眼睫下泪痕斑斑,憔悴的好像整张脸上只剩下了一双眼睛,望过来的眼神,茫然的厉害。
    老人想起了方才她在病房门外,见到的那个男人。
    即便已经这么过了这么多年,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是谁。
    可是他是谁又有什么重要呢?
    即便他现在仍然站在门外,沉默的就像一道立在水里的影子。
    她愿意自己老糊涂一些,那样,也许每个人都能活的轻松一些。
    “好孩子,别怕。”向来不苟言笑的老夫人,第一次这样蔼声,“我就是嫁个了一个商人,生的儿子也做了商人,我虽然不懂做生意,却是看了一辈子做生意的人。”
    “做生意,难免会遇上许多波折,也有很多无法顾及之处。”
    老人蹙了蹙眉:“广昌是林凉从他父亲手里接过来的,可不管是他父亲,还是他,他们走的路都不是一帆风顺,这一路不知遇上过多少险阻,才走到今天……”
    沉默了片刻,老夫人叹了口气:“孩子,广昌这个坎,不是你的错。”
    陈芃儿一开始还咬着嘴唇,一听见这句话,胸口起伏几下,眼中簌簌落下泪来:“我对不起林凉哥……他把广昌交给我,我却把什么都毁了……”
    老人摸着她的手,微微向她伏低了下身子:“孩子,广昌没毁……天津总店和宁河老店是在我的名下,这次并没有受牵连。”
    那双浑浊的、似乎堪透一切,却又无比坚定的眼中,泪光隐隐:“芃儿,你给我们韩家留了后,我这把老骨头,终于可以放心去见林凉他父亲了……我,感激你。”
    “我把天津和宁河的广昌都留给你和襄夏,”老人苍老的手碰了碰她泪痕斑斑的脸,露出慈祥的微笑,“好孩子,没有过不去的坎,你还这么年轻,林凉那么疼你,你要好好的啊。”
    “好好活下去,好好带大襄夏……林凉地下有知,会保佑你们的。”
    雨渐渐停了。
    清晨的雾气弥漫着雨后的味道,拐角的桂花树被打的花瓣散落满地都是,树下积着的水洼,一直流淌去鹅卵石铺就的小路上。
    有人急匆匆的走过,不提防踢了一裤脚的水。
    孙水镜顾不上自己沾湿的裤脚,行色匆匆一路疾走,把守在病房门口的两名卫兵刚要对他行礼,被他不耐烦的挥手低声:“下去!”
    卫兵领命退下,孙水镜挥舞着胳膊,小声指点:“站远点,别叫人瞧见了,听见没有?”
    两个卫兵面面相觑,忙四处张望着准备要去哪里躲。
    孙水镜代替了卫兵,立在房门口,清了清嗓子,不过还不等他出声,陆安开门走了出来。
    孙水镜一愣,忙问:“少夫人她?”
    “还在睡着。”
    一夜的无眠叫眼前的男人面色憔悴,嗓音沙哑:“幸好,已经退烧了。”
    孙水镜长松一口气,拍着胸口:“万幸万幸!我就知道少夫人吉人自有天相!”
    转而又喜努努的道:“次长,您去看过孩子没有?那大胖小子嘿!长得那叫一个喜人!”
    他的确看过孩子,只看了一眼。
    红彤彤皱巴巴的一团,刚抱出来的时候哼哼唧唧的,像个没毛的猴子。
    虽然这也是他的孩子,那一眼却并没有叫他胸中生出多少柔情,就是因为这个孩子,令他的女人在死亡边缘徘徊挣扎。
    那一刻,他甚至恨上了这个小东西!
    孙水镜有眼色的立刻转移了话题:“次长,外面那些围堵的记者已经解决掉了,不过广昌这回这桩事,是有些麻烦……”
    男人冷峭的脸庞无波无澜,声音更是沉静,没什么太多的情绪:“那人叫什么?”
    “朱荣九。”
    孙水镜继续道:“是个做小买卖的生意人,在广州的老九街开了家小小的布行。”
    眉目间凛然覆冰,陆安冷冷一笑:“身家这么小,却敢张嘴咬广昌这条大鱼,胆色看来很不错。”
    孙水镜一凛:“已经派人去查了,这么一个小买卖人,若不是身后有人,怎么也不敢这么死咬着污蔑广昌。广昌家大业大,本来绝不是这么好扳倒的,可现在反日会闹的阵仗这样大,南京那边又是一路纵容的,就是想对日本人打经济战。朱荣九这一口正好咬在要命处,这才……”
    “南京那边,我去。”陆安突然道,边说甚至已经开始撸下挽起的衬衫袖子,低头去系袖子上的纽扣。
    孙水镜半张着嘴:“次、次长,您、您不会现在就要去南京吧?”
    “是。”
    陆安细细系好袖扣,口吻淡然:“你去准备一下,待会就动身。”
    “可,少夫人……她都还没醒……”
    “山下医生说了,她已经度过了危险期,她会没事的。”
    “可……”
    孙水镜几乎有点抓耳挠腮,说他看不懂吧,可自从接到少夫人昏厥入院的消息后,眼前这位爷就跟疯了似的!现惊动了政府高层!动用了邮政飞机,这才一路扎上翅膀飞抵上海——在飞机上,陆安一句话都没说,他怕他太过忧心重重,主动为他点支烟想叫他缓缓神,他伸出来的手,哆嗦的连颗烟都捏不住。
    这位从来都是泰山崩于前都面不改色的主,他还是头一回见到他这个样子。
    而现在,更叫他不懂的是,明明这么在乎和惦记的人,自己的亲儿子内!自己的亲老婆!(当然,现在暂时成了别人的)居然就可以这么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掉头就走!
    好像那个一路挣命似的飞奔而来,惊惧到连颗烟都捏不住的人,只是他的一个幻觉而已!
    孙水镜还在试图想叫他有些人情味:“那,临走再去看一眼孩子吧?”
    亲儿子内,您也眼看快而立之年了,这可是您的长子!
    “不了。”
    陆安摇头,不慌不忙的嘱咐:“水镜,把我们来过上海来过宝隆的痕迹都抹掉,不允许有任何的小道消息流出。”
    他沉吟了一下:“芃儿现在毕竟还是韩家的媳妇儿。”
    “那……”孙水镜猛地想起了什么事,“孩子您也不准备认吗?”
    “他现在是韩家的孩子,比是我的儿子要安全的多。”
    男人抬头,在走廊玻璃窗投进的晨光映照下,眼睛微微一眯,长长的睫毛顿时被映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明明很暖,那下面流出的目光却很凉:“在那个想置我于死地的人还没有被我找到之前,我不能让他们跟我一起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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