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北方食人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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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率婷觉得头疼欲裂，上一秒的眼前之景全是各种混乱的噩梦，好像只身堕入了百鬼地狱，无数的鬼怪撕咬着自己的膝盖，地狱中的液体一会是岩浆一会是水泥。半晌过去，被噩梦放大的疼痛恐惧感渐渐散去，神智慢慢清醒过来。
    她的第一反应是去抓自己的膝盖，蜷缩成一团，却摸到柔软的绒毛，睁开眼睛，一只大手已在额前，并伴随着温柔关切的声音传过来。
    “你睡得不太好，是不是床太软了？”
    周率婷蹭得坐起来，双臂紧搂自己肩膀，她先是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是包裹严实的粉色短绒睡衣，这才放下心来。
    楚项歌坐在床边，朝她一笑，摸摸她的脑袋：“傻瓜，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
    周率婷：“谢谢。”
    楚项歌：“一会儿我请的私人医护便会过来，再给你吊些消炎药与葡萄糖，你受的伤虽然不重只是擦伤，但膝盖处的伤口却受到了污染，所以等会忍耐一下，好不好？”
    周率婷左右环顾，瞧见自己身处一间诺大的精致简洁北欧装修风格卧室里：“这里？”
    楚项歌毫不掩饰：“在我家。放心，这里很安全，没有坏人能找到你。”
    刚清醒的周率婷脑子里还是一锅粥来不及分析，觉得楚项歌目前是把她当作小孩子了，坏人？再坏也坏不过陷害自己的人才对。她掀开被子，推开楚项歌，光脚踩在圆毯上四处走动。
    “我衣服鞋子呢？”
    楚项歌将她拦住在卧室门口：“又来，非要这么冲动吗？你现在还不方便下地行走。”
    周率婷呼吸急促，眼眶布满红色血丝，她没有看楚项歌：“你的意思是说我只有待在你这里才安全吗？”
    楚项歌忙解释：“好吧，既然要明说，我想表达，在警方没有抓到他们前，你的人身安全的确很危险，暂且在我这里躲避一阵子，剩余的事，交给我来处理，相信我，可以吗？”
    周率婷身体显得虚弱几分，她缓缓转身，回到舒适的大床上，钻进被窝里。
    楚项歌朝门外喊：“马阿姨，拿些可口的饭菜上来。”
    三日过去。晚上。
    餐桌上，楚项歌将牛排划分切好，端到周率婷面前。
    “抱歉，今天中午在开会，没能赶回来和你一起用餐。”
    周率婷小心翼翼拿起刀叉，脸色似有话在犹豫。
    楚项歌：“你想对我什么便直说好了。我们都这么熟了，还会介意？”
    周率婷：“我开机发现宋翊给我打了许多电话。今天中午我接了他的一个电话。”
    楚项歌切牛肉的手停顿住。抬头意味不明得盯住她。
    “哦？你和他说了什么？”
    周率婷：“难道不该问他对我说了什么？他问我在老家过得如何。”
    楚项歌：“我知道，是我敷衍他的，说给你放假回老家。所以才问你的回答。”
    周率婷：“是吗？谢谢你帮忙敷衍，我也只是象征性的随便应付他几句。”
    楚项歌略感诧异：“你真的——”话到嘴边却又停止，露出皮笑，“算了，他那人，挺教条死板的，我以为女孩子都会以他那样的各项标准当作准老公。没想到你对他不感冒。是不是…对我心动了呢？”
    周率婷莞尔一笑，低头没有回应。楚项歌看见，端起红酒瓶，迈着绅士的步伐，悠悠踱步过去，倒满她手旁的红酒杯。
    “楚总，红酒是这么喝的吗？”
    “啊，一不小心被你迷得入神了怎么办，走神倒满了，不如，我也给自己倒满，陪你喝到正常酒位，如何？”
    楚项歌深情款款得盯住她。率婷感到自己的脸不自觉烫起来，她无法抑制心跳加快，眼前的这个男人，曾出现在她最绝望的时候，她想要再拒绝却无法说出口，端起眼前的酒杯，咕咚咕咚，大口咽下，想要掩饰这种惊慌失措的情绪。
    放下空酒杯。长吁一口气。楚项歌见状，本着老司机的经验准备趁胜追击，不管不顾立即又满上——
    那可是82年的高度数红酒——
    周率婷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突然开始因为寄人篱下便要这样受人辖制。
    “楚项歌，我对你——”
    楚项歌作出洗耳恭听状：“嗯，我认真听着。”
    率婷脸色逐渐泛红，瞳仁也时而涣散：“没有特别喜欢，你能明白吗？我——我有很多想不明白的事情，比如、比如我以为我此刻应该在另一个世界了，也许没有另一个世界，也许变成了厉鬼，但是不知你为什么会突然出现，我至今在怀疑现在是否真实……”
    楚项歌斜坐在她身边的餐桌边缘。右手放下酒瓶，抚摸她脸庞边的发丝：“或许你，天生就有召唤我的魔法呢？你坦白承认，在最害怕的时候，是不是想到我了？”
    率婷听到心里一怔，忙看向他，吞吞吐吐：“你、你怎么知道，我是想到，想到——”
    楚项歌捧着她脸，早已堵住她的唇，开始肆虐起来，她的舌尖完全被对方娴熟拨弄撩动，不受控制得抗拒到欣然接受。
    吻了一阵，二人都是浑身燥热，楚项歌想要抱起她，直接通向别墅二层最深处。却又克制住手，他大致明白周率婷是什么样的女人，过分强制行事只会坏事。便稍稍拉开距离。靠向桌沿。
    “你想到我什么了？”
    率婷还没从刚刚的激吻中恢复过神智，脸色通红，惴惴喘气。艰难得说出一句话。
    “我、我想到和你站在黑暗的河边。”
    楚项歌原本只是想缓和些节奏，对付女人，他如往常自信，一切尽在掌握中，以为她会说“想起你的脸庞，想起对她的好，想起他一定会来”云云之类的。完全没有料到她想说的是这个。自己反被她勾起了好奇心。
    “河边？啊，是，我有点印象，那时候你很害怕——”
    “是很害怕，但你说过，在至暗处，反而能看清一切，我尝试过，发现真的能看清。你知道吗，在清夷山跌落山脚时尝试过，在水泥坑里也尝试过，总会想起你孤身一人站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丝毫不惧怕的样子，你是我见到的第一个完全不惧黑的人，那时候就在想，这世界上是真有这样的人存在的，如果我也变成你那样该多好，想着想着，恐惧便也减少几分。”
    率婷的眼里闪过一道水光。她满怀诚心而感激得看向他。
    楚项歌内心感受到极大震动，他确信了率婷说的每句话都是认真的实话，眼前的女人到底是什么样的，此刻他已经彻底明白，完全有理由相信她刚刚说的“我对你，没有特别喜欢。”这句话含义。
    听完，便老老实实坐到率婷对面。
    “是……吗，没想到，我还能……带给你这样的人生体验，我很荣幸。再吃点水果沙拉吧，多补充些维生素，对身体有好处。”
    楚项歌替她夹菜。
    周率婷捧着盘子礼貌道：“好，谢谢。我虽然只是公司小员工，不能插手管你很多事情，但有些事情——”
    楚项歌微笑打断她：“你可以管。”
    “欸？”
    “成为P站的女主人后当然什么都能管了。我可以随便被你管。”
    周率婷低头眨眼，好不容恢复点的脸色又红下去。
    抬头看向他撇嘴：“你喜欢我什么？觉得我适合作老婆？”这句话她原封不动照搬AA的原话。但一想这么说是不是太直接。便又着急解释：“我、我的意思是是不是我符合你结婚的标准，我个人感觉自己没有特别之处，根本不会吸引到你和宋总这样的人，和宋总纯属意外，他解释过缘由，是因为他刚好对自己创业那一年记忆深刻，而刚好刚高中毕业步入大学懵懂无知过分单纯的自己又符合他、的某项审美，人是会变的，现在的我，经过在P成长和楚总的培育，还单纯吗？坟前都可以唱歌了好么。”
    说完大口大口吃起水果沙拉。
    楚项歌想撩不成反被撩的状态使他无法按捺住笑声，哈哈大笑起来。
    “我真不想承认说我败给你了。不过……你千万别听信AA对我的评价呀，我才不是那种男人。”
    率婷用纸巾擦擦嘴角。
    “AA一直都是说你好话呢，对你最中肯评价的一定是你身边人啊。”
    楚项歌无奈扶额，要绕开话题，他不想过多评价饭神和前女友：“我没有那样觉得说…你是适合结婚的女人，是喜欢你喜欢到想结婚，想和你谈奔向婚姻的恋爱，现在的我有财力，如果我是你刚认识的楚项歌，我不会对你说出这种想法。”
    率婷看着神色认真的楚项歌刚到嘴边的一些困惑又说不出来了。这些话大概是所有女人都梦寐以求想要听见的话吧。比起那些山盟海誓日久天长的情话来说，更为实际。她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好说出实话。
    “楚项歌，其实我……我想和你聊聊现今互联网时代背景下的爱情观。”
    “难道你修了什么双学位要写论文吗？我以为你只是高数没过。”
    “啊，对哦，还有几天就考试了！你不说我差点就忘记了！我得回去看书了！”周率婷慌忙收拾一番打算离开。
    楚项歌霸道得将她拦下。
    “要看书，明天我派秘书去你屋里取，现在的你分不清状况吗？考试重要还是生命重要？”
    “那我考试该怎么办？”
    “到时候我送你去。”
    “好！一言为定。这次我一定得过了。”
    楚项歌笑笑：“没过也没事，反正我养你啊，我是说P站，P站不嫌弃你没学历，你这么厉害，不是吗？”
    率婷嘟嘴看向他，不清楚自己对这样的撩拨还能有几分防御力，只有心脏狂跳在回答她。
    楚项歌低眸带着些慰藉情绪看着她：“时间不早了，你可以边洗漱，边跟我讲讲你想写的论文。”
    周率婷：“那不是论文——”等等，论不论文重要吗？他刚刚说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