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4章 在作死的边缘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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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贤登录了账号后，穿着一身漆黑的哥特式复古睡裙，右手拎起原本放置在晶莹玻璃吊柜中与舒宛极其相似的人偶，温润如玉的两指用力地夹住人偶的左脚，人偶呈倒立状在她手中，细腻真实的长发随着她的步伐摇曳，在漆黑的房间中阴森得让人毛骨悚然。
    她坐在曾经把这个人偶推倒在地的镜子前，无论坐姿和角度都与当时的情景如出一辙；她的内心已经扭曲到以享受它重复以同样的高度和角度跌落在地的视感冲击为乐。行径如同她现实上一次又一次伤害舒宛带来的快感让她得到极致的满足般异曲同工。
    最近舒荣笙忙着照顾舒宛，无暇对她给予关心；让舒贤觉得她又失去了来自父亲的关爱,在她眼中视作理所当然的一切。
    所以她看着逐渐康复的舒宛，经常会有种声音在她耳边控诉着舒宛的“罪行”。
    “你看，她又一次把属于你的一切抢走了！”
    “父亲不再爱你了，他只爱你姐姐，他将要再次把你送走了！”
    “是她，是她掠夺了你的所有！你经历的一切全都是因为他们！你看，那些曾经伤害你的人，现在笑得多灿烂，只有你一个人活在痛苦之中！”
    这种声音一直环绕在她耳边回荡，溃烂式的痛苦让她清醒。近乎分裂的内心，那种极致的怨恨蔓延到她身体的每一个细胞。从跳动的心脏开始、沿着血管直奔脑髓。她甚至渴望舒宛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从此便没有人会把她的任何东西掠夺走了。
    她抬头望向镜子，在她眼中镜子里面的人是她，却又不是她。
    “放我出去好吗？你为什么要把我囚禁在镜子里？我才是真正的舒贤啊！”
    “真正的舒贤？真正的舒贤软弱不堪，她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你就好好呆在镜子的世界里，看着我如何把他们慢慢折磨得遍体鳞伤。当然你也可以从中获得快感，这是你从未感受过的愉悦啊！”
    她在镜子面前自言自语，现实中镜子里面并没有其他人，从来都只有她自己，现实与镜子除了她自己在反向在面对自己行为乖张的面容扭曲，并无其他。
    而在医院中的舒宛忽然半夜惊醒，她心跳加速，内心的感觉极为压抑，是怨恨，不，是极致的爱和极致的恨交织在一起无从分辨的感觉；而这种感觉在她多年以前曾经频繁地出现，停止了一段时间后便再也没有出现过，而舒贤回来之后，她却又能隐约感觉到这种复杂得难以描述感觉。
    这种感觉一度让她头皮发麻甚至感到窒息，甚至内心这种无规律的压抑感一度让她怀疑自己出现精神问题。自从舒贤回来后这种感觉愈发激烈，而最近更惯常出现于半夜，让她无法安然入睡。曾经听说过双胞胎是有心灵感应的，她又怀疑这种感觉是否源自于舒贤的精神出问题了让她也可以确切地感受到。
    无数的可能性充斥在脑海中让她的脑部剧烈运转，更加无法安静下来。
    处于假期中的闫歆带着杨子维一早便来到舒宛的病房前，此时的舒宛正坐在病床上发呆，善于擦眼观色的闫歆看着舒宛的脸色一天比一天憔悴，着实担心不已。
    “宛儿，你是不是睡不惯这里？怎么脸色一天比一天差？”闫歆关切地问道。
    “也不是，我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我都觉得自己可以出院了，但是最近一直都睡不好。经常半夜心悸醒了之后便无法再次入睡。”舒宛回应着闫歆的问题，她看了看闫歆旁边的杨子维，忽然想起杨子维好像是读心理学的，或许正好可以解决她的疑惑。
    “杨子维，你是读心理学的，双胞胎之间真的可以感受到对方内心真实的感受吗？”她目光投向了闫歆旁边的杨子维。
    杨子维思考了一下，她看了一眼她身边的闫歆，似乎想到了什么；随后便说：“你具体感受到了什么？能不能描述一下？虽然我是读心理学的，但我毕竟不是专业的心理医生，你这个问题我无法凭空回答你的！”
    “自我懂事以来我就会偶尔有一种不属于自己的感觉，以前我不知道自己有个妹妹，所以我也没有考虑过双胞胎这个问题，只觉得自己应该是做噩梦。十五岁之前有一段时间我会莫名地觉得惊慌，就是忽然之间觉得害怕的那种，像是被恐吓之后的感觉，但是那种感觉显然不是我的，忽然之间冒出来的！”舒宛一边描述着这种感觉一边紧紧地攥着手中的被子，额间微微渗出冷汗。
    “你先放松一点，慢慢说。除了害怕还有没有别的感觉？”杨子维沿着舒宛思考的方向引导着她思考。
    “有，但是那种感觉很复杂我似乎描述不出来，但是最近的感觉是却是越发强烈！”
    “最近？是不是舒贤回来之后你出现这种不属于你的感觉的情况你感知得越来越频繁？”
    舒宛眼睛转了一下，她思考了大概几秒钟便说：“你这么说，时间又好像对得上！却又好像不是，要说感觉的频繁，应该是在舒贤回来之前的一段日子，我便开始增加频率，她回来之后就更频繁了。”
    “那你最近感受到的感觉是怎么样的？是愉悦的，还是压抑的？还是其他？”
    “最近是压抑的，一直都是压抑的，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与我生病有关，我都怀疑自己精神有问题了。所以我才问你，如果你都解答不了我我大概就要去看精神科了！”
    闫歆听着舒宛的描述，其实闫歆也已经往“心灵感应”的方向去思考了，毕竟她曾经一度怀疑舒贤她精神是有问题的。看着杨子维的眉头从紧皱到略微放松，她大概知道杨子维已经有寻找答案的方向，她就安静地坐着等着杨子维阐述他的观点是否与她的一致。
    “你跟舒贤的外表大概有**分相似，大概是同卵的双胞胎。同卵的双胞胎确实有一定的几率会产生你口中所说的心灵感应，其实这就是因为距离细胞与细胞只见会产生一种因为化学元素引起的电位差。这种电位差会透过某些磁场导入你的脑电波中，从而让你感受到一些不属于你的感受。加入你可以感受到这种压抑，那么我相信她也同样能感受到你内心的感觉！”子维试图向在座的闫歆和舒宛简单地叙述着他的观点，但舒宛似乎完全听不懂他说什么，只听懂了最后一句。
    “其实你前面说的，我都是听不懂的，所以现在你的意思是不是我可以感受她的感觉，她同样也可以感受到我的感觉？”
    子维尴尬地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点了点头说：“嗯，你知道听懂了最后一句便可以了！”
    闫歆听了杨子维的话，她的眼神闪过了一丝坚定。
    假如按照舒宛所言，她从小便有这种感觉，那就是舒贤应该是经历了一些她难以接受或者让她有所恐惧的事情，而停止了一段时间，说明那段时间她平复了。那么如果是因为她曾经受到的一些阴影加深了她的创伤后遗症，那么精神产生扭曲便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了。
    她正在犹豫着，要不要告诉舒宛真实的舒宛是怎么样的，告诉了她之后舒宛是否又能够接受呢？杨子维留意到了闫歆眉头皱得越来越紧，手中也逐渐开始用力攥紧拳头。以她这种高能自闭的思维足以举一反三，他知道她已经理解了他的意思。
    他轻轻地握住了闫歆的手，闫歆怔住了一下，被杨子维的举动打断了她越发纠结的思绪。她松开了逐渐攥紧的拳头，眉眼间清晰可见的沟壑也逐渐消失。
    杨子维见闫歆稍微放松了便接着说：“是的，你多年以前所产生的不安感和压抑感也许是来源于你孪生妹妹的经历所产生的，当你们的距离越来越近，你们中间所产生的电位差便越来越密集，所以你就能更清晰地感受到她的感受了，面对这个问题，我觉得你们两个可能需要去见一见更专业的心理医生。”
    他其实在暗示舒宛让她去见一下闫惜惜，因为身边最具这方面的专业权威的无疑是她。闫歆也大概知道假如舒宛他们去见了自己的姑姑，尽管姑姑不说，她也能从舒宛的状态去判断自己推断。身边的杨子维正在暗中为他铺垫调查的方向，因为假如推断是正确的，她便要着手让徐恒往这个方向去调查舒贤的经历。
    她究竟有没有病，而她的病又究竟因何而起？究竟扭曲到了一个怎么样的程度是让她对自己的孪生姐姐这样处心积虑地密谋和算计？听舒宛的时间点描述舒贤大概是一早便已经回来，而她也曾经通过舒贤口中确认过这件事！那么究竟是早到一个什么程度？是在多少年前她便已经开始调查舒宛？
    一堆问题忽然在闫歆脑海中涌现，她知道，她必须解开所有谜团，面对如此高段位的舒贤才能有胜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