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为敌

    
    龙星宇无视了手上的疼痛，“看来，你真把我当成仇人了。”
    白寒下手如此果断，不带一丝一毫的犹豫真让龙星宇更忌惮他了。
    明明他只是一个十岁的小孩，可白寒给龙星宇带来的震撼极为强烈。
    “你不是我的仇人是什么呢？”
    白寒冷笑着，懒得再跟他废话，加大力度，想一剑划破他的胸膛。
    龙星宇反手一个掣肘，用胳膊挡住了他的剑，灵力布满胳膊，那剑根本就划不破龙星宇的肌肤。
    此举并没有出乎白寒的意料。
    一个神印骑士不动用灵力时，自身的防御也是极为可怕的。除非是他动用魔力，不然还真伤不了龙星宇。
    白寒看向了白玥，他不想到这一步，事实却不允许他这样子逃避下去。
    “阿寒，”白玥浑身一颤抖，她阴柔的面容上出现害怕，“你突然看着我……”
    白寒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或许，我们母子缘分本就淡薄。”
    “我一开始就知道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换句话来说，现在的认识就是一种不该存在的错误。”
    白寒收起了武器，冷眼注视着龙星宇，“你看我和龙皓晨的眼神都不一样。”
    “你看龙皓晨的眼神很复杂，怜惜之中带着痛苦，是一种我看不出来的情绪，不过你看我的眼神就是仇恨。”
    “因为我的发色吗？”
    白寒眼眸闪烁着复杂的情绪，“黑色的发色，让你联想到了谁？不然你不会用厌恶的眼神看着我。”
    龙星宇也是黑色的发色，可是白寒觉得这是不一样的，他的发色不是源于龙星宇，而是祖父枫秀的。
    “这一切都怪我。”白玥语气透露着悲哀，“阿寒，你要是恨，就恨我吧，不要去恨你的父亲。”
    “十年前因为一件事情我被迫地跟他分开，后来才有了你们兄弟俩。在这九年里我无时无刻都在想念他，但我从未表达出来。我原以为我们此生不会再见面，没有想到他找了我九年。先前没有对皓晨说，是因为我们不想耽误他的修行。一旦知道星宇是他的父亲，皓晨可能没有那么认真，我们是为了皓晨着想。”
    “还有你，我原以为你不会再回到我身边的，我已经做好了此生无缘相见的准备……”
    白玥眼眸氤氲着水意，这些话她没有说出来。
    随着时间的流逝，白玥越发地清楚白寒跟着自己是没有好结果的。
    他先天便是魔族形态，注定了是魔族，不可能因为换血而改变种族，所以她害怕他们兄弟俩真的在战场上相见。
    她知道白寒能回来，是源于枫秀对她的爱。
    迟来的愧疚和爱，白玥是不稀罕，她怨恨自己的父亲。
    “你知道吗？在你说这番话时，他的面容很痛苦，眼神是挣扎，你认为的真相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如何看待你还有你这十一年里生下来的孩子。”白寒反驳着她的话，让她赶快地认清楚事实啊。
    龙星宇是爱她，这点是没错的，但白寒敢保证龙星宇一点儿都不爱他和龙皓晨。
    爱是无法伪装的，从见到龙星宇的第一眼起，白寒就觉得自己和他不对付。
    “……”
    白玥沉默了，她独自在外十一年，她当然看得出来，但她倾向于丈夫还没有跟龙皓晨和白寒相处太久才有这些陌生感。
    “你不敢直面这个真相，你在害怕。”
    白寒看出她的脆弱，淡定道：“我之所以叫白寒，是因为我的姓氏随了外祖母。准确来说，她是我的祖母。”
    白寒一脸平静地望着白玥，“你知道你丈夫的身份，那么你就不担心我吗？”
    “你的内心在害怕和恐惧，是因为你不敢说出这些来。”
    白寒嘴角上扬着，勾勒出讽刺的笑意，“圣殿联盟的神印骑士竟然为了寻找妻子来到这个偏僻的小镇里。”
    “那件事，我猜猜看？”
    白玥沉默地打了他一巴掌，那双蓝色眼眸微红起来。
    她气喘吁吁，脸上是愠怒。
    “白寒，他就是这样子教导你的吗？你可以不尊重我，但是星宇是你的父亲，你不可以……”
    白寒没有躲那一巴掌，白皙的脸上出现红彤彤的巴掌印。
    他锦衣玉食，皮肤自然养的娇贵。虽然灵力等级高，但是仗着体魄的强悍，白寒从来都不会把灵力浪费在这些上。
    他也没有想到过白玥会无视他的护体灵力，直接一巴掌扇在他的脸上。
    跟疼痛感一同来的是羞耻感。
    他从未被人扇过一巴掌，也更没有想到白玥会为了龙星宇而对他下手。
    这一刻，白寒是错愕的。
    他是被宠着长大，在姑姑冷筱的保护下没有经历过这些残酷的事情，但是这不代表白玥扇了他一巴掌就能让他不生气啊。
    若非白玥是他的母亲，白寒早就出手了。
    用手触碰脸上那微痛的地方，“人类是我真心看不懂的种族。”
    “为了爱，你可以放弃这些，那么在你的心里，我是否早就被你给放弃了呢？如果凡事都要有选择，那么我就是被抛弃的那一个吧。”
    白寒俊美的脸上不复先前的平淡，他懒得掩饰自己的情绪了。
    “阿寒，住口。”白玥大声地喊住了他，她不敢让龙星宇知道那个真相。
    龙星宇是她的丈夫，是她一辈子的挚爱，更是她的依靠。一旦那个真相暴露了，那么白玥将很难在人族这边立足。
    她知道龙星宇会护自己，却不想要龙星宇因为自己受到伤害。
    “你如此的爱他，那他是否跟你一样地爱着你呢？我真的很不懂这些，也不想去懂了，所以我选择不再去要那个答案。”
    白寒绷紧着一张脸，他看白玥的目光再也没有了温柔，有的是冷漠。
    他把这层情感都给剥离了。
    他不认为这段感情是有用的。
    或者说，他就是冷酷无情的魔族，生来就跟龙皓晨是相反的。
    “阿寒，妈妈不想打你的，但这是你必须懂的道理，也是为人处世啊。你到底是你的父亲……”
    白寒冷冷地打断她的话，“他不是我的父亲，祖父才是我的亲人。你恨祖父，我知道，但我爱他。”
    “我不允许你不尊重祖父，因为就跟你先前的那句话一样，他也是你的父亲。”
    “你身上的血脉都来源于他。”
    白寒把这层白纸都给撕了下来，不要再用害怕来逃避现实了。
    该来的终究还是会来。
    “我现在的确不是他的对手，毕竟他可是圣殿联盟的末日与杀戮的神印王座的拥有者，比我强大太多了。”
    白寒冷笑着，白玥愣了，那张跟她相似的面容上是冷酷的神色，就如同多年前她曾看见的父亲。
    白玥的内心再次产生了动摇的想法。
    “祖父说奥丁镇里会有我想要得答案，那么他多年如一日地守护你的安宁，到头来你依旧恨着祖父。对于你们长辈的事情，身为后辈的我是管不了了，但我知道祖父是真的很爱你。他总是怀念着祖母，但他不能透露出来。”
    白寒的声音骤然变大，他没有再压抑魔力了，黑色的元素出现在这间木屋里。
    龙星宇蹙眉起来，他脸色铁青地很。他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变为了现实。
    白玥的这个孩子是魔族。以他的感知来看，这还不是一般的魔族。
    这先天的魔族，就能够完美地化为人形，其修为放在魔族里也是很强的。
    “你害怕的真相都会展现在你的面前。”白寒空灵而冷漠的声音响起，“我不想要再找寻到那些真相，因为我知道这些是没有用的。”
    “你能逃避，我也跟你一样吧。”
    “不过，下次在战场上遇到了他，我是绝不会留情。我早就该来断了这份缘分。”
    “我和他不是兄弟，只会是敌人。”
    白寒的魔气一冒出来，龙星宇的手就伸向了半空。他看了一眼白玥，眼眸里是挣扎的神色。
    随后，他还是松手了，决心放白寒走。
    一旦白寒是魔族的消息走出去，那么危险的是白玥。龙星宇知道她因为那一身血脉而痛苦。
    那些魔力萦绕在他的身边，似是成为了白寒的一部分。龙星宇微微眯眼，这是他第一次见到有魔族的黑暗亲和力如此高。
    “阿寒。”白玥痛苦地喊着，“你是我的儿子，是皓晨的哥哥，你们才不是敌人。”
    她知道白寒的身份。一旦在战场上相遇，白寒是不会对龙皓晨手下留情的。
    到那时，便是手足相残，这是白玥一直都不想看到的现实。
    “我是魔族，又岂有人族的兄弟呢？”白寒轻蔑地一笑，高傲地仰着头，“我身上没有任何人族血统。”
    “我来奥丁镇，只是想找寻那份答案，顺便跟你们道别。没想到意外会来的那么快。”
    白寒转过身，淡淡地魔纹在他脸上出现，眼眸颜色越发地深邃。
    他背后的影子里匍匐着黑暗元素。
    这一刻的白寒让白玥感到了陌生。
    “记住了，龙皓晨是姓龙，是龙星宇的儿子，但我白寒姓白，是白玲轩的白，跟他龙星宇没有一点关系，就更不是龙星宇的儿子，我只是你白玥的儿子而已。”
    他的声音再次加大，魔纹越发地清晰，他脸上的红痕也退去了。
    白玥颤抖着双手，她说不出话来了。她恐惧自己的孩子，更害怕见到那个场景。
    “你以为你能轻松地离开这里？”龙星宇再也忍不住了，他怒斥道：“竟然你不尊重白玥，那么我也无须留你一命。”
    “你是魔族，就是我们人族的敌人。六千年来，死在人族手中的魔族不计其数。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也不少，刚好就让你来凑数吧。”
    龙星宇的话一说完，白玥就一脸紧张地拉着他的衣袖，不让他使用出神印王座，更别说是光明元素了。
    她清楚地意识到白寒不是龙星宇的对手。而且，龙星宇一旦出手，这事情就再也没有回头的余地了。
    父亲和孩子的战斗，是母亲真不愿意见到的。
    “那就来啊，让我看看圣殿联盟的神印骑士的厉害啊。”白寒神色不变，眼眸里透露出喜悦，“我最喜欢跟强者打了。”
    白寒的一身实力可不是光靠修炼就来的，而是以实战来让自己变得更强。
    “够了，你们不要再这样子了。”白玥眼泪控制不住地涌现出来，她大声吼道：“白寒，星宇是你的父亲。”
    “不管你如何反驳，他都是你的父亲。”
    “星宇，白寒真的是你的孩子，只是这个孩子很不幸，继承道了我的魔族血统。”
    “我知道你恨魔族，但是白寒是我们的孩子……当年我是无力回天才让他被带走……”
    白玥的内心出现深深地自责，她认为这些都是她的错。
    白寒眼眸里升起来的战意瞬间消失了，他大步走了出去，那声音还在他们耳边响起。
    “这真的是没有意思呢。”
    “父慈子孝？我跟他是不可能的。”
    白寒否认了龙星宇的血脉，更不愿意承认龙星宇是自己父亲的身份。
    龙星宇没有动手，他怜惜地用手绢给白玥擦拭眼泪。那一瞬间，龙星宇其实是真想弄死白寒。
    但是他不敢，因为他不能失去白玥。
    他知道当着白玥的面，真的跟白寒打了起来，那么他和白玥就没有了未来。
    当然，他会去调查白寒的身份。这个孩子若真是逆天魔龙族，那么他的猜想就成立了一半。
    ……
    “你跟龙星宇吵起来，真不怕他拿出神印王座跟你打起来啊？”冷筱气冲冲地用手锤着他的脑袋，“你现在根本就不是龙星宇的对手，还敢在他面前这么横。”
    “你本来就跟他没有关系，你管他做什么？”
    早在白寒洗涤掉那人类血统时，白寒就跟龙星宇没有关系了。
    再说了，他们之间也没有情感作为枢纽来连接，就更不可能成为亲人。
    冷筱才不想白寒吃亏呢。
    “我就是气不过。说来也是奇怪，明明我不是一个很冲动的人，偏偏在他们的面前毫无理智呢？”
    白寒烦躁地说着。
    这跟他设想的有很大的不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