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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11章:气血燃烧

吞灵剑主 笔落惊风雨 2069 Jul 14, 2023 7:03:08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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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郎面上不显,然而手一滑,险些拿不动筷,显然震惊难掩。
    另一个当事人从容一些,可他惯来如此,看不出情绪,似乎毫不关心。
    毫不关心,所以也并未给出答复。
    华容公主笑出声来,“我就开个玩笑,你二人怎反应这般大?好了。我后面的提议作数。玄真洞里有许多藏书,嗣音,你确实可以过来。”
    荀七郎作的曲,指法繁复,变音许多,一般人学不来。林嗣音幼时学会,一记就是这么多年,显然有天赋在。华容公主弹不了琴,但乐意指点一二。
    她也有自己的私心。华容公主平生没有留下一儿半女,年轻时潇洒,人到中年,身边人渐渐离开,也开始羡慕旁人儿孙满堂。可她这得罪人的性子,与这么多人打交道,最终能说上话的,只有晏洵这个连血缘关系都没有的义侄。
    林嗣音捋平衣袖,遮住白皙皓腕:“多谢洞主。”
    她又留在玄真洞,与华容公主说了一会话。
    夜色渐深,窗外的雨终于有了停歇的意思。华容公主本想让林嗣音就在玄真洞住下,林嗣音以侍女还在等候为由,主动提出离去,她便没有强留,而是让晏洵送她。
    从玄真洞到东侧厢房,有一段步行距离。山上气温低,林嗣音落后晏洵几步,忍不住把衣衫系紧。
    她今日穿着杏色交领上衣,素净淡雅的颜色,一如她给人的印象。这样的领口遮不住风,她拢着衣襟,月光清清冷冷,洒在她略显苍白的脸。
    一见外袍披在她身上,有观中清冷的檀木香气。
    林嗣音抬眸,深浓的夜幕遮去晏洵的神情,他问:“怎么回事?”
    “只是有些冷,我无碍,很快就到厢房了。”
    她在他面前总是如此,嗓音带怯,眸光闪烁,回避与他对视。这样的反应,晏洵并不陌生,许多人也如她这样怕他。
    他的嗓音无端地有些沉:“你身上怎么回事?”
    雨彻底停了。
    林嗣音似是一惊,慢慢松开抓住衣襟的手。细细密密的红痕,浮现在胸口与手腕,在白皙肌肤的衬托下,尤显狰狞。
    “我,”她吞吞吐吐,“一吃豆腐,就会起这种红疹。不碍事,过几天就好了。”
    那碟香煎豆腐,小半份都到了她碗里。
    晏洵知道有些人体质特殊,吃不得一些食物,轻则长红疹,重则呼吸困难,甚至突发死亡。她一身红疹,却管这叫“不碍事”?
    他的眼眸沉如浓墨:“我去请大夫。”
    “不要,表兄!”
    林嗣音的反应出乎他意料,她的语气急促,美眸盛着哀求:“表兄……我很快就会好。求求你,我不想惊动其他人。”
    晏洵忽然读懂了她的话外之意。
    自幼养在外面的女儿,忽然被接到陌生的地方,她与双亲并不亲近,甚至称得上有些隔阂。孱弱多病的身体不是她的保护伞,更像她的催命符,让她总无法与旁人交心。
    晏大夫人、华容公主,都是她生命中少有的善意。她不想再因为自己的身体麻烦,而遭到嫌弃。
    所以她不敢拒绝,也不敢让旁人发现她的异样。
    心头涌上烦闷,晏洵很难形容这种情绪,也不知它从何而来。他应该气她的软弱隐忍,心里的声音告诉他,林嗣音是什么性格,跟他有什么关系?
    他无心关注别人的人生。
    在晏洵的沉默中,林嗣音垂眸整理衣襟,把那件属于男子的宽大外袍披好,遮住身上痕迹。苍白娇弱的身体,像滂沱大雨中,一株不堪催折的花。
    她的嗓音淡下几分,无声收拾好自己的狼狈:“前面的路我认得,谢表兄送我。”
    晏洵漠然,淡嗯一声。
    几个婢女一直在等林嗣音回来。
    她独自进了厢房,身上略有飘渺雨渍。绿兰在门口守夜,玉露服侍林嗣音沐浴,雪芽在外面整理林嗣音的衣物。
    红疹来得快,林嗣音的前胸、后背、手腕,密密麻麻,但林嗣音没有说谎,这红疹看着恐怖,有玉露调配的药,一天一夜就能消。
    重活一次,她比谁都要惜命。
    “娘子又吃了豆腐?”玉露蹙眉,“娘子,下次要当心。”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玄真洞主的态度微妙,林嗣音吃豆腐,是因为不小心,还是不敢拒绝?
    林嗣音笑笑:“我知道。玉露,幸亏有你。”
    玉露被夸得耳热。
    雪芽把叠好的衣物放好,对着屏风上的外袍发愁。这件玄色外袍,做工精巧,袖口以金线绣着流云纹路,贵气暗藏,看起来像是属于男子。
    这一整天,林嗣音见过的男子,只有一位。
    她问林嗣音:“娘子,这件外袍怎么处理?要送还回去吗?”
    林嗣音道:“不会有人来要了。收起来。”
    她眸色淡,不见半分在晏洵面前的局促不安。
    晏洵有洁癖,旁人碰过的衣物,他不会穿第二次。就算是送回去,也不过落得一个扔掉的下场,留在她身边,兴许还有用。
    雪芽道一声好,把外套一并叠起,放在最底层。
    沐浴过后,林嗣音点上蜡烛,坐在桌边看书。雪芽跪坐在她身侧,帮她绞干长发。
    玉露叩了叩门,说:“娘子,门外有人求见。”
    林嗣音倏地起身。
    候在门外的人,是晏洵的侍从凌冬。
    他提着个篮子,一板一眼地向绿兰交代:“膏药外敷,用来去疹子;药早晚各服一帖,如果疹子消退,服三天停止,如没有,再另请大夫看看。”
    绿兰过去在晏府当差,与凌冬见过几次,知道他是三郎君的心腹,便问:“这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凌冬面无表情,“郎君写了封信,让我送到观中药房,抓完药再拿给林娘子。”
    林嗣音走出房门。
    她脚步匆匆,长发披散,水汽浮动。一件长袍随意搭在身上,半掩白玉般的肩头。
    看见门口的人是凌冬,她好像有些失望,很快收拾好表情:“辛苦。”
    不远处传来青年淡漠声音:“凌冬,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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