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7章：最后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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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子和蛟龙等人去跟冷老说，他们还是想去宰了永家剩下的人，然后就气势冲冲的离开了。
　　心莲立刻给疯子汇报了。
　　疯子听后，反倒觉得这群人还挺讲义气的。
　　不过觉得归觉得，他还是派人暗中盯着他们。
　　等见他们真上了冷家安排的私人飞机，疯子才放心。
　　“行了，别盯了，留着人跟我后天去抢人。”
　　疯子道。
　　“是，boss。”
　　电话那头的人回答。
　　疯子挂了电话后，临窗看着外面的风景。
　　换做是平常，他兴许会派人跟着金子他们，看他们是否真去了h市，可现在……
　　凌筱暮都没了，他还这么做干什么？没意义了。
　　对，此刻的他就是特别的意兴阑珊，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来，甚至忍不住的怀疑是不是这些年太过无法无天了，老天爷才不让他得到凌筱暮的。
　　“j，你真的好有本事，活着的时候占据我的心，死了还顺便把它给带走了，你在天有灵看到我这样，是不是特别的自豪？”
　　疯子苦涩的呢喃。
　　以前的他，根本不懂什么叫做苦涩，什么叫做痛苦，可现在，他切切实实的体会到了。
　　亲眼见到凌筱暮躺在里面，他内心的某一块就像被人生生的挖出来一样，疼的差点窒息，甚至当时还想不管不顾的去抢人。
　　只不过尚存的理智压制了他。
　　门外传来了敲门声，疯子立即敛去了脸上的悲戚，亲自走去开门。
　　“老周，我给你熬了川贝梨水，你快点喝。”
　　周夫人举了举手上的端盘，说道。
　　疯子端过盘里的碗，仰头一饮而尽。
　　“味道还好吧？”
　　周夫人关心的问道。
　　“还可以，不是很苦。”
　　疯子给予了中肯的回答。
　　周夫人松了口气，“那就行，我还真怕你像以前那样嫌梨水不好喝，得跟我撒娇耍赖好久才肯喝完。”
　　闻言，疯子眸光微微的闪了闪，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周夫人，见她神色没有任何的变化，似乎就是随口说说的。
　　他压下了心里的杀意，觉得自己又多疑了。
　　“老周，你快去床上躺着吧，今天就别忙工作了。”
　　周夫人一手拿端盘，一手推着疯子进去，来到床前，以眼神示意他一定要上床睡觉，要不然她可生气了。
　　可能是骤失凌筱暮的原因，疯子心里对相濡以沫的夫妻其实挺羡慕的，对周夫人也多了几分的耐心。
　　人家叫他躺，他就躺。
　　周夫人看他还乖乖的拉上被子盖上，忍不住的笑了。
　　“老周，你要是一直这么听话该多好，以前不管你病的多重，都会坚持把工作都完成了再休息，可把我愁的头发都快白了，现在就可爱多了。”
　　她乐呵呵的打趣，“这种好习惯得保持啊，别一次后就故态复萌，小心我揍你。”
　　说着，她还不忘扬扬拳头以作威胁。
　　换做平常，有老女人敢对他扬拳头，疯子肯定会她尝尝生不日死的滋味，可现在，他还需要周董的身份，加上才失了凌筱暮，他正处在悲痛迷茫中，也就顺着周夫人了。
　　“好。”
　　疯子耐着性子道。
　　周夫人虽然有些疑惑今天的丈夫挺好说话的，换做平常，不跟他耍赖撒娇的说要再忙忙，绝对不会躺上床的。
　　不过他乖乖听话，她自然是开心的，也就没有多想了。
　　毕竟正常人，都不会去怀疑身边人已经换成了别人。
　　只当他是身体真的不舒服，才会妥协。
　　“那你好好休息，我去下厨给你做好吃的。”
　　周夫人道。
　　疯子皱皱眉，有些疑惑了，“不是有厨子？”
　　闻言，周夫人先是一愣，以往她丈夫身体不舒服，都是想吃她做的东西，今天怎么会这么问？
　　但很快，她又自我解释了，可能是不想她太辛苦吧。
　　“是有厨子，但我想给你做，看你吃完我做的东西，我会觉得特别的满足。”
　　周夫人笑道。
　　不过下一秒，她语气又变得嗔怪：“老周，还是说，你已经嫌弃了我做的菜？”
　　“怎么会，我只是怕你累着了。”
　　疯子难得的说哄人的话。
　　周夫人果然开心了，“就你嘴巴甜！冲你这句话，我就是做满汉全席都不累。”
　　之后，她又说了几句，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疯子则是怔怔的盯着她的背影，难得去想，凌筱暮要是还活着的话，他把她抓到身边，她是不是也愿意给他下厨？
　　想着凌筱暮戴在厨房做菜，他心里没来由的涌上了一股幸福感。
　　可下一秒，这种幸福被脑海中突然浮现的苍白无血的脸给打破了，心里那股被压下的悲伤又再次席卷而来。
　　他双手揪着心脏处的衣领，疼的面容都扭曲了。
　　“j，我错了，我不应该怂恿姓永的去偷袭林诗涵的。”
　　他痛苦道：“可我已经派人去解决他了，你回来好不好？就当我求求你了，只要你肯回到我身边，我发誓我再也不欺负别人了，我愿意为了你当一回普通人的。”
　　没了凌筱暮，他才惊觉，以前的肆意嚣张是那么的无聊。
　　“j，你要怎么样才肯回来？”
　　他仍是失神的盯着天花板，眼尾竟然隐隐变红了，“只要你提了，我一定照办。”
　　“或许，我可以把名下所有的财产都给你。”
　　他突发奇想，甚至眼里还闪过了兴奋地光芒，甚至还为此蹦起来，正打电话叫律师来把他名下的资产都转移到凌筱暮的名下，可下一秒，他全身的力气就像是被人卸掉了一样——成了霜打的茄子。
　　“j，我忘了，你再也不会回来了，所以我要那么多钱做什么，没你跟我分享了，”
　　说完，他拉被子盖住头，无声的流泪。
　　晚上，周夫人带着精心准备的菜肴进来，结果就见疯子把自己缠卷成一个蝉蛹。
　　“老周，你这是做什么？也不怕把自己给憋死了。”
　　周夫人哭笑不得的去扯被子，却怎么扯都扯不动。
　　“老周，你快放手，我力气没你的大，都扯不动被子了。”
　　她声音稍微的大了点，“你只是咳嗽，不是发烧，靠憋在被子里出汗是好不了的。”
　　疯子被她闹得无法，一把掀开被子，眼神凛冽的看向了周夫人，不过很快记起自己目前的身份，他快速的敛去了眼底的锐利。
　　可之前的凌锐杀意，到底还是被周夫人捕捉到了，她着实的吓了一跳。
　　他们夫妻二三十年，老周还从来没拿这种眼神看过她，她甚至划过了一个念头，眼前的丈夫很让人感到陌生。
　　不过很快，她就压下了心里的怀疑，觉得他应该是身体不舒服才这样的。
　　病人有点小脾气，是可以理解的。
　　“老婆，对不起，我刚做了个噩梦，梦里你被车……”
　　疯子有意没把话说完，不过却颓然的抬手抹了把脸，正好简洁的告诉周夫人，他的眼神之所以有变化，是心情不好导致的。
　　周夫人在心里松了口气。
　　她就知道自己的丈夫肯定是不会变的。
　　“老周，快起来吃点东西吧。”
　　她道：“你中午没什么胃口，就随便的吃了点粥，下午我给你做了爱吃的。”
　　疯子知道刚刚凌厉的眼神多少让周夫人起疑了，所以这次说什么都要配合她去吃饭。
　　结果还没有坐下，一眼就注意到了盘子里的红萝卜，他一阵反胃袭来，眼里的排斥反感很深。
　　他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红萝卜了。
　　那是从心理上的深恶痛绝。
　　“老周，怎么了？”
　　周夫人狐疑的看了他一眼。
　　疯子深吸口气，一鼓作气的坐下。
　　“没事。”
　　他道。
　　周夫人不疑有他，给他盛了饭，还给他夹红萝卜。
　　疯子盯着碗里的红萝卜，差点把手中的筷子给折断了。
　　“老周，吃啊，这红萝卜炖排骨用了两个小时，排骨都烂了的。”
　　周夫人催促。
　　疯子本想做做样子，可他是真的很讨厌红萝卜。
　　“老婆，我突然觉得还是没胃口，所以……”
　　他找了个借口。
　　周夫人的眼神黯了下来。
　　“老周，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做的菜了？”
　　她失落道。
　　以前他一旦身体不舒服，都喜欢她做的菜，每次都特别捧场的把菜吃完了，还撒娇的说下次还想吃。
　　别看他已经一把年纪了，但在她面前是特喜欢撒娇耍赖的，就跟个小朋友一样。
　　还有对待工作又特别的有轴劲，不完成，除非病的起不来，要不然都会坚持完成的。
　　可现在的他，代她客气有余，却对了一丝丝的疏离。
　　总之，就是没有以前的亲密了。
　　这让她多少忧心忡忡的。
　　“老婆，对不起，我只是最近事多才没胃口的，绝对不是嫌弃了你的菜，所以别多想，嗯？”
　　疯子耐着性子哄，却不愿意把周夫人搂入怀里。
　　除了凌筱暮，他对别的女人都有洁癖。
　　周夫人到底不愿为了这种小事影响夫妻的感情，只好道：“老周，你不想吃的话，我先把它们端出去了，一会儿让厨房给你弄点别的。”
　　“老婆，不用了，我暂时还没有胃口，等我想吃了再说吧。”
　　疯子道。
　　周夫人点点头。
　　等她把端盘端出去，疯子的脸色一下子落了下来，双手紧握成拳，用了极大的克制力才没有把屋中的东西全部扫落在地上。
　　每次看到红萝卜，他心情就会变得极度的不好，被掩藏在深处似乎影影绰绰的被勾了出来。
　　他频频的深呼吸，叫来了藏身暗处的黑衣人，让他们去查周夫人是不是有意给他吃红萝卜的，还是真的是无意的。
　　黑衣人立刻去查。
　　周家的佣人挺多的，只要伪装成新进的佣人随便问问，就能透出问话来。
　　半个小时后，他们去复了命。
　　“boss，佣人说周董也不是很喜欢吃红萝卜炖排骨，但周夫人觉得它有营养，所以每次他身体不舒服，周夫人都会炖这个汤，从没有改变过，周董也顺着她，从来没有说过不喝红萝卜炖排骨汤。”
　　黑衣人道。
　　“……”
　　疯子抽了抽嘴角，都不知道该羡慕这种平平淡淡的相濡以沫，还是该同情周董每次都要喝红萝卜排骨汤。
　　在他看来，这是最糟糕的汤了。
　　“出去吧。”
　　疯子挥了挥手。
　　黑衣人闪身出了外面，很快就没入了夜色中。
　　疯子临窗而站，注视着外面的景色，整个人却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过可以知道的是，他暂时是不想动周夫人的。
　　他已经命所有人明天晚上汇聚在周家附近，只等着出殡那天，去挖凌筱暮的遗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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