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3章 燕琳琅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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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良玉望着低着头的温雨，冷笑一声，问道：“你可不服气？”</p>“不敢。”温雨十分生硬地说了一句，以语气摆明了自己不满的态度。</p>
“哼！”左良玉却也不计较，继续说：“我们左军横行天下，金银子女应有尽有。所以，只要是在我左军营中，你就别打算做什么贞洁烈女！可知道？”</p>
“左大帅。”温雨抬起了头来，说：“小女不过是一介草民，既然您如此轻贱于我，又何必留我在营中？”</p>
“你要我放你走？”左良玉仰天笑道：“哪有这么便宜的事。你若是逃脱了我的掌握，你那在南京的死哥哥焉能为我做事？”</p>
温雨略显焦躁地说：“他已被投入了大狱。就算您不放我走，他也难以为大帅做事了。大帅既不肯退兵，就请您放我去南京救他吧。我们……我们会终生感念大帅的恩德！”</p>
左良玉两道剑眉一张，重重地说：“我举兵南来便是‘清君侧’。你若是救走了徐枫，那我岂不是无的放矢！”</p>
温雨双目一瞪，惊道：“难道大帅真的要置我们于死地才肯罢休吗？”</p>
“你们是什么东西？也配让我左良玉放在心上？”左良玉也扬声说：“你们不过是那地上的蝼蚁，我用脚轻轻一碾就足以让你们粉身碎骨！哼！像你们这样的人，能被我利用不该感到荣幸吗？”</p>
温雨一时怒火攻心，嘴唇也开始颤抖了，哽咽地吼了句：“左大帅……你……你真是丧心病狂！”</p>
左良玉也是略吃一惊，怒道：“你说什么？”他站起身来就重重地一巴掌打在了温雨的脸上。“啊！”温雨受痛叫了一声，摔倒在了床上，裹在身上的被子应声脱落，露出了她如雪般白皙的前颈和手臂。</p>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骂我！”左良玉打了她一巴掌，仍是余怒未消，便又一把抓住温雨的手臂将她拉起来，又狠狠地摔在了地上。</p>
“今日我就先教教你我左家的规矩！”左良玉一把抄起桌上的马鞭，重重一甩。那鞭子在空中“啪”地一响，垂落在了地上。</p>
温雨一瞧，心中又惊又怕，忙道：“大帅，你要干什么？”</p>
左良玉也不答话，重重地一鞭抽打在温雨的身上。这一鞭真似雷劈火燎一般，痛得温雨“啊！”地叫了一声。屋外的士卒听见这凄厉的哭嚎，便知因果。但他们谁敢来劝，只能无奈地摇摇头。</p>
“哼！我左良玉的儿子受了半点的委屈，我就要别人受一百点！”左良玉又是一鞭朝温雨的头面抽来。温雨一惊，忙扬起双臂来挡。结果手臂受了一鞭，火辣辣地疼痛锥心刺骨。</p>
左良玉眼睛一瞪，道：“你还敢挡？我叫你挡！叫你挡！”鞭子接二连三地抽来，每抽过一鞭，温雨的皮肤上就现出一道血痕。这密如雨点的鞭子，抽得温雨满地打滚，哀嚎不止。</p>
温雨用双手护住自己的头脸，蜷缩着身子，任凭左良玉的万般抽打，只是狠狠地咬着牙，再也没叫出一声来。温雨向来也以姣好的容颜自傲，她不能允许自己的脸受到损伤。</p>
她也是个要强的女子，绝不会在更强者面前露出惧色，更不会摇尾乞怜。左良玉抽了许久，直抽到力竭、抽到大汗淋漓。</p>
他拉过一张凳子坐了下来呼呼喘气，一边喘气一边说：“你可给我记住了，下次若再让我看到你不守妇道，我定把你拖出去喂了野狗，听到了吗？”</p>
温雨蜷缩着的身子缓缓打开。她颤抖着的双手撑在地上，艰难地站起身来。她头发散乱、满脸尘土，身上更是血痕满布。但她的眼里却没有丝毫的畏惧和怯懦。</p>
“左大帅，当年李闯围攻开封，您是唯一一支率兵来救的朝廷大员。”温雨抬起胳膊一抹嘴角的血迹，接着说：“虽然朱仙镇一战您败得很惨。但开封全城的百姓都感念您的恩德。所以今日，您想怎么打我就怎么打我，我绝不忌恨。这是我代开封全城的乡亲父老欠您的。”</p>
左良玉一生纵兵驰骋，打过胜仗无数，但却始终对朱仙镇大败耿耿于怀。温雨在此刻提起，更令他恼羞成怒。</p>
“你还敢忌恨我吗？”左良玉咆哮一声，重重地一脚踹在温雨的肚子上。温雨痛苦地呻吟了一声，身子向后退去，狠狠地撞在墙上。她只在墙根下揉了揉肚子，便又强忍疼痛站了起来，笑着说：“对。这一脚也算上，从此我便不欠您的了。您可打够了吧？”</p>
“没打够！”左良玉也是一声冷笑，道：“但我怕把你打死了，没法跟梦庚交代。所以我劝你识趣。”</p>
温雨擦了擦鼻涕，缓步走来说：“您杀了我都可以。但我请您收兵。倘若您真的去南京‘清君侧’。徐枫他……”说到这儿，温雨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哽咽道：“只怕凶多吉少了。”</p>
“为了徐枫，你当真连命都不要了吗？”左良玉厉声质问道。</p>
温雨将脸一扬，说：“人各有命。倘若命中注定如此，我也没什么好怨的。”</p>
“哈哈哈！”左良玉哈哈笑了起来，说：“我指日便可攻破南京，挟天子以令诸侯。难道你让我为了区区一个徐枫而收兵回武昌吗？哈哈哈……”</p>
“就当是我求你了。”温雨迎上来说：“只要你收兵，让我干什么都可以。”</p>
左良玉忽地起身，又是一巴掌将温雨打倒在了地上，说：“你当自己是什么东西？敢和我来谈条件？哼！给我滚出去！”</p>
温雨将眉目一扬，眼光中透出了几分凶狠，说：“左大帅，你真如此心狠？”</p>
“不狠又何以统领三军！”左良玉一边说一边重重地用脚踹温雨的身子。温雨心中的怒火再也压抑不住。她猛地一回头，还不待左良玉反应，她就忽地伸腿一扫，勾住了左良玉左腿的后脚跟。“啊！”左良玉大吃一惊，本能地向后一撤。但他脚跟被勾住，身子“噗通”一声就摔倒在了地上。</p>
“你竟敢……”左良玉还未起身，温雨已飞身而来，两手一个反拿，按住了左良玉的反关节。他“哎呦”地叫了一声，手上一松，马鞭滑落在地。</p>
温雨将他按在地上，喝问道：“你到底退不退兵？”</p>
以左良玉的本事，温雨本无法将他制伏。只是刚才左良玉抽打温雨过猛，自己已没了力气。此刻，正是手足发软的时候。所以突然被制竟然挣脱不得。而他的咽喉又被身子紧紧压着，发不出声来，想要高声叫人也是不能。</p>
“快回答我！”温雨又将他向下按了按。</p>
“没想到，你这女娃子居然会功夫！”左良玉怒气冲冲地说。</p>
温雨冷冷一笑，道：“你没想到的事还多着呢。我再问你一句，你到底退不退兵？”</p>
“就凭你也想要挟我？”左良玉奋力将身子一翻，便将温雨掀翻在地。他又骑到温雨身上，狠狠地掐住了她的脖子，恶狠狠地说：“我要你死！”</p>
温雨被掐得眼冒金星，咳嗽连连。她的手在地上猛地一抓，竟抓住了左良玉的马鞭。她心头一震，用残存这一点力气将马鞭甩起，竟鬼使神差地绕在了左良玉的脖子上。她眼睛一瞪，另一只手又抓住马鞭的那一头，用力一勒。左良玉一整张脸顿时被勒得通红，掐着温雨的手也松了开来。</p>
颈部的压力骤减，温雨的气力又恢复了不少。她也是一脚飞踹，将左良玉踹翻在地。她双手紧紧勒着那马鞭，左良玉不断地扭动着身子，一脚飞起，将茶桌和凳子都踢翻了。</p>
“别是出什么事了吧？”门外的一个士卒紧张了起来。同伴将他一拉，说：“大帅正在气头上，你现在冲进去，不怕也挨一顿鞭子呀？”</p>
“那倒是。”之前那个士卒挠了挠头，不再言语了。</p>
温雨用马鞭勒着左良玉的脖子，厉声问道：“你退不退兵？”</p>
左良玉已说不出话来，只是狠狠地摇头。温雨心中更是气急，道：“你再不答应我，你就没命了！”</p>
左良玉仍是摇头，面上的表情也十分地扭曲。温雨心头一沉，想道：“就算他现在答应了我又如何？当我放开了他，依他的性子真会杀了我。我死事小，可徐枫不也……”</p>
心念及次，温雨不觉加重了力气。“既然如此，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我就送你去见李自成！”温雨凑在左良玉耳边说：“左大帅，当日您率部驰援开封，我谢您了！”</p>
温雨使尽了平生最大的力气，狠狠地勒着左良玉的脖子。左良玉翻了翻白眼，本还挣扎的身子也平静了下来。温雨见他已瘫软在地，一动不动了。自己心里一松，顿觉手足无力。她终于松开了马鞭，躺倒在一旁呼呼地喘着粗气。</p>
就在这时，左良玉忽然暴目一睁，又向温雨扑了来。温雨“啊！”地大叫一声，飞起一脚踹在他的胸膛上。左良玉步子一阵踉跄，向后倒去，后脑正好撞在了倒下的桌子腿上。那桌子腿棱角分明，撞在柔软敏感的后脑上，左良玉眼睛一瞪，随即脑袋偏到一旁，死了。</p>
</p>南明北归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