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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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玛伽仑最重要的区域并不是王都斯雷安，而是西郡沙林和东岩径口这两大贸易口。自卢特人被灭之后，西郡沙林和东岩径口的通商量大增同时伴随着地价高涨，两个地区合起来每年贡献得财政收入已逾九成。其中西郡沙林因为地势平坦、环境宜人，吸引了大量的本邦人和外邦人进行投资，是为玛伽仑最重要的经济地区。
　　帝鸿宥自然不会忽略这里，掌控了西郡沙林就等于破开了玛伽仑的三座城墙。
　　“我抗议！市政厅联合商人恶意收购我的店铺！”
　　“抗议！我家在西郡沙林世代传承的田地被压价收购！”
　　“我的房子也被低价收购了！这是欺诈！是迫害……”
　　西郡沙林市政厅大门外聚集了一大批示威抗议的人群，他们曾经大多是在西郡沙林拥有产业的田主、店铺老板或住户。先前他们的房产、田地等被人以高出当时市场价收购了，但不出半年，西郡沙林的地价疯涨数倍，直至目前也没丝毫减弱态势。因此他们认为自己受到了欺诈，纷纷组织起来到市政厅示威，要求得到补偿。
　　“大家冷静点，产业收购是受到法令保护的，这是合法的商业行为。”市政厅的书记官出面劝阻，但其言辞无异于火上浇油。
　　“呸！我的宝石店在萨林街三十五号，妥妥的旺铺！被古乔商会用六十五万晶币收购，不出半年竟然就涨到了三百万晶币，这是官商勾结！”店铺老板愤怒地咆哮着。
　　“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古乔商会没有逼你出售店铺啊！如果你当初不贪图小利，今天这三百万晶币不就是你自己的了？”书记官说着风凉话与店主争辩道，如果不是市政厅有着近千卫兵保护，他恐怕已经被愤怒的示威民众撕碎了。
　　“放屁！我的鱼塘就被人放毒导致破产，他们只花八十万晶币就强买了我近一顷的祖产！现在那里开发新商路，我的地皮已经涨到了上千万！”
　　“还有银行恶意催还我的贷款！”
　　“我的餐馆受到恶意竞争导致破产，不得已出售！”
　　事情已经昭然若揭了，西郡沙林当局与大商人们沆瀣一气、官商勾结，恶意收购、圈集零散产业，逼得这群人出来闹事。然而总督波罗哈尔·金阳丝毫不在乎，他清楚这帮人翻不起浪，因此他安然地坐在市政厅里看着文件，思考接下来该怎么捞钱。
　　“总督大人……”波罗哈尔的副手，市政厅的头号书记官马修·欧穆慌忙地跑进办公室。
　　“你看你慌什么，是不是下面这群屁民得寸进尺啦？”波罗哈尔满不在乎地说道。
　　“不是不是，刚刚下面来报，凌王的弟弟云若凡到西郡沙林度假来了，就住在您送给他的宅子里。”
　　波罗哈尔惊起道：“怎么不早说！这可是大大的贵人！快去迎接。”
　　波罗哈尔停顿了一会又说道：“赶紧让卫队把那群堵在市政厅门口的蠢货驱散喽，别让云若凡见了，我看着都犯恶心。”
　　很快，市政厅的守卫快速出击，将示威人群驱散，少数几个倔强者被重甲步兵三拳两脚地放倒，随后收押到监牢以待后续。
　　这一切都落在了云若凡眼里，他将护卫队留在了波罗哈尔赠送的宅子处驻扎，乔装一番后过来看看情况，与其随行的还有乌贝·玉鹫。
　　“大哥说让我到西郡沙林来看看情况，说这里有漏洞和机会，今日一见果不其然啊。”云若凡坐在市政厅附近的酒馆露台上看着这一切，低声道。
　　“凌王对时局洞若观火，只是属下不清楚这个机会具体是指什么？我不认为这些示威者能起到什么作用。”乌贝若有所思道。
　　“处一隅而知全局，你以为西郡沙林在这帮蠹虫的蚕食下，只有这些示威者的利益受到损害吗？底下还有不少人在默默积攒愤怒呢，到时候就会成为我们可以借助的力量。”云若凡参与指挥过白虎西州暴乱事件，对眼前的情形再了解不过了，只需要暗中使把力，这些人的愤怒也可以化作真正的力量。
　　“总督大人高明，属下当真还有很多事情要向您学习。”乌贝谦卑地说道。
　　“不必吹捧我啦，你把赫莱贝城打点得井井有条，这证明了你也是个很有本事的人。”云若凡笑道。
　　“哪里哪里，这都是凌王传授的治理之术，又经莫大使一番指点才有赫莱贝城今日的局面。”乌贝说道，他按照帝鸿宥所说，对赫莱贝城实施较为宽松的经济政策，不像克罗恩那样对商人实施极限的压榨，一松一紧使得不少丰骍城的商人都想转投到赫莱贝城来。
　　乌贝提及到莫大康，让云若凡沉默了一会，随即说道：“莫大康……我听说西郡沙林的事情他参与了不少，之前有人向我暗示莫大康聚拢的钱财已不下数千万晶币，并且都没有向大哥上报。看来克罗恩所说的话不无道理呀。”
　　乌贝低着头沉默不语，假装没有听见云若凡所说的话。
　　云若凡转过头打量乌贝一眼，暗想这精灵怪机灵的，难怪大哥会专门宴请他。
　　小饮了一会后，云若凡和乌贝离开酒馆到西郡沙林四处闲逛着，他又发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西郡沙林虽然商旅繁荣无比，但守卫力量却大大减少。之前借道西郡沙林前往莫法达尔的时候，云若凡很清楚地记得几乎每个街区都会有十多个骑兵和至少百名步军负责治安守卫和应对突发事件，但今天却没看到一个骑兵在街道上巡逻，步军守卫也只是零散几个，而且军纪涣散。
　　云若凡立刻对乌贝说道：“乌贝，西郡沙林现在的防卫看起来非常空虚，你立刻回卫队联系游侠，让他们调查一下西郡沙林军团的动向，这或许才是最大的机会！”
　　“遵命，总督大人请注意安全。”乌贝立刻先一步回卫队联系精灵游侠。
　　云若凡继续走着，看似漫无目的，实则他掠过几处重要的塔台、堡垒和驻军处。虽然外头的哨兵、守卫一个不少，但云若凡作为内行一眼便看出里头没多少人了。因为哨兵和守卫里居然有人哈欠连天、看上去精神状态极差，这说明兵员严重不足，连轮班都出现了问题。如果不是云若凡现在左眼瞎了，他的穿透视线可以直接看清楚里面具体有多少人。
　　“看来得花点钱去古斐尔买颗讳影魔纹豹的眼珠子了，这眼睛要治一治才好。”云若凡感慨道，帝鸿宥早就告诉他讳影魔纹豹的泪腺分泌物可以治疗眼部创伤，但是后来打听到花销要数千万晶币的天价而且帝鸿宥和古斐尔关系交恶，云若凡又一直不太舍得花这笔钱便拖延到了现在。
　　入夜以后，云若凡叫了一辆马车回到住宅，波罗哈尔在此等候了好几个时辰，看上去诚意十足。
　　“总督大人真是太客气了，都怪我出去闲逛，让你白等了这么久。”云若凡笑道。
　　“哪能啊，等您多久都值得呀。而且云大人可千万别叫我总督大人，您替凌王总督莫法达尔，面积与玛伽仑相当，我只管着西郡沙林这一隅之地，怎可与您相提并论呢。”波罗哈尔大拍马屁，事故这套可比乌贝老练太多了。他虽然和艾顿·金阳都是王后一派的人，但性格却大不一样，他是个只认利益的人。
　　“哈哈哈，今晚没有别人，咱俩得好好喝上几杯。”云若凡亲近地搂着波罗哈尔的肩膀，而后又在他耳边假意说道：“你送我的那两个美女不错，说实话，我今天就是为她俩而来的。”
　　“嗯？哈……哈哈哈！云大人真乃性情中人也，回头但有差遣，小弟我是万死不辞啊！”波罗哈尔开怀大笑道，这一刻他以为云若凡也是像他这般，不同之处只在于他贪财而云若凡好色。
　　再机敏的人一旦放松懈怠也会露出马脚，云若凡趁这次喝酒套出了不少话，其中就有莫大康借着呼林多商会的名头与波罗哈尔联手在西郡沙林圈地的事情。
　　深夜，波罗哈尔已经酒醉回去了。云若凡却还在等待游侠的消息。
　　“总督大人，游侠们打探清楚了。”乌贝通过传讯水晶联系云若凡说道：“五天前，波罗哈尔秘密地分批派兵向东北方向集结，目前隐秘驻扎在通梁坪地带。”
　　“东北方向的通梁坪？那不是西郡沙林通往苏汨尔的地方吗？而且道路也并不宽敞，没多少人会走哪啊？等等……我明白了，这就是大哥说的机会！”云若凡顿时明悟过来，必然雅菲丝命令波罗哈尔将西郡沙林的军队向东北方调动，以对苏汨尔形成驰援守卫之势，也就是说一旦苏汨尔发生战事，西郡沙林的守军会立刻向苏汨尔进军，届时云若凡就能聚集莫法达尔和鹿钜河方向的兵力趁势夺取西郡沙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