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都市小说 咸鱼的自救攻略

第七百五十三章 十分伤心(还是五更求月票)

咸鱼的自救攻略 貌似高手 7836 Sep 7, 2021 5:40:41 PM

章节正在手打中..

推荐《天马行歌》章节阅读:


  听着众人沉沉的呼吸声,宝卷的手渐渐伸进边上绝地躺着的手舆中,估摸到他的伤处,便用手指狠狠戳了一下。绝地略微呻吟一声,便全然痛醒过来。
  过了不多一忽儿,宝卷装着也醒来,揉着眼欠身,嘴几乎凑到他的脸孔:“你也醒着啊!正好,你我不妨说说话。我说绝地大哥,小生刚梦见腾雾、逾辉了,你想象不到吧?”
  绝地动弹不得,又怕说话声弄醒其余人,就以目光询问他是如何梦见他俩的,他俩又对他说了些什么话。
  宝卷四处扫了一眼,确认没人醒着,附嘴在他耳上说:“腾雾、逾辉说你……向来就是一条铮铮硬汉,为何今日这般窝囊,非要几个年幼的小弟小妹抬着走?!”
  绝地颇有些激动了,捉住他胳膊道:“还有呢?!”
  宝卷揉着眼睛道:“他俩愤恨极了,说你不再配叫曳落河了哩!”
  绝地费劲道:“对对,便是大哥我也觉着自己像个……窝囊废!”
  宝卷趁热打铁刚要再说些什么,封驭却半起身,捉住他手道:“表兄的话我都听见了!”
  宝卷小小吃了一惊道:“哦,原来你一直没睡哪!”
  封驭说:“与表兄一样,睡醒了。”
  便悄悄挪到绝地另一边,凑着他耳朵说道:“也是巧,我梦里头也见着逾辉、腾雾了,两人都说若是没你绝地跟随我们少年一道走,我们少年早就赶到汝水边上了,也吃饱睡暖了!”
  绝地重重叹息一声,道:“依着两位王孙,小人该怎地做?”
  宝卷赶忙抬头,扫看了一下四周,见还是没人醒着,便俯首轻声道:“还用问,一死了之嘛!”
  封驭附和说:“死其实并不可怕,——大哥的皮囊死了,大哥的灵魂活着,总比自家受苦、别人跟着一道受牵累强上许多吧?”
  绝地轻声笑将起来,道:“大哥要活不能,求死不得啊!不过这事若是……两……两位公子肯帮衬的话,小人情愿这就死去。”
  宝卷愣了愣,厉声道:“要死你自家死,我与表弟岂能帮你!帮你便是杀你!”
  封驭道:“就是这么回事!”
  绝地便道:“两位王孙既如此说,索性闭嘴,明日依旧抬着俺走、供着俺吃!”
  说毕,便闭眼装睡了。
  宝卷、封驭登时丧魂落魄了,先隔着绝地和手舆面面厮觑,后来凑在一块窃窃密说。
  而后,宝卷凑着绝地左耳道:“好吧,我乐意帮你弄死你自己!”
  “我也相当乐意哩!封驭又去绝地另一边,附他的右耳道,“来,大哥好歹说个自以为好的法子来,我与表兄估摸好眼下的具体情形,竭力帮你便是了!”
  绝地睁开眼来,朝秦娥那边努努嘴道:“去,拿秦姑娘的佩……佩刀来!”
  宝卷汗流气喘问:“而后呢?!”
  绝地并不说话,狠狠做了个抹自家颈脖子的手势。
  宝卷、封驭并未立刻去取秦娥的佩刀来,两个又凑着商量一会儿。
  宝卷道:“这么做怕是不成:绝地伤得都不能动弹了,如何下得地,用那佩刀杀了他自家?明日秦娥等人见他死了,自然会怀疑到你我的头上,你我挨着这个废人睡嘛!”
  封驭道:“是哩,我与表兄吃不了兜着走!”
  宝卷便俯首对绝地道:“不成,你要连累我两个了!”
  绝地道:“两位公子既不肯,那只能抬小人去江南了!”
  封驭不让他睡去,双手扒开他双眼道:“莫急,死的法子又不止一种,你我再琢磨琢磨!”
  宝卷就怕动静太大吵醒其余人,始终没停止打量四周睡着的人。他忙里偷闲道:“大哥走南闯北、见多识广,要了结自家性命还不容易!”
  绝地暗自琢磨一忽儿,道:“胖王孙说得不赖,是另有法子:解我的裤带下来!”
  宝卷登时懂得他要如何死了,便解他的裤腰带。但封驭倏地望见秦娥朝这边翻转身子,紧急嘘了一声便躺下。宝卷也赶忙卧下,假装的齁齁声一直没止息过。
  过了一忽儿,两人不见秦娥起身,便又起身。封驭催宝卷道:“表兄千万抓紧了!”
  宝卷道:“你的手细小而又灵活,你解绝地的腰带,我专司盯着秦娥等人。”
  封驭便解绝地的裤腰带,对他说:“好法子,与窦抱真差不多同一个死法!”
  宝卷蓦地嘘了一声,先卧下了。封驭当下也躺下来。她俩刚看见秦娥转向另一边,睡了过去,便又起身解绝地的腰带。
  稍顷,绝地的裤腰带解下了,封驭要给绝地。绝地却说:“绕住小人脖子,一边一个,闭着眼狠狠勒。只消数完三五十下,小人就此不再麻你等少年了,灵魂早出窍返回突厥去了。”
  宝卷、封驭大眼瞪小眼互望了好几眼,终于点首同意。宝卷道:“这么做,秦娥就发觉不了了,以为是你勒毙自家呢。”
  说毕,将那腰带径直缠绕于绝地脖颈,望了几眼其余睡着的人,而后躺在绝地左边。封驭也快速躺于绝地右边,伸手接着宝卷甩来的裤腰带另一头,道一声:“大哥忍耐,千万莫怕,一路走好!”
  绝地笑道:“二位王孙倒是万万莫怕,记住稍稍用力就成了,不然大哥的颈子就给勒断了。”
  宝卷刚要勒,忽又停住,摸着绝地额头道:“大哥,稍等!”
  “为何停下?”绝地不解问。
  “你我说好了:万一阎罗与他的判官、小鬼问你究竟是怎么死的,”宝卷惊恐万状说,“你可千万别供出俺俩的名字!”
  封驭道:“就说是自己杀死自己的!”
  绝地笑道:“小人任凭他刀砍油炸,守口如瓶便是了。”
  宝卷放心了,闭着眼,与另一边的封驭同时勒了起来。
  绝地没怎么大挣扎,闭着眼,传等着三魂悠悠回故乡、七魄惶惶赴阴司的那一刻。
  可是关键当儿,封驭有些好奇了,抬起身子,看了一眼绝地,见瞪着大眼睛一声不吭,给吓着了,于是弃了绳子大声道:“不成啊!”
  宝卷吃了一惊,赶紧抽出绝地的裤腰带藏好了,装着睡眼朦胧,模声糊气问封驭道:“表弟,我说你怎地了,莫非一整夜恶梦联翩?”
  其余人都一一醒来了,有直身过来的,也有欠身望着的。封驭眼泪鼻涕一大把道:“不好了,我刚好……梦见家里起了好大好大的火,原来是安禄山率虎狼之师打破了潼关,闯进京城来了!”
  宝卷登时装模作样哭将起来,眼睛却斜看绝地:“不好了,你家着火了,我家必定也着火了,长安一烧便是一大片啊!不论贵贱与贫富,都一口气烧了个净光了吧!”
  绝地还活着,使劲呼吸着,胸口一起一伏,口鼻都有涎沫。这个情况别人暂时没发现,只有翻雨看见了,赶紧过来,掉泪抚摸他的头道:“大哥,你究竟怎么了嘛?!”
  绝地尽管暂时说不出话来,却用眼神告诉妹子自己没事。此时,秦娥与敢斗已到封驭边上。秦娥宽慰他道:“梦是梦,真是真。”
  “国家还好好的,潼关铁桶似的,牢不可破,”敢斗说,“长安岂能大火一片!”
  宝卷正在担心翻雨从绝地嘴里问出什么来,惟恐秦娥和敢斗也发觉绝地有异常,便推着他们道:“你俩睡去吧,表弟交与我了,保管哄他不哭就是了。”
  虽说秦娥、敢斗回原处去了,但所有人都因为这个小插曲而睡不着,默默睁着眼,抬头望明月,想着故乡,想着爹娘,无论故乡在哪儿,家中有无爹娘。
  但人一悲伤起来,就愈加困了,所以过不了多久,又一个个躺倒了,先后又睡去了。
  就是翻雨,见绝地脸色恢复正常,呼吸也渐渐均匀了,眼睛又闭着,似乎睡着了,便放心下来,回到原本睡着的地方去睡了。
  等重新寂静下来,绝地喉管里发着怪声,催着宝卷、封驭道:“接着干,小人还没死哩!”
  俩兄弟给吓着了,面面相觑。绝地笑道:“二位王孙恰才差一点就做成好事了,——小人都遇见小鬼前来带路了,可你两个却半途而废了!”
  封驭拼命摇头,啜泣道:“要死你自家想办法死,我不再帮你的忙了。”
  宝卷也恐惧说:“你不死才是天意!既然是天意,我与表弟就听任你活着吧。但愿天一明,少抬你一些路便好。”
  绝地沮丧了,伸出手道:“还我腰带,我索性勒毙我自己!”
  宝卷眼睛一亮,笑道:“这就要好得多了!”
  作速给他裤腰带,与封驭一道去躺在稍远处,饶有兴趣看着速来骁勇善战的绝地是否能勒死他自己。
  一个伤着的人再怎么想死,可仅仅用双手或以绳子之类的物件,不倚仗其他人勒死自家是全然做不到的。
  话说绝地忍住伤痛,费了老大的劲儿,终于将那裤腰带往自家颈脖子缠了好几圈,接着便是使劲勒了。
  就快失去自觉之际,他的手自然而然松了;手一松,鼻呼嘴吸便又重新开始了,于是重新开始这个过程,——三番五次都无济于事。到头来,他无可奈何放弃了。
  他费劲地用眼神招来宝卷、封驭,呼哧呼哧说:“两位王孙都看见了,小人只得明日另想法子死了。今日断断死不成了,除非二位王孙帮我!”
  宝卷、封驭早就看怕了,连声说“好好”,便退回稍远处躺下。宝卷说:“没奈何,天一放亮,只能抬着他南下了。猎得的肉也须分他一分,并且只好让他先吃了!”
  封驭道:“明日表兄切不可打我嘴中东西的念头啊!”
  宝卷拍着他的脑袋道:“表弟放心,我自有丹歌,她心地善良,见我不够吃,总特地剩下一口与我。”
  不禁扪着滚鼓鼓的肚皮说:“说到吃,表兄这会子倒又饿了!若是睡着的话,这饿便是天亮时的事了,可惜现在天还大黑着,一点不见破晓的痕迹。”
  封驭悄悄道:“猪瘦身上挂着的皮袋里尚有两只胡饼哩!”
  宝卷吃惊道:“你说咱窃到手吃光了可好?!”
  封驭道:“我也饿着了,只是偷东西不是你我应该干的事!”
  宝卷却有顾虑,天良未泯道:“那可是一早全伙人吃的东西,你我吃了,他们吃啥?”
  封驭动了一番脑筋,说道:“表兄,我是这么看这事的:若是你我现在就拿来吃了,天一亮,翻雨和秦娥找不着,担心众人饿着哗变,定然着急找一处大林子狩猎去了,那么一来,不光我与表兄,就是其他人,也能早一点吃着香喷喷、肥油油的野兽肉了哩!
  再说了,一早上林子里的野兽也饿了,都出来觅食了,猎起来要容易得多。”
  宝卷顿然开悟,道:“不错不错!有理有理!你倒机灵!不过秦娥等人必定怀疑是你我窃了那两个胡饼,吃下肚子去了!”
  “不一定。除了绝地,连同你我,总共有七个人,谁夜里窃吃了都有可能,比如猪瘦、羊肥监守自盗,贼喊捉贼。”
  宝卷连连点首道:“这就是上路的好处了,——表弟忽然之间大有长进了!不赖,索性拿来吃了!绝地也睡着了!不过你个子小,手脚灵,你去你去,表兄望风!”
  封驭望了望睡着的绝地,小声道:“我若去的话,表兄他日切不可忘了我今日的好处!”
  宝卷笑着推他道:“去吧!以后等天下重又大治,我回京城重新见到姨父,便夸你夸上天,叫你做成你家的冢子便是了!”
  封驭要得了宝卷的许诺,便兴高采烈,猫着腰去猪瘦、羊肥卧着地方了。
  猪瘦、羊肥抬绝地走的路最长,众人歇下后又马不停蹄寻着现在这片露宿的荆棘丛,故而早睡得不省人事了。
  封驭先去两人中间卧下,耳听动静,眼望众人,动手拿猪瘦即便睡着都挎在身上的皮袋。这并不是轻而易举的:皮袋挎在猪瘦的左胳膊上,人又朝左侧睡着,所以给压住了。
  可这并不能难倒封驭:他灵机一动,搔猪瘦右腰的痒痒。猪瘦睡梦中忍不住痒痒,便扭了扭身子,之后又不动了。封驭接着搔那个地方,几次之后,猪瘦终于右转过来。
  封驭大喜,稍等一忽儿便半起身,从他左胳膊上轻轻褪下那只皮袋,猫腰回宝卷那边去。
  宝卷夸赞几句封驭,手当下伸入皮袋,掏出第一张胡饼,扯成均等的两爿,与封驭边躺边吃,嚼得几乎没声没音,倒是睡着的那些人有声有音,呼吸声,呼噜声,梦话声,等等。
  封驭胃口比较小,可还是关心另一个胡饼的去处,说:“剩下那一只最好也均等分了藏在各自身上。”
  宝卷摇头道:“你我须得将眼光放长远一些:留着,明日路上饿了再悄悄吃了岂不更好。”
  “说得是,”封驭给说服了,“明日秦娥和翻雨不一定就能猎得野兽肉吃呢。”
  宝卷道:“或者藏于你身上,或者放在我身上。你我表兄表弟,血亲血戚,谁信不过谁嘛。”
  封驭不放心说:“既恁么说,就先藏我身上吧。”
  宝卷并不反对,取出给他道:“立刻贴肉放于衣衫里!”
  封驭说:“好好!”
  便真这么做了,可胸口鼓得很厉害,一看便藏着异物。宝卷笑着端详说:“我若是秦娥或翻雨,一准搜你这里!”
  猛然戳那个地方。封驭吓坏了,道:“如何是好?!”
  宝卷顺理成章道:“表兄块头大,肥肉多,贴肉藏个胡饼绰绰有余,不在话下,不信你看一眼。”
  封驭无奈,便试着给宝卷藏。果然,宝卷藏着一点都看不出来。封驭答应道:“好,就由你藏着吧。”
  说了,便又猫腰去猪瘦、羊肥处,在猪瘦左臂上搁好那只皮袋回来,与宝卷挨着睡下。
  没多久,封驭担心道:“若是秦娥信其他人,就是不信你我,下令脱衣搜身,可怎么是好!”
  宝卷想了想,笑道:“问题不大!去,把空了的皮袋拿过来。”
  封驭便又悄悄去悄悄回,把那皮袋给了宝卷。宝卷顿时撕咬起皮袋来,硬是咬出一个不大不小的洞来。封驭诧异道:“表兄,这是为何?!”
  宝卷把咬碎的皮袋给封驭道:“记住,偷吃胡饼的不是你,也不是我,是耗子、兔子之类的小野兽!”
  封驭刚捂嘴笑哈哈,不远处的秦娥忽然是:“爹,你来了?!”
  表兄弟俩吓坏了,赶紧一块儿躺下来。稍后才发现秦娥原来是在说梦话。宝卷要把皮袋的口子弄得大些,秦娥忽然欠身起来,瞪眼看着前方。宝卷和封驭吓得一动不动,直到秦娥重新躺下。
  见宝卷还要扩大皮袋上的口子,封驭夺下,去原处搁好皮袋,回来又与宝卷靠在一道。宝卷说:“你想想,那么小的口子,别人问起来怎么说?!”
  封驭说:“我自有法子,不信你等着瞧。”宝卷困了,懒得追究,渐渐睡过去了。
  凌晨,天才蒙蒙亮,秦娥似乎听见父亲呵斥了:“第一日便睡过了头,白白浪费了这许多时辰,后几日如何赶得到汝水边?!”
  吓得汗流浃背,率先醒来。起了身,她先察视绝地是否还活着,然后抖落一夜洒落于身上的白霜,再俯首清点好了人数。绝地仍旧活着,她便放心了。
  须臾,她手脚和口唇你并用,催醒众人道:“天快亮了,各位睡够了吧!赶路要紧,就剩下九天了!”
  众人无可奈何醒来,嘟嘟哝哝起身,不约而同抖落去身上的白霜。宝卷、封驭心怀鬼胎,斜觑猪瘦。猪瘦抖落了白霜,对一边的羊肥道:“拣我的皮袋起来。”
  羊肥没怎么细看那皮袋子,弯腰拣起交与他。猪瘦刚跨上左胳膊去,便觉着份量不对头,连忙用手探了探,登时惊呼道:“不好了也!”
  众人都回头看着他。他确认了,说:“最后两只干胡饼为何不见了?!”
  众人便围将上来了,纷纷用手探皮袋里头,以为他胡言乱语呢。不消说,宝卷、封驭尤其起劲。宝卷故意吃惊,指戳外头自家咬出的口子和牙印道:“不好,这里有畜生嘶咬弄破的痕迹哩!”
  封驭趁势说白了道:“像是耗子或兔子留下的!”
  其余人都看见了,摇头不已,无不沮丧。翻雨狠狠道:“可恶的野兽,看我遇见你不猎杀了你!”
  “颇为糟糕,这是我等今日赖以走下去的惟一食物!”秦娥很担心,屏吸一忽儿方才说,“恁么一来,今日一早便没得吃了。”
  翻雨想好了,说:“须加快找到大点的树林子,赶紧猎得一两头大些的野兽!”
  “不然没气力走今日的路了,”丹歌说,“今日走不远,后几日的路程也要给耽搁下了!”
  敢斗的心最为细致,捧着那皮袋左瞅右看,上望下睃,说道:“不对头!耗子、兔子的牙齿哪有这般大,又哪来这么大的气力,咬破这么厚的牛皮袋?!”
  众人一一持了那皮袋,细致看几眼,全都赞同敢斗的看法。秦娥扫视众人一眼,冷笑道:“与其说是天灾,不如说是**!”
  “谁夜里肚子咕咕叫唤了?!”翻雨追问道。
  其余人都恍然大悟了,不约而同望着宝卷。宝卷心慌意乱,频频摇头,却说不出话来。丹歌说得最为明白不过:“王孙,你是全伙人里头中最贪吃的,这你总不否认吧?”
  宝卷愈加着慌了,似乎给冤枉得很痛苦:“我发誓没吃!我……我睡得奇香,几乎一夜到天明!必定是老鼠吃的!对,老鼠单枪匹马吃不了人,便几个一伙咬出胡饼来吃了!”
  敢斗又仔细看了看那皮袋,摇头道:“蹊跷,这么小一个洞子,那么大的两个胡饼如何弄得出来?!”
  宝卷便愣住了,无言以答看封驭。
  封驭快速反应道:“我晓得缘故了:一开头那几只耗子要咬了洞钻入里头去吃,后来猪瘦猛然转过身来了,袋口便露了出来,它几个便从那里径直拖出两只胡饼来,这会子都在地底下磕巴磕巴吃哩!”
  宝卷道:“对对,封驭说得有根有据!”
  秦娥却站于宝卷跟前了,威严道:“劳驾你张开嘴来!”
  宝卷畏惧道:“作……作甚?!”
  秦娥道:“对照下你的牙齿与皮袋上的牙印!”
  宝卷心虚,后退道:“为何恁么对我?!为何你们都怪模怪样瞪着我看?!我直睡至现在才起身嘛!不信问封驭,我与他挨着睡!”
  “没错没错,我表兄就在我边上睡嘛!既然我一夜不曾醒来,他也一定是那样子的。还有:这个胖表兄哪,只消动一动身子,晃着的肉便足以碰醒我!”
  丹歌到得宝卷、封驭跟前:“欲盖弥彰!你两个一同做出来好事!”
  宝卷、封驭都晃着脑袋,因幅度过大,彼此碰着了。封驭跌倒了,痛得哭将起来。丹歌拉起封驭,逼视宝卷道:“你吃饱了,他人如何是好?!”
  宝卷坚决不承认,用连连摇着的头,可随即一气呵成打了三五个饱嗝,胡饼的冲天气味叫所有人都闻着了。这下子他明白自家露馅了,还想编什么故事来搪塞。望见众人气愤的目光,他最终不吭声了,垂下脑袋来。
  秦娥厉声道:“你饱了,其他人怎么办?饿着赶路么!”
  宝卷垂着硕大的脑袋道:“大不了下顿你们分吃野兽肉之际,我与封驭在一旁馋兮兮望着,饿一顿嘛。”
  随即想起什么,马上更正:“不过我须得说明白了,若是饿一顿,那得是胡饼;若是肉,就大不同了,恕我仍要吃!”
  敢斗道:“谁想出来的?!”
  宝卷看了一眼封驭,不得已说:“是表弟出的馊主意!”
  封驭慌乱说:“不对,馊主意是……是表兄出的!”
  宝卷道:“是你偷来的!”
  封驭哭着说:“呆胖子,你哪像我表兄啊,一味撇清自家的罪过!”
  秦娥气愤道:“就是饿急了要吃,也须留下一点与其余人嘛!”
  封驭忽然道:“对对,对了!我与表兄就吃了一个,还有一只在他身上贴肉藏着哩!”
  猪瘦扑向宝卷,去他身上搜寻一番,摇头道:“封驭诳人,宝卷身上不曾藏着另一只!”
  封驭不信,去宝卷身上又搜寻一番,气怀了抓他的脸道:“好啊,你说你藏着别人看不出来,原来是趁我睡着了一人独吞了!”
  宝卷恼羞成怒,推他到地上:“我吃了又怎地?!我胃口大,比所有人合起来都大,剩下的当然归我吃!”
  秦娥挥手道:“你谢宝卷有多大的胃口就该出多大的气力,——今日绝地大哥就由你抬!别人都可换下来,就你不许,及十里地一竿子走到底!”
  狠狠瞪封驭道:“你这会子想必你也不饿!去,与你表兄抬着绝地大哥!若是抬得好,过几里地我叫人换你,或者我自己换你;若抬得不好,你也一竿子到底!”
  封驭震慑住了,便要去抬绝地,哭对宝卷道:“快来抬啊,秦娥的眼睛都变红了,怕是要杀人哩!”
  宝卷不干,走出荆棘丛去,一径里嚷道:“我偏不抬,要抬众人轮流抬!”
  翻雨发怒,欻地抽出两把短剑,扑腾腾而起,等落了地,恰好堵住他去路。她的两把短剑交叉在他的咽喉上:“若说个不字,血便喷射出来了!”众人都吓坏了,以为女曳落河真要行凶,纷纷奔去劝解。
  宝卷哇哇哭了,抖抖索索说:“我抬!这就抬,姐姐可收刀入鞘了!抬便抬,再疲再乏,总比丧了命要好许多!”
  便回头走,与封驭一同抬起绝地来。众人都松了一口气,不免用佩服的眼神重新打量她。秦娥悄然问她道:“宝卷若还不答应,姐姐真杀了他?”
  “不知道,”翻雨说,“换了在我大突厥的地界上,谢宝卷早没命了吧。”
目录
设置
手机
收藏
书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