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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0章 太小白了

恰逢好婚:墨少,夫人有喜了喻色 雪未央 20115 Dec 27, 2021 9:09:16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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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丛林里,树木葱郁,雾气缭绕,何晨光、老黑和王艳兵三人在密林间快速穿行。防空洞里,铁拳团的战士们无精打采地靠着洞壁坐着,全是满脸满身的泥,情绪低落。李二牛来回穿梭着,给战士们送吃的,但这时没人有心情填肚子。李二牛看着战士们,很无奈。这时,穿着一身吉利服的老黑和何晨光领着王艳兵进来了。王艳兵叫了一声:“二牛!”
    “艳兵!”李二牛起身,高兴不已,“你还活着啊!”王艳兵苦笑:“你不是看见了吗?没当烈士!”李二牛语无伦次了:“不是,不是,你看俺这嘴!俺是说,你还没死啊……不是不是,俺是说……”王艳兵左右看看:“行了行了,意思我明白了。六连在哪儿呢?”
    “六连?没看见,好像就你一个。”李二牛说。王艳兵一愣。
    “我们只找到你一个六连的。”何晨光看着他。李二牛劝他:“你别难受,艳兵!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这烈士没当上,兴许就会有好事发生呢!”
    王艳兵望过去,在里面的一个隐蔽处,参谋长跟龚箭等几个校尉军官正在对着地图研究。
    “现在就剩下我们几个了,谈谈你们的看法吧。”参谋长说,“我们下一步怎么办?”都不吭声,参谋长一扔笔:“总不能一直落草为寇吧?”龚箭想了想,抬头:“参谋长,我想反击。”参谋长疑惑地看着他:“反击?拿什么反击呢?要啥啥没有,我一辆坦克、一辆步战车、一门火炮都不能给你了。”
    “我想试试看。”龚箭语气坚定。参谋长想了想:“谈谈你的看法。”
    “虽然我们是机械化步兵团,但是除去这些武器装备,我们还是红军团。”龚箭看了看大家,继续说,“从建团开始,我们在武器装备方面就一直处于劣势,但是我们从未失败过!”
    “时代不同了。”参谋长叹气。龚箭有些激动:“无论什么时代,我们红军团的底子还在!我们可以化整为零,打麻雀战、游击战!我们神枪手四连,人人都是神枪手,狙击步枪号称小型远程火炮!四连人人都可以使用狙击步枪!把现有的狙击步枪集中起来,肯定够我们连用的!这比起我们的红军前辈来,条件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可是蓝军的武器装备、技术条件,也不是当时的国民党军队可以比的啊!”一名连长说。龚箭道:“虽然蓝军有解放军最现代化的装备,我们失去了所有的现代化装备,但是我们的优势却恰恰在于—我们什么都没有。我们也没有电台可以联系,完全处于无线电的静默。失去了无线电信号跟踪、信息网络追踪,在这山里面,卫星侦察和航空侦察对化整为零的狙击小组根本没有效果,他们除了跟我们当面作战,没有别的机会发现我们。狙击步枪的射程远,蓝军不占便宜。全团其余的官兵全部分散成游击小组,四处点火,肯定会使他们疲于应付的。”
    “这好像是特种部队经常使用的战术。”参谋长看着他。龚箭笑道:“参谋长说得很对。”
    “我知道你是狼牙特战旅出来的,但蓝军中可是有你的老上级老部队老战友!你带四连出去,跟他们经验丰富的狙击小组对战,有把握吗?”参谋长有些担心。
    “敌后狙击作战,最难的不是对战。”龚箭自信地说,“在敌后,被发现基本就是死路一条。我们四连还有五十多个官兵,可以分散成二三十个狙击小组,他们即便发现,也没有办法把我们全歼。我的兵我了解,他们未必是蓝军特种部队狙击小组的对手。但是,我们把这二三十个狙击小组都撒出去,蓝军特种部队压根儿不可能全部找到。而我们这些狙击小组,除了自由猎杀,最终的目标只有一个—”龚箭停住了。
    “蓝军司令—朱世巍中将。”参谋长看着地图。
    “对!”龚箭笑得很自信,“他们搞不清我们到底有多少狙击小组在活动。这二三十个狙击小组全部出去活动,活动范围会超过上百平方公里。他们绝不可能把我们这么多的狙击小组一网打尽!这会是在他们后方活动的跳蚤,咬一口不一定致命,但是他们会很难受!这样会减轻红军在正面战场的压力,有利于红军司令部重整旗鼓,转败为胜!”
    参谋长皱眉思考着,龚箭继续说:“如果运气好,偶然因素和必然因素都具备,我们也许会创造奇迹—成功狙杀朱世巍中将,一雪我们铁拳团被斩首的耻辱!”
    “我同意!你们还有什么不同的看法吗?”参谋长点点头,看着大家—没人否决,参谋长一拍桌子,“好,我命令—将所有的狙击步枪都集中起来,交给神枪手四连!”
    防空洞里,战士们陆续起身。王艳兵一愣,站起来:“班长,为什么要把狙击步枪都交给四连?”传令员说:“四连要组织狙击小组出去。”王艳兵瞪圆了眼:“可我也是狙击手啊!”传令员说:“人家可是神枪手四连,人人都是神枪手!你啊,省省吧!参谋长下令,把所有的狙击步枪集中到四连去!”传令员说完就跑了。王艳兵抱着狙击步枪站在那儿,很不舒服。这时,已经涂好迷彩,穿着吉利服的何晨光走过来,叫了一声:“艳兵!”
    王艳兵抬眼:“你想来看我有多难受吗?这是我的枪,是我的第二生命,你们四连要把它拿走!”何晨光说:“跟我一起去。”王艳兵吃惊:“我?”
    何晨光说:“我跟指导员汇报了。”王艳兵看看那边,画好迷彩脸的龚箭站在一群狙击手跟前,看着他:“列兵王艳兵—”王艳兵一个立正:“到!”
    “你是我新兵连的射击能手,虽然现在不在我的连队,但是你愿意跟我们一起作战吗?”龚箭问得很大声。王艳兵一个激灵:“报告!指导员,我愿意!”何晨光拍拍王艳兵的肩膀,笑了。两个人同时举起拳头:“同生共死!”
    2
    防空洞里,五十多名穿好吉利服,画好迷彩脸的狙击手持枪肃立,每个人都挂着两把长枪—一把狙击步枪,一把自动步枪。钢盔下面黝黑消瘦的脸,在沉默中蕴蓄着无穷的力量。连炊事班的李二牛、老马等也都武装完毕。何晨光脸色平静,王艳兵有点儿激动,但努力忍住了。李二牛背着枪,喘着粗气,像随时准备赴死一样。龚箭身着同样的装束,看着他的士兵们。“同志们—”龚箭一声吼,声音在防空洞里回响。唰—五十多名精锐彪悍的战士持枪立正。龚箭还礼:“请稍息!这是一个最坏的时刻,我们铁拳团的团长被俘,全团建制被打散,战争形势正向着有利于敌人的方向发展。但这也是一个最好的时刻,虽然我们丢掉了所有的装甲装备、自行火炮,甚至跟上级失去了联系,但是我们的枪还在!”战士们目光炯炯。“对于神枪手四连来说,只要枪在,胜利就在!我们的红军前辈,用手里的步枪战胜了敌人的火炮坦克,打下了一个新中国!现在,面对优势敌人的海陆空信息全方位的围剿,你们—解放军的士兵们,你们怕了吗?”
    “不怕!”
    “铁拳团战败过吗?”
    “没有!”战士们怒吼。
    “你们都接受过最严格的射击训练,每个人都是当之无愧的神枪手!虽然并不是每个人都接受过狙击小组的战术训练,但是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你们都羡慕狙击手,都想当狙击手,今天,这个机会就摆在你们面前!全连化整为零,进行狙击作战!从出发开始,不再互相联系,一直到战争结束!如果幸存下来,就各自归建;如果不幸阵亡,我请你们喝酒!我可以负责地说,谁在这场特殊作战当中表现出色,即使不是狙击手,我也提拔你做狙击手;如果表现欠佳,就算是狙击手,我也让你交出狙击步枪,从头再来!明白了吗?”
    “明白!”李二牛激动地一声吼。所有人都看向他,李二牛嘿嘿憨笑:“对不起,对不起,俺太激动了……”龚箭看看他,笑笑,说道:“很有上进心,我喜欢!你们明白了吗?!”
    “明白!”
    “你们是最勇敢的解放军战士吗?”
    “是!”
    “神枪手四连—”
    “狭路相逢勇者胜!”战士们的喊声地动山摇。王艳兵站在队列里,有点儿别扭。
    “出发!”龚箭一声令下。
    “是!”老黑出列,“四连全体都有—左后转弯,跑步—走!”
    龚箭看着有点儿恍惚的王艳兵,笑笑,指着何晨光:“比他差?”
    “不是,指导员!”王艳兵一挺胸膛。龚箭拍拍他的肩膀:“那就证明给我看!”
    “是,指导员!”王艳兵追上何晨光,两人并肩跑着。
    龚箭提起狙击步枪,转向参谋长,敬礼:“我走了,参谋长!”
    “全看你了!”参谋长回礼。龚箭神情坚定:“我会尽力的!”然后,他走了。
    “铁拳团,敬礼!—”参谋长高喊。唰—所有官兵向着跑步出去的狙击手们庄重敬礼。狙击手们的迷彩脸上带着一丝庄严和神圣。
    山路上,蓝军的车队正在开进。突然,远处传来一声枪响,开路车的司机中弹,身上的发烟罐滋滋地冒着白烟。他停下车,一脸沮丧:“我中弹了……”“狙击手!”其余的战士们急忙跳下车,各自寻找隐蔽地点。山上的狙击小组开始射击,不断有蓝军战士中弹,烟雾弥漫。“快!火力覆盖!”一个中校高喊,话音未落,“砰”一声枪响,中校也冒烟了。一个兵甩出烟雾弹,烟雾瞬间升腾起来。
    山坡上,李二牛看着蓝军在烟雾弹的掩护下奔跑,紧张道:“他们在架迫击炮!”
    “撤吧,这地方没搞头了,马上就被火力覆盖了。”老黑带着李二牛,快速往下滑去。山下,几门迫击炮开始发射,重机枪也开始不停地扫射—但山上毫无反应。
    山谷里,一个连的坦克隆隆驶过,驾驶员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看路,车长露出了半个身子。王艳兵眼睛离开瞄准镜:“这群铁王八,我们没办法了。”
    “我们打掉他们。”何晨光说。王艳兵一愣:“打?拿什么打?你有反坦克导弹吗?”
    “没有。”何晨光笑笑,“但是我们有狙击步枪。”
    “别逗了!那可是坦克!我们的子弹能打穿装甲吗?挠痒痒都不够格!”王艳兵说。
    “别着急,你看—”何晨光指了指,王艳兵顺着看过去,何晨光低声说,“看见没?最后一辆是指挥坦克,那个露出来的车长,就是连长。”王艳兵问:“你怎么知道是指挥坦克?”何晨光说:“看车上的天线。”王艳兵看去,果然有两根很长的天线在摇曳。
    “这天线是跟上级联系用的,只有指挥坦克上有。我们打不穿他们的装甲,但是他们的人在外面。我们先射击连长和指挥坦克的驾驶员,指挥坦克就失去了机动能力,只能瘫在那儿。”何晨光说。王艳兵说:“可是他们还有那么多坦克呢!”
    “枪一响,他们就会缩进王八壳里面去,通过潜望镜观察外面。潜望镜的视野是有限的,我们在几百米外的山上,想通过潜望镜找到我们是很难的。我们—打掉他们的眼睛!”
    “打潜望镜?”王艳兵有点儿明白了。
    “对!我们对潜望镜挨个点名!没有潜望镜,他们开不走。”何晨光笑得很贼。
    “也就是说,我们两个狙击手,就可以让一个连的主战坦克失去战斗力?”王艳兵有点儿兴奋。何晨光说:“不错!武术上叫作四两拨千斤!怎么样,干不干?”王艳兵看着他,佩服地说:“你果然很强!”何晨光说:“看书看的。”王艳兵低吼:“干!”
    “我们先从指挥坦克下手,接着打掉领头的,把他们憋死在山谷里面!”何晨光布置,两个人开始着手准备。“我打连长,你打驾驶员。准备!”何晨光的眼睛抵上瞄准镜,两个人都瞄准各自的目标。“三、二、一—射击!”何晨光和王艳兵同时扣动了扳机。
    山谷里,连长正在观察,身上开始蜂鸣着冒烟,同时旁边的驾驶员也冒烟了。两人不明就里,奇怪地左顾右盼。“哪里打枪?”连长问。话音未落,第一辆车的车长和驾驶员也冒烟了。连长突然明白过来。“狙击手!快进坦克!”连长大喊,其余的车长和驾驶员迅速缩进坦克。连长沮丧地撕下臂章,恨恨地道:“妈的,没想到被狙击步枪给阴了!”
    二号坦克里,副连长握着无线电:“各单位注意,这里是佩刀二号!连长牺牲,现在由我接替指挥。我们遭遇红军狙击小组,立即展开战斗队形,准备快速通过!完毕!”
    “佩刀二号,我是军刀二号。军刀一号也停止行驶了,路已经堵上了!完毕。”
    “怎么搞的?军刀一号,军刀一号,收到没有?回话!”副连长大吼。没有回应。片刻,无线电里传来声音:“佩刀二号,军刀一号不能回话。完毕。”
    “怎么回事?”副连长急了。无线电回话:“我已经阵亡了。完毕。”
    “副连长,现在咋办?前进不能,后退不得!他们要是有反坦克导弹小组,我们就完蛋了!”驾驶员回头,看见副连长的鼻头开始冒汗了,驾驶员带着哭腔,“怎么办,副连长?”
    “潜望镜,机枪射击!”副连长大吼。瞬间,各辆坦克的同轴机枪开始四处射击。王艳兵趴在对面的山坡上嘿嘿乐:“他们果然在使用潜望镜。要是我们有反坦克导弹,他们就全完蛋了!”何晨光说:“狙击步枪号称小型远程火炮,我们照样干!我从前往后,你从后往前,挨个点名。”
    “好!轻松愉快,解决战斗!”王艳兵瞄准,两个人开始对潜望镜挨个射击。
    副连长正在车内观察,啪!—潜望镜黑了。副连长呵斥:“怎么回事?!”
    “有人打了我们的潜望镜!按照演习设定,潜望镜被击中自动锁定!”炮手大声报告。
    “嘿!遇到高人了!”副连长对旁边的士兵说,“他们的狙击手在打我们的坦克!释放烟雾弹!”不一会儿,山谷里便烟雾四起,遮挡住了何晨光和王艳兵的视线。
    “他们开始放烟了。”王艳兵说。何晨光收起狙击步枪:“打不了了,撤!”
    “这就走了?”王艳兵没挪窝。
    “他们会呼叫炮兵支援,闹不好还会采取火箭炮覆盖。我们只能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一旦被发现,就只有跑路了。走吧!指导员还在等我们!”两人收起狙击步枪,快速离开。对面的山路上,被烟雾笼罩的坦克车队还在盲目地射击着。
    3
    蓝军指挥中心里,大屏幕上显示着无人机传输回来的画面—山谷里烟雾升腾,同轴机枪还在盲目地射击。范天雷站在大屏幕前,脸色铁青。陈善明瞪大了眼:“狙击手打坦克?!他们真行!是龚箭干的?”范天雷盯着大屏幕:“不会这么巧的。”
    “那是谁?!神枪手四连还有高人?”
    “是他。”范天雷肯定说。陈善明问:“谁啊?”范天雷笑了:“肯定是他!我果然没看错他!天生的狙击手!他这些年没白过,一直在看他父亲留下的资料。”
    “五号,你说的到底是谁?”陈善明纳闷儿。范天雷拿起作战帽笑笑,说道:“我们走!”
    “去干吗?那个狙击小组肯定撤了!”陈善明紧跟在后面。
    “我要去看看他的狙击阵地到底设得怎么样,是不是符合我的标准。”
    “五号,你越说越神了。神枪手四连,再怎么也是步兵连啊!能达到你的标准,得是什么样的神人啊?”陈善明不相信。
    “有些人生下来,就注定是干这行的。我们走吧。”范天雷眼睛里闪着亮光。
    范天雷来到了何晨光已经撤离的狙击阵地。这个阵地有力地借助了山窝的掩护,上面遮挡着树叶枝蔓,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范天雷蹲下身,细细地观察着。陈善明看了看,说:“是个高手!在这个位置可以对下面全部控制,也方便撤离。我还真是小看这个步兵连了!”正在勘察现场的苗狼捡起地上遗落的一颗弹壳,递给范天雷。范天雷仔细观察着,苦笑:“他还是太嫩了。”陈善明说:“留下了痕迹。”
    “毕竟没有接受过系统的培训,自学总会有缺陷的。”范天雷把玩着弹壳,叹息。
    “我越来越好奇了,你说的到底是谁?”陈善明问。范天雷说:“你认识。”陈善明更纳闷儿了:“我认识?”范天雷回答:“是的。你看见就知道了。”
    “越说越神秘了。”
    范天雷看了看那些老士官们:“你们都认识。”苗狼和其他人不明白,看着他。范天雷眼神有些阴郁:“那些牺牲的烈士,是永生的。”在场的官兵们听得云山雾绕。范天雷笑笑,说道:“你们都会明白的。”
    山林里,何晨光和王艳兵涉水过来。在附近的一棵树上,一支枪口伪装得极好,正追随着他们。何晨光用余光扫了一眼,不动声色。旁边的王艳兵浑然不觉。何晨光突然捡起一块石头,甩手出去,啪!—哎呀一声,狙击手从树上栽下来。王艳兵持枪一个激灵:“谁?”
    “别开枪,别开枪,是俺……”李二牛从地上爬起来,揉着胳膊,“自己人,自己人……”
    “你爬那么高干吗?不知道爬得越高,摔得越重啊?”王艳兵无语。
    “你怎么发现俺的?”李二牛还以为自己藏得很严实。何晨光笑着把他拉起来:“你啊,顾头不顾屁股!记住,伪装的时候不要乱动!”
    “我们伪装得怎么样?”一个声音从芦苇丛中传来。何晨光一激灵,王艳兵持枪左右观察着。突然,老黑笑着从芦苇丛里钻出来,接下来是龚箭,也从岸上的土坑里冒了出来,抖搂着身上的草屑。何晨光不好意思地笑道:“指导员,真的没想到。”
    “你们迟到了三分钟。”龚箭看表。王艳兵说:“指导员,我们打了一个坦克连!”
    “就是打了一个坦克团,也不能迟到。战场上,耽误一秒钟时间,都会酿成大祸的。”龚箭面无表情地说。何晨光压低声音:“是,指导员。”
    “我已经从蓝军的电台通信中听到了!干得不错!你们两个搞垮了一个坦克连!”龚箭笑笑,夸奖道。何晨光笑道:“谢谢指导员。”
    “走吧,兄弟们在等你们呢!”一行人整理好装备继续出发。
    不久,几人与狙击小队在山林里集结,几个狙击手围在龚箭身边看地图。
    “我们已经搞得蓝军疲于应付,他们也知道我们的狙击小组在四处活动了。”龚箭指了指地图,“他们现在已经进山,在到处找我们的狙击小组。我们下一步要更加出其不意,打一场步兵攻坚战!他们以为我们不会集中攻坚,我们就给他们来个狠的!”
    “我们打哪儿啊?”李二牛很兴奋。
    “34号大桥!”龚箭点了点地图上的位置,“这是蓝军的交通要道。我们炸掉这座桥!”
    “那我们需要炸药,大量的炸药。”王艳兵说。老黑一把掀起旁边的伪装网,嘿嘿一笑:“昨天晚上,我和二牛去搞了蓝军的一个弹药库,搞来这些家伙!”王艳兵笑着竖起了大拇指。何晨光若有所思地站在旁边,想着什么。龚箭问:“何晨光,你有什么想法?”
    “34号大桥距离最近的蓝军机械化步兵营只有三公里,他们会迅速增援,我们没有反坦克武器。”何晨光说。龚箭的脸上带着坏笑:“我们没有,他们有。”
    “我明白了。”何晨光也笑。龚箭命令:“我们以最快的速度抢占大桥!守军有反坦克导弹,我们用他们的武器来阻击他们的坦克!”
    “没有枪,没有炮,敌人给我们造!”李二牛唱起了歌,大家都笑了。龚箭看看手表:“赶路吧!我们把分散的狙击小组集中起来,给蓝军看看,什么是神枪手四连!”
    4
    山林里一片静谧,越来越多的狙击手穿行其中,龚箭带队在悬崖山林里急行军。大桥边,蓝军的旗帜在飘舞,一个排的士兵严阵以待,旁边停着数辆吉普车、卡车等,不时有巡逻队在桥上来回巡视。“砰!”机枪手身上开始冒烟,东张西望:“谁打的我?”中尉高喊:“狙击手!卧倒!”又一枪,他的身上也开始冒烟,士兵们四散卧倒。
    山上,何晨光和王艳兵手持狙击步枪,分别占据了一高一低两个位置在射击。
    “火力压制!”龚箭在树下大喊。几个机枪手冒出来,开始不停地射击。
    “催泪弹!”—几个兵拿起95自动步枪,下挂榴弹发射器。“嗵!”催泪弹打出去,大桥上烟雾四起。守军们不停地咳嗽,在烟雾中挣扎着摸索防毒面具。这时,十几个戴着防毒面具的红军在龚箭的率领下冲上桥。枪声不停,守军纷纷中弹冒烟。何晨光背着狙击步枪跑出烟雾范围,摘掉防毒面具,手持05微冲快速向前:“快!我们到位置了!安炸药!”
    王艳兵手持95自动步枪,背着背囊跟在后面,带着几个兵快速跑向桥。他打开背囊,取出炸药。何晨光手持狙击步枪警戒,不时地射击冒头的蓝军。王艳兵等人爬到桥下,紧张地安装着炸药。这时,前面隐约有轰鸣声传来,尘土飞扬。何晨光眼睛抵在瞄准镜上,看见蓝军的主战坦克高速开过来,步兵分散在两侧。
    “坦克!”何晨光报告。龚箭下令:“干掉它!”
    一个兵从蓝军的工事里拿起反坦克导弹,瞄准,发射—“嗖!”主战坦克冒烟,周围的步兵急忙闪开。何晨光冷静地瞄准,一个又一个蓝军接连冒烟。
    另一边,蓝军厨房里,炊事班的兵们还没反应过来,门就被一脚踹开。李二牛站在门口持枪高喊:“我们是红军!”几秒钟后,炊事员们反应过来,胖司务长高喊:“抄家伙!上!”厨房外,李二牛正被炊事员们打出来,左右抵挡着,已经鼻青脸肿。何晨光斜刺里冒出来,连续几个侧腿踢,炊事员们一个一个倒地呻吟着。王艳兵跑过来:“都搞定了?”
    “搞定了!”何晨光拍着手。李二牛被拉起来:“班长,咋能这样呢?”炊事班长倒在地上,气呼呼的,说不出话。何晨光背着狙击步枪:“点了哑穴了!我们走!”
    桥头上,蓝军的大部队飞驰而至。王艳兵大惊:“走不了了!”蓝军跑过来,不断地开枪,坦克转移着火炮。何晨光大喊:“跳!”李二牛吓了一跳:“啊?真的当狼牙山五壮士啊!”王艳兵不由分说,拉起李二牛跳入河里。河流很急,三个人转眼就没影了。
    “真跳啊!”一名蓝军士兵傻眼了。蓝军中尉佩服地说:“厉害!宁死不当俘虏啊!”蓝军士兵问:“不会真的出事吧?”蓝军中尉看了看湍急的河面:“不知道。看他们的命吧,反正每次演习都有指标。”蓝军士兵好奇地问:“啥指标,排长?”
    “死亡指标。”蓝军中尉说得很平静,蓝军士兵打了个冷战。
    中尉看了他一眼:“你以为演习是过家家啊?当兵,是真的要牺牲的!”
    桥下,三个人在水里沉浮,忽隐忽现,互相大喊着。何晨光一把抓住河面上伸过来的树枝,将狙击步枪甩出去,拉住了枪带。李二牛和王艳兵分别抓着,三个人跟糖葫芦一样串着,拼命地往岸上挣扎。三个人艰难地爬上岸,王艳兵埋怨着李二牛:“你去厨房干什么?”
    “俺想找点儿吃的……”李二牛有点儿委屈。王艳兵忍不住骂道:“你就知道吃!”何晨光忙给他解围:“他是想给大家找点儿吃的。你们受伤没?”
    两人都各自检查了一番,完好无损。收拾好东西,三个人起身出发了。
    桥头,范天雷站在车前,久久凝视着神枪手四连的臂章。范天雷摘下粘在车身上的神枪手四连臂章,苦笑:“我的学生给我留下的。”
    “他们这是在跟我们叫板!我们要想办法抓住他们!”陈善明狠狠地说。范天雷转身,看着远处静谧的群山:“抓不住的。莽莽群山,他们化整为零打游击,想怎么藏身都可以。”
    “我们就看着他们这么胡搞吗?”
    “超限战—”范天雷苦笑,“世界上最强大的军队、最现代化的装备,在游击战面前,也是一堆废铜烂铁。所谓的信息化高科技战争,根本不是这种超限战的对手。现在他们除了手里那几杆枪,什么都没有了,我们用技术侦察手段反而找不到他们了。”
    “蓝军司令部下了死命令,要求我们必须围剿铁拳团的这群漏网残兵!”陈善明愤愤地说。范天雷摇摇头:“残兵?他们根本不是什么残兵。他们是有组织、有纪律、有信念的革命军人。他们虽然丢掉了自己的坦克战车,但是没有放下自己的步枪。战争,还是步兵一枪一枪打出来的。战士的意志最重要,这一点,铁拳团交出了最好的答卷。”
    “那我们怎么办呢?”陈善明问。
    “靠我们,根本别想在山里全歼他们。我们需要蓝军司令部的协助,采取拉网围剿战术。机械化部队定点固守,拉网搜查,减少他们的游击战活动空间。尤其注意的是,要把他们跟老百姓彻底隔绝开,不能让他们活动到居民区去,譬如人口密集的农村、城镇。在那里,他们会如鱼得水,混迹于老百姓当中。那时候我们就麻烦了,只有挨黑枪的份儿。”
    陈善明苦笑:“怎么听起来似曾相识啊?”范天雷笑笑,说道:“国民党军队围剿苏区的老办法—碉堡战术,也叫龟壳战术。老办法,也是笨办法。这不是真正的战争,我们没有时间去发动群众,组织人民来揪出来他们,只能用这个笨办法了。游击战和反游击战有很深的学问,也是现代化军队很难解决的头等难题。即使打得下来,你守得住吗?还好这是演习,如果是真的战争,不断遭受冷枪射杀会严重影响蓝军的士气。”
    “我们还能做什么?”陈善明问。范天雷说:“进山,‘剿匪’—**的军队打**的军队,要用**军队的老办法。精锐小分队进山剿匪,死缠烂打,一定不能让他们漏网。比耐力,比山地战,他们给我们提鞋都不够格!命令各个特战分队,丢掉直升机和车辆,携带一周的物资装备,徒步进山!发现目标就穷追猛打,让敌人疲于奔命!记住,一定要保持联系,不要抢功,当心被各个击破!既然龚箭要跟我玩,我就跟他玩到底!”
    “是,五号!全体注意,我们进山!”陈善明传达完命令,特战队员们拿上自己的背囊,分散进山了。范天雷接过一把蒙着枪衣的长枪,撕开,唰—是那把85狙击步枪。
    陈善明苦笑:“走吧,同志们!林海雪原开演了,我们跟着203剿匪去啊!”特战队员们笑着,跟着走了。
    山谷上空,武直十武装直升机超低空掠过。王艳兵在灌木丛里露出头:“怎么这么多直升机?在找我们?”“又来一架!”三个人急忙卧倒,吉利服跟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
    武装直升机超低空掠过,飞得很慢。飞行员东张西望,只看见下面一片绿色的海洋。飞行员摇头,武装直升机依依不舍地飞走了。
    丛林里,前方隐约出现蓝军的身影,慢慢搜索过来。
    “这条路走不通了。”何晨光领着另外两人,借助树木的掩护,悄然消失。
    山坳里,龚箭、老黑和几个狙击手被遮挡在树叶下,他们组成了一个分队。龚箭看着天空滑过的武直十直升机,思索着。这时有两个兵跑回来,龚箭忙问:“怎么样?”一人回答说:“过不去,到处都是封锁线。”龚箭没说话。老黑说:“看来蓝军玩狠的了,专门来对付我们。”龚箭苦笑:“我从小就喜欢看切?格瓦拉,没想到今天自己也混到了这步田地。我的老师范天雷是一个游击战专家,是他教会我游击战的。他今天搞反游击战,自然是轻车熟路了。下面就难过了,他的剿匪小分队也会化整为零,上山跟我们玩的。走吧,这个地方不能待了。”众人起身背上背囊。
    “何晨光他们三个新兵同志怎么办?他们在往集结点来。”老黑问。龚箭看了看丛林深处:“他们都很聪明,比我想象的聪明。他们会随机应变的,我们不能等了。老黑,埋雷,注意清理痕迹。一旦被他们发现痕迹,他们就会穷追猛打的,那时候我们就更不好过了。”
    “是。”老黑拿出地雷,埋在地上,做好伪装。
    没过多久,一个迷彩的身影出现,是苗狼。迷彩围巾被他扎成了包头巾,腰带上还别着猎刀。苗狼慢慢蹲下,鼻子轻轻地嗅着—没有异常。他一挥手,范天雷等人涉水过来。
    “有什么发现?”范天雷问。苗狼说:“他们曾在这儿宿营,刚走没多久。”
    “知道他们往哪边去了吗?”
    “味道是从那边过来的。”苗狼指了指方向。
    “追!”范天雷抬脚要走,苗狼一伸手拦住:“等等,有地雷。”苗狼慢慢蹲下,从范天雷的脚前面摸出一根细细的钢丝来。一名队员拿出匕首挖开周边的土,一颗防步兵地雷露了出来。陈善明蹲下:“还知道埋雷,这步兵团的不简单。”
    “还是饵雷。”苗狼说。果然,地雷下面还有另一颗牵连的地雷。苗狼小心地将地雷起出来,陈善明一愣:“谁教他们埋饵雷的?”范天雷说:“我。”大家都看着他。范天雷面无表情:“龚箭毕竟是我的学生啊。走吧,苗狼,前面带路,小心点儿,他懂我们那一套,会拿来对付我们的。陷阱、饵雷,什么东西都有可能冒出来的。”
    “越来越有意思了啊!五号,你的学生居然用你的方式来对付你。”陈善明笑道。
    “好事。解放军就是要靠这种不断对抗来互相促进,相互提高。通知蓝军司令部,我们需要军犬,大量的军犬,把所有能找到的军犬都调过来。对付这些游击小组,军犬是最好的追踪工具—一旦发现,就会死追到底!”
    “金雕,我的鼻子比军犬好使!”苗狼不高兴了。
    “苗狼,你是最好的痕迹追踪专家,比军犬还厉害,这点我不怀疑。但不是每支上山搜索的队伍里都有苗狼的—把你割成一百个都不够!我还是要完整的苗狼吧!”范天雷笑着说。队员们都笑了,苗狼也笑着说:“我不要被割碎。”
    “走吧!我们继续赶路!”范天雷命令,“让他们的军犬到得快一点!”
    山地上空,武直十直升机高速掠过。军犬在山林中狂吠,追逐着前面的两个狙击手。训导员和蓝军搜山队伍跟在后面。陈善明大喊:“抓住他们—抓活的—别跑了—解放军优待俘虏—”两个狙击手疲于奔命,“咣当”一声掉进了陷阱里。军犬追到陷阱边,对着下面狂吠。陈善明趴在陷阱边上露出脑袋:“能跑?可以啊!你们跑得过四条腿的吗?”陷阱下的两个狙击手无语地看着他。
    公路上,蓝军哨兵牵着军犬正在检查一辆拉着稻草的拖拉机。这时,军犬朝着稻草堆狂吠不止。司机吓得脸都白了:“解放军同志,解放军同志……”哨兵们如临大敌,迅速围住了拖拉机。“哗—”哨兵一把掀开稻草,两名红军狙击手抱着狙击步枪苦笑。
    战俘营里,被俘的神枪手四连战士们坐在地上,都是愤愤不平。铁丝网外,戒备森严。范天雷走过来,站在高处看着他们。陈善明看着:“五号,看来你这手奏效了。”范天雷的目光在俘虏堆里寻找着,随后欣慰地笑了:“果然,你们没让我失望。”陈善明很不好意思:“我们没做什么,五号。”
    “哦,我是说四连的指导员龚箭,还有他手底下的那三个新兵。”
    “他们不是还没被抓住吗?”陈善明说。
    “对啊,被抓住不就让我失望了吗?如果他们这么容易被抓住,算是我看错人了。”
    “你很喜欢他们?”陈善明看着他。范天雷回答说:“对。我希望抓住他们的不是别人,是我。走吧,我们还得找人。”范天雷走下来,对突击队员说,“没时间休息了,我们还要进山。我们累,他们更累!这是一场意志和耐力的较量,也是一场特殊的战斗!只要对方有一个狙击手漏网,鹿死谁手还真的很难说。出发!”队员们上车,车队扬长而去。
    5
    深山里,狙击小分队在青纱帐之间穿行,犹如出鞘的黑色利剑与黑夜融为一体。老黑拿出几块干粮:“就剩下这么多了。”看龚箭面色严峻,老黑说笑,“坚壁清野,处处碉堡,严密封锁—都快赶上五次反围剿了。”龚箭说:“本来我们就是红军嘛!”
    “这顿都不够吃的,下一顿还不知道怎么办呢!”老黑看着手里的几块干粮苦笑。
    “我们天亮下山,想办法找点儿吃的!蓝军想困死我们、饿死我们,我们也不能束手待毙!”龚箭狠狠地说。老黑伸头看了看山下:“他们在等着我们下山吧?”龚箭苦笑:“对,所以要加倍小心!不要在老乡那儿过多停留,发现不对赶紧撤!”
    “何晨光他们不知道怎么样了,这深山老林的,出事可不得了!”老黑有些担心。龚箭看着苍茫的群山:“这对我们是个考验,对他们,更是考验……”
    黑暗中,三个新兵小心翼翼地摸索着前进。不远处的山头上,特战队员们借着夜色潜伏着,虎视眈眈。军犬趴在灌木丛中,跃跃欲试。训导员低语:“不叫,凯迪!不叫!”军犬凯迪被压制着,发出“呜呜”的叫声。陈善明低吼:“你能不能让它闭嘴啊?”训导员一脸委屈:“它是狗,又不是人!它看见目标了,就想上!”陈善明又压低声音:“这样下去,肯定会暴露的!”最终,凯迪还是克制不住,低吠了一声。山林里,何晨光一个激灵。王艳兵看他:“怎么了?”何晨光停下步子:“有狗叫。”
    “这深山老林里,有个把野狗很正常啊。再说,也可能是猎人的猎犬啊。”王艳兵说。
    “不是土狗,是狼狗!”李二牛很紧张。王艳兵问:“你怎么知道?”
    “俺村家家养狗,俺从小就熟悉狗。这是狼狗,错不了的!”李二牛肯定。
    “往回走!前面不太平!”何晨光转身往回走。王艳兵不乐意:“不至于吧,我们都走这么远了,还要回去……”突然,前面的狗叫声此起彼伏,声音雄壮。王艳兵脸色突变:“是狼狗!”何晨光领着两人转身就跑:“军犬!快走!”凯迪克制不住,开始狂吠。陈善明愤愤:“暴露了!放狗追!”
    “凯迪,上!”训导员一松手,凯迪噌地一下子冲了出去。一群潜伏着的特战队员也起身飞奔,追逐着逃窜的三个狙击手。陈善明在后面大喊:“别跑了!解放军优待俘虏!快!分头包抄,抓住他们—”三个人根本顾不上听,夺命狂奔。凯迪的速度超快,不断跃起。三个人滑下一处陡坡,李二牛呼哧带喘:“咱……怎么也……跑不过四条腿的狗啊!”王艳兵拔出匕首:“实在不行,弄死它!”
    “别胡闹!那是军犬!是人家军犬训导员的战友!”何晨光的脚下不敢停。
    “那咱们就这么被狗追?!”王艳兵跟上。何晨光说:“分头跑,能出去就在091点会合!走了!”说完,三个人飞快地分头跑开。凯迪朝着一个方向死追过去。李二牛转头,跑得更快了:“天爷啊!咋就追俺啊?啊—”凯迪噌噌地跳过去,狂追不已。
    清晨,天空泛着鱼肚白,太阳刚刚露出山头,朝霞就从这里洒下来。山上有几间旧房子,看样子是一个山林承包人的临时住所,很偏僻。房子外有几只草鸡正在觅食,一只土狗懒洋洋地趴在地上睡觉。老黑悄悄摸上来,靠在边上观察。少顷,他一挥手,龚箭等人在他身后蹲下。老黑低声:“没什么动静。”龚箭命令:“散开,老黑跟我进去,其余的人警戒。”“是!”战士们散开,持枪警戒。老黑跟着龚箭站起身,两个人都将枪口放低,警戒性十足。龚箭看看四周,没有异常,上前礼貌地敲门。门开了,露出一个老农的脸。
    “老乡,您好,我们是解放军……”龚箭还没说完,发现老农脸色不对。龚箭突然反应过来,迅速伸手摸枪。老农被一把拽开,露出黑洞洞的枪口,范天雷看着他笑着说:“小兔崽子,哪里跑?”龚箭呆住了。老黑在身后端起机枪想射击:“老子跟你们拼了!”
    “放下武器!”龚箭说。老黑急了:“指导员?!”龚箭平静地说:“放下武器,这是命令!”老黑一咬牙,放下机枪。两个特战队员上来按住他,反绑起来。“指导员!”后面的战士高喊着,拿起步枪。龚箭转过身:“放下武器,放下!”战士们含恨,但还是执行了命令。特战队员从周围蹿出来,抓住了他们。
    “不错,你不愧是我的学生。”范天雷带着笑。老黑心有不甘:“指导员,我们为什么不抵抗?”龚箭看了看屋里:“没看见他们有人质吗?屋里面都是老乡,开枪会误伤他们!我们是红军,任何时候都要以老百姓的利益为重!”老黑懊恼不已:“哎!人算不如天算啊!”
    范天雷清点着被俘的红军士兵—他没看到自己想找的人。
    “怎么?范教,您在找谁?”龚箭看着他问。范天雷笑笑,说道:“你知道。”
    “他们三个,没跟我在一起。”龚箭淡淡地说。范天雷看他:“你让新兵单独编组,去执行任务?”龚箭高傲地看着他:“你觉得以他们三个的战斗力,是新兵吗?”范天雷笑道:“兔崽子,还用问我吗?他们三个都是我亲自选的。你以为老天爷给你空降了三个宝贝兵?”
    “我猜到了,您是把他们送到我这儿来完成入伍锻炼的。”龚箭早就想到了。
    “不错,我还是会带走他们的。”范天雷看着他。
    “范教,在您带他们三个走以前,他们还是我神枪手四连的兵。”龚箭脸色冷峻。
    “我明白。演习还在继续,你的神枪手四连还在战斗,对吧?”范天雷也变得严肃。龚箭很骄傲地说:“您说得很对,范教。现在你知道,神枪手四连多难啃了吧?”
    “别得意得太早。现在山里面不过是三个漏网的小狗崽子,我可是一只老狐狸。”范天雷笑着说,“带走吧,这可是个危险人物,要看管好。”特战队员跑过来:“是!上尉,不好意思了。”龚箭伸出手,被绑住了:“没事,按规矩来。”
    范天雷转身向惊魂未定的老乡道歉:“对不起啊,老乡,我也是没办法。这点钱您拿着,算我们赔偿您的损失吧!”老乡瞪大了眼:“你们到底谁是解放军啊?”范天雷笑笑,说道:“都是。”说完一个敬礼,转身走了。留下老乡还站在门口纳闷儿:“咋解放军还抓解放军呢?”
    6
    清晨,091高地。阳光透过密林间的缝隙投射在地上,斑斑驳驳。王艳兵一路摸索着过来,身上的迷彩服被刮烂不少,看上去更像吉利服了。他左顾右盼,一声清脆的布谷鸟叫传来,王艳兵看过去,何晨光从树林中探出一张迷彩大脸。他急忙跑过去:“二牛呢?”
    “还没看见。”何晨光说。王艳兵担心地问:“他不会被抓了吧?”
    这时,远处又传来一阵狗叫。王艳兵快哭了:“完蛋了!跑了二百里地,这该死的军犬还是追来了!”何晨光拿起武器:“什么也别说了,准备继续跑路吧!”
    “别叫!别叫!”—何晨光和王艳兵都愣住了—是李二牛的声音。两人拔腿跑开,隐藏在草丛里观察,都愣住了—军犬的脖子上拴着一条草绳子,李二牛正牵着狗过来:“别叫!好好的!”凯迪很听话,不叫了,埋头往前走,刚走几步就狂吠不止。
    “别叫了!”李二牛低吼,凯迪还在狂吠。
    前面的草丛一动,李二牛急忙持枪:“真的有人啊?出来!不出来开枪了!”王艳兵冒出头:“你怎么把它给牵来了?”何晨光从上面跳下来:“二牛,这是怎么回事?”李二牛牵着狗,喜不自胜:“俺说过,俺村人人养狗!对付狗,俺有绝招!”
    “军犬不是都受过训练吗?不跟陌生人接近的。”王艳兵说。
    “俺从小就养狗,俺村的狗都喜欢俺!可能俺身上都有狗味了吧!”
    王艳兵看看凯迪,凯迪呼哧呼哧地吐着舌头看他。
    “反正它追上俺却没咬,扑上来就跟俺亲热。俺就给牵来了!”李二牛一脸得意。
    “蓝军这买卖赔本了啊!军犬都叛变了!”何晨光笑。
    “可不是咋的?”李二牛看看凯迪,“居然放狗咬俺!这下他们该哭了。”
    “现在我们怎么办?去找指导员?”王艳兵问。
    “下不去山了,到处都是封锁线!俺刚才试过了。”李二牛说。
    何晨光没吭声,看着凯迪。李二牛紧张道:“你看它干啥?”站在旁边的王艳兵嘿嘿笑道:“肚子饿了呗!好几天没吃热乎东西了!要不……我做狗肉可是一绝啊!”说着拔出匕首。李二牛一把抱住狗:“别胡闹!艳兵,你要杀狗,先杀了俺吧!”
    “我们不能杀狗!军犬也是战士!你能杀战友吗?”何晨光说。
    “那你看狗干什么?”王艳兵看着他。何晨光笑道:“我们有道具了,可以演戏了。”
    “我们本来就在演习啊!”王艳兵不明白。何晨光看着凯迪笑道:“这可是蓝军做梦也想不到的。”凯迪呼哧呼哧地吐着舌头。王艳兵和李二牛看着他,不明所以。
    公路上,几个蓝军在哨卡前百无聊赖地站着。三个红军在路边趴着,悄然摸了上去,蓝军们浑然不觉。几分钟后,哨兵左右张望,发现其他蓝军都不见了,他一转脸吓一跳—一只军犬虎视眈眈地对着他吐舌头。哨兵还没反应过来,军犬一声怒吼,他一屁股坐在地上。何晨光、王艳兵和李二牛冒出来:“班长,你被俘了。”哨兵拿着枪还在发呆。
    “班长,不行俺就放狗了。”李二牛松了松绳子。哨兵赶忙摆手:“别别别!我从小就怕狗,被狗咬过!”急忙放下武器。公路下坐着一串哨兵。三个新兵拿着武器,凯迪吐着鲜红的舌头,虎视眈眈地看着他们。何晨光说:“按照演习规则,除了被俘的班长,你们都牺牲了,希望你们能遵守。”哨兵们被狗看着,都不敢吭声。
    “摘臂章。”王艳兵说。哨兵们面面相觑,都没动手。王艳兵盯着他们:“看什么看?摘臂章啊!难道真的要我们动手,从死人身上摘臂章?!”哨兵互相看看,无奈地动手,撕下了迷彩服上的蓝军臂章和军区臂章。
    公路上,李二牛牵着凯迪,凯迪吐着舌头在前面走,何晨光和王艳兵跟在后面。三人的臂上贴着蓝军的标志,大摇大摆地走在公路上。不时有蓝军的车辆和部队呼啸而过,对他们都没察觉。李二牛低声说:“我们往哪儿走?”何晨光说:“往前,找辆车。”
    前面,一辆吉普车停在路边,一个干部和一个兵正在换车胎。
    “开车去哪儿?”王艳兵问。何晨光面色冷静:“蓝军司令部。”
    “天爷啊,咱们去自首吗?”李二牛惊呼。何晨光说:“我们得到了天赐良机!忘记指导员给我们的任务了吗?狙杀蓝军司令!”王艳兵问:“我们三个,不找指导员了吗?”
    这时,一列敞篷猛士车队从身边开过—被俘的龚箭、老黑等人在车上,范天雷坐在旁边闭目养神。龚箭和老黑看着车下的三人愣了,那三人也眼巴巴地看着他们,只有凯迪好奇地左右看看。王艳兵低声说:“看来是不用找了……”何晨光的目光变得冷峻起来。
    蓝军战俘营里,帐篷和哨楼林立,警戒森严,不时有巡逻队带着军犬走过。铁丝网里面,被俘的红军战士们沮丧地坐在地上,或者站着聊天。蔡小心站在铁丝网跟前,正跟蓝军看守攀谈着,两人都认了老乡。蓝军看守递给他一支烟,蔡小心伸手又要了一支,跑回去。黄班长敌意地看着他。蔡小心把烟递过去:“班长,好不容易找到个老乡!”黄班长一把打掉。蔡小心急忙捡起来:“干啥啊,班长?又不是真的敌人,也是咱们自己人。”
    “演习就是战争,你懂不懂?这次铁拳团丢人丢大发了,你还好意思去认老乡?”黄班长气急。蔡小心擦着烟:“班长,这你就不懂了吧?咱是去了解情况!咱铁拳团没完呢!”
    “咋?”
    “刚才我那老乡说了,铁拳团没完蛋!”蔡小心凑过去,小声说,“神枪手四连化整为零,在山里跟蓝军打游击呢!蓝军被搞得很难受,到处损兵折将!现在的局势跟当年苏区的反围剿似的,红军游击队神出鬼没,蓝军机械化兵团一筹莫展!”
    黄班长眼一亮:“不愧是神枪手四连啊!”蔡小心问:“有啥典故吗?”
    “这你都不知道?神枪手四连就是从红军游击队发展起来的,现在又捡回老传统了!”
    “咱班的王艳兵还没来报到,是不是跟他们在一起啊?”
    “哎,肯定是。”黄班长笑,“我早就看出来了,王艳兵不是一般的兵,他早晚得是神枪手四连的!”
    “就他?我是没在外面,我要在外面—”
    “得得得,你别吹了!你还不如人家的一半呢!哎,这回能不能翻身,就看四连的了!”
    这时,有车队开进来。龚箭、老黑等人被推下车,进了另外一个大铁丝网。黄班长和蔡小心看着,都瞪大了眼。蔡小心苦笑:“完了,红军游击队被歼灭了,游击战的星星之火也灭了……”黄班长也一脸沮丧:“彻底没希望了……”铁拳团的官兵们都很郁闷,默默无语。
    另外一个铁丝网里,龚箭活动着手腕,东张西望。铁丝网外围插着骷髅头标志的牌子,上面写着“雷区勿入”。老黑凑近龚箭,低声道:“警戒森严,外面还有地雷。”龚箭四处张望,摇摇头:“没希望,范天雷亲自设计的战俘营。他是逃脱战俘营的教官,太专业了!”
    “不知道那三个新兵现在怎么样了,没想到他们绑架了一条军犬啊!”
    “我也没想到。”龚箭苦笑,“看来对年轻一代的新兵,我们确实不能用老眼光看待了。他们太聪明了,超过了我对新兵的认识。”
    “也更难管教了,现在的新兵脑子都活。”老黑也犯难。
    “不能老想着管教他们。现在的新兵是在新时代成长起来的,虽然思维跟我们不一样,但骨子里面也是热血男儿。只要方法得当,他们会比我们成熟得更快。现在就已经看出来了,我们所有的希望都在他们身上。”
    “神枪手四连,居然要靠三个新兵来翻牌。”老黑苦笑。
    “谁不是从新兵过来的呢?老黑,我们的思维定式要改一改了。”
    “他们到底在哪儿呢?”老黑看着铁丝网外,一脸担忧。
    公路上的一个涵洞处,戴着少校军衔的李二牛安装好炸药,转身上去了。导火索在嘶嘶地燃烧,李二牛拍拍凯迪:“走了!”何晨光“中尉”和王艳兵“下士”在公路上的车旁等着,李二牛牵着狗上来:“好了好了!点着了!”
    “多久炸?”何晨光问。李二牛张开蒲扇般的大手:“五分钟!”
    “五分钟?你弄那么长?!”王艳兵说。
    “是啊!安全第一啊!不然炸到咱们怎么办?”李二牛说。
    “五分钟连个响都听不见!”
    “干啥要听响?炸了不就得了吗?”李二牛一梗脖子。何晨光苦笑:“算了算了,二牛也是好心!走吧,营长,路不短呢!”李二牛看看自己的领章,憨笑:“对啊!俺现在提干了,是干部了啊!这一转眼工夫俺就提干了!乖乖,还是个少校嘞!营长啊!”三个人一条狗登车走了。
    吉普车在公路上行驶。王艳兵开着车,旁边坐着“中尉”何晨光,后面坐着“少校”军官李二牛和凯迪,路上不时有蓝军经过。前方有哨卡,王艳兵开着车,没回头:“喂,营长,你遇到考验了。”李二牛一看,脸都白了:“完了,这一问俺还不穿帮?”何晨光拿出墨镜递给他:“记住,沉着冷静,不要多嘴!你的军衔够高,就是脸嫩,遮住!”李二牛急忙戴上墨镜,坐在后面跟真事儿似的。车到跟前,哨兵举起红旗。王艳兵停下车,但没熄火。
    “冷静。”何晨光正襟危坐,低声道。负责哨卡的是个少尉排长,走过来敬礼:“根据蓝军司令部的命令,所有过往军车都要检查,请您配合我的工作。谢谢。”何晨光指着车前:“不是有通行证吗?”少尉排长说:“还要检查个人证件,谢谢。”
    李二牛屏住呼吸。何晨光伸手到怀里,却掏出一把手枪。少尉脸色大变。“走!”何晨光朝哨兵开了枪。王艳兵一脚油门,车跟旋风一样冲了出去。少尉开始冒烟,旁边的士兵们高喊:“有奸细!开枪!”吉普车轰地撞开拒马,高速行驶。士兵们纷纷跳上摩托车和越野车,狂追上去。“扔手雷!”何晨光大喊。李二牛拿出手雷向后甩去,凯迪则站在车上狂吠。手雷在路面爆炸,后面的车猛地急刹车,有的车猛地转向,一辆车上升腾起白烟,停了下来。紧接着,更多的车冲过白烟,狂追过来。“快!在前面掉头!”何晨光大喊。王艳兵打着方向盘:“掉头干什么?!自首啊?!”
    “什么自首不自首的!开回去,赶在爆炸以前过桥!”何晨光吼道。王艳兵明白了,迅速打着方向盘掉头,直接插过去。追兵们害怕被撞,纷纷躲避。吉普车闪电一般滑过。蓝军惊魂未定,赶紧掉头继续追。
    涵洞里,导火索冒着火花,快燃到尽头了。
    吉普车高速开过涵洞不远,王艳兵一个急刹车。李二牛坐在后座上,差点儿栽下去:“你干啥啊?!”王艳兵一脸兴奋:“听响,听响!”
    “走吧走吧,别夜长梦多!”何晨光催促着。
    “着啥急?差不多了,听听!看看他们咋倒霉的!”王艳兵神采飞扬。
    远处,追兵越来越近,快上涵洞了。涵洞里,眼看着导火索即将燃到头了,“啪嗒—”洞上方一滴水珠滴下来,落在了导火索上。这时,追兵鱼贯驶过涵洞上的小桥。
    “啊?怎么没炸?!”王艳兵看看表。李二牛也不明白出了什么事:“不应该啊!”
    “你安的什么炸药啊?!”王艳兵怒骂。何晨光一扬手,甩出一颗手雷,大喊:“快走!”王艳兵一踩油门,吉普车与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再次冲了出去。后面的追兵越来越近,两车几乎相撞。何晨光转身,打出一梭子:“换我开!”
    “你行吗?”吉普车开得颠簸。“赶紧换人!”何晨光大吼。两人在飞驰的车上换了位置。何晨光握紧方向盘,脚下猛地一踩,突然急刹车。后面的车猝不及防,从旁边猛冲过去,斜撞在路边。“对不住了,班长们!”何晨光一踩油门,扬长而去。追兵们跳下车,看着被撞废掉的车,再看看前面飞扬的尘土,愤怒又无奈。吉普车上,三个人兴高采烈。
    “可以啊你!没看出来啊!”王艳兵猛地一拍何晨光的肩膀,车子闪了一下。
    “从小就喜欢琢磨车,好莱坞大片看多了。”何晨光笑。这时,李二牛抱着狗,脸色发白:“开,开慢点……”话没说完,歪头就开始吐。何晨光减慢车速:“晕车了。”
    “你真没用啊,哎!”王艳兵一脸鄙视。“俺没坐过这样的车……”李二牛哇哇地继续吐。何晨光在路边停下车:“车不能开了,上山继续走路吧。”王艳兵有些不甘心:“好不容易有辆车开,哎!”何晨光没理他,径自跳下车:“他们不是傻子,还会在前面设卡的,我们无论如何也过不去。走吧,上山。”何晨光搀扶着李二牛下车,牵着狗进山了。
    7
    “还有一条狗?”范天雷拿着报告,脸上说不清是什么表情。陈善明无语:“对,很可能就是那条追人走失的军犬。”范天雷有点儿意外:“这三个小兔崽子!够机灵的啊!连狗都被忽悠过去了!”陈善明问:“现在怎么办?”
    “把所有军犬都集中起来!”范天雷命令。陈善明一愣:“不放狗继续搜索了?”
    “他们带着军犬,在山里走不了多远,还是要上公路!军犬的蹄子是肉做的,不是铁的,在山里走不了多久就会皮开肉绽!我们把所有的军犬都集中起来,外面若有人牵着军犬走,就肯定是他们!想蒙混过关,门儿也没有!”陈善明竖起大拇指,欲言又止。范天雷一瞪眼:“有话就赶紧说!”陈善明嘿嘿一笑:“五号,我想说—高,实在是高!”
    “少贫嘴了,去做事!”
    “是!”陈善明转身去了。范天雷看着大屏幕,脸带笑意:“我倒是想看看,你们三个怎么跟我玩!”
    在蓝军营地,训导员们的情绪很激动。“为什么要禁止我们继续参加演习?”“首长,我们当兵好几年,好不容易才赶上一次大演习啊!”几十号人加上几十条军犬在狂吠,现场极其热闹。那个丢了军犬的训导员失落地坐在地上,旁边另一名训导员问:“凯迪还没回来?”凯迪的训导员眼睛都哭肿了:“嗯,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它没在这样的山里独自待过……”说着又快哭了。旁边的训导员想说什么,又不知道怎么安慰。
    “同志们静一静!同志们静一静!”陈善明站在高一点的地方大喊。训导员们逐渐安静下来,军犬也不叫了。陈善明说:“你们有一条狗被红军游击小组拐走了!”丢了狗的训导员眼睛一亮:“是凯迪!”陈善明说:“我不知道那狗叫什么,总之这条狗叛变了!”
    “不可能!”训导员急了,“凯迪一直跟我在一起的,怎么可能叛变呢?”在场的训导员都很愤怒:“对,我们的军犬是不可能叛变的!”“首长,你不能胡说!”……
    陈善明一竿子打翻了一船人,有些按不住局势了,军犬也开始狂吠。这时,范天雷走过来,训导员们渐渐安静下来。范天雷看了看下面的训导员:“同志们!我很理解你们的心情。军犬是你们的战友,在我的眼里也是,我曾经被军犬从死人堆里面救出来。这条命,就是军犬这个战友给我的!我的心情,跟你们一样!”训导员们和军犬们静静地看着,范天雷继续说:“同志们,我们都是军人,军犬也是我们的战士。虽然这个战士不会说话,但依旧是我们中国人民解放军中的一员!演习就是战争,在战争当中什么情况都可能发生!刚才我的部下说军犬叛变,这是对我们战士的不尊敬,我代表他道歉!应该说,我们的战士被蒙蔽了,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敌是友!”训导员都低下了头。“这是个非常时刻,也是这场战争的关键时刻!因此,我希望同志们能够理解这个非常措施!请军犬基地的同志们配合,一切为了战争的胜利!我的话完了!”一片沉寂。训导员们很难过,军犬们也似乎感受到了这气氛,闷闷不乐。军犬队长是个上尉,片刻,他转身看着训导员们:“好了,刚才首长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我们作为参战部队,要遵守蓝军的命令。大家都进去休息吧,把军犬看好,走吧。”训导员们这才牵着军犬进了不同的帐篷。
    “五号,真有你的。”陈善明低声说。
    “你以后要注意措辞,战士的自尊心是不能伤害的。去做事吧,我们要想办法找到他们—那条狗就是线索。”范天雷说。“是!”陈善明“啪”地立正。
    8
    三个新兵正在密林里穿行,凯迪突然停下不走了。走在后面的李二牛看着凯迪:“不行了,俺的狗走不了了。”何晨光和王艳兵转过身,李二牛举起凯迪的爪子,上面都是血。身后的石头路上有一条明显的血痕。李二牛抱着凯迪快哭了:“狗不能再走了,再走就废了!”王艳兵骂道:“真耽误事!你说你带它过来干啥?这条狗就是个累赘!”
    “你说俺可以,别说俺的狗!”李二牛心疼地抱着凯迪。何晨光劝解着:“好了好了,别吵了,我们还在敌后。”王艳兵提议:“要不我们把狗放了吧。”
    “那哪儿行?狗又不是马,哪知道回家的路?再说,这山上到处都是野兽,狗被吃了怎么办?”李二牛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何晨光思索着,王艳兵坏笑道:“要不……咱们吃了它?反正也没干粮了。”李二牛一把抱住凯迪:“你敢!俺跟你拼命!”
    “别闹了,艳兵。军犬也是在编的战士,你想咱们都上军事法庭吗?”
    “我就是开个玩笑!”王艳兵乐。李二牛掉着泪,死死抱住凯迪:“玩笑都不许你开!俺的狗多乖啊,脚都流血了,一声也不吭!”
    “咱们总得想个办法吧?总不能抱着狗走吧?”王艳兵无奈。何晨光没吭声,李二牛期待救星似的看着他。何晨光说:“我们把狗还给蓝军。”王艳兵疑惑:“咋还?抱着狗大摇大摆走过去,连人带狗一块儿送?”何晨光看着他笑,有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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