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94.第两千九十四章 凝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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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了最后的两个马贼，张角才开始查看自己的收获。
数十名马贼，外加五仙帮练百邪体的四当家，这一次可以说是收获颇丰。
那团近乎熄灭的燧火，现如今壮大了不少，估摸着可以让自己将目前拥有的三门功法全都大成，甚至是还剩下不少。等有机会了，再去寻一些东西来学，比如符箓，炼丹，炼药，炼器，道法之类的，增加自己在这个世界活下去的底牌。
在这次帮李家庄清剿马匪的过程中，张角也隐约知道了一些东西。
代表燧人氏的火焰符文选择自己是有原因的。燧人氏身为人族三皇之首，必定是心怀人族的圣人，燧人之火也必定蕴含振兴人道，引领人族的意志，又怎么可能选择一个漠视他人性命，坐视人族苦苦沉沦的自私自利之辈。
若是自己为了所谓的长生，所谓的逍遥，选择了漠视这些无辜之人的生命，选择躲在暗处或是转头就走，轻者会被燧火厌恶，重则可能会直接失去燧火。
张角心中有些庆幸，自己终究是秉持本心，没有被所谓的逍遥长生给诱惑，燧火和人道也因此认可自己，不但赐予气运，还让他金光咒小成，得以破除那些马贼的邪法，轻松剿灭了他们。
欢呼声响起，李家庄活下来的庄民从藏身的地方跑出来，喜极而泣，庆幸自己活过了这可怕的一天。
每个人都很激动，因为活下来实属不易，面对那些刀枪难伤的马贼，很多人都以为今日庄子必定要血流成河，就算能活下来，也会成为马匪的玩物和奴隶。
谁能想到，张角横空而出，斩杀了那些马贼，让一切都结束了。
然而欢呼和庆祝并没有持续多久，悲伤的气氛就开始逐渐蔓延。马贼虽然没有屠杀整个村庄，但依旧有不少人死去，庄子各处传来哭泣声。
“我的娃啊，你爹走了，现在连你也不要娘了吗？”
一個白发苍苍的老妪怀里抱着她的儿子，哭得撕心裂肺。
“不要死，求求你了，你说过我跟你都没享过福，今年要给我扯布做衣裳的，你一点信用都不讲的吗！！”一个披头散发，衣服凌乱的女人怀里抱着一个胸膛有着可怕刀伤，不断吐血，已经濒临死亡的汉子。说着说着，女人的泪珠就控制不住地落了下去，“求求你了，我不要新衣裳了，我再也不跟你置气了，你别不要我啊。”
汉子努力抬起手，还想再摸摸以前总是不懂事的婆娘，手却突然垂下，再也没了气息，那女人的哭声便更大了。
“爹爹，娘亲。”一个七八岁的男童，抱着两个头发凌乱，沾满泥土灰尘的人头，任由鲜血染红自己的衣物，那双眼睛中满是泪珠，不断呼唤着自己的父母。
若是在平时，看到没有身体的人头，他必定会被吓得哇哇大哭。可现在，他却紧紧地抱着两个人头，将它们放在自己的怀里，就像是曾经的爹爹和娘亲把自己的脑袋揽入怀里那样。
一幕一幕惨剧出现在张角的面前，让他原本得到丰厚收获而喜悦的心情变得低沉。
他在这一刻终于理解了史书中记载的那些人间惨剧，理解白骨遍地，朝不保夕这八个字究竟有多沉重。
唯有见过这些惨剧，才能明白他嫌弃厌恶，认定自己绝不会再来一次的前世，曾是无数绝望的人曾渴望抵达的天堂。
“老朽乃是李家庄的村长-孙长寿，多谢小道长出手相救，不然李家庄只怕要被那些贼人杀得干干净净啊。”
一个老者拄着拐杖，在几个年轻人的陪同下来到张角的面前，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其他人看到村长这样做，也纷纷跟着跪了下去。
【你获得了李家庄居民的感激，获得一股人道气运】
燧火被注入一股人道气运，再度壮大。
得到感激，也能增长人道气运，张角看到提示的时候愣了一下，没想到这人道气运的获得方式真是多种多样。
斩杀妖魔会奖励，做出符合人族利益的举动会奖励，斩杀为恶的贼人会奖励，得到别人的感激也会奖励。
张角一边在心中猜测着人道气运的获得机制，一边伸出手将跪地的村长给搀扶起来，“遇见这种事情，岂能袖手旁观，当不得老人家这般大礼，快些起来。”
“你救了我们全庄上下啊，小道长。”老村长-孙长寿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嚎着，“此等恩德，就是我等的再生父母，三拜九叩也消受得起啊。”
“不要这样。”张角将村长强硬地扶了起来，不允许他再跪，同时看向那些年轻人，“你们也全都起来，若是再跪，日后再见伱们遭难，我转头便走。”
这一句话可谓是杀伤力十足，跟着村长跪的人面色犹豫，最后只能全都站了起来。
等到所有人都站起来，张角这才继续开口，“那些贼人和妖魔有勾结，若是没能回去，必然会引来疑心，再度引来贼人或是妖魔。而清风观遭难，观主和长辈都已经战死，其他师兄弟也惨遭杀害，现如今也只剩我一人，断然是对付不了那么多贼人和妖魔，更护不住李家庄这些活下来的人。这里已经不是什么善地了，你们也早些做好准备，离了这里，去别处找条活路吧。”
听到这话，村长和周围的村民全都掩面哭了起来，他们并非愚昧之辈，自然知道五仙帮那帮人睚眦必报，背后还有实力强大的妖魔，李家庄只是侥幸逃过一劫，还算不上是安全了。
现如今，他们也唯有逃离这里，才能继续活下去，不然肯定会遭到报复的。
“如今世道不太平，不是兵祸就是妖魔邪祟作乱，我等的先祖曾得清风观庇护，才能在此建庄垦地，如今让我们舍弃家业离开，又能去哪里呢？还望小道长救人救到底，给我等指条明路吧。”
孙长寿拄着拐杖，语气绝望，其他人也是如此，这个世道，他们还能跑哪里去？？
外面邪祟横行，妖魔作乱，就算是跑，又能跑哪里去呢？
留在这里，必然是死路一条，五仙帮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必然会派来更多的马贼，还会出动那几位更强的当家，势要灭了李家庄，给死去的兄弟报仇。
可跑出去，荒野中的邪祟，妖魔也会让他们死伤惨重，而且他们也未必能找得到另一个清风观来庇护他们，无非就是跑到另一个妖魔的地盘而已。
至于去县城，寻求朝廷的帮助，也只是痴心妄想而已。
大瀚王朝的影响力只能辐射到县城一级，至于县级下面的村庄，基本都被妖魔邪道给瓜分了，而大瀚王朝对此也只是睁只眼闭只眼，只要能收得上税就不管不问。
有些地方的妖魔和邪道只要愿意承认大瀚王朝的统治，甚至还会得到朝廷的册封，可想而知，这个世道烂到何种程度。
若是黑风娘娘势大，或是有人脉已经提前和朝廷打好招呼，说不定，他们这帮人还会被官差直接押给黑风庙呢。
毕竟，一群泥腿子和一个有意向朝廷靠拢的强大妖魔，县老爷会怎么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