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初见

    逛街。
    一项看似普通却非常有技术含量的活动。
    如何在有限的时间内通过最少的移动高效的完成采购计划，这其中涉及到情报收集、市场调研，以及图论研究的经典算法问题。很显然，对于我这样的平凡高中生来说，这超纲了太多。
    “午休要结束了。”
    “是啊。”
    “回去了吗？”
    “只能这样了。”
    我抹掉脸颊的汗，望向街道的另一头。
    还真是走了好远。
    这一带的大街小巷我都熟悉，街巷里有着怎样的店子却从未留意过，这也导致我们在附近兜兜转转好几圈还是一无所获的悲惨结局。
    原本我的计划是利用午休时间给于珺同学置办一身新行头——她的日常装扮可谓是毁灭级的土气。
    首先排除掉学姐带我去过的高档商场，没有女装采购经验的我带着连上街购物经验都缺乏的于珺就这么没头没脑的在商业街四处乱撞。期间遇到过几间女装店，售卖的款式不是老气得让我确信我老妈都会嫌弃，就是完全属于成熟的职业女性的风格，怎么想这些都不在高中女生日常穿着的考虑范畴。
    本来可供选择的店就不多，进店后还要承受店员好奇、奇怪目光，我们几乎在所有店内都没呆够一分钟就匆匆离开。几次下来我早已没有了最初的斗志高昂，我开始反思决定大中午出来逛街的自己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
    到头来我还是在对学姐进行拙劣的模仿。没有足够的实力就想完成同样的事，这样的不自量力最后只能是自讨苦吃。
    “于珺，我们去喝杯奶茶吧？”我看着不远处冒着凉气的奶茶店，有气无力的说道，“不休息一下我恐怕回不去学校了。”
    “对不起，都是为了我的事......”
    “不不不，留在学校也是陪学姐打游戏，出来活动下身体挺好的。”
    “......一会儿的奶茶请务必让我请客！”
    难得于珺能有这么有力度的眼神，我不由得耸着肩随意笑了下，“劳烦你破费了。”
    进到奶茶店，空调的冷气立刻将皮肤从炎热中解放出来。
    店内播放着舒缓的音乐，只有两个上班族模样的客人坐在靠窗的一边。我嗅着清凉的空气，领着于珺走到吧台。
    “欢迎光临。”
    用着甜美的声音，服务员向我们询问点单。
    我看向于珺，她正盯着吧台上展示的菜单没有反应。
    察觉到我的视线后，她埋下头向我凑拢。
    “可以点白水吗......那个，大佛的请随便点，不论多贵我都会付的。”
    我看出来两点：于珺是个节省的女孩，并且到奶茶店的经验是零。
    打了个响指，我示意服务员：
    “两杯凉水，多加点冰。”
    为了符合我们两的气质，我特意选了个墙角的座位。于珺坐在靠墙的一边，捧着水杯张大眼睛观察着店内。
    “真的就只要这个吗？”
    我端起杯子，于珺赶忙转过头又问了一次。
    似乎我一做出端杯的动作她就要问一遍。
    “只有这个最解渴。而且我妈也叫我多喝纯水少喝饮料。”
    “嗯。”
    于珺同学迅速的切换为沉默模式，不过她的表情肉眼可见的放松了些。
    应该是得益于昨天剪短了刘海，今天与于珺的相处容易了许多，不过我还是不打算无所顾忌的随便开口，游泳馆那让她不停道歉的玩笑我还记忆犹新。
    我没想寻找话题。享受着从里到外的清凉，我松懈下来的精神开始幻想与丽姐在此同桌的情景。
    看了眼时间，还能留在这里的空闲不多了，但这个时候我发现于珺的腿在桌下晃荡起来。
    我收起了现在就走的打算。
    “于珺。”
    “嗯？”
    “今天浪费了一中午啊。”
    “对不起......”
    “不该是你道歉，我是想说这次是我没调查清楚，下次我会研究好了再带你出来。”
    “还要这么麻烦你......”
    “下次还来喝奶茶。”
    “......”
    于珺埋下脑袋又在杯里啜了一口，在老套运动裤里的腿接着轻轻摇晃起来。
    没有得到正式的回答，但和我想的一样，她没有反感并且心情不错。
    “于珺，”我再次喊道，“你喜欢什么样的衣服？”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
    “要改变自己，怎么也要换一身能彰显我们青春活力的。”
    于珺埋着头似乎在进行思索。
    我也在思考怎样的穿着适合她。丽姐肯定不能做参考，她的穿着搭配都是乱七八糟的，要不是丽姐高挑的身材支撑根本就毫无美感。学姐那样的虽然能做参考，但我担心我和于珺的钱包加起来也不够买件相似的。
    于珺的目光看了过来，似乎是有了答案。
    和我视线相对后，她又低下头，“这间店的制服......很可爱......”
    我向吧台的方向看去。
    吧台里两位服务员小姐的制服——要说可爱确实可爱，只是这围裙加上蕾丝边装饰的长裙——怎么颇有女仆服的味道？
    这个，不是日常系的穿着吧？
    “我会做参考的。”
    想象了一下于珺绑着双马尾穿着女仆服的模样，心里没来由的萌生一股使命感。
    “明天我们继续加油吧。”
    “嗯。”
    “气势不够。”
    “哦。”
    “再大声点。”
    “哦......”
    居然更小声了，这家伙还是不够听话啊。
    *
    学姐昨天的话让我很在意，但我除了猜想她会做什么以外似乎什么也做不到。
    丽姐仍旧一如既往的神出鬼没，很难在学校见到她。在学习之余，我能做的就只剩与于珺一起“改变自我”。
    今天也是和于珺一同来到了健身房。学姐给我办理的健身卡刚好能邀请一人来体验健身。
    我正在健身房听取麦姐对于珺的健身建议。
    “有轻微的营养不良。”
    “这也能看出来？”
    “多读一些书你也能看出来。”
    回应我插嘴的提问后，麦姐继续对于珺说：“不要挑食，多吃肉，每日要保证蛋白质的摄入。我担心你还有贫血的状况，比起来这里健身我更建议你去医院看看。”
    “这么严重吗？”
    麦姐侧头盯了我一眼，“女生比男生更易得贫血，拖延久了会引发恶性疾病，最好不要无所谓。”
    我赶紧催促我的同学：“我们去医院吧。”
    “不去。”
    于珺深埋下头，小小的声音仔细听才能听见。
    “那咋办？”我求助的看向麦姐，于珺这样子我知道不好劝。
    麦姐看着我两，单手插在腰间。
    “能够听我话完全按照我的指示做吗？”
    “能！”
    “我还要听女同学的回答。”
    “只要不去医院......”
    “干脆一点。”
    我低声怂恿：“说‘能’就是了。”
    “能。”
    虚弱的声音一点也不干脆。
    “每个星期至少来这里一次，我会给你一个营养餐的配方，就算捏着鼻子也要吃下去。”大概是那宏伟的胸围增幅了肺活量，麦姐的声音气势十足，“只要合理锻炼，没有什么体质是改善不了的。”
    我看于珺没有回应，猜测她是被震住了。
    “对了，”我突然想到，“这是不是也要给于珺办**身卡？”
    “等到有成效了再办也行。”
    “谢谢麦姐，只是......”
    我想说的是，价格太高的话我可能要带着同学跑路了。
    就在我思考着怎么才把我的意思不失体面的问出口时，一个爽朗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麦姐，在上课？”
    一个男生走了过来。
    一开始只觉得这个人笑着的样子很和善，再一看才发现他不但身高很高身上露出的肌肉都有着清晰明显的线条，虽然比不上健美运动员，但这就是硬朗吧——配上他小麦色的皮肤，有种功夫明星的感觉。
    和麦姐打完招呼，他径直向我看来。
    “哟，难得在这里遇见个帅哥。认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