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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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宁崎手伤那根本不能叫“伤”，全基地还是陪他连着喝了一周的猪蹄汤（黄泉挺着胸肌直呼自己要被喂涨奶了），直到经理忍无可忍想取消“禁止订外卖”的“队规”，凌恒才松口。“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给老婆下奶呢！”黄泉啃着阿姨新做的麻辣小龙虾，如此抱怨。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宁崎昨天“不小心”看到CP粉艾特自己的涩图，还特么是产奶的；他下意识侧头，正撞上凌恒看过来的视线，全身都不自在起来。
粉丝搞起同人，花样是真的多，从正常的清水牵小手到重口带球跑无奇不有，这貌似算正常……个屁啊！
宁崎就不懂了，上床好说，但他哪里来的功能揣崽？
连他这个高中没毕业的人都知道的生物常识，这么多CP粉没一个知道？这不科学！
凌恒则似笑非笑地乜了黄泉一眼，伸手拿走他面前盘子里的最后一只小龙虾，剥了壳放到宁崎碗里。
宁崎一愣，看看虾肉，再看看凌恒那无比自然的神态，觉得自己的思想真是太龌龊了。
男的和男的在床上的几十种姿势，带给宁崎的冲击还不如小石子落进大海，毕竟他以前连男女动作小电影都没看过、X知识约等于零，接受能力奇高无比——或者说，是对游戏以外的刺激不怎么敏感。
可一旦对这方面有了深入了解，再回想平时偶尔被凌恒搂下肩膀、坐车时凌恒按着他的头让他靠在自己肩上睡觉、还有被人直接扛起来扔到床上催他早睡，这些在以前看来挺正常的举动，现在莫名让宁崎有些心虚。
凌恒起身去拿调料瓶，坐下时，膝盖在餐桌下不慎蹭到了宁崎。
宁崎不禁躲了一下，悄悄抬头去看周围人的反应，见没人注意这边才松了口气，在心里告诫自己“不要总戴黄色眼镜”。
凌恒眼角余光一直注意他的表情，不禁弯了下嘴角。
宁崎的手机连个锁屏密码都没有，一划开就是满屏涩图。这几天他总是遮遮掩掩地看手机，活像苟在公交车上看小黄文的初中生；凌恒手欠地趁宁崎洗澡时候翻他微博的访问记录，发现全是两人CPtag里的知名画手。
凌恒确定宁崎逐渐开窍是CP粉的功劳，这种潜移默化影响的办法确实好，他怎么早没想到呢？
宁崎看的产奶涩图的作者微博名叫“宿敌CP心头好”，凌恒切换小号登了微博，先去刷了下作者主页，发现这位不止嗑他和宁崎的CP，居然还有冥想和宁崎的，更多的居然他妈的是三人行？！
这不好，很不好！
凌恒决定使用钞能力。
【奇山】：你好，我想约稿，CP凌宁，不带冥想。
【宿敌CP心头好】：集美，我只是业余画手，不约稿的。而且我只搞宁神单人和三劈！三劈不香吗？！
【奇山】：一张1000，长期，只要黄图。
【宿敌CP心头好】：好的富婆姐姐！从今天起，我就是一心一意的凌宁人！
凌恒满意地笑了。
【奇山】：越黄越好，记得艾特宁神。
【宿敌CP心头好】：啊？这、这不好吧？
【奇山】：反正他不常上微博。
——这本是圈内热知识，然而最近一周宁崎常驻微博，不光看粉丝的艾特、还好奇地跑去逛CPtag，自以为掩饰得很好。
画手太太是个天真的学生，不知社会人心险恶，爽快地答应下来，决定一天至少画十张、日入一万不是梦！
背后路过的张昊一言难尽。
自己给自己CP砸钱约稿，你有什么可乐的？
醒醒吧，就你俩这南极圈tag，不结婚根本没救好吗？！
“我上初中的时候有个直男癌邻居，天天逼他老婆喝猪蹄汤鲫鱼汤，说一定要母乳喂养才好，还逼他媳妇打催奶针。”黄泉还在抨击猪蹄汤，“后来有一天，我放学回家，看到一盆猪蹄汤从窗户连汤带盆被丢了出来，差点儿没砸我头上……”
“瞎说什么？”秦广一头冷汗，试图挽救黄泉岌岌可危的小命，“凌队哪里直男了？宁哥你说是吧？”
宁崎突然被点名，迎着一群人的注视，茫然地问：“凌队不直吗？”
秦广低头，忘川沉默，张昊望天，老蒋干脆拂袖而去。
唯有黄泉在凌恒散发的冷气中开口：“他哪里直了？不光他，你看着也不直啊！你俩多像基佬啊！一对儿的那种！”
宁崎茫然地往嘴里塞了只虾。
凌恒脸色回暖，众人惊讶一瞬，纷纷拍着黄泉的肩膀，感慨《说话的艺术》和《高情商养成法》没白买。
黄泉抓了抓后脑勺，稀里糊涂地接受了队友的夸奖，没好意思说那两本书他一个标点都没看。
……
接下来几天，战队照常训练，张昊一直跟进车祸的调查，却是按司机酒驾、错把油门当刹车结案，看起来是纯粹的巧合。凌恒不信，联系他哥私下找了调查公司，也是相同的结果。
凌恒再气也无可奈何，况且他没太多时间让张昊每天担心自己的办公室被砸——距离春季赛开赛仅剩十天，各战队逐渐减少约赛防止泄露战术；今天八点的训练赛结束，Ghost也要暂时进入封闭训练。
而他们今天训练赛的对手是……
“NL。”老蒋扫了眼宁崎，“他们说会上全首发。”
双方虽是死对头，但以前私下里训练赛没少约，宁崎转会的这段时间却没有丝毫往来。老蒋试着约过一次，被对方拒绝，没想到今天是他们主动找上门。
感性上讲，凌恒不想搭理这群人；可从理性上，这训练赛还真得约。
冬季转会窗时，NL的首发上单、打野和ADC均有变动，之后再未全首发上场。Ghost搞不清楚他们具体情况，能通过训练赛摸底那是最好不过。
宁崎听到熟悉的队名，只是平静地“嗯”了一声。他放下手，被玻璃划破的地方刚巧是当初手术留下疤痕的位置，过了两三天就基本看不出来了，对着光线仔细看，才能发现一道细细的反光。
“他们新来那俩是什么底细？”黄泉问宁崎，“宁哥有没有独家消息？”
叫过一次哥，以后就顺口了，带得秦广和忘川也开始管宁崎叫“哥”。
宁崎略一回想，说：“我走之前魏武在练乐芙兰，应该差不多了，等下可能会选；袁野最擅长死歌，打法和我差不多，如果他们蓝方先手不会Ban；新上单和AD是国服路人王，具体情况我不了解。”五⑧16○.com
上辈子他听说过这两人，是国服有名的路人王，也曾在NL邀请试训的名单上；但在他活着的时候，二人并未进入职业圈，S11赛季NL的首发依旧他们五人。
凌恒笑了一声：“乐芙兰？”
宁崎失笑。
在世界第一妖姬面前，这不上赶着找虐吗？
希望人没事。
双方进入房间，NL为蓝方，第一个Ban的是凌恒的劫，这也是所有战队面对凌恒时的习惯动作；对方先手选择的英雄则是死歌，凌恒刻意给对面留了乐芙兰，魏武直接拿下。
“在宁哥面前拿死歌，和在凌哥面前秀乐芙兰有什么区别？”黄泉摇头晃脑，给自己拿了戏命师·烬，著名暴力ADC。
宁崎笑笑：“他在青训营转打野位时，最先接触的就是死歌。”
至于经理选中袁野给他带的原因，大概是那小孩儿的个人形象足够亮眼，一旦宁崎退役，把袁野包装好了会有很大的商业价值——甚至能用量压倒不怎么配合营业的宁崎。
不过论起游戏，袁野确实是个天才，倒是被NL捡着宝了；他唯一的弱点在心理方面，很容易被外界影响，这也是新人的通病。
比赛开始，双方不约而同选择了偏后期阵容，想钓出对手的套路。
要说谁对Ghost的打法研究得最透彻，LPL里NL说第二，没人敢称第一。可NL这两个新人表现得对Ghost太过熟悉，总能卡在他们最难受的点上；而且Ghost这边有些走位方式和连招是刚调整不久，只在和其他队伍打训练赛时使用过。
黄泉嘟嘟囔囔的骂声就没断过，恨不得丢下兵线，上去把对面ADC脑袋爆开花。
锤石的钩子第五次落空，这已经不能用失误来解释，忘川不由皱眉：“他们是不是看过咱们近期的训练赛？”
对比最后一次正式比赛，他在细节的处理上有不少改变，可昨天训练赛中新出现的漏洞也被对方准确抓到——而且NL并没有费时间观察，上来第一波攻势便精准打击。
训练赛确实有保密的潜规则，但不乏有没下限的吊车尾队伍隔三差五搞出来些幺蛾子。可NL堂堂老牌豪门，应该不至于吧？
秦广跟对面还算和平补兵，可对方总能在他即将平A最后一下时上来干扰，甚至卡着走位拦下残血小兵，让秦广点不到。
“我打得浑身难受。”秦广无奈，“这种连头发丝都被研究透了的感觉真是太糟了，你们说呢？”
黄泉：“他妈的我想冲进NL基地砍人！”
宁崎：“我习惯了。”
凌恒：“嗯，早习惯了。”
一队的核心向来是重点针对对象，这样的感觉对凌恒和宁崎而言，寻常得好像吃饭喝水一样。
忘川：“秦哥，何必呢？”
秦广：“……”
对不起，是我自取其辱了。
魏武的乐芙兰在凌恒面前根本不够看，但对方并不是来给凌恒送分的，被单杀三次后微微一笑，改走上路——其实最后一次他本来能跑掉，宁崎突然冲出来给凌恒扛了下防御塔的伤害，让凌恒完成一次越塔强杀，免费送对方回城。
秦广嘴角一抽，顿感不妙：“凌哥，咱俩换个线呗？”
他的正义天使·凯尔后期输出强得可怕，一挑五不在话下，前期却是标准脆皮；尤其是六级之前，最怕乐芙兰这样高伤害高爆发的刺客。
宁崎最先反应过来：“上套了。”
“你当我不想换线？”凌恒没好气地说。
从一开始Ghost放出乐芙兰，一只脚就踩进了陷阱。
NL新上单拿了一手亡灵战神·赛恩，这英雄学会W技能后，血量不断上涨，堪称LOL最肉的英雄，足以让任何一个输出（尤其是法师）恶心到吐；更何况他不仅带了治疗，背包更是里一堆防御装和红药，显然是来恶心人的。
这上单别的本事没有，唯独当牛皮糖是一绝，拖住凌恒不让他跟宁崎去支援。饶是辛德拉一套连招将伤害打到极致，抬头一看对方血条，还剩三分之二。
凌恒：“……”
妈的。
打个球。
上路凯尔被乐芙兰杀得节节败退，魏武吊着秦广，既不让他死个痛快、又不让他有时间回城。宁崎不得不去上路支援，先前死死粘着他的死歌却溜去下路。
宁崎打了个信号：“下路注意！”
Ghost中路强势、上路抗压，下路却是有个致命弱点——他们的核心输出ADC。
并不是说黄泉实力不济，而是他本身是个手比脑子快的直觉型选手，在危急关头乃至决定胜负的短短两三秒，总是下意识地依靠直觉，手比脑子先动。
性格因素对选手风格影响很大，很难通过训练改变。黄泉的直觉时准时不准，有时会成为神来之笔，有时会成为最大败笔，比如在他情绪暴躁的现在……
“输了就输了吧，训练赛输，总比正式比赛输要好。”
老蒋放下笔记本，咬牙切齿，不甘心地承认这局他们将败给长久以来的死对头。
单独对线，不论袁野还是魏武，都不是宁崎和凌恒的对手。可NL忌惮宁崎，他们的目标原本选的就是上下两路，宁崎去哪一路、他们就去另外一路，打的就是让宁崎鞭长莫及的主意。
秦广拿凯尔本就是为了后期打团，前期发育很重要，宁崎的意识让他优先帮助上路，下路被气得横冲直撞的黄泉自然成了突破口。
“黄泉。”凌恒警告，“要么冷静下来，要么直接退。”
“知道了，凌哥。”黄泉深吸口气，并没有平静下来。可烬却是个需要冷静思考和计算、找准时机偷偷A对手后排脆皮的英雄，冲动的结果显而易见。
四十分钟，高地团战爆发。塞恩凭借海量血条扛起前排，为队友创造了良好的输出环境；相反，凯尔发育不尽人意，下路几度崩盘，让Ghost陷入劣势。
最终，红方仅剩凌恒的辛德拉，胜负已分。
打训练赛时，胜方往往不会推掉基地，避免结果漏出。可NL五人抱团冲上，半血的塞恩拦住凌恒，其余四人对着水晶疯狂输出，不等Ghost其他人复活，水晶已爆。
黄泉一声“操”连楼下都能听到。
观战室的老蒋顿时火了，一个电话打给NL主教练，不带脏字地损了他一顿。对方也不是骂不还口的软柿子，当即犀利还击，两人隔着电话线打起口水战。
“我的。”凌恒狂归狂，该背锅的时候也不含糊，“是我轻敌了。”
“那也是因为我说的话，让你先入为主了。”宁崎摘下耳机，“这锅有我一份。”
“我起码一半。”黄泉摸了摸鼻子，被屏幕上失败两个大字抽醒了。
凌恒不客气地说：“秦广和忘川发挥正常，你当然要占一半。你一AD，冲到前面跟肉刚，想什么呢？”
黄泉头更低了。
老蒋心里憋着火，复盘时从黄泉到凌恒两个C位开始，把所有人都骂了个狗血淋头，骂了两个多小时由嫌不够。同时张昊也是焦头烂额，NL和Ghost的训练赛结果很快被好事网友晒出去，引来各路对Ghost（主要是宁崎）的嘲讽、以及对NL新阵容的看好。
宁崎忽然有些烦闷，趁凌恒被叫出去，摸了他藏在抽屉里的烟盒往外溜。
“NL失心疯了吧？为了造势暴露自己的套路，这对他们有什么好处？”张昊气不打一处来，“别让我知道是哪家这么没有职业道德，卖咱训练赛视频！不然老子要他们好看！”
“难。”凌恒摇头，“我们训练赛只约有实力进入季后赛的队伍，这些队伍，没有谁会宁可暴露自己的套路也想赚这点儿钱，说不通。”
“既然NL套路暴露了，那就好好研究，比赛场上被打个措手不及强。”老蒋发过火，情绪平复不少，“我听到消息，今天晚上出赛程表，明天起微博卸载、直播全停，进入封闭训练。”
凌恒若有所思地点头。
这次训练赛给他的感觉，和前不久的车祸一样，总有什么东西就在眼前，却又看不清。
他回到训练室，拉开抽屉要拿手机，忽然一怔——手机旁的烟盒是鼓的。打开一看，这不是从宁崎那没收的，而是他原本放在外套口袋里、等宁崎来偷的戒烟糖。
凌恒脸黑了：“宁崎呢？”
狐狸秒秒钟卖队友：“队长，宁神把你外套口袋里的那盒换抽屉里了。”
凌恒：“……”
艹。
特意搞了包装和香烟一样的糖，结果是给自己挖坑。
很好，当初教宁神多把赛场上的套路带到生活中，他就往这儿带！
凌恒冷笑：“算了，反正里面就一根，他肯定是抽完溜出去买新的了……赛程还没出吗？”
忘川指了指大龄暴躁网瘾少年：“他的F5快按烂了。”
“出来了！”不停刷新网页黄泉跳起来喊，“我们打揭幕战，和——操！”
队友们纷纷看过来。
“操谁？”
“LBT？”
“都不是。”狐狸看着宁崎的空位，露出看好戏的笑容。
与此同时，溜出基地买烟的宁崎遇到了近两个月未见的袁野。
少年沉默地杵在便利店门口，三九天的冷风刮得脸生疼，他却连围巾也不戴，像感觉不到冷似的。
“今天打得不错。”宁崎拢了拢围巾，“大冷天的，别在这儿杵着，有话进去说。”
他神色自然，一如当年在NL基地提醒徒弟“这个英雄不适合版本”，似乎没看出对方眼中的冷意。
“你看赛程表了吗？”袁野仿佛没听见他的话。
“还没。”
“常规赛第一场，NL对Ghost。”袁野比宁崎高近半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请多指教了，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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