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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3章 做个了断

绝世大少 陈歌马晓楠 2826 Sep 28, 2021 2:13:28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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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元1933年2月23日,日军进攻热河,3月4日,日军进入省会承德,热河沦陷。
    这次与外敌的战争充分暴露了国民政府的无为和军阀对外的软弱,投敌、叛变、不抵抗、携宝私逃......守备将官完全将军人气节抛诸脑后,日军非精锐部队短短十日让19万平方公里的土地沦陷,仅仅128名骑兵便兵不血刃的占领了热河省会,这不可不谓是中华民族的耻辱一战,自此华北屏障尽失,门户洞开。
    凌城县长季伯麒委身日寇,继续担任县长之职,季仲麟大骂其兄贪生怕死、辱没祖宗,一怒之下搬离县长府苑,择了一座民宅居住誓与季伯麒老死不相往来。
    时已是老大来到凌城一月有余,每日在饭馆打杂忙的不亦乐乎,偶有想家之时也被充实的生活所冲淡,他现在已完全接受了这里的生活。
    临近春分,天气渐暖,并没有被战火波及的凌城还是一如往常。
    今日也不知怎了,柳长生很早就起床去了面馆,等老大来到的时候门板横七竖八的铺在店外,店门也虚掩着,老大推门进到了店里,迎面就望见柳长生正在桌子上躺着。
    听到门口有响动,柳长生也未睁眼,他还以为是来了吃面的顾客,有气无力的说到:“今天不营业了,去别家吃吧!”
    老大从未见过柳长生这般的慵懒,蹑手蹑脚的一步步上前寻思着吓他一下,不想慢慢靠近之时竟见那脸上挂着泪痕,正在渗着泪水的眼皮也见了红肿,看着那悲伤的样子,老大立马诧异起来,快行两步近前问到:“生哥,你咋了?咋还哭了?”
    听到是老大的声音,柳长生抹了一把泪睁开眼睛,耷拉着脑袋坐了起来,“没事,有些累了,今天咱们休息一天,不做面了,你要想出去逛就自己去吧!”他的话音带着哭腔,说着打前怀摸出了块大洋摁在了桌子上,“这钱给你,不够再回来和我要!”说完他又躺了下去,面向墙面背对着老大。
    “生哥,你到底怎么了?”老大继续追问着,可柳长生却再也没转过身,也没说什么。
    和柳长生相处的一个月,老大除了晚上睡觉和柳母一屋,其余时间几乎是与之形影不离,老大已拿他当了亲人一般,见他哭泣那心里也不是滋味,“这是怎么了?昨晚吃饭时候不还是好好的!”老大不禁的起了猜测,可不管怎么想也想不出来有什么事能让他如此这般,“难道是早晨来了之后又生了什么事?可又有什么大事能把他弄哭?”
    老大没有出去逛街,在柳长生身后站了一会后便出去收拾了散在地上的门板,那门板厚重可将他累个够呛,还没等落了汗,他又拿起笤帚店里店外的扫了一遍......这一个月他懂事不少,也勤快了不少,正因如此他才深得柳家人的喜爱。
    一通忙活完毕,老大蹲坐在了门外的台阶上,看着来往的行人,拒绝着想要进店的顾客,他在寻思着柳长生之事,可想着想着却不知何时又念起了老沟村
    快到了中午,柳长生的媳妇来了,她似乎是知道原因,宽慰夫君一番便去了厨房给老大做了碗面
    “嫂子,生哥怎么了?”老大吃着面,眼睛也不停的看着柳长生。
    “没事,过晌(下午)你也在这陪着你生哥吧,晚上回去就和你大娘说他感冒了,可不能提哭的事,记住了!”
    这一来老大更加不解,到底有是什么事,让生哥哭成那样,还得瞒着大娘?
    正在纳闷,突然一个人走进店来,怀抱着一坛酒,手里还拎着一个袋子,不是别人,正是二爷季仲麟,自打那日受伤离去这还是第一次见到他。
    一进门季仲麟便也看到了躺在桌上的柳长生,不禁的扯起了嗓子,“哎吆长生啊,这啥时候呀,咋还睡上了?”
    纵然心有悲伤之事,可柳长生也不能无视季仲麟,他慢慢坐起,却因满面泪痕羞于正脸面对,“二哥,今日不便招待你,我明天登门道歉吧!”
    见柳长生背对,语调生异,季仲麟也诧异起来,他看了一眼长生媳妇,朝着轻做了一个口型,“咋啦?”
    见季仲麟拿着酒,长生媳妇便也知其来意,慢步上前来到柳长生身后说到:“二哥拿酒来了,我和老大出去买点菜,你们就在这喝点吧!”她也是心疼夫君,希望他能借酒释放一下心中痛苦。
    现在的柳长生只想一个人静静,在他看来,憋在心里的根本不是痛苦,流在脸上的也不是泪水,那是“祭奠”和仅有的“告慰”。
    “二哥,今天真的不是时候,你请回吧!”柳长生不得已亲自下了逐客令。
    “男子汉大丈夫,能有啥事,二哥的事都不背着你,你凭什么拿个后背对着我,转过来,喝酒,酒菜我这都有,不用劳烦弟妹再去买!”季仲麟说着扯过了一个桌子,将酒和那袋子都放了上去,而后朝着老大说到:“你去给我寻俩碗,再拿几个盘子。”
    老大和长生媳妇进了厨房,季仲麟也坐在了凳子上,“其实我过来是想让你晚上去我家,但既然你今天不准备做买卖了,那咱俩现在就喝上,我这心里也有不痛快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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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给二哥指个心宽,咋样?”
    执拗不过,更不能太不给季仲麟面子,柳长生叹了口气,跳下了桌子。
    看到柳长生哭成那个样子,季仲麟轻笑了一下,“一个大老爷们,啥事给你整成这样?”
    柳长生朝着苦笑了一下,进到厨房洗了把脸,老大一见立马拿起毛巾递了上去,“生哥,你好了吗?”
    “没事”,柳长生接过毛巾擦了把脸,狠狠的眨了两下,那眼睛已快肿成了两条缝,“等会儿你和你嫂子先回去吧,这你就别管了,晚上我自己回去!”
    “我在这吧,回去也没意思!”
    长生媳妇听了也上前说到:“就让他在这吧,我得回家和娘做被子,他在这还能给你们跑个腿儿啥的!”
    柳长生没再说啥,揉了两把眼睛便走了出去。
    一个下午柳长生酒也没多喝、话也没多说,全是季仲麟一个人的侃侃而谈,说的也都是些无关痛痒的家长里短,老大则在自顾的吃着,桌上摆着两个羊腿,他吃的津津有味。
    临了傍晚,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俩人都喝的有些多了,话也自然的就多了起来
    “生逢乱世,身居其位,却只顾性命荣华,不能救国于水火,痛哉、悲哉......”季仲麟酒醉大放豪言,手舞足蹈的抒发心中不愤,“一个是区区的凌城县长季伯麒,一个是堂堂的热河主席汤玉麟,这两个人,让我季仲麟的名字沾着耻辱二字!”
    柳长生也有了些醉意,他听不懂季仲麟的话,可看着那情绪激昂自也振奋起来,“二哥,说到耻辱,实话告诉你,我是土匪的儿子,有那样一个爹就是我最大的耻辱!”他说着举碗和季仲麟碰了一下,而后一饮而尽,抹了一下嘴继续说到,“昨天,就在昨天晚上,有人给我捎了封信,说我那爹死了,你说他傻不傻,打仗的时候抱着俩日本兵跳崖了!”说到这柳长生苦笑了一下,泪水唰的一下就流了下来,“这么乱的世道,你说他你说他不好好的当土匪,那么大年纪去当兵,可笑不可笑,死啦!”说完他自倒了满满一碗酒,抬起一饮而尽。
    季仲麟愣住了,张着嘴看着柳长生,听着他醉酒的讲述。
    柳长生伏桌痛哭,边哭边说,“我不恨他,我接受不了他土匪的身份,可没有他也没我的今天,我就是我很多年没和他说过话了,年前他还来过,现在他咋就死了,他咋就死了”越说心越痛,痛到他难以自控,手扶着胸口就如灼烧一般,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季仲麟见此急忙起身站到了柳长生身后,扶着他的肩膀,慢慢锤打着他的后背,“长生,你爹是个英雄,比那些认怂的逃跑将军强上一百倍,一千倍,一万倍”
    老大在一边看着他们有些害怕,偷偷的拿了块肉,走进了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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