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就是含蓄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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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日在街头替乞丐小孩接骨的事情也很快传遍桐城的大街小巷，不少从金陵来桐城的人也认出了这位洛姑娘就是金陵城的洛天歌。
    于是京城疫病一事和千古绝唱的传闻也随即传入桐城。
    桐城人很快就注意到这位洛姑娘并且对她愈发好奇，但是因着洛天歌一直闭门不出，人们也没能见到。
    而自从那日从宋家出来，洛天歌就尽日呆在自己的府中，成天不是看看医书，就是抚琴练曲。
    这几日，洛天歌对那个乞丐小孩腿上的伤还是很在意，于是让初梅去街上打听这桐城里发生的事情。
    初梅是个活泼的性子，在来到桐城的这段时日里就和当地的老百姓玩闹成一片，更是和附近的夫人或平民妇人无话不谈。
    初梅出去一上午的功夫，回来的时候就带来各种各样的消息，其中不乏鸡毛蒜皮的琐碎小事，也不缺大户人家的家内事。
    不过，在初梅一番话里，最让洛天歌在意的是这桐城的云家。
    这桐城的云家是金陵云家的旁系，也就是庶出的血脉。凭借着云家嫡出一脉在金陵城的飞腾黄达，这桐城的云家行事也愈发气焰嚣张，和地方官相互勾结。
    这些年来，桐城的百姓没少受罪。
    洛天歌一边听着初梅说着那些传闻，一边摩挲着指腹。
    桐城云家也许会是一个突破口。
    宋家老爷不是觉得她没有实力，既不会帝王之术，也不懂权谋么？
    那么她偏要证明给他看。
    她如是想着，嘴边顿时浮现一抹深意的笑意。
    -
    接下来的几日里，洛天歌依旧闭门呆在府中。
    与此同时，亦风从外边回来时还跟她汇报说近日老宅附近总会有个小孩一直躲着偷看。
    等亦风过去询问找洛天歌是什么事情的时候，这小孩却跑得比兔子还快。
    不仅如此，亦风很多次与这个孩子面碰面，最后发现这小孩就是数日前差点被他们马车撞上的乞丐小孩。
    洛天歌听了，不免敛眸。
    桐城是江南水乡，秋天只不过比夏日多添了一抹凉风，只教人感到瑟瑟凉意。
    乞丐小孩今天又守在距离距离洛姑娘有一段距离的小巷里，他蹲在地上遥远地看着那老宅紧闭的大门，明眸之中是一片寂然。
    他静静地呆着，如同一尊石雕，并没有任何不耐烦。
    自从被医馆的大夫治好了腿后，他第一反应就是来到那位救命恩人住的老宅这里。
    他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回来这里，只知道当他回神之际，来到这里已然成为一种偏执。
    他每日都这么静静地呆着，静静地等候着，但自己连在等什么都不知道。
    今日的老宅依旧是大门紧闭。
    他缓缓叹息着。
    “小孩子唉声叹气的，会很快就会变成老头儿。”
    一道声音蓦然从身后传来，带着三分兴味。
    惊得乞丐小孩向前一个踉跄双手趴在地上，他猛地回头就见自己日盼夜盼的救命恩人竟然神不知鬼不觉地站在自己身后，。
    此时此刻她正笑眼弯弯地注视着他！
    “你你你——你怎么在这里！”他被惊吓得连说话都带着颤音。
    “你你你怎么就成了个小结巴？”洛天歌敛眸，模仿着他方才的模样说道，水眸浸着浓浓的笑意。
    “我才不是小结巴！”
    “那就不是小结巴。”
    两人一句接一句说着话，话音刚落便陷入一片静谧，两人就这么大眼瞪大眼。
    最终，是那乞丐小孩忍不住打破这让人难受的静谧，以及他难以继续忍受洛天歌那满是笑意的注视！
    就听到他挪开视线，支支吾吾道：“谢谢你那日救了我。”
    洛天歌双手环胸，靠在墙上挑眉道：“本姑娘并不见得你天天在这里蹲点就为了给我道一声谢。”
    “我喜欢爽快点的，你就直说吧。”
    乞丐小孩闻言，一瞬怔愣，没想到自己这救命恩人是这样的性子，如此开门见山的直爽。
    他犹豫着，最终在洛天歌的“逼视”下开口说道：“我有个病得很重的妹妹，没有人愿意帮我，我只能来求你，求你救救她吧！”
    他说完紧抿下唇，眼眸浸着满满希冀，抬首望着洛天歌。
    病得很重？
    洛天歌抬手摩挲着下颚，略有思量地上下扫视他，他避开那日受的伤不说，反而来求她救人。
    她想了想，点头道：“带我去见她罢。”
    -
    洛天歌跟着乞丐小孩一路从老宅走到隔了三条街的暗巷。
    这处暗巷如其名光线很昏暗，唯一的光源是那街上透过来的阳光。乞丐小孩拉着洛天歌左拐右拐走入一个有不少人活动的地方。
    洛天歌定眼一看，心下终于明了。
    这是一处“贫民窟”。
    在这里活动的人们大多衣衫褴褛，并且身上透着一股很久没有洗浴的霉味。在见到洛天歌这位格格不入身上穿着华服的女子，那些人的目光如同锐利刀子般一瞬投射过来。
    这让她不禁敛眸，心下变得有些警惕。
    就在此时，一个潮湿的小角落传来几声弱弱的咳嗽声，乞丐小孩听了连忙快步上前扶起躺在地上的小女孩。
    就见小女孩在他怀里已然虚弱地难以睁开眼，她干裂起皮的嘴动了动，发出细微的声音，“哥……水……”
    “水！”乞丐小孩一愣，随即抄起放在地上的破碗，就见里边有半碗水，不顾三七二十一就往小女孩嘴里送去。
    还没等水送入小女孩嘴里，那半碗水就被人一手拦了下来。
    乞丐小孩抬眼急切地看向洛天歌，“我妹要喝水！”
    “这水不干净，喝了也只会加重病情。”洛天歌蹙眉道。
    说罢，她摸了摸尾戒，从空间里取出一瓶矿泉水，在乞丐小孩诧异的目光中，她沾湿了手指把水抹在小女孩嘴唇上。
    让小女孩一点点汲取水分，最后慢慢地喂她小口小口喝水。
    她因着终于喝到水，脸上的神色变得舒服，一直皱起的眉毛也逐渐松开。
    接着，洛天歌替她诊脉，不乏望闻问切，又细细端详了她的状态，启齿说道：“她受了风寒，又一直生活在这么潮湿的地方，营养不良、食不饱也不干净，这病只会不断加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