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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8 章节

重生成帝王掌中娇 四默 5000 Sep 26, 2021 2:25:23 AM
    气了个半死。
    “他配做什么庶人?去,把十一皇子从皇城中给朕接出来!朕要让五皇子给如意当牛做马,做个下贱的奴才!”
    梁王清醒的时候,是万万不会下这样的荒唐的旨意的,但是今日,他被仙丹折磨得浑身燥热,几欲崩溃,于是在丹药里下药的穆如旭,梁王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穆如归始终不置一词,金吾卫统领更是都没有出声反驳梁王的说辞。
    言裕华示意身后的将领带人,将穆如意从皇城中带出来。
    如此一番折腾,天彻底黑了。
    当断了一条腿的小皇子被金吾卫从皇城中送到王帐中时,梁王因为吃不到仙丹,已经发过一轮疯,瘫在榻上,进气多出气少了。
    他长久地服用丹药,早已伤及根本,又不得进补,外表看着强健,实则内强中干,现下倒下,就再无爬起来的希望。
    梁王却还觉得身子无力,是没有服用仙丹的缘故。
    十一皇子被宫人们搀扶进王帐的时候,他仍在不满地抱怨:“海遂月的道长呢?”
    跟着十一皇子一同前来的宫人们恭敬回答:“回陛下的话,道长们在宫中整理丹药,就快来了。”
    说是整理丹药,实则搬运香炉,沐浴更衣,焚香祝祷,今日能不能出宫,都是个问题。
    但宫人们谁敢在气息奄奄的梁王面前说实话?
    他们跟随十一皇子出宫,自然是海妃安排的人手,也都知道,十一皇子的仰仗是穆如归,所以说完,偷偷摸摸将小皇子扶到了九王爷身边。
    穆如意年纪小,没见识过这样的阵仗,平日里再畏惧穆如归,此刻也是将他当九叔看待的:“九皇叔,父皇他……”
    穆如归拍了拍十一皇子的肩膀,勉为其难地安慰:“别怕。”
    十一皇子咬了咬唇:“我想去见先生。”
    穆如归耐心地纠正:“是九皇嫂。”
    “先生……”
    “九皇嫂。”
    “呜呜。”
    “九皇嫂。”
    杵在一旁心急如焚的言裕华闻言,彻底无语,觉得自己的担忧没头没脑。
    人家九王爷都不担心,还有心情和小皇子殿下胡闹,他搁这儿操什么心啊?
    穆如归不担心,自然是因为心知梁王时日无多。
    过于迷恋丹药,又怎么会长久呢?
    果不其然,太医们纷纷赶来,轮流替梁王诊脉,却又全都跪在地上,沉默着出冷汗。
    “王爷。”言裕华见状,立刻跳出来,跪在地上恳求,“陛下病危,还请您主持大局!”
    王帐中清醒的,本就这么几个人,太医们压根不理朝政,只觉得金吾卫统领说得没错,也跟着恳求。
    甚至有人仗着陛下不清醒,直接说了实话:“王爷,陛下的情况凶险万分,已到了不得不决断的时刻啊!”决断什么呢?
    当然是决断太子的人选。
    其实也没什么好选的。
    接连两道旨意,将五皇子贬为庶人还不够,硬生生成了十一皇子的下人,而陛下在之前,也已明确表现出了偏向十一皇子的态度,所以今日让九王爷站出来,就是为了一道遗诏罢了。
    穆如归挑了挑眉,撩起衣袍,走到榻前,直挺挺地站着,垂眸道了声:“皇兄。”
    穆如归对梁王并无分毫的兄弟情义。
    天家兄弟,皇权富贵,哪里有什么情义可言?
    穆如归曾经经历过的,不过是历朝历代皇子,皆可能经历过的事,连他自己都懒得去回忆。
    但梁王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触及他的逆鳞——夏朝生。
    若不是夏朝生,穆如归或许会再隐忍几年,若是梁王的几位皇子中有贤德者,他甚至会歇了某些念头。
    奈何,奈何。
    徒叹奈何。
    他命里尊贵至极,就算不想要皇位,临了了,皇位还是落在了他的手中。
    “九弟……”梁王眼前闪过几道光,兀地清醒过来,像是回光返照,腾地起身,看清了榻前人。
    ——大梁的九王爷,也是他的亲弟弟,穆如归。
    梁王望着自己枯槁的手,再看着丰神俊逸的穆如归,眼底涌现出了浓浓的嫉妒。
    是了,嫉妒。
    从出生起,他就嫉妒着穆如归。
    他嫉妒穆如归的母妃深得父皇的喜爱,嫉妒穆如归从出生起,就牵动着命不久矣的父皇的全部宠爱。
    嫉妒使人发狂。
    梁王恨不能直接将襁褓中的穆如归掐死,可他身边,还有许多虎视眈眈的“兄弟”。他没有精力,也没必要先去管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童。
    梁王与多位手足周璇多年,终于坐稳了皇位,然后忽地发现,穆如归长大了。
    他已经很难寻到好的借口,让弟弟去死了。
    于是,梁王将穆如归塞到了边关。
    大梁的嘉兴关,连年战火,苦寒无比。
    梁王想要穆如归死在战火里。
    可惜,穆如归没有。
    不仅没有,他还成了大梁当之无愧的战神。
    梁王慌了神,眼见穆如归在上京□□声水涨船高,他便用了最简单,也最恶毒的方式,毁去了穆如归的名誉。
    他让人散步谣言,说穆如归往皇城中送来了人皮灯笼和人骨筏子,说玄甲铁骑凶残暴虐。
    一传十十传百,穆如归还未成为战神,就成了杀神。
    梁王心知,穆如归一定会猜到流言蜚语的出处,可他不担心穆如归会反抗,又或者说,他巴不得穆如归反抗。
    若是反抗了,梁王就有机会对穆如归下手。
    但是,事实再次出乎梁王的预料。
    穆如归出人意料地能忍,甚至愿意在嘉兴关,常年不归。
    梁王渐渐放下心来,也不得不依赖着玄甲铁骑,直到今日——
    梁王定定地注视着穆如归的眼睛,没在里面寻到一丝半点的尊敬与恭敬,心里登时涌起一股恶寒。
    “臣弟多谢皇兄下旨,让朝生嫁入王府。”穆如归察觉到了梁王的目光,勾起唇角,低低道,“那道圣旨……朝生也很高兴。”
    “你……你!”梁王一口气噎在喉咙里,眼前发黑,又“咚”得一声倒回了榻上。
    人之将死,思路反而清晰起来。
    梁王意识到,穆如归和夏朝生,其实是情投意合的。
    可若是情投意合,那侯府和王府,岂不是……岂不是……
    “不……不会……”梁王呕出一口血,气若游丝,“你们怎会……朕,朕不信……”
    穆如归其实也有几分不确定。
    但愿意嫁入王府,是夏朝生当时说的原话,所以他的神情没有丝毫的变化,继续道:“皇兄还是少说几句吧,到时候十一皇子等不到册封太子的圣旨,大梁怕是要毁在你的手里。”
    如此夹枪带棒的话落在梁王耳朵里,比毒药还诛心。
    “你……你!”
    “陛下,储君之事,还请尽快定夺。”穆如归闻若未闻,用王帐众人都能听见的声音,冷淡地问,“可是十一皇子?”
    十一皇子浑身紧绷,言裕华也咬住了下唇。
    躺在榻上的老皇帝颤颤巍巍半晌,却只吐出一个字:“你!”
    梁王还沉浸在恨意中,压根没听见穆如归的问题。
    穆如归耐心地重复了一遍。
    梁王还道:“你!”
    穆如归侧身让到一旁,示意言裕华上前。
    言裕华咬牙走上来,毕恭毕敬地问梁王,欲立谁为太子。
    可怜的老皇帝哪里知道众人在问什么?弥留之际,他只恨当初不够狠心,留了穆如归一命,如今只能瘫在榻上,咬牙切齿地质问:“他……他!”
    言裕华在心里长舒一口气。
    十一皇子也舒了一口气。
    谁愿意当皇帝啊?
    他想拉着先生的手,天天逛灯会,买花灯!
    至于跪着的太医们……
    太医们起初还觉得不可思议,可后来想想,也觉得明白了梁王的意思。
    十一皇子年幼,宫中其余皇子更是年纪小。
    陛下权衡之下,定是为了社稷江山,忍痛将皇位给了自己的弟弟。
    “陛下英明啊!”太医们感动得直磕头。
    梁王闻言,再次吐出一口血,硬生生在太医们感恩戴德的哭声里,气没了声息。
    穆如归垂眸打量着形容狰狞的梁王,嘴里发出一声谁也听不见的嗤笑。
    就算旁人都忘了,他也永远记得,梁王为了制衡侯府与王府,对夏朝生所做的一切。
    人总是偏心的。
    即便他私心里,对自家王妃有十足的占有欲,依旧记恨那道阴差阳错的圣旨。
    若不是那道圣旨,他的朝生还是那个鲜衣怒马,在上京城街头纵马驰骋的少年郎。
    王帐里传来哀哀的哭声。
    长忠狠狠地揉着眼睛,硬是挤出两三滴泪,然后跑到王帐外,大喊:“陛下……陛下驾崩了!”
    至此,大梁昏庸的老皇帝终是走到了人生的尽头。
    在马车里焦急的夏朝生,听见了长忠尖细的哀嚎,心陡然一沉。
    “王妃。”夏花也是一惊,与秋蝉一左一右搀住了夏朝生的胳膊,“王妃稍安勿躁,等红五回来,再去找王爷吧。”
    夏朝生哑着嗓子“嗯”了一声,轻声自言自语:“我知道事情轻重。”
    新皇登基之初,向来是最凶险的时刻。
    他有孕之事尚未公开,此刻更不易走到众人面前,平白成为把柄,让九叔分心。
    不过,夏朝生担忧穆如归,穆如归也担忧夏朝生。
    当王帐中众人跪拜在地,拜见新皇时,新皇下了第一道旨意:“快去把王妃接来。”
    红五忍笑说好,起身匆匆奔出了王帐。
    于是,在马车里焦急等待的夏朝生,又被带到了穆如归身边。
    二人在王帐中四目相对,满腹的话都化为了浓浓的情意,从双目中涌出,缠缠绵绵地绕在一起。
    远在上京城的五皇子惊闻噩耗,还来不及去听老皇帝的遗言,就被赶来的金吾卫扒去冠服,按在地上,当面毁去皇室玉碟,直接扔到了海妃宫中。
    海妃从未想让自己的皇子当皇帝,而今见到金吾卫与失魂落魄的五皇子,便知穆如归大势已成,儿子性命无忧,当即长舒一口气,微笑送走金吾卫后,命人关上了宫门。
    她款款走到五皇子面前,轻声细语道:“殿下昔日对如意所做之事,本宫一日不敢忘,现下,终于能当面讨回来了呢。”
    不出一炷香的时间,寝殿内就飘来了五皇子的哀嚎。
    暗夜里,天边划过一道惊雷。
    迟来的春雨落满大地,刚离开上京城的仪仗,冒雨回来了,也带来了一个惊天的消息——陛下临终前,亲口谕旨,让穆如归继位。
    朝中自然有人不服。
    可一品大元柴一鸿率先站出来,直言九王爷多年来戍边之功,理应继承王位;金吾卫统领言裕华更是直接表态,金吾卫从今往后,只听从穆如归一人命令;连十一皇子的生母海妃,也站出来,道,陛下曾亲口说过,如意年幼,不易为太子,为江山社稷考虑,还是穆如归登基,最为妥帖。
    上京七月,新皇登基,改国号为安,封昔日王妃为后,赐居凤栖宫。
    大部分大臣都妥协了,唯独一小撮曾经跟随五皇子以及太子的党羽,仍旧不甘心地兴风作浪。
    可惜,大臣们在朝堂之上闹哄哄折腾了半月有余,穆如归本人,连眼皮都没抬一下,甚至,连皇城都没出去过。
    皆因夏朝生出门一遭,回到上京城,又开始什么都出吃不下去。
    “梅干。”新帝坐于榻前,忧愁地望着夏朝生重新瘦尖了的下巴,讨好地将梅干递到他的唇边,“可有胃口?”
    夏朝生疲惫地撩起眼皮,不忍九叔担忧,勉强张嘴,可惜还未将梅干咽下去,就已经捂着心口,吐倒在了榻前。
    满殿太医战战兢兢地跪着,大气不敢出。
    穆如归叹了口气,起身询问:“各位太医可有什么好法子?”
    太医们在得知新后有孕时,已经震惊过一回,如今哪里敢托大?各个支支吾吾,出了满背的冷汗,愣是一个字都不敢说。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
    寻常妇道人家怀孕,还有这么一个过程呢,更何况是强行改变了体质的男子?
    但是太医们不能直言,陛下您放宽心,新后什么事儿也没有,您且等着就成。
    他们身为太医,得为新帝分忧。
    可……可这分不了啊!
    太医们心里苦。
    都说当太医是光宗耀祖的事儿,可谁知道他们的苦楚呢?
    后宫纷争,离不开太医院,前朝瓜葛,还是离不开太医院。
    别看新后有孕是喜事,他们连说,都不敢说!
    陛下没点头,就算是天大的喜事透露出去,也得掉脑袋啊!
    这厢,太医们战战兢兢,那边夏朝生吐完,好笑地捉住穆如归的手:“九叔,我吐都是正常的,你为难他们做什么?”
    即便穆如归已经成了梁王,夏朝生还是没有改口。
    穆如归也不让他改。
    九叔,九叔。
    比“陛下”好听多了。
    “你们下去吧。”穆如归叹了口气,将夏朝生抱在怀里,轻声道,“今日我陪你。”
    夏朝生忍不住笑起来:“你哪日不陪我?”
    连登基初始,最忙碌的那几日,穆如归都日日来凤栖宫,陪着自己的男后安歇。
    他们正说着,夏花在殿外轻声道:“秦大人来了。”
    如今的秦大人,便是没了秦家束缚,在朝堂之上单打独斗的秦轩朗。
    穆如归眉头一挑,语气不善地问:“他来找孤的朝生做什么?”
    夏花一时语塞,不知说些什么好。
    秦轩朗为何来找夏朝生……说来也是巧。
    穆如归登基,朝堂之上人员变动极大,除了几位肱骨老臣还在,各部几乎换了个遍。
    秦轩朗身无牵挂,便被穆如归丢去了御史台,专干得罪人的事儿。
    秦轩朗倒也担得起这份职责,在朝堂之上一顿狂喷,成功为穆如归吸引去了大多数火力。
    但是秦轩朗内心深处也是有些苦闷的。
    他实现抱负,痛并快乐着,思考了一圈,没找到可以倾诉之人,左思右想,想到了夏朝生。
    秦轩朗是个没有感情经验的公子哥,寻思着夏朝生是男子,不必遵循那么多繁冗礼数,就算怀了孩子,困在凤栖宫中,也定是无趣的。
    男后无趣,陛下定然也焦躁。
    他身为臣子,要为君分忧。
    秦轩朗想了一圈,最后长腿一迈,直接溜达到后宫边上。
    夏朝生的确无趣,也好奇秦轩朗有什么话要说,就将人放了进来。
    结果秦轩朗拎着茶馆的话本,给他念了一个下午。
    夏朝生:“……”
    夏朝生震惊之余,又有点感兴趣。
    两个人一拍即合,在穆如归不知道的时候,迅速打成了一片。
    算算时日,秦轩朗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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