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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6 章节

重生成帝王掌中娇 四默 4979 Sep 26, 2021 2:25:23 AM
    压抑,太克制,面对他时,小心翼翼得让人心疼。
    现在这样就很好。
    “咳咳!”冷眼旁观的夏荣山见夏朝生说完话还不动,当着众人的面,与穆如归含情脉脉地对望,只觉得面上无光,气不打一处来,“还不过来?”
    夏朝生回过神,灰溜溜地跑回去:“爹。”
    “走吧,以后有你嫌他烦的时候!”夏荣山咬着牙,翻身上马,亲眼瞧见夏朝生爬进自家的马车,才回头,与穆如归行了一礼,“王爷,上京中事就拜托你了。”
    抛却碍眼的婚事不谈,夏荣山对穆如归纵有再多的不满,看着军纪严明的玄甲铁骑,心中就生不出太多的厌恶。
    身体残缺又如何?
    若是没有穆如归,上京城早就被狄人踏破了!
    “还请王爷回去后,替本侯照应侯府。”
    “自然。”穆如归低声应允。
    夏荣山安下心,低呵一声“驾”,纵马来到马车边:“走吧。”
    马车的车轮滚动起来。
    明明眼前的一切都很熟悉,夏朝生却已经有些不习惯了。
    他撩起车帘,黑漆漆的玄甲铁骑尚未动,他揉了揉眼睛,觉得背着银枪的穆如归格外显眼,像是印在他的眼底。
    夏朝生的心跳一下子乱了,慌忙放下车帘,但很快又急不可耐地撩开。
    扬起的烟尘模糊了他的视线,玄甲铁骑也化为了黑云,向着另一个方向急掠而去。
    “王妃,烟尘大,您将车帘放下吧。”红五拽着缰绳来到马车边,小声安慰,“咱们绕道骊山,不会比王爷晚到几日的。”
    “嗯。”夏朝生恋恋不舍地收回视线,放下车帘前,眉毛一挑,“秦轩朗呢?”
    “回王妃的话,也跟着咱们来了。”
    “他倒是聪明。”夏朝生笑着摇头,“……现在秦通达最恨的人,就是他了吧?”
    秦通达的确恨。
    他毕竟是秦家的家主,又当了多年宰相,短暂的崩溃过后,逐渐恢复了神志。
    问题出在秦轩朗寄回来的信上。
    电光火石间,秦通达苍白的面上浮现出了惊骇。
    他从未想过自己的亲生儿子会忤逆自己,就如同他从不怀疑秦轩朗心中所说的话一样。
    可细想起来,那些信件上并没有直言,嘉兴关破。
    只说狄人翻过了尧山,穆如归伤重……
    “伤重”是个有多重含义的词。
    就像镇国侯夏荣山家的那个病歪歪的小子,时不时吐口血,若是感染风寒,可不就是“伤重”吗?
    但同样的风寒放在常人身上,两副汤药一灌,再无性命之忧。
    同理,若是穆如归残废的腿受了伤,也的确算是“伤重”。
    秦通达额头上冷汗直冒,一瞬间想通了很多事情,连带着秦轩朗的意图都想得明明白白。
    “逆子,你竟……你竟……”秦通达哆嗦着咬住下唇,仰起头,浑身痉挛。
    他的视线里,身披黑甲的穆如归一步一步靠近。
    秦通达恍惚间感受到了边关凛冽的风,鼻翼间也萦绕着浓郁的血腥味。
    穆如归伸来的不是手,而是森森白骨。
    “啊!”秦通达被自己的幻想吓得涕泗横流,身下散发出阵阵恶臭。
    穆如归眉心一拧,飞速拎起插在地上的银枪,重新背在背后。
    “你……你是不是要杀我……”秦通达瘫倒在地,眼神逐渐涣散,“太蠢了,我真是……我真是太愚蠢了……是啊,你是先帝最宠爱的……”
    “我不会杀你。”穆如归冷漠地打断秦通达的话,在城门前驻足,遥遥望着地平线上燃烧起来的火光,语气里难得透出一丝温柔,“陛下自由决断。”
    他的温柔并不是对梁王,但是秦通达已经来不及细想了。
    他身边的石子微微颤动起来,遥遥的,是让大地都跟着震颤的马蹄声。
    狼狈逃离上京的梁王,带着金吾卫气势汹汹地杀了回来。
    他佝偻的脊背都仿佛在这一刻板得笔直,不等几位皇子出声,已经从龙辇上跳了下来。
    五皇子眼皮子一跳,试图扶住梁王摇晃的身影。
    但是不等他靠近,梁王已经冲到了城门前,一脚将秦通达踹倒在地。
    “朕……朕当真是信错了你!”
    赤红色的火光映亮了秦通达毫无血色的脸,他张了张嘴,不甘心就这么输了,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陛下,这一切都是……都是九王爷的阴谋!”
    梁王闻言,怒气反笑:“好啊,死到临头,你还要随意攀咬?”
    “陛下,你听我解释……”
    “解释……有什么好解释的?”
    “陛下,九王爷明明没受伤,你看他尚有回上京之力,为何……为何要说伤重?!”秦通达不管不顾地向穆如归爬去,“陛下,纵然臣心怀不轨,九王爷……九王爷也有不臣之心!”
    梁王眼底划过一道惊疑。
    他太多疑了,即便知道此刻秦通达所说之话,是临死前的攀咬,仍然不可不避免地怀疑起穆如归来。
    ……背着□□的穆如归身形挺拔如松,的确没有伤重的迹象。
    秦通达见梁王沉默,眼里迸发出浓浓的喜意。
    他是活不下去了,但是就算死,也多拉一个垫背的。
    秦通达的身体里又重新凝聚起了力气,竟然真手脚并用地爬到了穆如归的身边,伸手扒着沉重的铠甲:“伤重不能作假,陛下……陛下,宁可错杀,不可放过啊!”
    隐在人群中的夏朝生早在秦通达开口时,就差点咬碎一口银牙。
    若不是夏荣山拦着,他怕是要冲过去对着秦通达拳打脚踢。
    “生儿,莫要添乱!”
    夏朝生在夏荣山的低呵里,猝然回神。
    是啊,九叔的腿伤是蛊虫咬出的,就算梁王真的要验伤,也不会露馅。
    他强迫自己冷静,然后忽然明白,九叔为何提起梁王时,嘴角总带着一丝讥诮的笑意。
    原来世间真的有如此凉薄的帝王,如此无情的兄弟,仅凭一面之词,就怀疑起千里迢迢赶回来的将士们。
    “九王爷,您敢说,自己伤重吗?”秦通达癫狂地笑着。
    穆如归淡然道:“臣不敢。”
    “陛下,陛下您听到了吗?他不敢!”
    梁王心中疑窦丛生,望向穆如归的目光也起了变化。
    穆如归不为所动,垂着眼眸望向发疯的秦通达。
    秦通达哈哈大笑:“九王爷,您是不是生了反心,才如此污蔑……”
    他的笑声卡在喉咙里。
    因为穆如归身后的玄甲铁骑,默不作声地替他卸去了厚重的铠甲。
    漆黑的衣袍在风中翻卷,九王爷骨节分明的手,在各式各样的目光里,撩起了衣摆。
    “咝——”
    血肉模糊的伤口横贯了穆如归的腿,粘稠的脓水打湿了半条裤管。
    这岂止是伤重?
    换了旁人,怕是连站都站不稳。
    梁王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穆如归血肉模糊的腿,心里也后知后觉地生出了一丝内疚。
    他恼羞成怒,后悔于方才的怀疑,便将怒火全倾泻在秦通达身上,抬腿不断踹过去:“让你污蔑朕的九弟……让你污蔑朕的九弟!”
    秦通达痛呼不已。
    穆如归不着痕迹地勾起唇角,趁着梁王在气头上,将先前送入城门内的粘着羽毛的帽子,呈给了梁王:“皇兄,不知道为何,秦大人一瞧见它,连臣弟派来的人是何种身份都未验证,直接将城门打开了。”
    人群中的五皇子定睛一看,倒吸一口凉气:“这……这不是狄人之物吗?”
    秦通达猛地仰起头:“不——”
    可是,太迟了。
    所有人看向秦通达的目光都变了。
    鄙夷,不屑,还有仇恨。
    通敌叛国,这是诛九族的大罪。
    秦通达的面色在如炬的目光里,彻底灰败。
    作者有话要说:以为能在一章把秦通达解决掉的_(:з”∠)_失败了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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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1、051(一更)
    证据确凿,富贵了百年的秦氏一族,终是繁华覆灭。
    朝堂之上,秦氏一家独大的局面,也即将走到尽头。
    夏朝生攥紧的拳头慢慢松开,安稳地坐在了马车里。
    他接过夏花递来的手炉,顺便瞥了一眼隐在人群中,神情变幻莫测的秦轩朗。
    一日前,他们赶到了骊山猎场。
    仓惶逃离上京的梁王,憔悴不堪,瞧见兵马就吓得肝胆俱裂,连龙袍都来不及披,由几个金吾卫护送着离开了王帐。
    “狄人怎么会打到这里来?”梁王不可置信地喃喃,“难道上京已经……”
    “陛下,是镇国侯!”气喘吁吁跑回来的金吾卫,高呼,“镇国侯来救驾了!”
    “夏荣山?”梁王的眼里猛地停下脚步,眼里重新汇聚起光,疾步回到王帐前,揪住金吾卫的头上的翎羽,“是镇国侯夏荣山吗?”
    回答他的是夏荣山沉稳的脚步声。
    “陛下!”
    梁王惊喜地扑过去:“好……好,当真是极好!”
    梁王知道,有镇国侯在,他已性命无忧。
    “夏卿,你回来就好!”梁王拍着夏荣山的肩膀,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与先前将夏荣山赶去换防时,判若两人。
    夏荣山也知趣地不提换防之事,只说自己在换防途中遇见了玄甲铁骑。
    “朕的九弟还活着?”好事一波接着一波,梁王忍不住哈哈大笑,“天不亡我大梁!”
    “陛下,有一事颇为蹊跷……”
    梁王心情好,不在意夏荣山的吞吞吐吐,手一挥:“但说无妨。”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夏荣山低下头,敛去眼底的讥笑,沉声道,“陛下也知道,臣的儿子嫁入王府已经好些时日了……”
    梁王一听他提夏朝生,面色微变,耳边仿佛绕上来两只苍蝇,嗡嗡嗡,叫个没完。
    可惜梁王“但说无妨”的话已经放了出去,只能绷着一张脸,耐着性子听夏荣山说话。梁王甚至想好了,要是夏荣山再提让他那个宝贝儿子回侯府的话,就直接替穆如归和夏朝生做主,再下一封和离的诏书。
    让两府反目成仇固然重要,但梁王已经听够镇国侯的抱怨了。
    可是,令梁王诧异的是,镇国侯并没有提和离之事。
    “……生儿与我说话时,偶尔提到,在嘉兴关遇到了秦小公子。”
    梁王顺着夏荣山的话思考了一会儿,又被身旁的长忠提醒,才想起来“秦小公子”是谁:“秦通达好像是有这么一个小儿子。朕记得,在太子身边见过那孩子。”
    夏荣山低头应了声是:“小儿随便一提,就放下了,臣回去后,却怎么都觉得不对劲。”
    “……秦小公子在上京城中呆的好好的,怎么会去边关之地呢?”
    “……他是太子殿下身边的近臣,太子殿下尚在上京,他是不可能独自前往嘉兴关的。”
    梁王一听,也觉得是这么一回事,挺直了腰,面色微沉:“继续说。”
    “臣心知不对,就暗中派人先回上京打听消息。”
    “朕的上京如何了?!”
    “陛下……”夏荣山顿了顿,待梁王等得不耐烦了,才继续道,“上京城城门紧闭,无数百姓从城中逃了出来。”
    梁王闻言,背后不知不觉沁出了一层冷汗。
    他离开上京时,打的是“围猎”的幌子,可是百姓不是傻子,很快在微妙的气氛中嗅出了危险的味道。
    “朕……会回去的。”梁王难以启齿自己曾经做出过的决定,按住了夏荣山的肩膀,“夏卿,带朕回去!”
    夏荣山领旨,并没有继续说上京城中之事,而是留下了足够的空白给梁王想象。
    梁王也的确如夏荣山所料,心安以后,回到王帐中,睡了连日来的第一个好觉。但他很快惊醒,尖叫道:“长忠,长忠!”
    内侍监循声从帐外疾跑而来:“陛下,奴才在呢!”
    “长忠,你听到夏荣山说的话了吗?”梁王面色苍白地坐在榻上,耳畔是呼啸的风,心也被风吹得逐渐凉下去,“他说秦通达的小儿子在嘉兴关!”
    “奴才听到了,还纳闷了好一会儿呢。”长忠小声附和,“这小公子是犯了什么错,竟被赶到边关去……他小小年纪,又没习过武,去嘉兴关,不是找死吗?”
    “对啊,你说,秦通达为什么要把他送到嘉兴关?”梁王惊疑不定,“难道说,秦通达在谋划什么……被自己的儿子发现了,他舍不得杀亲生儿子,又怕他坏了自己的计划,才将他送到嘉兴关?”
    梁王的猜测毫无逻辑,只是猜忌。
    长忠欲言又止,开口的刹那,想到了什么,立刻将本来要说的话咽了回去,转而道:“秦小公子可是太子殿下的朋友呢。”
    “什么朋友,不过是一个……”梁王不屑地嗤笑,话音未落,忽而愣住,“不对!”
    长忠点到为止,不再多言。
    梁王明显焦躁了起来。
    他从榻上起身,反复摩挲着手:“那小子肯定发现了什么……是不是太子和秦通达在密谋什么?”
    “对,一定是这样。”一旦埋下猜疑的种子,梁王就不再信任自己的亲生儿子,“太子身上也流着秦氏的血!”
    还有些话,梁王没说出来。
    若太子因为禁足,心生怨恨,生出不臣之心,秦通达是最有可能支持他的人。
    “传旨下去,朕现在就要回宫。”梁王顾不上休息,手忙脚乱地爬起来,“对了,问问夏荣山,秦通达的儿子,有没有跟着他们回来。”
    答案是肯定的。
    秦轩朗很快被带到了王帐。
    他不慌不忙地拿出准备好的信:“陛下,我每次给家父写信,都一式两份,自己留一份,给家父一份。”
    “长忠。”梁王示意内侍监将秦轩朗手里的信拿过来。
    长忠会意,弓着腰拿回了信纸。
    梁王瞥了淡定自若的秦轩朗一眼,觉得他不像是撒谎的模样,便将注意力转移到了信上。
    秦轩朗在信中直言,太子殿下的行为有些不妥,他不愿再辅佐下去。
    “太子的言行有何不妥?”梁王的面色阴晴不定,色厉内荏地怒斥,“朕的太子,也容你置喙?”
    “陛下恕罪!”秦轩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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