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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章节

重生成帝王掌中娇 四默 5000 Sep 26, 2021 2:25:23 AM
    九叔就那么断定,我想见太子吗?”夏朝生幽幽打断穆如归的话,伸手捉住了手边墨色的衣袖。
    穆如归浑身僵硬,假装没注意到衣袖上搭着的苍白手指,哑着嗓子答:“你为他,跪在金銮殿前。”
    你还为了他,宁愿折断自己的羽翼,一生困在宫墙之中。
    这些话,穆如归不忍心说,也不愿意说。
    夏朝生一时语塞。
    在旁人看来,他的确是宁死也不愿意嫁给穆如归。
    所以今日穆如归的回答,并无半点过错。
    “可我若说……后悔了呢?”夏朝生低头,红色的披风在风中波浪般翻涌。
    他不敢直视穆如归的眼睛,就用手指勾着那角黑色的衣袖,轻轻地晃。
    20、020
    穆如归的心也跟着颤颤巍巍地晃动起来。
    夏朝生说的是真话也好,是假话也罢,这一刻,穆如归都愿意相信他说的是真的。
    灯火飘摇,他们不知不觉间偏离了车队,走到了宫人搭营帐的空地上。
    夏朝生不安地抬起头,借着灯笼的光,偷偷打量穆如归的神情。
    他怕穆如归不信,更怕穆如归觉得他另有所图。
    可惜,火光只照亮了穆如归紧抿的薄唇和绷紧的下巴。
    夏朝生的心没由来一跳,急急解释:“九叔……”
    “我信你。”穆如归迟疑地弯腰,将手放在他的肩上,拂开一片不知何时吹来的落叶。
    “你说什么,我都信。”
    夏朝生眼眶一热,壮着胆子抓住了穆如归的手。
    那只伤疤遍布,称得上可怖的手,他死后抓不住,如今终是抓住了。
    穆如归先是愣住,继而想要挣脱,但夏朝生握得很紧,五指还畏寒似的,拼命往掌心里钻。
    十根手指陷入短暂的争锋,最后以夏朝生获胜告终。
    穆如归轻轻握住他冰冷的五指,一板一眼道:“你我尚未成亲,此举……”
    此举过于唐突。
    按照穆如归的想法,若是夏朝生愿意接受赐婚,那他们现在就不宜见面了。
    这是大梁的习俗,成婚男女,婚前一月需恪守理解,不能相见。
    不过夏朝生不是女子,又是镇国侯府的小侯爷,就算真有这样的习俗,也约束不到他。
    夏朝生被穆如归的纠结逗得破涕为笑。
    是啊,九叔怎么会怀疑他呢?
    前世,他都成了穆如期的废后,九叔还冒天下之大不韪,亲手将他安葬了自己的皇陵里。
    今生……自然也不会疑他。
    “天冷呀。”夏朝生心里的重担落下,笑意重新回到脸上,“九叔握着我,我就不怕冷了。”
    相比夏朝生的轻松,穆如归就紧张多了。
    大梁征战沙场的九王爷,看见敌军百万,眼皮都懒得抬一下,现下一会儿担心手上的伤疤刮到夏朝生细嫩的手背,一会儿又怕握得不紧,夏朝生真的喊冷,五指松松紧紧,走了一路都没出汗,最后倒是因为紧张,额角渗出了汗珠。
    夏朝生没注意到穆如归的异样,他垂着头犹豫半晌,开了口:“九叔,我也不知道怎么解释,但我真的不想嫁进东宫。”
    重生之事太过离奇,大梁又最忌鬼神之说,夏朝生不敢直接说出真相,选了个折中的说法:“九叔,以后……以后我一定会和你说的。”
    他言罢,见穆如归露出不解的神情,连忙补充:“我没有骗你!”
    一阵微风拂过,夏朝生紧张得打了个喷嚏。
    穆如归回过神,冷着脸转身,拉着他往回走。
    “九叔?”夏朝生捏捏穆如归的手指,试探地问,“你信我吗?”
    穆如归的声音在风里闷闷的:“信。”
    他尚不放心,嘟嘟囔囔:“信我,就不要再说让我见太子的话。”
    他记仇呢。
    穆如归的眼神在听到“太子”二字时颤了颤,等听完夏朝生的话,一点一点攥紧了掌心里的五指,心更像是裂开了一道口子,滚滚热浪喷涌而出。
    穆如归丝毫没有感受到喜悦,甚至在痛苦中煎熬。
    因为夏朝生不知道这句话意味着什么。
    他不会想到,牵着自己的男人心里关着一头猛兽。
    只要夏朝生稍微释放出善意,猛兽就会破笼而出。
    它肚子里尽是穆如归不敢宣之于口,甚至不敢多想的阴暗念头——他想将夏朝生关在王府,牢牢地锁在身边。
    穆如归想要他的眼里只有自己。
    穆如归低头,目光黏在夏朝生微微勾起的唇角上,自嘲地想:不知道也好,朝生若是知道了,肯定会后悔今日所言。
    穆如归甚至理所当然地觉得夏朝生会后悔。
    他不是不信夏朝生,只是……前些时日还宁死不肯接受圣旨的小侯爷,怎么会心甘情愿地嫁入王府呢?
    或许,夏朝生只是和太子吵了一架。
    或许,夏朝生也知道了那个怀有身孕的歌姬。
    或许……
    或许,夏朝生将他当成了太子的替代品。
    谁叫他是穆如期的九叔,长相有些许的相似呢?
    “好,不提。”穆如归咽下满心苦涩,在心里暗暗加了一句,“求之不得。”
    来路两人没说什么话,回去自然也没有说什么。
    穆如归本身少言寡语,夏朝生不开口,他就默默地走着路,时不时抬手将山谷间生出的嶙峋树枝拨到一旁。
    夏朝生则是太稀奇和穆如归牵手的感觉,痴痴地注视着两人相牵的手,眼眶热了又热。
    旁人看他忽然大病一场,忽然转变了性情,唯有他自己知道,他已经在世间困了三十载。
    在那痛苦无助的三十年里,他日日夜夜与穆如归相对,却连触碰九叔的资格都没有。
    人鬼殊途。
    他们之间隔着最遥远的距离。
    温热的触感从指尖缓缓流向四肢百何,最后连心脏都被填满,夏朝生吸了吸鼻子,轻轻唤了一声:“九叔?”
    “嗯。”
    “九叔,那颗夜明珠……”他话刚说出口,五指就被攥得生疼。
    夏朝生“嘶”了一声,在穆如归仓惶松手后,主动回握:“你为什么不愿意还给我?”
    微光里,少年雪白的脸颊上泛着淡淡的红潮。
    穆如归不敢直视夏朝生的眼睛,偏头望着远处隐没在月光里崇山峻岭,沉默不语。
    夏朝生不满地往前凑凑,踮起脚尖,鼻尖几乎贴在了穆如归的颈侧,非要得到一个答案。
    电光火石间,他瞥见了穆如归滚动的喉结,登时乐不可支,打趣道:“九叔什么宝贝没见过,还舍不得一颗普普通通的夜明珠吗?”
    “不。”穆如归将灯笼往下按,不让灯火照亮自己泛红的耳朵,闷闷地解释,“那是……你送我的。”
    笑意僵在夏朝生唇角,他虽早猜到了理由,但听到穆如归亲口承认,低哑的嗓音钻进耳朵,心脏还是不受控制地漏跳了一拍。
    夏朝生的脸上的红晕蔓延到了脖颈,然后整个人烧了起来。
    “我……我以后……”他的伶牙俐齿失了作用,恨不能将脑袋埋进胸口,结结巴巴,“以后……以后再送你别的。”
    穆如归闻言,忍不住碰了碰袖笼——他把夜明珠藏在随身携带的香囊里,贴身携带。
    以后送的是以后送的。
    这颗夜明珠……意义不同。
    山风渐冷,远处的宫人们将帐篷搭好了,站在远处的夏花心急火燎。
    从她的角度,只能看见小侯爷和王爷肩并肩地走在一起,却看不清他们握在一起的手。
    夏花脑海里乱糟糟的,一面想着小侯爷嫁入王府对侯府有益,另一方面又止不住地担忧,王爷会不会善待小侯爷。
    在此之前,她已经在马车里,壮着胆子瞥过穆如归几眼,生怕小侯爷嫁给丑八怪。好在她虽没看清穆如归的长相,还是模糊地窥见了俊朗的轮廓。
    夏花安心了片刻,又倒吸一口凉气。
    她想起了穆如归伤疤遍布的手。
    这可是大梁的杀神。
    小侯爷……小侯爷又是那样宁折不弯的性子,万一起了争执……
    俗话说得好,怕什么来什么。
    夏花心里的念头刚起,远处就腾起了火光。穆如归手里的灯笼不知怎么的,掉落在地上,蜡烛翻倒,火舌瞬间吞没了灯笼纸,也燃起了山谷里的枯枝败叶。
    风卷起火苗,映亮了夏朝生蜷缩在地上的身影。
    他被穆如归搂在怀里,捂着脚踝,面色刷白。
    夏花脑子里嗡得一声,乱成了一锅粥。
    “小侯爷!”
    “王爷!”
    火光冲天,夏花和红五齐齐跑过去。
    原本没注意到他们的宫人也纷纷望过来。
    太子和梁王安插在车队中的暗线,同时放下手中的伙计,悄无声息地融入夜色,向夏朝生靠近。
    只听扶着夏朝生的侍女哭着抱怨:“小侯爷,您怎么又把自己弄伤了?”
    “不是,我……”
    “奴婢回去,可怎么向夫人交代啊?”夏花吓狠了。要知道,她刚刚冲过去的时候,夏朝生的披风沾上了火星,风一吹,直接烧了起来!
    她越想,越是后怕:“要是夫人知道,您被九王爷伤了腿……”
    “夏花……”夏朝生有气无力地咳嗽,“你听我解释。”
    “奴婢人微言轻,不求小侯爷听奴婢的劝。”夏花只相信自己的眼睛,“只求小侯爷爱惜自己的身子,您怎么就是不听呢?”
    夏朝生叹了口气,闭上嘴,悄悄回头。
    火已经被红五踩得差不多灭了,火星随风飞扬,仿佛夏夜里的萤火虫。
    穆如归也在看他,目光灼灼。
    夏朝生面色一红,收回视线,将脑袋埋进衣领,老老实实地跟着夏花往搭好的帐篷走。
    须臾,夜空中腾起了两只信鸽。
    一只飞向抱着美人,醉生梦死的穆如归,一只飞向被镇国侯烦得头晕眼花,晚膳都没用几口的梁王。
    信上皆只有一行潦草的字:小侯爷与九王爷当众争吵,离间大计已成,陛下/太子殿下,心可安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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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烛光幽幽,帷帐中人影幢幢。
    穆如期将密信至于烛火之上,眯起眼睛,注视着赤红色的火舌将字迹吞没,忍不住嗤笑一声:“不出所料。”
    随侍的太监谄媚道:“万事都在太子殿下的计划之中。”
    “因为我是天下最了解夏朝生之人。”穆如期自负地勾起唇角,“他那么想嫁给我,自然看不惯九皇叔。”
    “这个时候,哪个不长眼的往他面前凑,他就厌恶谁。”
    “九王爷可不就是……”太监故意顿了顿,剩下的话被意味深长的笑取代。
    “你啊。”穆如期没有责备太监言语上的僭越,在密信化为灰烬后,掸了掸衣袖上的落灰,随意道,“悦姬如何了?”
    “悦姬得知自己怀了太子殿下的骨肉,开心着呢!”
    “开心?开心就好……那就今晚动手,让她高高兴兴地去死吧。”
    “太子殿下放心,药已经下在悦姬的饮食里了。”
    穆如期满意地点头,一阵风吹过,他帐中的灯火熄灭了。
    须臾,几道鬼鬼祟祟的身影出现在夜色里。
    “快点!”太监刻意压低的声音随风飘散,“悄悄地将人扔到河里,不许磨蹭!”
    “公公,这到底是……”
    “不该你们问的,别问!”
    黑暗中的人影挪动得更快了一些,很快,黑暗中传来重物落水的闷响。
    太监站在岸边,盯着黑漆漆的河面,确定没有任何人影浮上来,满意地觑着站在河边的宫人:“太子殿下还有重赏,你们几个,快去领赏吧。”
    宫人们欣喜地谢恩,转身的刹那,眼前晃过凛冽的剑光。
    血光四溅,岸边又响起沉闷的水声。
    金吾卫收回剑,再次退进浓稠的夜色。
    黯淡的月亮从云层后探出来,猩红色的血染红了河面,不知过了多久,轻微的水声再次响起。
    白六拖着一个半死不活的女人上了岸。
    与此同时,梁王也将手中的密信递到了烛火前:“看来朕的赐婚真的让镇国侯府和王府彻底交恶了。”
    长忠跪在榻前,为梁王捶腿,闻言,动作微顿。
    “怎么,朕说得不对吗?”
    “陛下说得怎么可能不对呢?”长忠低下头去,换锤为捏,“奴才就是想,镇国侯真急出病怎么办?”
    “他病了,朕就安心了。”梁王不以为然,“整个镇国侯府都病了才好!”
    “那赐婚……”
    “自然不能撤回来。”梁王拍了拍腿,示意长忠捶另一边,“夏荣山那个粗人在朕这儿闹不出结果,肯定要去王府讨说法,朕坐山观虎斗,最轻松不过了!”
    “陛下,如此一来,您可得好好安抚太子殿下,小侯爷毕竟是他心中所好啊。”
    “安抚?朕日后选门第更好的给他做太子妃便是。”
    “陛下说得是。”
    …………
    “嘶——”
    “小侯爷现在知道疼了?”夏花红着眼眶,替夏朝生抹药,“刚刚奴婢就该跟着您!”
    夏朝生吸了口气,为穆如归解释:“我都和你解释过了,九王爷没推我。是我自己不小心,踩到碎石,崴伤了脚,若不是九王爷在侧,肯定伤得更重呢。”
    夏花勉强信了,帮夏朝生上药后,和秋蝉一起,扶着他用了晚膳又喝了药,然后静悄悄地退到了殿外。
    山谷中不知何时飘起了细雪。
    夏朝生裹紧毛毯,倚在榻前,注视着暖炉中飘起的火星,脸兀地发起热来。
    他好像又对上了穆如归灼灼的目光。
    “九叔……”夏朝生将手背贴在面颊上,试图给自己的脸颊降温,但是事与愿违,直到昏昏沉沉地睡去,他脸上的红晕还没褪。
    夜深了,篝火逐渐被积雪掩盖。
    挺拔的身影悄无声息地闪进夏朝生的帷帐,没有惊动昏昏欲睡的侍女蝉。
    灯火飘摇,暖意融融。
    榻上蜷缩着一道毛绒绒的身影。
    夏朝生夜里嫌冷,将狐皮毛毯压在了身上,此刻像只银白色的狐狸,将脑袋埋进了臂弯,以最让自己安心的姿势,睡着了。
    穆如归站在即将熄灭的暖炉边,抓着一小瓶伤筋膏药,一眨不眨地盯着他露出被角的半张侧脸。
    夏朝生迤逦的眉眼在烛光里少了几分锋利的意味,连棱角都变得柔软异常。
    穆如归的心也跟着柔然起来,暖炉里黯淡的火光在他的眼底再次熊熊燃烧起来。
    穆如归一步一步走过去,跪在榻前,着魔般掀开被角,纤细瘦弱的身形入眼,他恍惚一瞬,伸手捧起夏朝生受伤的那只脚,小心翼翼地掀开了雪白的里衣。
    ——啪!
    红色的蜡烛突然爆出一朵灯花。
    穆如归大梦方醒,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立刻红着脸扭开头。
    修长的手指也落荒而逃,指尖仓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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