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试探
祝云骁曲着指背去抹方少衡的眼泪。
几秒钟后，方少衡哽咽着问：「你怎么来了，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祝云骁牵他上车，车子开出去一段，他才说：「有了前车之鉴，我不放心，索性今天没事，就跟着来了，方总的秘书约你在这么偏僻的地方见面，想必是有重要的话，我也就没进去打扰。」
方少衡已经彻底止住了眼泪，他看着祝云骁，满肚子的话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良久，他说：「允棠，你教我做生意吧。」
如果拯救父亲的公司是他接下来的使命，那么他至少知道，自己该从哪里做起。
公司是他爸的心血，是他爸经营了几十年的心肝宝贝，如果他真的拒绝了孟书的请求，那么他爸泉下有知，一定会对他失望的吧。
可他甚至连职场小白都不是，又怎么可能去胜任一个公司的负责人呢？
他信的过祝云骁，也信的过他对自己的爱。
「做生意其实并不能单纯靠学。」祝云骁说：「天赋和悟性都很重要。」
「所以，你觉得我没有天赋，也没有悟性，不打算教我吗？」方少衡问。
「那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突然想学做生意吗？」
祝云骁靠边停车，他趴在方向盘上，侧头看着身边的人。
「方氏遇到了困境。」方少衡低头，他捡能说的说：「我爸的秘书今天找我，就是希望我能回去扭转局面，可是你也知道，我根本就没有一点点的从商经验，我怕我会把事情搞的更糟。」
祝云骁听完他的话，良久都没有出声。
他是希望自己能够为方少衡分忧，可是他也担心，方少衡会不会认为他是在觊觎方氏呢？
就算方少衡信他，那么方氏集团那么多员工高管也会信他吗？
谎言说一千遍就是真理的道理他不是不懂。
「那你自己是想去公司，还是想去学校？」祝云骁问。
「我当然是想回学校、」方少衡不假思索：「虽然，我可能有去管理方氏的责任，但是我真的不喜欢。」
「那如果我亲自下场去帮方氏度过难关，你愿意吗？」祝云骁说完，竟无声的叹息。
方少衡听着他这一声喟叹，心里很是落寞。他从来没有见过祝云骁如此，还有刚刚那几秒钟的沉默，他在想什么?
方少衡觉得自己不能骗眼前这个男人，既然相信他，那就没有什么不可以说的。
「允棠，还有一件事。」方少衡嗫嚅着嘴唇，像突然失声一样，过了好久，他才说：「昨晚孟书打来电话，不肯在电话里讲明原因，非要约着今天面谈，他是为了...防着你呢。他怕你知道方氏现在危险，怕你动了吞并的想法，但是我相信你，你不会的对吗？」
祝云骁确实没有想到方少衡会如此坦诚。
昨晚那个电话，祝云骁是有感觉的。方少衡电话里频繁问起对方那么晚打电话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可是对方却绝口不提，一定要面谈。
祝云骁在商场驰骋了这么多年，他是有多敏感，不用别人说，他自己就知道。
当时他就觉得，一定是方氏出了问题。而电话那边的秘书三缄其口，明显是在戒备他。
现在猜测被证实，他只是没有想到，方少衡会毫不保留的就全盘托出了。
「如果我会呢？」
方少衡闻言瞬间抬起头，他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祝云骁，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这不是祝云骁，他不会说这样的话。
方少衡的手一把落在车门上，他对上祝云骁平静的眼神，他告诉自己冷静。
可是不等他理清头绪，祝云骁就又开口了：「从前的三足鼎立，到现在的方远一家独大，叶氏再也不是方远集团的对手，临南稍微有点规模的公司，也就剩方氏了，我现在吃下它...」
「你不会的。」方少衡突然嘶吼。
「你不会的。」他再次说道，「如果你想那样做，你早就做了，根本不会等到现在。在我爸病重的时候，你完全可以下手，不会等到方氏破败的时候，那样不符合你商人的本质。」
「可如果，方总在世的时候，我的目的只是你呢？现在你是我的人了，我可能就会对方氏有了兴趣。方氏虽然现在衰败，但是只要我接手，就能让他起死回生，到时候就有源源不断的钱财流进方远集团的腰包。」
「啪」一声！
方少衡一巴掌打在了祝云骁的胳膊上，然后，他下了车，甩上车门，匆匆离开。
祝云骁车速很慢，紧紧的跟在方少衡身后。
就这样走了快两公里，方少衡坐在路旁的长椅上歇着。
他知道祝云骁一直跟在他身后，他也不去看，双手垂在身侧，眼睛看向川流不息的街道，那么多人，那么多双眼睛，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口，他虽然看不到路人的心里，却知道祝云骁是怎么想的。
正是因为知道，所以他才生气，才给了他那一巴掌。
祝云骁推门下车，缓步来到方少衡身边，他没有坐下，只是站在他对面，没有居高临下，他岔开腿，稍稍弯腰，平视着方少衡的眼睛。
「生气了？」祝云骁问完，就抬手去摸方少衡的脸。
可方少衡却偏过头，躲开了他的手。
祝云骁笑了笑，这次坐到他身边，将方少衡的手握在手里，一寸一寸的抚摸着：「对不起。」
方少衡听到他的道歉，心里的火气消了一半。
「你何必这样试探我？」方少衡小声说：「我现在只有你，如果我连你都不相信，我们又怎么能走过着漫长人生，你若总是怀疑我的信任，你又怎么会相信我是爱你的？」
祝云骁无言的点头。
他只是紧紧握着方少衡的手，半晌，他说：「少衡，你不在商场，不知道钱财这种东西能够让人迷失方向，能让父子，兄弟，夫妻，好友反目。你若没有办法做到足够相信我，那么我就没有办法去帮你，因为哪怕我们之间只有一微米的不信任，都会造成不可估量的后果，我只是想看看你对我信任到哪一步，只是徒留表面，还是无论我做什么，你都会坚定不移的站在我身边。」
方少衡转头，看向祝云骁，他看向祝云骁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里，也只有那一刻，他才知道，祝云骁对他的爱，是有多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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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秒钟后，方少衡哽咽着问：「你怎么来了，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祝云骁牵他上车，车子开出去一段，他才说：「有了前车之鉴，我不放心，索性今天没事，就跟着来了，方总的秘书约你在这么偏僻的地方见面，想必是有重要的话，我也就没进去打扰。」
方少衡已经彻底止住了眼泪，他看着祝云骁，满肚子的话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良久，他说：「允棠，你教我做生意吧。」
如果拯救父亲的公司是他接下来的使命，那么他至少知道，自己该从哪里做起。
公司是他爸的心血，是他爸经营了几十年的心肝宝贝，如果他真的拒绝了孟书的请求，那么他爸泉下有知，一定会对他失望的吧。
可他甚至连职场小白都不是，又怎么可能去胜任一个公司的负责人呢？
他信的过祝云骁，也信的过他对自己的爱。
「做生意其实并不能单纯靠学。」祝云骁说：「天赋和悟性都很重要。」
「所以，你觉得我没有天赋，也没有悟性，不打算教我吗？」方少衡问。
「那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突然想学做生意吗？」
祝云骁靠边停车，他趴在方向盘上，侧头看着身边的人。
「方氏遇到了困境。」方少衡低头，他捡能说的说：「我爸的秘书今天找我，就是希望我能回去扭转局面，可是你也知道，我根本就没有一点点的从商经验，我怕我会把事情搞的更糟。」
祝云骁听完他的话，良久都没有出声。
他是希望自己能够为方少衡分忧，可是他也担心，方少衡会不会认为他是在觊觎方氏呢？
就算方少衡信他，那么方氏集团那么多员工高管也会信他吗？
谎言说一千遍就是真理的道理他不是不懂。
「那你自己是想去公司，还是想去学校？」祝云骁问。
「我当然是想回学校、」方少衡不假思索：「虽然，我可能有去管理方氏的责任，但是我真的不喜欢。」
「那如果我亲自下场去帮方氏度过难关，你愿意吗？」祝云骁说完，竟无声的叹息。
方少衡听着他这一声喟叹，心里很是落寞。他从来没有见过祝云骁如此，还有刚刚那几秒钟的沉默，他在想什么?
方少衡觉得自己不能骗眼前这个男人，既然相信他，那就没有什么不可以说的。
「允棠，还有一件事。」方少衡嗫嚅着嘴唇，像突然失声一样，过了好久，他才说：「昨晚孟书打来电话，不肯在电话里讲明原因，非要约着今天面谈，他是为了...防着你呢。他怕你知道方氏现在危险，怕你动了吞并的想法，但是我相信你，你不会的对吗？」
祝云骁确实没有想到方少衡会如此坦诚。
昨晚那个电话，祝云骁是有感觉的。方少衡电话里频繁问起对方那么晚打电话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可是对方却绝口不提，一定要面谈。
祝云骁在商场驰骋了这么多年，他是有多敏感，不用别人说，他自己就知道。
当时他就觉得，一定是方氏出了问题。而电话那边的秘书三缄其口，明显是在戒备他。
现在猜测被证实，他只是没有想到，方少衡会毫不保留的就全盘托出了。
「如果我会呢？」
方少衡闻言瞬间抬起头，他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祝云骁，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这不是祝云骁，他不会说这样的话。
方少衡的手一把落在车门上，他对上祝云骁平静的眼神，他告诉自己冷静。
可是不等他理清头绪，祝云骁就又开口了：「从前的三足鼎立，到现在的方远一家独大，叶氏再也不是方远集团的对手，临南稍微有点规模的公司，也就剩方氏了，我现在吃下它...」
「你不会的。」方少衡突然嘶吼。
「你不会的。」他再次说道，「如果你想那样做，你早就做了，根本不会等到现在。在我爸病重的时候，你完全可以下手，不会等到方氏破败的时候，那样不符合你商人的本质。」
「可如果，方总在世的时候，我的目的只是你呢？现在你是我的人了，我可能就会对方氏有了兴趣。方氏虽然现在衰败，但是只要我接手，就能让他起死回生，到时候就有源源不断的钱财流进方远集团的腰包。」
「啪」一声！
方少衡一巴掌打在了祝云骁的胳膊上，然后，他下了车，甩上车门，匆匆离开。
祝云骁车速很慢，紧紧的跟在方少衡身后。
就这样走了快两公里，方少衡坐在路旁的长椅上歇着。
他知道祝云骁一直跟在他身后，他也不去看，双手垂在身侧，眼睛看向川流不息的街道，那么多人，那么多双眼睛，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口，他虽然看不到路人的心里，却知道祝云骁是怎么想的。
正是因为知道，所以他才生气，才给了他那一巴掌。
祝云骁推门下车，缓步来到方少衡身边，他没有坐下，只是站在他对面，没有居高临下，他岔开腿，稍稍弯腰，平视着方少衡的眼睛。
「生气了？」祝云骁问完，就抬手去摸方少衡的脸。
可方少衡却偏过头，躲开了他的手。
祝云骁笑了笑，这次坐到他身边，将方少衡的手握在手里，一寸一寸的抚摸着：「对不起。」
方少衡听到他的道歉，心里的火气消了一半。
「你何必这样试探我？」方少衡小声说：「我现在只有你，如果我连你都不相信，我们又怎么能走过着漫长人生，你若总是怀疑我的信任，你又怎么会相信我是爱你的？」
祝云骁无言的点头。
他只是紧紧握着方少衡的手，半晌，他说：「少衡，你不在商场，不知道钱财这种东西能够让人迷失方向，能让父子，兄弟，夫妻，好友反目。你若没有办法做到足够相信我，那么我就没有办法去帮你，因为哪怕我们之间只有一微米的不信任，都会造成不可估量的后果，我只是想看看你对我信任到哪一步，只是徒留表面，还是无论我做什么，你都会坚定不移的站在我身边。」
方少衡转头，看向祝云骁，他看向祝云骁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里，也只有那一刻，他才知道，祝云骁对他的爱，是有多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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