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11 章 那时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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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斩神之剑？
　　听起来好威风啊！
　　“击退荒神就能叫‘斩神之剑’？”安心院真没有说出下面的话。要是有过荒神的击退记录就能起这样的绰号，自己岂不是也能算小半个“斩神之剑”了？
　　秋月千夜极为严肃地摇了摇头：“真大人，在所有荒神当中，【终末】的荒神都是公认最强大的一位。”
　　“哦？”
　　“其余的荒神无论再怎样诡异，都有多次被击退的记录。然而在此之前，【终末】的荒神仅仅只有一次击退记录。
　　“那是平安时代，在八幡神和琵琶湖龙神两位和神的加持下，由射杀了平将门的大英雄藤原秀乡亲自出马才将其击退。由于年代太过久远，很多人甚至认为这只是后来撰写出来振奋人心的故事而已。
　　“而在有据可考的时间范围内，对付【终末】的荒神，从来都只有等祂自行退却。譬如再上一次降临的一百年前，最后就是由伊势神宫的宫司和祂鏖战五天五夜后退却。战斗的余波将相模湾的海底都打沉了两百米，伤亡人数多达十四万。”
　　“直到奥田伊瑠衣击退了祂，对吧？”
　　“是的，奥田女士证明了【终末】的荒神并非无法击退，所以才得到了‘斩神之剑’的称号。”秋月千夜转而看向了折神朝颜，“不过在击退【终末】的荒神后，平安神宫一直宣称，奥田女士受伤过重，需要静养。折神小姐，您真的确定奥田女士就在萨摩本市吗？”
　　“土御门小姐应该不会骗我吧？”折神朝颜迷茫的说道，“最早是香取神宫的镜宫司告诉我，奥田女士其实早就离开了平安神宫，隐居在九州一带。”
　　秋月千夜这才点了点头：“既然是同为‘三天剑’的镜宫司说的，那么应该没错了。不过我确实没有听说过她的行踪，十分抱歉。”
　　“没有关系，您的好意我心领了。”
　　“不好意思，我想打断一下。”安心院真从口袋里夹出了那张名片，放到了客套个没完的两人面前，“其实我今天就是去拜访这位奥田女士的……你不要那样看着我，之前见到她的时候，朔夜也在。”
　　秋月千夜死死地盯着名片上的姓名和住址，仿佛要将这张薄薄的纸片看穿一样：“所以奥田女士她开了一家药丸自显流的道场？”
　　“我觉得她可能是觉得……都姓奥田，所以开起道场会比较方便。”安心院真收起名片，“你先告诉我，这两个奥田是一家吗？”
　　秋月千夜确定地摇了摇头：“平安神宫奥田家与野太刀自显流奥田家在一百五十多年前的时候还有点亲戚关系，如今早就分成了两家。”
　　“平安神宫也不是练剑术的，对吧？爷爷之前给我说热田、鹿岛、香取三家负责鉴定刀剑，可没有平安神宫什么事。”
　　“平安神宫是在维新之后才建立的，主要研究的是仙道，在‘八色’中位列第六，配色为黑。不过奥田女士身为‘三天剑’之一，只是她个人擅长剑术而已。”
　　“那就只是同姓了。”安心院真转而看向了折神朝颜，“折神小姐，我现在就要去奥田女士的道场，你要一起来吗？”
　　“谢……”折神朝颜才说了一个音节就捂住了嘴，随后彬彬有礼的鞠躬答谢道，“非常感谢您的邀请，感激之情无以言表。”
　　安心院真有些遗憾地耸了耸肩，大神宫出身的旧华族礼节就是多。比起现在的折神朝颜，他宁愿她像刚才那样迷糊一些。
　　在将折神朝颜邀请上车后，车内的气氛明显沉闷了些。不过好在枪间美乃实的社交能力足够强，有一搭没一搭的拉着折神朝颜聊天。
　　也正是透过枪间美乃实和她的聊天，安心院真才得以知道，折神朝颜的身上似乎是出了什么问题，于是一路辗转求教，最后被香取神宫的那位宫司指点，来找奥田伊瑠衣解决。
　　反正只要不碍自己的事，怎么样都随意，安心院真想道。
　　萨摩本市的面积并不算大，因此很快车辆就行驶到了名片上所写的地点。秋月千夜抢先一步下了车，还帮安心院真拉开车门。
　　看着眼前和民居没有任何两样的一户建，还有门牌上歪歪扭扭的“药丸自显流道场”手写字样，安心院真果断在心里叹了口气。
　　他是没有参加过教培行业，不过基本的道理还是懂的。你想让尽可能多的人来自己家消费——对，不管学习还是美容或者健身之类的，本质上都是消费，如何将自己的“商品”推销出去才是最重要的。那么场地的装潢自然也是推销的一环，闪亮的招牌、必要的引导标记都是必不可少的。
　　像奥田伊瑠衣这样就只是买了栋一户建然后在自己家建道场的情况，瀛洲其实蛮多的。前些日子进行社区活动的时候，安心院真也见了不少，不过这类家庭道场最大的特点就是依托于社区内熟悉的街坊邻居，像奥田伊瑠衣这种外来户就很难吃得开。
　　哦，忘记了，奥田伊瑠衣是平安神宫出身，平常并不用考虑这些问题。
　　安心院真扭头看向折神朝颜，发现后者居然已经三指驻地跪在了门前，头都埋到了膝盖里，不禁疑惑道：“你这是干吗？”
　　折神朝颜头也不抬地答道：“为了让奥田女士感受到我求教的诚意，我想要效仿杨、游两位先生立雪程门的故事。”
　　“你都说了‘立’了，还跪着干嘛？”安心院真直接翻了个白眼，朝院子里高声喊道，“奥田小姐，您在吗？”
　　折神朝颜大惊失色，然而没等她出声阻拦，房门一下就被人推开了。奥田伊瑠衣的身影立刻出现在门口，看见安心院真后开心地一笑：“呀，是你啊。”随后她三步并作两步就跑到了院门口，拉开大门，拽着安心院真就往门里走，“莫非你对我的道场感兴趣了吗？居然还带了这么多人来。这是……”
　　折神朝颜将额头紧贴在地下，极为认真地说道：“奥田女士，在下热田神宫折神朝颜，今日特来向您诚心求教剑道。”
　　奥田伊瑠衣的脸色一变，立刻绕到安心院真身后，用他的身体挡住自己：“你认错人啦……我才不是什么奥田伊瑠衣。”
　　“但是，我也没有称呼您的全名……”折神朝颜难得机智了一回，朝旁边膝行了两步，“我从热田神宫出发，一路辗转才找到这里，希望得到您的指点！”
　　“我能指点什么啊……”奥田伊瑠衣按照同样的方向也跑了两步，继续躲开折神朝颜，“你们折神家天生的血脉神通，找我来干吗？”
　　“因为我的神通出了些问题，只有您才能解决。”
　　“我怎么可能解决得了……”
　　两个人绕着安心院真转起了圈，看得安心院真都愣了。一旁的枪间美乃实适时捂住了嘴，轻声笑道：“真大人，这两个人好像小孩子哦。”
　　两个人同时扭头看向了她，奥田伊瑠衣甚至还试图摆出凶巴巴的表情。
　　这下倒是给了安心院真机会，他将奥田伊瑠衣一把抱起，快步跑进院子后才放下，低声问道：“不好意思，我能请教一下吗？你之前嫌道场没有收入，这下好不容易来了学生，你为什么还要拒之门外呢？”
　　奥田伊瑠衣反问道：“你不知道她是谁吗？”
　　“知道啊，热田神宫折神家的人嘛。”
　　“知道你还问？”奥田伊瑠衣没好气的说道，“你不知道他们家做了什么吗？”
　　听到奥田伊瑠衣这样说，安心院真才想起来，自己听白石义昭说过，热田神宫折神家的家主不知道为什么就跟出云大社一起去打伊势神宫，最后貌似还输了……
　　这不是很优秀的瀛洲传统文化下克上吗？怎么能轻易丢掉呢？
　　“就只是因为这个？”
　　“其实也有别的原因。”奥田伊瑠衣踌躇了一会儿，才下定决心般的说道，“如果我要指点她，那就等于我收她为徒了。你知道师徒之间最重要的是什么吗？”
　　“恩爱？”
　　“恩什么爱啊！是传承，是精神上的延续！”奥田伊瑠衣被他的话气得声音都不由得大了起来，“师父和弟子就是精神上的家人、父母和子女。比起现实的血脉，人其实会更重视精神的传续，所以很多师父跟弟子的感情胜过跟自己的子女。”
　　“那不正好吗？你要是收她为徒，多出个干女儿，道场里每天都充满欢声笑语，也没什么不好啊？”
　　“可是他们家的血脉神通【天羽羽斩】就等于自带剑意，她是继承不了我的剑意的。”奥田伊瑠衣这才发现说漏嘴了，连忙补救道，“啊，你可能不太清楚我的剑意……不过没有关系，总之意思明白就好。”
　　“那您为什么愿意教授安心院少主呢？您刚才拉着他的手往里走，是准备邀请他进入道场，学习剑道吧？”
　　“我这是药丸自显流的道场啊，教他药丸自显流剑术不是很正常？”奥田伊瑠衣这才发现，凑在自己身边问出这句话的是折神朝颜，甚至枪间美乃实和秋月千夜也将脑袋凑了过来，几个人围成一圈听她解释。
　　“走开！你们都走开一些啦！”
　　在将所有人赶开后，奥田伊瑠衣才严肃地对折神朝颜说道：“折神小姐，我现在已经是个废人了，你看。”
　　她缓缓拉起右手长袖，一整条胳膊都是惨白的颜色，白得毫无生气，就像埋在冰雪里的尸体一样。她又颤抖着将右手抬起，半天才勉强抬到与肩平齐的位置，随后颓然地落下。
　　“这是八十祸津日神给我留下的伤，从十二年前击退祂的那一天起，我就再也没法用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