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寻容身之处

    赵捕快摇摇晃晃的醒了过来，入眼是一绿色蚊帐，转头一看自己在一处檀木阁楼房顶，房间中有着一股淡淡馨香，却是一种未知的熏香，稍微一嗅，便觉得脑中传来一片宁静。
    “原来是安神香的一种吧？”赵丹阳心想。
    “对了，我这是在哪来着？”赵丹阳心中疑惑，随即起身；“嘶~”一撑手臂只觉得酸痛，险些再控制不住的躺倒在床了。
    摇了摇并不精神的头脑，掀开被子，便是打算出去一看。
    “咔~”门开了！
    进来的却是名高大男子，走路虎虎生威，看见赵丹阳起了身，便急忙快步走近口中惊喜：“丹阳兄，可还有所不适？”
    赵丹阳定睛一瞧，不是王武又是何人？又回想起那天晚上，自己与他分别之后，便遇见了那些神神鬼鬼的东西，便恍然发觉自己从前所惊惧的，如此可笑。
    自己从前有着太多杂念，挣强好斗之心多过习武的纯粹，一次次与人比斗之中，得到的胜利早已让自己迷失了心境；后又遇见那陆山君，给自己下了禁制，种下心魔，让自己这十年，小心度日，唯恐其来收取自己的性命，但自己怕死吗？
    不怕的！但又怕！他心中无畏死亡，但却不能坦然面对，能活着，为何去死呢？
    心中思虑，看着惊喜热情的王武开口道：“只是也还有些许的头痛，想来是心力损耗过度了。”
    “不知王兄我昏迷多久了？”又转念问道。
    “不过一夜罢了！”王武看着眼前朋友无事心中自然欢喜，但面上却不表现出来，不然自己一个男人如此作态，说不得对方会误会些什么。
    赵丹阳点了点头，表示知道。
    说来自己与王武也认识十年之久了，以凡人角度来说，十年，当得起至友之谊了，人生在世，有着三两好友已然足够了。
    想起初见时，对方年纪轻轻就成了业城兵足的百夫长，又兼任城主亲卫，自己从陆山君口中得活一路行到了这业城便想着落脚寻个差事，凑巧这业城招寻捕快，仗着一身功夫，轻易的当了个队长。
    副城主与城主素有嫌隙，这是自古以来的，并非这业城如此，而是整个乾元王朝的基本政权规则了，也因此自己就和这王武有了摩擦，但二人本就习武之人，这一打二斗之下，结果成了朋友……
    如今十年过去，自己成了总捕快，对方也成了三千士兵的统领，在这业城中也算到了头了。
    一个城池中，城主最大，其下便是副城主、城主管守城与防备奸细，副城主管治安，各自麾下的有统领、伍佰夫长，百夫长、小队长，士卒……
    仕令（判案）总捕快、各小队长，捕快……
    仕令是直接归属于乾元王朝统辖，不入一城中的权利阶级。
    自己略微感慨，不是为这十年蹉跎，然后破茧而出，而是自己已经有了离去的心思了，自己气势已成，须得游列江湖，然而此行却不是单纯的为了胜负之欲，也并不会挑战如今江湖之中颇有名气的高手，而是寻那成名已久的侠客，寻那山川险地，感悟其气势，借这些气势，沟连己身；此一行，败也欢喜，赢也欢喜，他要以这些资粮养他自己的气势……
    若说这天地之间每种事物都有它的气势，气势之说并不是以输赢轮强与弱，如一棵树，你能打断它，你赢了，但殊不知它的气势压倒了你，它赢了！
    而气势这种玄之又玄的东西，若是不主动激发，寻常人不到一定境界是感受不到的。
    就如现在，王武身上也有着一道气势诡谲不定，不能与他自己的心意所相连，那么便察觉不到他自己的气势，若是说自己的气势是无畏，那么王武身上的就是铁血。
    而有了灵慧之物的气势常人来说并不能被旁人引导出来，须得无主无识之物，到了境界之后便能以自身气势与之对抗从而引导出来，这也是赵丹阳想要周游列国的原因。
    这世间有太多风景，也有着太多瑰丽，更有不断发生的诡异玄妙之事，自己须得去见识见识。
    “王兄，经历了此番事情，我以有所得，这业城怕是待不住了。”早说早断，赵丹阳并不想在多过拖沓。
    原本看着赵丹阳醒来有些欣喜的王武听闻，稍微沉默了一下。本来王武心中就有所觉悟，毕竟一个领悟了气势的武道宗师不可能长久的待在这小小业城的。
    是的小小！纵然是有着百万人口，但放眼乾元王朝，不过是一城之地，乾元王朝，八疆十六洲，每州十二城，这业城不过一隅之地罢了。
    “哈，倒是先祝你武运昌隆了！”扫去不快，王武坦然祝贺，洒然一笑。
    “你之事情我听得非花姑娘和名书生略微描述了一段，顿时把我惊为天人，虽然不曾见近距离你破势之时的景象，但那天花乱坠，霞光异象，可谓壮观……”
    “倒是与我细细说说，怎么降伏那妖魔鬼怪的，然后在将养几日，顺便交接一下差事，飞鸽传书报于城主知晓，如今副城主身死，这倒是比较麻烦，哎哎哎，不说这个……”
    赵丹阳听的疑惑，不解其言，但也没说什么……
    “王兄，离去之时，我尚且有些话不知该不该说……”话头转到了副城主之上，赵丹阳突兀想起了自己之前察觉的不妥，但此时说出，也不知道是否会让王武卷入，因此倒是显得犹豫。
    “嗯？赵兄，不必扭捏，有何事所托尽管说来！”王武显然是误会赵丹阳要自己关顾一些人。
    “不是，唉，说实话，我看过宋副城主的尸体，其死因应该……有异……”
    咔咔~
    谁？二人都是转头……却见一只乌鸦，正在窗户边啄窗户纸。
    王武暗骂一声晦气，又细细询问细节，带着忧虑离去了。
    扣扣~敲门声
    李长玖与花非花结伴迈步跨入，身后又是几人一同鱼贯而入，不大的房间顿时被挤满了。
    “赵捕快醒了吗？小女子特来感谢的……”花非花不明所以，看了看房间，如此说到。
    李长玖点了点头，算是认同，至于赵衡崆等人如今去唤了小二准备酒菜去了，打算与之畅饮。
    …………
    李长玖游走在业城街道，俩边屋舍纵横，又有门店敞开，做着一些小生意，多是些布匹，米店，酒楼，茶馆之类，路边又有小贩张卖各种物件，把玩的饰品，偶尔还有游转的菜农托着木车经过，叫卖之声不绝，行人川流不息，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自己却是单独出来的，想着应该是要在业城落脚的便想要寻个牙行找个合适的屋子落脚。至于其余几人现在应该还在醉酒呢……
    那澧水诗会本就是一群风雅之士集结久而久之形成的聚会，与这业城百姓并不干系，倒是因为这名气而慕名来业城的人流，最是热闹，许多人来此只是为了瞧个热闹，至于去不去看歌姬起舞抚琴，与人道听途说一般也就是了。
    如此，这业城如今倒是稍显拥挤了。
    又跨过一处，忽见到一处大宅挂着白绫，里面有着哀乐传出，并未久留，驻足了一会便离开了。
    然而随性行走的李长玖不多时便被一群急匆匆的人追上，然后超过……
    “唉，这叫什么事啊，一夜之间这业城的大户人家，竟然十之七八都糟了难。”
    “听说是有得罪了鬼神！”
    “瞎说，听说是澧水河里出了个妖精！”
    “呸，明明是这群富户为富不仁，糟了天灾……”
    “什么天灾，这般凶厉？听说内脏都没了……”
    “管他做甚？赚钱要紧，听说，有些人家去亦庄去的晚了连作法入葬的法师都请不到了……”
    “就是，就是趁着这时候必须搞搞价……”
    李长玖目光闪烁，看了一眼这群人，发现其身上穿着做法长袍，带着高帽，手中还有各色哀乐乐器，想来是专门做这些活计的。
    毕竟死了几百人，业城又是主场，想来多数都是本城的吧？摇了摇头，却是折返了回去。
    原来李长玖行了一段时间，发现这街道越来越空，行人也少了，早已有所觉，去错了地方，前方应该是一群富贵人家的住所，只是现在人家家家都是白绫悬挂，行人，小贩都不会去的，免得惹上晦气。
    左右寻见不着，便向着棐先生住所前去。
    钟鼓巷~
    伸手扣响了棐先生院子的小门：扣扣~吱呀~门未锁，在自己扣动的时候不自觉便开了，发出了细微声响。
    “额，二位是？”既然门开了，李长玖也不矫情，直接入门，然而入眼的却不是棐先生的身影，而是俩个不认识的人。
    一男一女，男的面目玉树临风，剑眉星目，颇为俊朗。女的端庄大气，温柔华贵。站在一起如同一对璧人。
    “道友好！”并无礼节，只是点了点头，随意的道，但眉目露出善意。
    只一句话，便让自己确定了其身份——修道之人！
    “前辈好！”李长玖回了一句，虽然对方称自己为道友，自己也不知道为何对方这班和善，而其又是在棐先生这的，不管怎样，一声前辈总是没错的。
    “不必如此！”谁知对方摇了摇头，目光如炬，不肯受这一声前辈。
    这让李长玖颇为不适。
    “你来此为何？”棐先生，此时从房门出来，首先便是询问。
    “额，这不是想在业城寻个落脚之地吗？但又找不到牙行，因此……”
    “不用寻了，以后这处院子，你就住着吧！”
    话还未说完，棐先生就打断了。
    “啊？”李长玖惊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