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2章 再敢扰通墟，定斩不饶
面对如此激况。
云峥一直沉默，却拳头攥紧。
指尖不觉把掌心扎出血来。猩红液体，拳眼里滴出。竟丝毫不知疼痛的把拳头越握越紧。
自己始终辜负了大师兄的信任……
想到这里，双目通红。
眺望远处时而半空，时而落地的三大强者，低吼一声，就想冲出去。即便打不过，也要让他们知晓，魔相门弟子从不畏死。
只是刚跑了丈许，骤然被劲装女子拉了回来。
“云峥，你做甚?”
“孙护法，你放开我……”
原来这女子正是魔相门三世分舵护法孙晓芸，也是罗智的娘亲。
“不放，先告诉我，你想干什么?”
云峥回头道：“我要上去，告诉他们，全给我滚出通墟。”
孙晓芸眼睛一瞪。
“你想找死?”
云峥头低了一点，“是……”
他何尝不明白，别说自己，就是孙护法上去喊三位强者远离通墟，多半也是一掌劈来。
大乾疆域，强者为尊。你力量不够，背靠大山又如何?
肆虐通墟的三位强者，一个是人族世家老祖，另外两个却是妖族王者。
任一人都不会向魔相门低头。错非现在宗主在场，或者大长老莅临。否则，万无可能赶跑三个讨厌的家伙。
“懦夫，幼稚……你以为一死了之就行了。
少宗既把通墟交给你掌管，必是对你颇具信心。如今局面，亦非我等所能化解。
你目下只有等候机会，待那三人离去，然后迅速安排人手，救援重伤或轻伤之人。
再尽量恢复通墟秩序。
只有竭力弥补，将功赎罪，才对得起宗门栽培和少宗对你的青睐。
你若这么撞上去，不但白死，而且也枉顾少宗的信任。”
孙晓芸一通喝骂，很及时雨，迅速让云峥从百般愧疚之中醒神。
赧然耳热地道：“孙护法，弟子知错了，你……你现在可以放开我了……”
孙晓芸情急之中，几乎把他扯到怀里。
此刻两人样子确实颇为暧昧。
孙晓芸啐了一口，放开他手。
理理自己衣衫。
“小猴子，差点被你占了便宜。幸亏老娘功夫高，不然不知是老娘压你，还是你压老娘。”
这话委实教人误会。
云峥神色尴尬。
“我……我……”
“我你个头，还不趁现在街上人少，速去组织人手……”
“是、是……”
云峥恍然，又一个劲地迭声回答。脸上彤红一片，仿若火烧。
孙晓芸轻笑，撩了下秀发。
神色郑重地道：“小猴子别瞎想，老娘是有夫之妇，而且儿子都和你一样大。”
“没没，不敢不敢……罗兄弟……罗兄弟……”
孙晓芸说得太过直截了当。
一时半会，云峥不知如何解释自己纯属情急，并未丝毫情动。
然而望向孙护法不善的眼神，忽然心头发怵。
算了，误会就误会吧，自己反正当她是长辈。
待他走开。
孙晓芸呵呵冷笑。
小子，亏你机灵。如果敢说老娘连你这种小毛头都吸引不了。哼……肯定狠狠地揍你一顿。
挺了挺胸。
寻思，老罗哪里貌似好久没去了。自己确实该抽空去一趟，既滋润一下自己，也免得老罗苦守空房。
只是江南道的莞晴楼虽说暂时理顺。但她这次原是接了大长老指令，来此筹备物资，好武装一些人手。
实在建木分身风头太劲，既有平手柳大宗师的战绩，又有蛟道人为其站台。
江南各家各宗无不心慌意乱，生怕朝廷杀鸡儆猴，或者来个杀鸡取卵。
所以，从原本的勾心斗角，变成了暗中通气，近日越发鬼鬼祟祟。
眼看风雨即来，未雨绸缪下，大长老准备调遣通墟物资，支援并武装巡察府卫队。
好起一些震慑作用。
不过，孙晓芸曾提议，既然江南各家不服，大长老不妨揪住领头人，杀一儆百。
免得大伙心思不一。毕竟朝廷要的是一个安稳的江南道，而不是一个打破毁坏的烂摊子。
何况，朝廷旨意，她也看了。里面说明，首须联合心向大乾的势力，然后汇集力量，分头击破。
最后把江南道势力汇拢成股，聚作一团，成立江南联军，奔赴两界战场，准备抵抗深渊与魔界的入侵。
按大长老做法，固然会有一定收益，少不免旷日持久。
万一深渊都进来了，江南这里还没摆平，那便笑话了。
唉，总之人微言轻。
天魂城还不能去。
最好找到宗主，把大长老筹划的法子与他说说，听听宗主建议。
正思忖不断。
却闻高空一声炸响。
抬头望去。
只见半空从三人鏖战，骤然变作了四人大混战。
多的一人是位年青男子。体型壮硕，乍一看，不逊狮族强者。
先是身形如电地击退擎黄，然后猝然一脚绊倒天柱。趁两人一倒一退，迅速汇合叶涟漪。
匆忙间瞧不清楚脸。
叶涟漪疾闪。
厉声喝道：“你是谁?”
来者诚然是人族，也不敢宽心太过。何况这人敏捷之高，骇人怵闻。
饶是魂力溢探，竟而人影倏现，业已击退了天柱与擎黄。
万分谨慎之余，索性趁势退出战圈，眼看擎黄、天柱一时追不上来。
居然掉头即走。
与此同时，高洋堪堪脱口道：“前辈，是我……”
话音未落，即见叶涟漪远遁。
霎那懵然万状。
我已经恐怖如斯?
连大宗师也被吓得立即逃之夭夭。
望见叶涟漪逃遁，擎黄、天柱无暇与他纠缠，急忙追了上去。
高洋悬空沉吟片刻。
俯瞰通墟，强者皆去，只剩下哀呼痛嚎之声。犹豫着是离开这里帮助叶涟漪抗敌，还是留下来救治伤员。
这时节，原打算组织人手的云峥奔了过来。
老远即喊：“大师兄……是你吗?”
“不错，是我。云师弟，别来无恙乎?”
高洋迅速落地。
云峥上来，神色间既愧又喜。
“大师兄，我对不起你，辜负了你的信任。
高洋明了他心意。
原本瞧了通墟惨状，他面色沉肃。却知大宗师级别的强者来捣乱，云铮也是有心无力。
委实怪他不得。
立时笑容浮现。
安慰他道：“无妨，都被我赶走了。幸喜你没事，不然回山后，我都不知如何向三长老交代了。”
说着，看向跑过来的孙晓芸。
他在山上之时，孙晓芸即去江南安抚各地的莞晴楼。始终未有碰面。
不过无须介绍。
见到孙晓芸手上提着的新月弯刀，即知来者是谁。
当下微微一笑，“可是孙晓芸孙护法?”
“正是属下孙晓芸，属下见过少宗。”孙晓芸上来，恭谨行礼。她与高洋素未谋面，一直也是闻其名不见其人。
江南道的虽是少宗分身，可总不及本尊思维。所以见礼后，礼仪十足。
不似王思春、张一味那么随意洒脱。
高洋道：“孙护法怎么来了通墟，是都天山需要什么物资吗？”
孙晓芸不敢欺瞒，立时原原本本叙述了蛟道人的谋划。
言道，大长老欲要武装巡察府，强大卫队力量，然后借此震慑江南各宗各门。
说话间，很是实际，有一说一，并无半点添油加醋。
高洋摸摸鼻子。
有些无语。
他前后两世从未正儿八经的官场上与人博弈过。譬如今生贵为侯府公子，仅是蹭个名义。
六扇门职责，编制倒有，无疑实打实的破案较多。
政治搏杀，宦海沉浮，与他压根绝缘。
可没吃过猪肉，难道没见过猪跑?
大长老的决议，纯粹宗门思维。
官场上可不能随意武装手下。这里纵然没有普天之下，率土之臣的类似说法，然而任何朝廷都会万分忌惮手下私自扩兵。
大乾疆域私军已经很多。
远的不说天鹰军，就是自家便宜老爹的虎击军，几代传承之后，未尝不是尾大不掉的结局。
朝廷能不削蕃，实是宗门割据，互相制衡的僵持局面。
若高洋再触及这个雷区，万一封疆大吏再群起响应。自己岂不成了反对朝廷统治的垂范始演?
这自扇自的耳刮子未免打得太疼。
念及此，连忙沟通建木分身，把自己的想法告知大长老，让他且先韬光养晦，待自己到了再说。
又想。
补天石到手，五德之星凝练在即。晋级时，最好把分身融入，待正式进入大宗师境，再析离建木分身。
如此分身实力又增，自己也能吸收到这阶段分身修炼的成果。
这么一盘算，江南稽州城，本尊非去不可。顺便把江南道事宜，处理干净。
看向孙晓芸。
朗声道：“孙护法，你之言，我刚才已与大长老商榷过，震慑之说，暂且放下。免得引来太多敌视。你先返回都天山，找宗主复令。江南道，我亲自去一下。”
属下遵命。
孙晓芸从容接令。
心里不免惊异。与大长老榷商过了?
她知道少宗的分身在稽州。可从未听说过本尊分身相隔这么远也能随意交流。
毕竟她自己也是宗师，而且境界颇高。
懵惑不懂之余，也不敢瞎打听。揣摩着，多半是本门秘传，非宗主嫡传难以获授。
念及此，不免升起一股宗门自豪感。
此时此刻，四处逃走的人也慢慢聚拢。待知那年轻人就是魔相门新任少宗，且是击退三大强者之人，情不禁崇拜加惊骇。
一时间，原本已有退出通墟之念的商户暗忖，魔相门不但有大宗师的门主和大长老，现在又出了这么一位能战大宗师的少宗，腾飞之日近在眼前。
自己等人不烧这个冷灶，莫非等到挤不进来时，再硬着头皮排队?
作为商户，哪个不是忒会算计。思来想去，退出通墟，那是亏大本的买卖。
此刻，高洋也在嘱咐云峥，要他告诉通墟商户，此番强者厮杀，惊扰了通墟正常商业秩序。作为通墟拥有者兼保护者，深表愧疚。
因此，通墟将立下宣言，再有敢扰通墟者，即便远遁万里，势必定斩不饶。
同时今年商税统一减半，有死者的商户，免除全部商费。
至于打算搬离者，魔相门这次大开方便之门，同意商户搬迁，并照价赔偿……
不过仅此一次，愿意留下者，不仅继续履行合约，通墟也将有一系列福利厚遇等着大家。
说完后，高洋把日光神水交付孙晓芸，嘱咐她交给石剑魔君，此乃给他的疗伤圣药。
孙晓芸恭敬接过，并保证完成任务。
高洋笑笑，踏空离去。
他寻思着，叶涟漪逃归逃，可后头两位妖族王者追着，未必能跑多远。
自己不好坐视。不说叶家叶清绮与大兄的关系，就是看在灵猴血酒份上，也要保下叶涟漪。
这酒派什么用场，无需多言。
就是没料到，即使陆前辈不在了，叶涟漪仍然会甘冒奇险，入妖域盗酒。
可钦可敬……
过了一会，云峥来找。
得知大师兄已走，不免张口结舌。脸上神情，貌似欲要禀报什么，不过欣然之色洋溢，显是一桩喜事。
王振跟在他后头。
“云主管，少宗走了，那就禀报都天山吧……”
云峥点点头。说道：“大师兄当真是能人。他告诉我的一番话，我转告给了各家商户，原以为能留下一半，已是不错。
孰知，竟无一人愿意毁约……唉……本想让大师兄高兴一下，不料走得这么急。”
王振道：“少宗乃我魔相门支柱之一，万里倥偬，席不暇暖自不待言。
若无少宗如此忙碌，焉能见及本门近些年的兴旺发达，安定兴盛。”
“王叔说得不错。少宗都这么努力，我天剑堂弟子更应见贤思齐，力争上游。”
说着，双目坚定，锐利有神，适才的愧疚颓唐浑然尽消。
孙晓芸撇撇嘴。
这傻蛋，真是有其师必有其徒。少宗走了，你知道他去干什么?
说什么万里倥偬。他连安抚商户都不及，显是想去和强者厮杀。
所以，咱们这位少宗多半属于好勇斗狠之辈。
跟大长老一样，坐镇宗门，威慑宵小可以，真让他案牍劳形，整日琐事，非溜了不可。
想是这么想，她也懒得与云峥分析。又不是自家儿子。
当即也告辞了。
少宗要自己回山禀告宗主。唉……你看这个少宗多懒，自打下山之后，踪影全无，好不易瞧见一面，山门也不肯回。
她是腹诽加吐槽。
云峥一直沉默，却拳头攥紧。
指尖不觉把掌心扎出血来。猩红液体，拳眼里滴出。竟丝毫不知疼痛的把拳头越握越紧。
自己始终辜负了大师兄的信任……
想到这里，双目通红。
眺望远处时而半空，时而落地的三大强者，低吼一声，就想冲出去。即便打不过，也要让他们知晓，魔相门弟子从不畏死。
只是刚跑了丈许，骤然被劲装女子拉了回来。
“云峥，你做甚?”
“孙护法，你放开我……”
原来这女子正是魔相门三世分舵护法孙晓芸，也是罗智的娘亲。
“不放，先告诉我，你想干什么?”
云峥回头道：“我要上去，告诉他们，全给我滚出通墟。”
孙晓芸眼睛一瞪。
“你想找死?”
云峥头低了一点，“是……”
他何尝不明白，别说自己，就是孙护法上去喊三位强者远离通墟，多半也是一掌劈来。
大乾疆域，强者为尊。你力量不够，背靠大山又如何?
肆虐通墟的三位强者，一个是人族世家老祖，另外两个却是妖族王者。
任一人都不会向魔相门低头。错非现在宗主在场，或者大长老莅临。否则，万无可能赶跑三个讨厌的家伙。
“懦夫，幼稚……你以为一死了之就行了。
少宗既把通墟交给你掌管，必是对你颇具信心。如今局面，亦非我等所能化解。
你目下只有等候机会，待那三人离去，然后迅速安排人手，救援重伤或轻伤之人。
再尽量恢复通墟秩序。
只有竭力弥补，将功赎罪，才对得起宗门栽培和少宗对你的青睐。
你若这么撞上去，不但白死，而且也枉顾少宗的信任。”
孙晓芸一通喝骂，很及时雨，迅速让云峥从百般愧疚之中醒神。
赧然耳热地道：“孙护法，弟子知错了，你……你现在可以放开我了……”
孙晓芸情急之中，几乎把他扯到怀里。
此刻两人样子确实颇为暧昧。
孙晓芸啐了一口，放开他手。
理理自己衣衫。
“小猴子，差点被你占了便宜。幸亏老娘功夫高，不然不知是老娘压你，还是你压老娘。”
这话委实教人误会。
云峥神色尴尬。
“我……我……”
“我你个头，还不趁现在街上人少，速去组织人手……”
“是、是……”
云峥恍然，又一个劲地迭声回答。脸上彤红一片，仿若火烧。
孙晓芸轻笑，撩了下秀发。
神色郑重地道：“小猴子别瞎想，老娘是有夫之妇，而且儿子都和你一样大。”
“没没，不敢不敢……罗兄弟……罗兄弟……”
孙晓芸说得太过直截了当。
一时半会，云峥不知如何解释自己纯属情急，并未丝毫情动。
然而望向孙护法不善的眼神，忽然心头发怵。
算了，误会就误会吧，自己反正当她是长辈。
待他走开。
孙晓芸呵呵冷笑。
小子，亏你机灵。如果敢说老娘连你这种小毛头都吸引不了。哼……肯定狠狠地揍你一顿。
挺了挺胸。
寻思，老罗哪里貌似好久没去了。自己确实该抽空去一趟，既滋润一下自己，也免得老罗苦守空房。
只是江南道的莞晴楼虽说暂时理顺。但她这次原是接了大长老指令，来此筹备物资，好武装一些人手。
实在建木分身风头太劲，既有平手柳大宗师的战绩，又有蛟道人为其站台。
江南各家各宗无不心慌意乱，生怕朝廷杀鸡儆猴，或者来个杀鸡取卵。
所以，从原本的勾心斗角，变成了暗中通气，近日越发鬼鬼祟祟。
眼看风雨即来，未雨绸缪下，大长老准备调遣通墟物资，支援并武装巡察府卫队。
好起一些震慑作用。
不过，孙晓芸曾提议，既然江南各家不服，大长老不妨揪住领头人，杀一儆百。
免得大伙心思不一。毕竟朝廷要的是一个安稳的江南道，而不是一个打破毁坏的烂摊子。
何况，朝廷旨意，她也看了。里面说明，首须联合心向大乾的势力，然后汇集力量，分头击破。
最后把江南道势力汇拢成股，聚作一团，成立江南联军，奔赴两界战场，准备抵抗深渊与魔界的入侵。
按大长老做法，固然会有一定收益，少不免旷日持久。
万一深渊都进来了，江南这里还没摆平，那便笑话了。
唉，总之人微言轻。
天魂城还不能去。
最好找到宗主，把大长老筹划的法子与他说说，听听宗主建议。
正思忖不断。
却闻高空一声炸响。
抬头望去。
只见半空从三人鏖战，骤然变作了四人大混战。
多的一人是位年青男子。体型壮硕，乍一看，不逊狮族强者。
先是身形如电地击退擎黄，然后猝然一脚绊倒天柱。趁两人一倒一退，迅速汇合叶涟漪。
匆忙间瞧不清楚脸。
叶涟漪疾闪。
厉声喝道：“你是谁?”
来者诚然是人族，也不敢宽心太过。何况这人敏捷之高，骇人怵闻。
饶是魂力溢探，竟而人影倏现，业已击退了天柱与擎黄。
万分谨慎之余，索性趁势退出战圈，眼看擎黄、天柱一时追不上来。
居然掉头即走。
与此同时，高洋堪堪脱口道：“前辈，是我……”
话音未落，即见叶涟漪远遁。
霎那懵然万状。
我已经恐怖如斯?
连大宗师也被吓得立即逃之夭夭。
望见叶涟漪逃遁，擎黄、天柱无暇与他纠缠，急忙追了上去。
高洋悬空沉吟片刻。
俯瞰通墟，强者皆去，只剩下哀呼痛嚎之声。犹豫着是离开这里帮助叶涟漪抗敌，还是留下来救治伤员。
这时节，原打算组织人手的云峥奔了过来。
老远即喊：“大师兄……是你吗?”
“不错，是我。云师弟，别来无恙乎?”
高洋迅速落地。
云峥上来，神色间既愧又喜。
“大师兄，我对不起你，辜负了你的信任。
高洋明了他心意。
原本瞧了通墟惨状，他面色沉肃。却知大宗师级别的强者来捣乱，云铮也是有心无力。
委实怪他不得。
立时笑容浮现。
安慰他道：“无妨，都被我赶走了。幸喜你没事，不然回山后，我都不知如何向三长老交代了。”
说着，看向跑过来的孙晓芸。
他在山上之时，孙晓芸即去江南安抚各地的莞晴楼。始终未有碰面。
不过无须介绍。
见到孙晓芸手上提着的新月弯刀，即知来者是谁。
当下微微一笑，“可是孙晓芸孙护法?”
“正是属下孙晓芸，属下见过少宗。”孙晓芸上来，恭谨行礼。她与高洋素未谋面，一直也是闻其名不见其人。
江南道的虽是少宗分身，可总不及本尊思维。所以见礼后，礼仪十足。
不似王思春、张一味那么随意洒脱。
高洋道：“孙护法怎么来了通墟，是都天山需要什么物资吗？”
孙晓芸不敢欺瞒，立时原原本本叙述了蛟道人的谋划。
言道，大长老欲要武装巡察府，强大卫队力量，然后借此震慑江南各宗各门。
说话间，很是实际，有一说一，并无半点添油加醋。
高洋摸摸鼻子。
有些无语。
他前后两世从未正儿八经的官场上与人博弈过。譬如今生贵为侯府公子，仅是蹭个名义。
六扇门职责，编制倒有，无疑实打实的破案较多。
政治搏杀，宦海沉浮，与他压根绝缘。
可没吃过猪肉，难道没见过猪跑?
大长老的决议，纯粹宗门思维。
官场上可不能随意武装手下。这里纵然没有普天之下，率土之臣的类似说法，然而任何朝廷都会万分忌惮手下私自扩兵。
大乾疆域私军已经很多。
远的不说天鹰军，就是自家便宜老爹的虎击军，几代传承之后，未尝不是尾大不掉的结局。
朝廷能不削蕃，实是宗门割据，互相制衡的僵持局面。
若高洋再触及这个雷区，万一封疆大吏再群起响应。自己岂不成了反对朝廷统治的垂范始演?
这自扇自的耳刮子未免打得太疼。
念及此，连忙沟通建木分身，把自己的想法告知大长老，让他且先韬光养晦，待自己到了再说。
又想。
补天石到手，五德之星凝练在即。晋级时，最好把分身融入，待正式进入大宗师境，再析离建木分身。
如此分身实力又增，自己也能吸收到这阶段分身修炼的成果。
这么一盘算，江南稽州城，本尊非去不可。顺便把江南道事宜，处理干净。
看向孙晓芸。
朗声道：“孙护法，你之言，我刚才已与大长老商榷过，震慑之说，暂且放下。免得引来太多敌视。你先返回都天山，找宗主复令。江南道，我亲自去一下。”
属下遵命。
孙晓芸从容接令。
心里不免惊异。与大长老榷商过了?
她知道少宗的分身在稽州。可从未听说过本尊分身相隔这么远也能随意交流。
毕竟她自己也是宗师，而且境界颇高。
懵惑不懂之余，也不敢瞎打听。揣摩着，多半是本门秘传，非宗主嫡传难以获授。
念及此，不免升起一股宗门自豪感。
此时此刻，四处逃走的人也慢慢聚拢。待知那年轻人就是魔相门新任少宗，且是击退三大强者之人，情不禁崇拜加惊骇。
一时间，原本已有退出通墟之念的商户暗忖，魔相门不但有大宗师的门主和大长老，现在又出了这么一位能战大宗师的少宗，腾飞之日近在眼前。
自己等人不烧这个冷灶，莫非等到挤不进来时，再硬着头皮排队?
作为商户，哪个不是忒会算计。思来想去，退出通墟，那是亏大本的买卖。
此刻，高洋也在嘱咐云峥，要他告诉通墟商户，此番强者厮杀，惊扰了通墟正常商业秩序。作为通墟拥有者兼保护者，深表愧疚。
因此，通墟将立下宣言，再有敢扰通墟者，即便远遁万里，势必定斩不饶。
同时今年商税统一减半，有死者的商户，免除全部商费。
至于打算搬离者，魔相门这次大开方便之门，同意商户搬迁，并照价赔偿……
不过仅此一次，愿意留下者，不仅继续履行合约，通墟也将有一系列福利厚遇等着大家。
说完后，高洋把日光神水交付孙晓芸，嘱咐她交给石剑魔君，此乃给他的疗伤圣药。
孙晓芸恭敬接过，并保证完成任务。
高洋笑笑，踏空离去。
他寻思着，叶涟漪逃归逃，可后头两位妖族王者追着，未必能跑多远。
自己不好坐视。不说叶家叶清绮与大兄的关系，就是看在灵猴血酒份上，也要保下叶涟漪。
这酒派什么用场，无需多言。
就是没料到，即使陆前辈不在了，叶涟漪仍然会甘冒奇险，入妖域盗酒。
可钦可敬……
过了一会，云峥来找。
得知大师兄已走，不免张口结舌。脸上神情，貌似欲要禀报什么，不过欣然之色洋溢，显是一桩喜事。
王振跟在他后头。
“云主管，少宗走了，那就禀报都天山吧……”
云峥点点头。说道：“大师兄当真是能人。他告诉我的一番话，我转告给了各家商户，原以为能留下一半，已是不错。
孰知，竟无一人愿意毁约……唉……本想让大师兄高兴一下，不料走得这么急。”
王振道：“少宗乃我魔相门支柱之一，万里倥偬，席不暇暖自不待言。
若无少宗如此忙碌，焉能见及本门近些年的兴旺发达，安定兴盛。”
“王叔说得不错。少宗都这么努力，我天剑堂弟子更应见贤思齐，力争上游。”
说着，双目坚定，锐利有神，适才的愧疚颓唐浑然尽消。
孙晓芸撇撇嘴。
这傻蛋，真是有其师必有其徒。少宗走了，你知道他去干什么?
说什么万里倥偬。他连安抚商户都不及，显是想去和强者厮杀。
所以，咱们这位少宗多半属于好勇斗狠之辈。
跟大长老一样，坐镇宗门，威慑宵小可以，真让他案牍劳形，整日琐事，非溜了不可。
想是这么想，她也懒得与云峥分析。又不是自家儿子。
当即也告辞了。
少宗要自己回山禀告宗主。唉……你看这个少宗多懒，自打下山之后，踪影全无，好不易瞧见一面，山门也不肯回。
她是腹诽加吐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