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海里有鱼也有八卦

　　青年应该是他们口中的“小公子”，至于轮车上的中年人，大抵就是贾善人无疑了。
　　事实上，小公子的名字里并不带“小”字，之所以叫“小公子”，也不是因为他年纪小，只是单纯的因为他是贾府最小的公子，小镇百姓为了表达对贾家的敬意，这才恭称他一声“小公子”，仅此而已。
　　否则，像百里大海这些比小公子年纪还要小的人，也不会同样称呼小公子为“小公子”了。
　　……
　　小镇的百姓还在围着两人不断问好，但是青年没有什么反应，只是漫无目的地打量着人群，似乎在人群里找寻着什么，脸上神色也一直很平淡。
　　这个时候，反倒是靠坐在轮车上的“活死人”贾善人有了反应。只见他左手手指微微动弹了一下……
　　而后，就又没了反应。
　　小公子似乎发现了贾善人的动作，他看了一眼轮车上的贾善人。
　　“父亲说，不用管他。都拿药去吧。”
　　小公子声音不高，一如他表现出来的一样，无喜无悲，平淡中听不出喜怒。
　　“是！”
　　众人闻言，这才行礼告辞，而后重新排起队来，依次领药。
　　“哎，那两个寻仙的恶贼一把年纪了依然身强体壮，生龙活虎！贾善人这么好的人，却偏偏得了怪病！成了这个样子！贼老天真是善恶不分，老天无眼啊……”
　　人群里，墨白衣然听到有人不断感慨议论，为贾善人感到惋惜，于是他用手肘顶了顶身侧的百里大海。
　　“哎，我说大海！”他朝着台阶上的贾善人努了努嘴，“贾善人一直是这个样子吗？”
　　他有些好奇。
　　“那倒也不是。”此刻百里大海已恢复正常，他叹了口气接过话题，“贾善人到镇上的头一年，除了身子弱些，出行常常需要坐轮车外，还是能正常活动的。”
　　“后来不知怎么的，身子骨越来越差，先是慢慢不能行动，再最后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头一年里，贾家三位公子还会时不时陪贾善人出来溜溜弯，推他出来晒晒太阳。可到了如今，便只剩小公子偶尔才会推贾善人出来了。”
　　说道此处，百里大海再次摇头叹息。
　　“嗯？为什么？既然是三位公子，那为何如今就只有这位小公子陪着贾善人了？其他两位呢？哪去了？”墨白眨了眨眼，对于这贾家，起了一丝好奇心。
　　对于这个问题，百里大海没有立刻回答。在两人交谈的时候，队伍前方不断有人领到药离去，随着前方人数减少，他们不知不觉来到了队伍的最前方。
　　轮到百里大海领药了。
　　“谢谢。”
　　他从派药的贾家伙计手中接过一瓶丹药，同时道了一声谢。
　　“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只知道贾家人的身体好像都不是很好，不光是贾善人，大公子和二公子好像也有一样的毛病，只有小公子例外。”
　　百里大海似乎觉得在人前议论这些不太好，从队伍里退出来后，先是向左右看了看，见没有人注意自己这边，才舒了口气继续说道。
　　同时，他招呼墨白向着自己家方向走去。
　　“如今连大公子、二公子都不出来了，所以我估摸着啊，他们的状态大概也不太好，可能跟这位贾善人差不多吧。”
　　他朝着贾善人方向努了努嘴，感慨中透露着一丝惋惜。
　　还有一点，或许是觉得不重要，他没有对墨白提。贾家一开始到镇上来的时候，虽然也很低调，但与小镇多少还是有些来往的。
　　贾善人为人和善，大公子稳重，二公子乐观，只有小公子比较寡言。
　　如今贾善人成了这样、大公子、二公子也不知情况如何，整个贾府仅有一个性子寡淡的小公子，慢慢的贾府与小镇才断了联系。除了赠药时偶尔会出现，其他时间基本不怎么出现。
　　“贾家四人，三人有恙，只有这小公子例外？这是为何？你可知晓。”
　　墨白的好奇心被彻底的钓起来了，他再次拿出一个苹果，递给苹果吃完后在那抓扯着枣红马鬃毛的小囡囡，“好了，最后一个，少吃点！”
　　“嗯嗯。”小囡囡放开枣红马，双手抓住苹果“咔咔”啃咬起来。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对于这个问题，百里大海眼神微微一闪，而后才答道。
　　“真不知道？”
　　百里大海眼中的犹豫并没有逃过墨白的眼睛，他有些怀疑的看着百里大海。
　　“真不知道！”面对墨白的追问，百里大海先是摇了摇头。
　　但在看到小囡囡后，略一犹豫后，他又小心地向四周看了看，然后压低声音对墨白说道：“不过我曾听到过一则传闻。”
　　“哦？什么传闻？”墨白眼中露出一丝好奇，追问道。
　　“这个……”百里大海心中有些纠结，再次犹豫了片刻，最后咬咬牙道：“这传闻没多少人知道，贾家人也不喜欢有人传！要不是你帮我救了囡囡，我是不会说出去的！你随便听听就好，可别往外传！”
　　“知道了知道了！什么传闻？快说吧。”墨白向他保证，同时催促道。
　　百里大海又犹豫了片刻。
　　“传闻说，贾家的这种怪病是一种家族遗传病！贾家四人，之所以三人患病而小公子例外，是因为贾善人和大公子、二公子是亲父子，所以他们三人均患有这种怪病。而小公子和贾善人实际没有血缘关系，是贾善人抱养来的，所以他才无恙。”
　　“而且，这传言的传出似乎也不是空穴来风，有它的理由和依据，其中最重要的一点依据就是，贾家四人，其余三人皆姓贾，唯独这小公子不是！小公子，姓甄……”
　　“咦？等等！你说小公子姓什么？甄？”这时候，墨白突然出声打断百里大海问道。
　　“对啊！怎么了？姓甄有什么问题吗？”百里大海奇怪的看了墨白一眼。
　　“你不觉得这两个姓放到一起……很有意思的吗？”墨白脸上闪过一丝严肃之色，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墨白莫名其妙的严肃让百里大海有些不明所以，但看着严肃的墨白，他也不由自主得紧张起来。
　　“什么……什么有意思？”他怔怔地问道。
　　“啧！你看啊！这个‘贾’、‘甄’，‘贾’、‘甄’……不就是‘假’、‘真’，‘假’、‘真’吗？嘿嘿！这还不有趣吗？”
　　看着百里大海小心翼翼、四处张望的样子，墨白忍不住嘿嘿笑着与他开起了小玩笑。
　　“……你这说的都是什么跟什么啊！”明白自己被耍了，百里大海脸上露出一丝不悦，恼道：“别扯远了！总之，这传言你听听就好，不要外传！至于真假……不用较真！”
　　“知道了知道了！我保证不会外传！行了吧！”
　　看着百里大海的样子，墨白不禁觉得有趣，他转头看向马背上的小囡囡，笑道：“我说囡囡，你大海哥哥怎么什么都知道？他不是每天都忙着出海打渔吗？这些传闻他到底是从哪里听来的？难道海里除了有鱼……也有八卦？”
　　“布吉岛呀！”小囡囡双手抱着苹果“咔咔咔”，口齿不清。
　　对于墨白的调侃，百里黝黑的脸上一红，怒道：“我八卦怎么了？我八卦怎么了！我要是不八卦，你现在能知道这么多消息吗？”
　　“嘻嘻!”看着百里大海气急败坏的样子，小囡囡双眼眯成了月牙，没心没肺地笑了起来，“哥哥生气咯！生气咯！”
　　“你这个没心没肺的小东西，也来笑话我……”
　　“哈哈！”看着两兄妹俩玩闹的样子，墨白也跟着笑了起来。
　　……
　　“吱……吱……”
　　“吱吱……吱……”
　　正当三人玩闹的时候，一阵嘈杂的“吱吱”声突然从远方传来。
　　接着，暗红色的黑云压落小镇，无数蝙蝠瞬间布满了小镇的上空……
　　“‘看门人’！我们……又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