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7章 都是他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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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光教团……这就算是覆灭了吧？”
    林荫下，惊诧之余的叶漓这么问道。
    包括政务厅封印阵核心在内的七件神器损失殆尽，就连主神器都彻底损毁。无论怎么看，暮光教团都不像是能够拿出更多底牌的样子。
    “暂时还不能确定。不过，我们很快就能知道答案了。”
    林河不置可否，转过身去对瘫坐在地上、憔悴绝望的六王子命令道：
    “你，联系你在黎明王都的属下，问问这个时刻，那边是否发生了什么？”
    六王子全身一颤，连忙从沾满泥土的华丽衣裳中摸索出一块造型精致的晶石，数秒后缩着脖子道：“阁下……消息已经发出去了。”
    叶漓大致猜到了对话内容，歪着脑袋道：“是在问黎明王都的情况吗？确实，王都的三位神使全来了枫歌城，如果暮光教团还有余力，应该也会在那里有所动作吧？”
    林河点头：“如果确实发生了什么，就足以证明这一轮反扑还没有结束。所谓的‘暮光教团’，或许只是上古遗族们组建的先锋队而已。只是残次品的‘暮光圣印’，与真正的主神器不可同日而语。”
    “不过，遭遇了这么严重的失败，他们难道不会选择放弃吗？圣堂方面目前的损失一共只有三位神使……”
    叶漓又想起圣骑士沃伦最后的话语，幽幽地叹了口气。
    林河道：“若是没有放弃，就有两种可能——其一，上古遗族的圣域出现了异常，他们没有退路，必须孤注一掷；其二……包括沃伦叛神在内，眼下发生的这一切，仍在某些人的计划之中。”
    “这第二点……太夸张了吧？”叶漓有点怀疑。
    “只是个推论。既然那黄金壁垒的族长，可以理解沃伦的境况，那么也就存在某些人早已探明情况的可能。倒不如说，如果没有这种程度的信息收集和预演能力，要战胜静谧之神根本就是妄想。”
    叶漓正待再问，忽然看见一道苍白华光从远处山峦间升起，破空而去。叶漓想起了片刻前那个位置爆发的战斗，讶然道：
    “那边是伽里亚侯爵吧？似乎被圣堂的人抓走了。他所投靠的势力，直到这时也没有来救他啊……”
    林河却也没接话，只是用探测仪远远扫了一下，目送黯月小组的飞行符阵向北方而去。这时，身后响起了轻微的脚步声。
    林河毫无反应，叶漓回过身去，看到了一个面容姣好的褐发少女。身穿浅色调精致长裙，佩华丽珠饰的发型略显散乱，银色高跟鞋与白袜已经沾了些泥土，脚步轻快，表情仍是从容而优雅。
    伊维娜·伽里亚。叶漓听林河介绍过。
    这个女孩自从林河等人出现后，就老老实实地待在不远处的林荫下，直到眼下父亲被抓走，才终于主动接触他们。
    伊维娜来到林河身后五米处，低头、屈膝、提裙，行了一个标准淑女礼，随后对叶漓露出一个歉意的微笑，接着面向林河，用西方语言开口道：
    “非常抱歉，来自东方的阁下，我并不通晓东方的语言。我希望代表伽里亚家族，向您请求帮助。若您仗义出手，伽里亚家族将会永感恩德，并奉上族中所有传说级宝物及修炼法，供您挑选……”
    “呵，代表家族？你说话管用？”
    林河仍不回头，只是冷笑道：“这样的承诺怕是侯爵本人都未必能给出。更不用说……就这么个侯爵家族的底蕴，根本不在我眼里。”
    伊维娜脸上焦虑之色一闪而过，避重就轻道：“伽里亚家族的珍藏对阁下来说当然不算什么，但是同样的，您要救回侯爵也是举手之劳吧？”
    林河忽然轻笑一声，转过身来，端详着那个坑洼泥地上端庄站立的女孩，却是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
    “为了你的父亲，真的有必要做到这种程度吗？”
    伊维娜深吸口气，双手交叠虚按小腹，坚定点头：
    “是的。”
    林间微风簌簌而过。
    伊维娜知道，不管眼前的东方修士是什么身份，在他有能力救回侯爵的同时，也有能力将整个伽里亚家族剥皮拆骨。
    她当然没有资格代替家族元老们做出决定，但对方可以忽视这点，以她的承诺为借口，去伽里亚家族夺走想要的一切。
    伊维娜将会成为家族的罪人。
    但是……被证实是棋子、甚至弃子的伽里亚侯爵，已经失去了进行圣灵仪式的价值。如果就这么被抓走，几乎不可能再活着回来。
    “我愿意对此负责。”伊维娜竭力保持平静，继续道：“同时，代表我个人，愿意……服从您的一切命令。”
    话一出口，林河的表情还没有什么变化，一旁的商远曜就敲了敲叶漓的肩膀，提醒道：
    “喂，漓姐，那位小姐说，如果林村长愿意帮忙，她什么事都愿意做。”
    原本一脸迷茫的叶漓瞬间耸然一惊，双目中透出久违的睿智与深沉，嘴角勾起冷冽的弧度，大步走到林河身前，与伊维娜对视：
    “嗯？你刚才说你什么都会做的对吧？”
    伊维娜隐约猜到了这句东方语的含义。叶漓没有给她和林河再说话的余地，果断抬手指向天际飞掠而去的光芒，用西方单词道：
    “你父亲。”
    叶漓指了指自己：“我救。”
    “所以，你……”叶漓又指向伊维娜，想要再指自己，但又感觉有点奇怪，于是愣了一下，右手悬在空中。
    伊维娜轻抚胸口，却是绽放出清丽无方的笑靥，不在乎地上的泥泞，直接单膝跪下。
    “从今往后，我是您的了。”
    叶漓：“？？？”
    ————————
    虽然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叶漓还是如约腾空而去，追上黯月小组，夺回了伽里亚侯爵。黯月小组七人结阵依旧不敌，弃阵四散逃亡，叶漓也不去追赶，带着失魂落魄的侯爵飞了回来。
    不提父女相见时伊维娜脸上滚落的泪水，与伽里亚侯爵眼底燃起的微光。也不提侯爵说起家人被抓时再度涌现的哀伤颓唐，与伊维娜悄悄握紧的拳头。与叶漓不同，商远曜更在意的是六王子那边的消息。
    六王子收到了来自黎明王都的回复。
    第一条，描述了王都遭到袭击，无可阻挡的神器持有者纵横来去。更有稀薄血色云雾从地底漫出，蕴含着某种难以言喻的力量，蔓延全城。
    身处王宫附近的众传奇试图驱散云雾，却被神器攻击，王宫大阵被破，巍峨宫殿群坍塌大半。随后，躲在废墟中的联系人发现，有至少三位神器持有者在空中构筑阵法。有王室传奇在死前大吼：
    “是血环卫士，他们想要……血祭全城！”
    商远曜原本以为不会有第二条消息了，出乎意料的是，十分钟后，六王子的传信符文石再度闪亮，字里行间都充盈着振奋人心的语气。
    危机解除！
    是路德菲尔公爵，靠夜光女巫的掩护，率领十余传奇潜伏接近血祭大阵核心处，奇袭功成！
    尽管公爵麾下的众传奇很快就全军覆没；尽管血环卫士的恶徒们气急败坏，在几分钟内将黎明王都化作废墟……
    但教宗来了。
    血环卫士甚至没有交战的勇气，在那道圣洁光辉浮现于天际时就仓皇撤离。
    静谧圣堂的教宗冕下驾临黎明王都，以无上伟力救回所有幸存者，迅速稳定人心，在城外凭空构建足以容纳数十万人的临时营地。
    事件至此告一段落。
    血环卫士的意图一目了然——借上百万人的血祭进一步复苏主神器，甚至直接唤醒神灵。但林河怀疑事情并不单纯，要求六王子的联系人继续汇报情况。于是半小时后，他们看到了第三条信息。
    “路德菲尔公爵被夜光女巫救回，重伤垂危，包括银霜骑士在内的其余传奇全部阵亡！”
    “教宗为他治疗后，据说当着众多神职人员、王室高层的面，长叹一声，给出了对路德菲尔公爵的评价——”
    “时隔万年的……英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