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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3章入乡随俗

重启人生谈小天 全文免费阅读 13122 Aug 23, 2021 6:05:35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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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闹到很晚,后头又去洗澡,阿娇困顿,也记不得自己几时才回卧房的了,她作息规律惯了,已经形成了生物钟,寅时末卯时初就醒了,睁眼却被吓了一跳,把被子往上拉了拉,遮盖住脖颈,羞恼道,“你这样吓人不吓人。”
  床头还掌着灯,床榻上并不算太黑暗,阿娇倒不是害怕,是想着自己睡着,也不知会不会流口水磨牙之类的,被他看了去,岂不是很有损仙女形象。
  刘彻不知旁的男子是否是他这般,但新婚之夜,他确实一点不累,搂着她也不想睡,夜里安宁,时间怎么过去的也不注意,好似就这般,看看她,亲亲她,没过去多久,就天亮了。
  她一害羞,嘴巴就特别的硬,偏生面颊带着薄红,瞧着就格外的外强中干,刘彻低头,要去吻她。
  阿娇伸手盖在他嘴巴上,把人推远了,“还没洗漱呢!手松松,我要起来了。”
  刘彻失笑,揽住她的腰,不给她起,“你还起得来么?”
  他这么一说,阿娇便觉得浑身都不舒畅,尤其唇,和某些不可说的地方,刺痛,眼睛也干涩。
  阿娇裹着床单爬起来,稍稍支起了身体,从床头的小柜子里摸出了一块小铜镜,一看自己,顿时哑口无言。
  她两眼发黑,脸色憔悴,简直像是那被妖精吸/干/元气的病弱书生,阿娇见旁边的人还笑,伸手推了他一把,“你怎么不直接把我拆开吃掉算了。”
  旁人是见不到她这般赖皮模样的,刘彻握住她的手,拉到唇边啄/吻着,心情很好,“再睡会儿罢。”
  阿娇挣扎着起来,“还得去给母后,祖母问安。”
  刘彻把人压倒到床榻上,“晚些时候也无妨,这种事,一开始讲究了,后头你麻烦更多,陪我再睡一会儿。”
  阿娇懂刘彻的意思,规矩一开始就讲得足足的,以后便要日日如此,稍有不妥,就要被挑拣出错处来,倒不如一开始就放开些,以后想‘进步’了,还有进步的空间,不想进步了,也不会觉得前头的努力白费了。
  祖母记仇,前几年她得罪太后好几次,又从她刀口下救下了郅都,嫁给刘彻,桩桩件件,都把祖母得罪彻底了,关系一时难以缓和,这些无用功,做不做倒无所谓了。
  阿娇心力卸下来,倒觉得身体痛头也痛了,躺回去时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又试了试刘彻的,瞪大了眼睛。
  “怎么了?”
  她身体一直很好,几乎不生病,原先有些热,刘彻还以为是情动的缘故,这会儿看她探额头的温度,自己也试了试,一下就要起来传医正。
  阿娇连忙拉住他,“我自己就是医师,只是有一点发热,并不打紧,你去传医正,不到一刻钟,流言都要传遍整个皇宫了,那能好听么?”不得说太子龙/精/虎/猛,太子妃一/夜/承/欢,竟是到了要请医师的地步。
  宫中的八卦人人都爱听。
  刘彻见她精神还好,试了试温度,笑道,“那怎么办,总不能这样拖着,越拖越严重,倒不好了。”
  阿娇嘿笑了一声,觉得他掌心凉凉的很舒服,“休息一下就好了,阿彻,你把雁门关送来的信报,奏报都给我看看,把宁仪、宁一,宁小五他们也安插到昭阳宫里,他们平常负责给我传递消息的。”
  这些年虽是风吹日晒,她的肌/肤却还是和小时候一样,现在像小猫一样靠在他掌心里,刘彻指腹摩/挲着,爱不释手。
  阿娇见他不说话,脸稍稍抬起来一些,“去呀,阿彻。”
  刘彻身体一翻,阿娇便动弹不得了。
  阿娇要被气死,却犟不过他,又被翻来覆去吃了一回,末了瞪着一双水润的杏眸,“你这个禽兽,我还在生病。”
  刘彻懒洋洋的,星眸里都是笑意,“是有些烫烫的。”
  啊!这个禽兽!
  阿娇脸色通红,对他拳打脚踢,刘彻见她实在彪悍,竟是有了些九岁十岁时的刁蛮任性,心中反而喜欢透了,眉目间都是笑意,“好了,是想让你发出一身汗,病能好得快些。”
  阿娇探出头看了看,快要辰时了,再不起来去请安,那真是过分了。
  阿娇坐起来,要先去沐浴,起身的时候腿/软,还是面红耳赤地被刘彻抱去浴池了,梳洗完穿戴好,刘彻已经换上了一身绀色常服,正与洛一交代着些什么,看她进来,才问道,“你还好么?”
  阿娇瞪了他一眼。
  刘彻无奈,失笑道,“阿娇,你有没有发觉,从昨晚起,你就只会瞪我一个表情了。”
  阿娇自己想了想,好像是这么一回事,自己不由笑起来,让宫婢进来给她梳头。
  以往她的头发都只着些简单簪,现在要上太子妃的行头,就够让她头疼的。
  弄好后过去,辰时末了,先去给太后请安。
  窦太后一看她那模样,便知是极得太子喜爱了,心中也说不上是欢喜还是糟心,思量间不由便往她肚子看去,到了这个地步,她也不知是盼望阿娇有孩子,还是盼望阿娇没孩子了。
  这个孙女左右跟她不是一条心的。
  素姑笑道,“都等了太子妃半晌了,原是要等着太子妃来一道用早膳的,太后胃受不得饿,便都先用了。”
  阿娇本是半藏在刘彻身后,这时便站出来,要请太后脉,“祖母还好么,儿臣给祖母看看。”
  窦太后摆摆手,“有医正看过,用不上你,只是你毕竟是太子妃,是世家贵女的表率,可不能太惫懒了,有时间,也请她们进宫坐坐,也免得你冷清寂寞。”
  阿娇一应点头称是,窦太后看她态度好,听话乖顺,稍觉满意。
  刘彻上前拜了拜,在旁边的矮榻上坐下来,敲了核桃,剥干净递给祖母,温声道,“祖母不要怪阿娇,要怪就怪儿臣罢,是先前并州来的政务,盐铁矿山,父皇交给儿臣来处理,儿臣一时没找到懂那些图册的人,只好请阿娇代劳,明日起她便要去司农处点卯,处理这些杂务,往后请安的事,儿臣也一并代劳了。”
  不待太后皱眉问话,刘彻又道,“听母后说,祖母那有人懂冶铁农桑,不如祖母将人送来儿臣这里,选做九卿,一同治栗,到将来上手了,倘若阿娇有了身孕,或是忙旁的事,也有个能接手的人。”
  他这样一通话下来,阿娇高兴了,因为不必困在宫里,可以去做正事,太后高兴了,因为这些东西本也是她想接手的,她正想办法,不想太子这就送来了枕头。
  窦太后接过孙儿敲的核桃,嚼着吃了,脸上已经带了笑意,“这倒是不错,阿娇既是忙,也不必每日来请安了,祖母要是想她,自会派人传她来作陪,你母后那,也该去说一声才是。”
  做祖母的顺心欢悦,做儿孙孝顺体贴,不知道的人看了,还以为这一对祖孙,还像十多年前一般亲近安和。
  阿娇看着,颇觉荒谬,兴许这就是皇宫罢。
  刘彻道了谢,领着阿娇出了长乐宫,往未央宫去,阿娇看了他好几眼,还是忍不住道,“原以为你说的不用晨昏定省是哄我玩的玩笑话,没想到真的不用每日问安了。”说是让她做自己喜欢做的事,也做到了。
  太后小时被送入宫中做宫女,后头成了夫人,皇后,太后,一直待在宫中,对农事工事几乎可以说一窍不通,在这汉庭,想要找出一个懂那些图纸的人来,是不可能的,送了什么人来,便是照本宣科,也要花费好几年的时间。
  要掌管并州这些商家产业,更是难上加难。
  也没有人会信服。
  想拿也未必拿得走。
  只要卡着矿山,就拿住了冶铁,想在冶铁上插空子,光有工艺是不够的。
  刘彻是知道这个中关碍,才明明白白把这些东西搁在太后面前,比她先前犟着不给,不知高明多少。
  刘彻放缓了脚步,牵了她的手,眼里带着些细碎的笑意,“我堂堂太子,自然说一是一,说到便做到。”
  昨晚可不是这样的。
  阿娇腿酸,不由嘟囔了一句,又瞪了他一眼。
  刘彻听见了,耳根泛红,颇有些不自在地清咳了一声,“快走罢,父皇母后只怕等急了。”
  他这样说着,脚步却是慢了下来,阿娇心里甜蜜,想着明日就能出宫,不由弯了弯唇。
  刘彻见她展颜,心情也好,边慢慢与她在青石板路上走着,边道,“上回虽然没有猎到多布王的人头,却也让他元气大伤,又加之冬春积雪,道路不通,匈奴人没再南下侵/犯,煤山的事我着派了桑家家主桑清去接管,他是我的人,家里又有开矿的经验,是个老道的商人,行事向来稳妥,安心罢。”
  桑家世代经商,家世累富,阿娇对这家还比较清楚,是因为桑清有个儿子,就是后头大名鼎鼎的桑弘羊,不过现在还是个三岁的小娃娃,长到十三岁做刘彻的能臣,是十年后的事了。
  有刘彻管着雁门关,她没什么不放心的,春耕在即,皇帝舅舅又颁布了重农诏,眼下最重要的,就是这两地的春耕了,阿娇暂时去不了并州,却让秦阳早早将封地各农庄田地的情况上报来了,阿娇想和赵过商量,先在并州这三郡上实行他的新政,将来有了成效,再推往其它州郡,忙是要忙一阵的。
  阿娇和刘彻说了自己的想法,刘彻唔了一声,“你和赵过商量,需要什么人,我给你找。”
  阿娇应了一声,忍不住有些开心,刘彻看她自个傻乎乎的偷笑,握了握她的手,“你还是笑起来好看些。”
  只要是人,笑起来都会更好看,阿娇瞪了他一眼,瞪完自己也觉得眼睛累,额头轻轻抵着他的背,自个眉开眼笑的。
  刘彻亦是眉眼含笑,有她陪在身侧,似乎连这般走路,流光都是缓慢的。
  南平远远坠在后头咂舌,和新进来的小宦侍南风道,“完了,今日太子已经把一年笑的次数用完了!”
  小宦侍原先就在昭阳宫听差,只不过不在近前,往前张望了两下,也笑道,“是太子妃,与寻常女子不同,现在长安城里,多少人家请了先生教家里的姑娘读书习字,您是没瞧见,外头长安街开了好几家书肆,都被女子占用了,还有个叫什么夫人的,在城南开了一家女子书院,请的是女先生,专收女弟子上学的。”
  这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原先在江陵,这样的书肆就有好几家,南平多少知道一点,是文翁女子学馆,先前收不到什么学子,后头太子放话,说喜欢学识丰富的,整个长安城闻风而动,真是造就了一时盛况。
  “快别说了,到未央宫了。”
  南平和南风两人小步上前,跟紧了。
  阿娇先去给皇帝舅舅探脉,药方是师父开的,并无不妥,刘启留了儿子说了一会儿话,阿娇在外候着,等刘彻出来,两人才一块儿到后殿去见皇后。
  王娡早先就见过了女官,这会儿看阿娇,笑得慈祥包容,赐下了好些东西,又拉着她的手安慰道,“孩子的事情急不得,且放宽心,母后也帮着寻一些好的医师,咱们该看病看病,该喝药喝药便是。”
  阿娇点头应了,“阿母帮寻了两个牢靠的女医,请在了府上,后日回府便请脉。”这是成亲之前就和阿母约好的,那日阿母生了小妹妹,她别扭过一回,后头倒是坦然了,也不排斥了。
  甚至想为这件事努力努力,也想每日睡前花半个时辰,把丢了许久的瑜伽也捡起来,尽量让自己的身体好一些。
  刘彻听了,不由便去看她,见她朝他眨眨眼,杏目里都是笑意,心情亦是舒悦,她先前那般排斥,他不想逼迫她,不治便不治,但如果她想起来要治,并且不会为这件事伤身伤心,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王娡看看儿子,又看看阿娇,笑道,“好了好了,你们快回去了,母后实在看不下去了,走罢,走罢,回自个宫去。”
  阿娇羞赫,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舅母对她都挺宽宥的,或者说,舅母这个人,只要对她儿子真心的人,她都挺好的。
  阿娇与刘彻告辞出来,回了宫,见南平几个在院子外探头探脑的,知道他们定是有事要找刘彻,也不扰他,自己换了身便服,就要出宫去寻赵过。
  刘彻不悦,“才新婚,你不在宫里陪我,反而要出宫。”
  阿娇乜了他一眼,“你不是要准备去书房么?”
  刘彻笑道,“你想去哪里,我陪你一道去。”
  阿娇摇头,让宁仪抱了两捆羊皮卷,都是封地农田的地势图,“我和赵过很熟,你忙你的,我自己去,宫门关闭前,我就回来了。”
  又道,“你在我反而不好做事,被人认出来,又是一阵喧闹。”
  刘彻不想同她争执,便让洛三几个跟着她,护她周全。
  阿娇见他不再反对,欢呼了一声,是真正像一只出了笼子的鸟,刘彻失笑,叮嘱了洛三几句,自己也去书房了。
  新婚休沐九日,阿娇几乎都在城南农寺,和赵过一起看三郡封地送来的农田图,这些图是阿娇手底下专人绘制的,哪里是山谷哪里是坡地,什么地方有河川方便灌溉,什么地方能开沟渠引流泉水,都一清二楚,赵过拿着图纸爱不释手,也带阿娇去霸陵,看原先长门宫的土地。
  现在已经全部变成了土地,种的是黍米,一垄一垄的土地,沟是沟,垄地是垄地,一排排整整齐齐的,黍米种在阖里,这样不但保持更多的水份,中耕除草时,又能把拢上的土壤连同草一起埋入壑中,育壮根苗,农作物的根系在土中也就扎得更深,到了第二年耕种,又把种子撒在另一边,循环利用,续存了地力。
  来年什么情况看不到,但这里是试验田,隔壁密密攒攒的幼苗,和新法种出来的,明显长势都不一样,赵过朝阿娇拜道,“公主——太子妃相信小臣,让小臣前往并州,做搜栗都尉,配着新打制的农具,到收割时,每亩田大致能增产二石。”
  长门这里的地面积还是太小了,看不出什么成效,赵过需要大一点的土地,才能发挥他的功效。
  阿娇想了想,点头道,“赵大人,我相信你,并州三郡的农人,比这边的更好说话一些,如何耕种,就按赵大人的意思来做,这件事我会与太子商量,择日便护送大人前往并州。”
  她这里有些农具画出了图纸,还没有来得及打造,如果有赵过在那边,配合秦阳他们,是如虎添翼了。
  赵过大喜,连连拜谢,阿娇把他扶起来,这是一个真正的农学家,一心就是想把土地种好,阿娇很敬佩。
  赵过又催促阿娇,“北边气候冷,春耕迟些,但也容不得耽搁,还请公主快些回宫,与太子商议此事,赵过随时都能启程。”
  他比阿娇还急,阿娇哭笑不得,也不着急进宫,带着赵过先去田埂边搭建来休憩的帐篷,让宁仪准备了笔墨,写了封手书,讲清楚情况,让洛一送回宫里去。
  “这里的土地我来照看,必定让它有个好收成,赵大人放心去并州。”阿娇给了个农事专用的公主印信,外加一封亲笔信,将并州三郡的农事全权交给他了,“夏秋时我会去并州一趟,大人若是碰到什么难事,也只管派人送信回来。”
  阿娇点了一些可信又能用的,又不想这位著名的农学大家出事,又往他身边调派了两个暗卫,她现在常常和刘彻在一处,倒是用不到这许多,有宁仪,宁七两个,差不多也够了。
  傍晚时太子手书便送回来了,刘彻准了这件事,赵过兴高采烈的,若非今日天色已晚,不好上路,只怕立刻就要启程了。
  赵过回家收拾东西,阿娇自己牵了飞雪回城,进了城门也不急着回宫,慢悠悠地拢着手在长安街上闲逛着。
  洛三先前是远远跟着,后头见公主东逛逛西逛逛,就忍不住上前催促道,“主母还是早些回宫罢,昨日便没赶上与太子一道用晚膳,这回再迟,太子要怪罪属下们不及时提醒了。”
  阿娇失笑,目光从食肆卖的面疙瘩汤上挪回来,正要说回去,却见一家书肆外头,蹲着一个姑娘,穿着的青衣已经脏得看不出颜色了,头发乱糟糟的,却拿着一本麻纸书翻看着。
  洛三见主母看着那女乞丐出神,以为她是动了恻隐之心,这一段时间他跟着太子妃的时间多,最是知道了,太子妃碰到想读书又没钱读书的女子,总是帮着出钱出力,送去城南的文翁女子书院。
  便上前问,“主上,可是要给她些钱财?”
  那女子十七八岁,虽是浑身污垢,却能看出破烂袖子里皮肤白皙,侧身坐着,阿娇只看得见侧脸,却认得出她是谁。
  眉眼还稍显稚气,长眉,对比起旁的女孩子,下颌线失了些柔和,反而干脆利落,五官生得英气,侧脸带着伤疤,手臂上也有,显然过得不是很好。
  楚服从未与她说过少时的事,问了也不说,只每每劝她放宽心,不要总将刘彻挂在心上,伤人伤己。
  她在宫里没个能说话的人,楚服是不一样的那个。
  可惜受她牵连,被处死了。
  重生后阿娇从未找过楚服,想着她这辈子不搞封建迷信,不学什么魅/术,不找楚服,她也该好好生活在荆楚的某个地方,不会惨死了。
  却不想在长安城遇上了。
  她是荆楚的人,怎么来了长安城。
  少女干裂的唇微抿着,一股倔劲。
  阿娇握紧手中的缰绳,没有走近,只是出声问道,“你是长安人么?”
  楚服抬头,面前的女子穿着一身灰衣,钗饰全无,却生的明亮貌美,气质清贵,绝不是普通人,她不想回答,却也不想刚来长安城就得罪贵人,就起来行礼,“民女不是长安城的人。”
  这声音也熟悉又遥远,阿娇身形晃了晃,几乎要想起那些与楚服一起玩乐逗趣的日子了,又问道,“你不是长安城的人,怎么来了这里。”
  这贵女似乎没有恶意,兴许只是突然对一个女乞丐看书感到奇怪罢了,这几日她已经见过不少了。
  楚服胆子便也大了些,指了指身后的书肆,“民女荆楚人,家里没什么像样的长辈,听闻长安城,女子也可读书,有免费的书可誊抄,慕名而来,果真名不虚传。”
  只是十家书肆,只有一家肯借一本破烂泡水的麻纸书给她,她盘缠用尽,正在想谋生的手段。
  还是和从前一样,说话做事都大大咧咧的。
  楚服会想读书一点不奇怪,原先她屋子里的书,楚服也都拿去看的,什么稀奇的东西,她也都想学一学。
  阿娇摸了摸袖袋,发现自己只带了些散碎的铜板,朝洛三借了一点。
  楚服诧异,“贵人需要民女做什么么?”
  阿娇摇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兴许是一兴起罢,楚服也没有推辞,接了银钱,道了谢,见了礼,拿着书去别的地方了。
  洛三奇怪地看了自家主母一眼,就是感觉主母对这女子挺……特别的,便问道,“主母要是看她合眼缘,属下去查查她的家世来历,要是清白人家,让她进宫跟着主母。”
  阿娇摇头,“走罢,先回宫。”
  洛三便不再多说什么。
  近来皇帝身体不适,祭祀的事交给刘彻,各地有零星政务,琐碎繁杂,皇帝也全扔来太子这里了,总还是要忙的,阿娇回了昭阳殿,刘彻还在书房没回来。
  阿娇吩咐了宁小七去查查,打听清楚楚服的境况,怕找不到人,她拿绢布画了一幅画像。
  宁七领命称是,临走阿娇又叫住,吩咐道,“这件事不要与旁人说,你自去查便是--尤其不能让太子知道了。”她与楚服没什么,只是主仆,或者说是朋友,没有什么不正当关系,但那时在游梦山庄,周婧提起过楚服,刘彻又单独关押审问过周婧,保不齐周婧胡说八道些什么。
  “打听下她家里出了什么事,怎么会孤身一人来了长安城,住在哪里,安不安全之类的,要是有难,你便暗中帮她一把。”
  宁七吃惊诧异,却也没多问,这便领命去了。
  要是楚服想要读书的话,将来说不定真的能有些成就,她本身就是很坚韧的人,那时候被抓,上刑具审问,再疼楚服也咬着牙一个字不说。
  阿母说楚服接近她是为了要做人上人,她一个字也不信的。
  “在想什么?”
  阿娇回神,见是刘彻来了,起身去洗手,南平招呼着人把晚膳摆进来,阿娇道,“阿彻你不要等我用膳,这样你等我,我等你,两个都要饿肚子。”
  刘彻温声问,“听洛三说你今日碰到一个女子,说了好些话,你若是喜欢她,不如把她接进宫,也有个说话的人。”
  阿娇听了,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拿不准他是真的想要她把人接进宫,还是出言试探她,看着倒像是真心的。
  阿娇却一点不想将楚服拘来宫里,摇摇头道,“算了,我每日忙,哪里有时间交友。”
  她小时候是很爱热闹的,身侧总是跟着好些世家女子,长大后一心只顾忙政务,连朋友也没有了。
  刘彻唔了一声,“那以后我多多抽时间陪你。”
  阿娇笑道,“我又不是小孩子,还会孤单。”
  食不言,刘彻给她捡了些她爱吃的菜,两人安静地用晚膳。
  刘彻见她吃了小半碗饭,就搁筷了,刘彻心中终是不耐,也搁了碗筷,去洗漱,回来见她手里虽是拿着舆图,却也是心不在焉,眸光总是不自觉看向宫门口,心已经不在宫里了。
  刘彻发觉自己装不了那谦谦君子,是想直接弄死那女子,到底是怕两人生了隔阂,才强按捺下了,早年他派人找过这人,却因为只知道个名字,犹如大海捞针,找不到什么叫楚服的女子。
  现在这人出现了。
  刘彻介意那句,同寝同食,形如夫妻,今日听洛三说起,她在街上与一女子多话,看着人家发了半响的呆,他心中便如同被蚂蚁咬着的一般,烦闷暴躁。
  上辈子的他砍了这楚服的头,现在他也是一般想法,尤其看她心不在焉,魂被勾走的样子。
  刘彻抽了她手里的舆图,也不与她打哑谜,在她对面坐下来,语气平静地问,“你现在是什么想法,是想与我和离,再同楚服在一起么?”
  果然是知道了,她就说方才怎么听着他说话,阴阳怪气的,阿娇气笑了,“你乱七八糟说什么。”
  刘彻看她不是起了二心,心绪稍稍平复些,又道,“当初此女蛊惑你,当你失了体统,害你被废,这等腌渍的小人,当尽早除去,你手边要是没人的话,我找人,帮你动手。”
  阿娇一下就直起身体来了,不敢置信,“刘彻,你疯了么,别说上辈子她什么坏事没干,就说现在,她什么都不知道,你乱整什么!”
  刘彻眸光里都是寒意,脸色铁青,“你还替她狡辩,这种人接近你,不是为的权,就是为的势,甚至是想借机踩着你上位,也只有你这个蠢笨的脑袋,才会相信她没有目的。”
  一模一样的话,阿娇听了两遍,果然不愧是刘彻,他认定的事,根本听不进旁人的解释,阿娇上辈子已经和他大吵了一架,这辈子不想吵了,收拾了东西要去别的屋接着做正事。
  刘彻拉住她的手腕,“去哪儿。”
  阿娇手腕被握得生疼,见他眸中都是隐忍的怒气,叹了口气又坐回来,打算好好同他解释,“我和楚服,没有不正当的关系,就只是朋友而已。”
  刘彻笑了一声,眼底却一丝笑意也无,“朋友你同吃同睡,形如夫妻。”
  他肯定是单独审问过周婧了,因为除了她和楚服,其他人都是这么认为的,阿娇解释道,“女孩子一起睡挺正常的。”她在后世,有时候冷得受不了,也和战友抱在一起睡——当然这种话是不能说了。
  刘彻就是这样,哪怕他不喜欢了,要打发得远远的,也不愿意被旁人染指,上辈子就是这样,生气起来,什么事他都做得出。
  阿娇看他一张俊面乌云压顶,风雨欲来,松下了筋骨,打算好好与他说,“我要是对别的什么人有什么,我才不会嫁给你。”
  刘彻不言语,阿娇见他这样,也懒得再劝,“总之,你要是动了楚服,我跟你没话好说,无法沟通了。”
  她说完,也不去书房,自己去洗了澡,原本是打算去别的屋睡,免得两看相厌,后头想想,又回了寝宫,刘彻这个疯子,气得糊涂了,才不管三七二十一,连他亲儿子都不放过,不要说是楚服了。
  阿娇实在不想与刘彻说楚服的事,毕竟她是为了刘彻才托人四处找的巫师,以为巫师能挽回他的心呢,重生了还要与他掰扯楚服的事。
  阿娇心气不顺,自己拿了自己的被子,遮盖得严严实实,连脑袋也埋在里面,靠着里侧睡了。
  刘彻自己在前殿坐了一会儿,回了寝宫看她裹成蚕蛹,只留了个脊背给他,也不多话,只是上了床榻,靠着床头躺下来,手里翻着帛书。
  以为他不知道么,今日有才子做辞赋献殷勤,明日有那庄衾问她在宫中过得好不好。
  若非知己,哪里知道她爱自由,最好在外头山林里钻,最不耐被束缚在宫里了。
  今日还见到了这么个漏网之鱼。
  瞧着人背影看那半响时,也不知心里在想什么,是想着嫁得早了,没早一日遇上此人罢。
  刘彻心绪翻腾,见她连看也不看自己一眼,冷声道,“从明日起,你不必出宫了,什么时候我说能出宫,你才能出宫。”
  阿娇一下坐起来,“刘彻你怎么这么无理取闹,胡搅蛮缠,我看你对那些幕僚臣子都挺讲道理的,怎么有气就往我身上撒,我嫁给你又不是给你当出气筒的。”
  出气筒又不知道是哪里来的野词,刘彻心气更不顺,挥灭了灯,仰面躺下来,微阖着眼睑。
  同寝同食,也是像现在这般么,只着了里衣,或者更亲密,什么都没穿。
  刘彻翻了个身,背对着人睁开眼,眼底寒意一闪而过。
  他动静大得简直像是砸下去的,这上等的檀木床板都跟着颤了颤,阿娇还是头一次看见刘彻这么幼稚的一面,惊得目瞪口呆,见他又重重翻了一回,料想他是因为自己在这儿看着烦躁了,默不作声地抱着被子起来,就要别处睡去,把这床留给他,他要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去。
  站起来却被一只脚绊倒,她没控制住倒下去,听得一声闷哼,她却没摔到,被一双手臂接住了。
  他手护着她的后脑勺不砸在床沿上,阿娇要去查看,被他箍住不放,挣脱不得,气道,“你到底想要怎么样嘛!”
  刘彻搂紧了,“游梦山庄后那年,我便把韩嫣送走了,他做他的斥候长,来往信件,也常交给公孙贺几人打理,卫子夫留在江陵,我从未想起过此女,更不会痴看着她的背影,半响不能回神。”
  阿娇听了,趴在他胸膛上,自己笑了一会儿,笑得他生气,用力勒了勒她的腰,才在他胸膛上蹭了蹭道,“好,我也不和你解释了。”
  她说着眨了眨眼道,“上辈子你宠幸了旁的女人,我几次想死,都是楚服劝我的,她实对我有恩,你找人,把她送去我的封地,安排好她的生活,让她读书,我不见她,可以了罢。”
  “不允。”
  刘彻顿了顿,又道,“不如送去巴蜀,那地方学馆多,她想上学,只要有真才实学,想读多久就读多久。”他是想把这人送去百越,越远越好,但阿娇定然还要歪缠,勉为其难送去巴蜀罢。
  巴蜀也挺好,阿娇补充了一句,“得先问过她愿不愿意,如果不愿意,另做打算。”
  刘彻淡声道,“她把身上所有的盘缠都用来租借书了,每日都去学馆外偷听,这时候天降贵人资助她,想来是不会拒绝的,你不必操心了,以后也不要过问她的事,此事就此揭过。”
  竟是这么快就背着她查到了楚服的状况,阿娇想问问楚服的身世,想起咫尺之间的人醋劲比较大,还是忍回去了,她和楚服,各在一处,各自安安稳稳的就好。
  阿娇见他看着她,神色淡淡,眸光深暗,心情分明还是不虞,失笑一声,身体往上挪了挪,在他唇上吻了吻,“有个诗人叫元稹,写了一首诗说,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以前的事我们都不要管了,伤人伤己……”
  刘彻未曾听过这几句诗词,却也能明白它的意思,阿娇是说,经历过他,别的人不值得一观,无论遇到多少人,也懒得回头看,一半是因为她心境不在这上头,一半是因为他。
  像是一首剖白心意的情话,说他是她心目中无与伦比的人。
  刘彻唇角勾出笑,那股因为她摇摆不定的态度生出的烦躁一点点散去,搂着她安静地躺着,他心也是一样的。
  阿娇察觉到他软化的态度,偷笑了一声,抬头问道,“那,我明日能出宫么?”
  刘彻看了她一眼,“你重诺的话,可。”
  阿娇笑起来,又道,“下次碰到这种事,你能不能好好听我解释,不要总是恐吓我,那样我就想跟你吵架。”
  刘彻把她身上的被子扔到床下去,扯过自己的给两人盖好,才阖上眼睛,半响又睁开看了她一眼,“如果还有旁的与你有瓜葛的男子女子,不如现在就说清楚,免得日后生了误会。”
  阿娇窝在他怀里笑道,“我才不上当呢。”
  见他目光凉凉,又搂住他,老实交代道,“没有了没有了,以后也不会有了,放心罢。”
  刘彻这才安了心,搂着人,勾着唇,在她发间落下一吻,“睡罢。”  轰轰轰——!!  接连几团像素火焰爆发,将几只“神秘”的身形彻底淹没,在火光中分解为漫天的像素,消散无踪。  林七夜用精神力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对于卫冬的戒备放松了些许,他的精神力扫过前方,确认了几只从墙体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后,迅速的选择最优的突破路径,绕开了它们的围剿。  “你真的不知道别的什么线索了?”林七夜皱眉看向卫冬,“这些东西的数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们迟早会被耗死在这里。”  “这我真不知道……”卫冬苦笑着说道,“我只知道这神社就是一处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过我一开始以为这些只是单纯的石像而已,真的没想到它们居然还能复苏。”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卫冬在进行日本“人圈”毁灭计划之前,专门有研究过这方面的内容,所以能认出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训营可没有学的这么细致,自然也就不会注意到这些细节。  但当他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脑中灵光一闪,像是想到了什么。  “你知道络新妇吗?”林七夜问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传说中的一种。”  林七夜的双眸顿时亮了起来。  “你想到了什么?”雨宫晴辉疑惑问道。  “那句预言,‘络新妇的石像底端,藏着离开死境的钥匙’。”林七夜认真的说道,“这个地方没有出口,后方还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杀,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这里又有诸多石像复苏……  ‘络新妇’,‘石像’,‘死境’三个要素都齐了,如果那句预言是指向这个情况的话,离开这里的方法或许就藏在络新妇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这个预言的结果是正确的。”雨宫晴辉提醒道。  “我们没有别的选择。”  雨宫晴辉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后,他点了点头,“那就赌一把。”  “把络新妇的样貌特征告诉我,我试着找一下它。”林七夜一边飞奔,一边闭上了双眼。  在雨宫晴辉和卫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络新妇石像的位置,那是一个半身蜘蛛,半身妖娆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从墙壁中破出,身上到处都是密集的蛛网,一双血红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环顾着四周。  只是,她的位置与林七夜等人的逃离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说林七夜想去到那里,就必须回头杀穿那十几只正在穷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当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闪烁】过去,但雨宫晴辉和卫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气,“我们必须要闯过去。”  雨宫晴辉将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闪过郑重之色,虽然他无法使用祸津刀,但自身的刀术功底还在,不至于毫无战斗之力。  而卫冬则从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弹夹,塞进了手枪之中,同时左手握着一枚像素风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险,将银环吐出,说道:  “你开路,我们掩护你。”  林七夜点了点头,“好。”  话音落下,三人同时停下脚步,回头面对那十数只咆哮冲来的日本妖魔,双脚猛踏地面,身形如箭般冲刺而出!  林七夜将右手的直刀甩出,斩向为首的那只妖魔,同时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庞大的召唤法阵再度张开。  一抹白光闪过之后,一只满身绷带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头。  “木木,干活了。”  “嘿咻——!!”  咔嚓嚓!!  木木背后的绷带飞快的松开,一枚枚锃亮的挂载式导弹悬在它的身后,刺目的火光自导弹的尾端喷涌而出,呼啸着飞向身后廊道中蜂拥而来的十数只妖魔。  “卧槽!”  卫冬看到这一幕,瞪大了眼睛,脱口而出就是一句国粹,然后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轰——!!!  三枚挂载式导弹在狭窄的空间内同时爆炸,巨大的冲击力直接将周围密密麻麻的房间撕成碎片,汹涌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间淹没了那十几只妖魔的身影。  与此同时,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跃而下,身形急速膨胀成一座巨大的钢铁堡垒,横在了三人之前,将炽热的火浪隔绝在外。  雨宫晴辉是亲眼看过林七夜动用导弹的,但眼前的这一幕对卫冬来说,属实有些超出理解范围了……  抬手就发射空对地挂载导弹?这生猛程度已经堪比会长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钢铁堡垒如气球般缩小,又变成了一个挂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后,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于火浪之间。  几道寒芒自火海中闪烁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经拉满,但依然有几只妖魔自爆炸中存活,这些妖魔的故事传播越是广泛,力量便越强,此刻能够从火光中冲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轻松秒掉的那些杂鱼。  一个手中提着青灯的幻影迎面撞上林七夜,灯盏间的青光大作,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弥漫出无尽的死气,像是拥有生命般,疯狂的钻向林七夜的七窍。  林七夜眉头一皱,正欲有所动作,一声枪鸣便从他的身边响起。  一枚像素子弹精准的击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灯,将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开来,环绕在林七夜周围的死气也随之消散,林七夜转头看了一眼,卫冬正握着手枪,对着林七夜微微一笑。  锵——!  刹那间,一抹刀芒自雨宫晴辉的腰间闪出,在火浪中划过一道圆弧,斩下了那失去了青灯的幻影头颅。  紧接着,又是几只妖魔从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闪出,咆哮着冲向跑在最前面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语,他伸出手,在空气中一按,九道绚丽的魔法阵光辉在他的身前闪烁,一道道穿着深青色护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阵中闪出,向着那些妖魔拦截而去。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app阅读最新章节。为您提供大神三久零的无良神明与不存在老婆的恋爱日常最快更新第713章联手对敌免费阅读https://笔迷楼为你提供最快的和汉武帝恋爱的正确姿势更新,第46章晋江文学城首发免费阅读。https://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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